吉田踢一脚昏死过去的二旦,和鬼子们继续前进,刚走几步,北面传来一声惨叫,吉田他们一震,后边的鬼子往旁边一闪尖叫一声。吉田返过脸,那名鬼子的左脚已被振刚埋下的木签穿透。鬼子们都伏倒,吉田警戒着前面,后面两个鬼子帮助受伤的鬼子拔出木签。栅栏到了,栅栏大开,栅栏前躺着两具尸体。从南北两面包抄的鬼子也到了。中过振刚的埋伏,鬼子们变得小心奕奕。四面围住了,一边向里打枪,一边叽哩咕噜喊话。子弹嗖嗖嗖打在洞口的栅门上。吉田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两个鬼子冲进去。两个鬼子互相看一看有些胆怯,吉田骂一句,八格牙鲁!两个鬼子硬着头皮爬出去,爬到栅门口,一个鬼子摸颗手雷扔进去,随着轰炸声,鬼子们打着枪冲进去。
山洞里被炸得乱七八遭,鬼子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振刚赶到马鞍山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三个人悄悄伏在石头后。对面就是马鞍山了。马鞍山是座很险峻的山峰。整个山峰远远望去象一副天然的马鞍,两头翘起,中间凹下。
马鞍山山势险要,除前面有条小路通到山顶外,其它别无上处。
山上守着三十几名土匪。
凭这两杆枪是很难冲到乔三爷的住处的。
“小四川”紧紧皱着眉头,他一把抓过“六狗旦”:
“狗旦,你再说一遍,山后有没有上去的路?”
狗旦肯定地摇摇头。
振刚抽出猎刀放在“六狗旦”的脖子上:
“小子,要活命就要说实话!”
“六狗旦”还是为难地摇摇头。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硬往上冲了!亢振刚和“小四川”重新把身上收拾利索。
“六狗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但看看振刚又把话咽回肚里。“小四川”发现了狗旦的变化,拍拍狗旦的肩膀让狗旦慢慢说。狗旦告诉“小四川”,大前年有个采药的山民从山后上去过,被乔三爷抓住刀砍了。
这倒是条线索。
“小四川”和振刚合计合计,决定还是找找山后的路,从背后上去,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小四川”拍拍狗旦的肩膀以示鼓励。
三人乘着夜色从北面转到马鞍山后。
土匪们住的山坡上亮起灯火。
夜已经深了,半弯月亮从东山头上升起来。
山后悬崖峭壁、杂草丛生。三个人一直寻找能够上去的路。
山后根本没有什么路。
振刚沮丧到了极点。
“小四川”也灰心丧气了,要不还是从前面上吧,前面的地形他很熟悉,哪里住土匪哪里有岗哨他给土匪们喂马的时候查得一清二楚。
这时“六狗旦”在那边低声呼喊他们,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两个人急忙奔过去。
这是一根不起眼的枯藤。
“六狗旦”向上望一望,上面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小四川”拉拉枯藤觉得很结实,便示意“六狗旦”爬上去。“六狗旦”抓住藤向上爬去,枯藤吱吱发出响声,几块碎石头滑下来。四周很安静。林子那边传来狼的叫声。振刚举枪警惕地注视着上面的动静。
“六狗旦”上去好一会儿没有回音。
这小子不会溜了吧?
振刚把子弹推上膛。
枯藤又晃动起来。“六狗旦”呼唤他们上去。
振刚把枪一挎,刁住猎刀爬上去。振刚体重,枯藤发出吃力的吱吱声,脚下一块石头松动,山沟响起很空旷的石头碰撞声。振刚停住手贴在山壁上。山头上没有动静,显然土匪们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后面偷袭他们。
振刚爬上去,这是一块刚好立脚的石头。振刚站稳脚向下望去,下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月下群山绵延起伏。他们已爬到半山峰了。山上风很大。“六狗旦”把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振刚的脚下有几颗从石缝里长出来的老树。
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六狗旦”告诉振刚爬上这块石头不知能不能到了山顶。
亢振刚彻底改变了对“六狗旦”的看法。振刚吩咐“六狗旦”小心些,便把猎刀插在绑腿上,扳住石头向上爬,狗旦在下面用力往上推。狗旦现在已没有退路可走,回去,乔三爷饶不了他,耍花招吗?看见凶神似的亢振刚腿肚子就打颤。“小四川”给他开导了不少,狗旦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振刚吃力地爬上巨石,上面地方宽敞了不少。上面还有几根垂下来的枯藤。亢振刚心中暗暗叫喜,这是老天爷有意成全我亢振刚。
振刚试试野藤,野藤很结实。振刚抓住一根爬上去,没爬几步藤条猝然断裂,振刚连人带藤滑落来。滑到巨石上振刚止住。振刚向下望一望惊出一身冷汗。下面的“六狗旦”惊慌地问没事吧。
振刚哼一声爬上来。
振刚再次抓住藤条。这根藤很粗,振刚用力拽一拽,藤很结实,振刚抓住藤爬上来。他这次爬得小心。山风冷硬地吹起振刚的乱发。
“小四川”一直在下面等着。时间过得真慢。振刚嫂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嫂子救出来。“小四川”望望上面,上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二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扔在一块空地上。天已经彻底黑下来。鬼子们拢起火忙乱热饭。吉田在石头上生闷气,扎腾了一天,“飞毛腿”仍然没有下落。他们从栅栏外对面的山坡上又发现了两具尸体。从这些家伙的穿戴上看,好象是流窜的中国军人。吉田率队追到对面的梁上,仍然没有发现亢振刚的踪影。这时天已黑下来,面对前面神密莫测的森林,吉田挥手停住追击。追了一天,鬼子们又累又饿,两名鬼子还踩上了亢振刚埋下的木签。吉田返回振刚所拄的山洞,打发两名鬼子回聂庄向野藤搬兵。
山上传来三声石头扣击的声音。
“小四川”心中大喜,知道振刚他们已经上去了,便收起枪,抓住藤条爬上来。
山顶上静静的。月光下,几颗老松傲然立在那里。土匪们根本想不到此时有三个汉子从背后爬上来。“小四川”把一把刺刀交给“六狗旦”。
这是山顶上凹下去的地方。三个人扎下去又爬上来。山这面坡有些缓,三个人慢慢顺着山势爬下来。爬到半山坡上便看见了下面的院落。狗旦告诉他们,乔三爷就住在靠里的院子里。狗旦说起乔三爷身上禁不住打个寒颤,抓不住这个魔头,三个人就别想活着出去。
土匪们住的房子紧紧靠在山壁上。说是房,里面其实是洞,是过去和尚们修行打坐的地方。关押“小四川”的石屋,就是老和尚们闭关悟惮的去处。现在一个和尚也没有了,土匪们推倒塑象变成自己的窝。乔三爷住的里院有三间大石洞,靠里的一间三爷盘了炕住着,外面两间有两个土匪轮流守着。院子不大,院南是一截短墙,墙外便是峭壁了。
现在已是后半夜了,土匪们都酣然大睡。院门口的岗哨也搂着枪打着盹。振刚观察半天后接近了三爷的住宅。
“小四川”和狗旦也爬过来。
振刚说,他先下去干掉门口的士兵,然后从窗子上冲进去对付屋里的乔三爷,“小四川”和“六狗旦”干掉外面的两个土匪。
乔三爷正仰面八叉地睡在大炕上。那个胆怯和畏缩的大肚女人给了乔三爷一种新奇的刺激和满足。乔三爷在大肚女人的尖叫声中尝到了一种毁灭掉一切的快感!他在女人无力挣扎和恐怖的眼神中肆意地展示着自己的野性和力量。这两天乔三爷异常兴奋,这不光是女人的原因,最得意的是古城的买卖干得格外顺手。这是三爷上山以来最畅快的一桩买卖。程金锁他是知道的,守西门的时候就动过那老小子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次得手全亏了二狗那狗杂种!十个大元宝值!至于什么警察局长不局长的,他三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可不愿押着脑袋伺候小鬼子!郎彪那鬼儿子也给老子捎过信,你李益亭又算个球!
三爷的大手抓捏着女人的大奶子。女人护着肚子躲闪着。三爷牛一般粗壮的身子风箱样拉动着。女人咬着牙忍受着,肚子被三爷挤压得快要爆裂。她哀求着,求三爷快点完事!三爷哈哈大笑着,将一股热流喷在女人的大腿上。
灶坑里的山柴呼呼燃着,大炕烫得女人的屁股生疼。干完事的乔三爷裸着肚皮呼呼睡去。
女人爬起来缩在炕角悄悄流泪。
她不知道这几天是怎样过来的。羞辱、悲愤、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女人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但她不能!
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动。这是她和振刚唯一的血脉!
振刚需要这个孩子!
八塔村需要这个孩子!
她相信振刚哥会救她的!
肚子疼起来。
女人咬着牙忍着。
外面“扑通”有人栽倒。
乔三爷警觉地坐起来,喝声谁?声音未落窗户被撞开,一团黑影夹裹着山风扑在乔三爷身上。
外屋地也同时有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