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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镇有悍妇,恶道欺上门

家仆见到有人上门闹事,便闯进祠堂,向张大善人禀告,张大善人听闻事由后,怒不可遏,虽是多年行善,但遇到恶人时,他的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

十年前,望舒镇数里外的拱月山有着一群恶匪,抢掠百姓,无恶不作,后来打上了望舒镇的主意,杀掉了张府中一下人,张经年便一人一剑打上拱月山,杀得那片恶匪丢盔卸甲,还了周边镇子安宁,此后除了他善人的名号外,众人也知道张家张经年极为护短,并不好惹。

随着仆人前往中堂,见到主人到来,宾客们的声音静了下来,只剩李翠萍仍在撒泼,道:“如今仙师看中我儿,你们这些恶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恶狠环视一周,悍妇的模样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哼!什么时候我张家变得如此好欺负!乡野女人也可随意撒泼?在我院中咄咄逼人!”张经年语气隐晦,但谁都知道他在含沙射影,讽刺李翠萍不识礼数。

许是张经年早些年灭匪的余威还在,林大友拉了拉李翠萍的袖口,示意她别继续闹下去。

“你别动我,你个窝囊废!”回头瞪了林大友一眼,不俱丝毫。

又继续道:“你这主人舍得出来了?今日你儿办满月酒,但我儿被仙师看中,择日便动身前往东灵山,你把宾客全请往张府,好不热闹,我家门前却是冷冷清清,什么意思?”

张经年气极而笑,撒泼的妇人果真不识“理”,若是平日中李翠萍家与邻里和睦,怎么有今日的局面?

与这悍妇争辩显然不是件理智的事,只好召来仆人,道:“把这二人轰出去,从今往后,不许再让二人踏入张府半步。”

“你们敢!”李翠萍大吼大叫,只差撒泼打滚,臃肿的身躯被强架着略显滑稽,骂道:“你们这些恶仆,放开老娘,待我儿修行而归,定叫你们这些恶人饱受恶果,张经年,今日的遭遇老娘定当十倍奉还......”

张经年眼角抖动,早闻李翠萍的刁蛮无理,如今可真是见识到了,捏了捏眉心,直至李翠萍的声音落了下去,才向宾客道:“今日恶妇上门,是我张府考虑不周,叨扰了在座的来宾,老夫敬各位一杯!”

遂转身吩咐丫鬟抬来酒水,一饮而尽,又道:“祠堂内还有些事宜未了,老夫先走一步,各位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人。”

“张老爷,不用客气,您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张经年点了点头,吩咐管家招待好来宾后,起身去往祠堂。

张家祠堂,张经年的妻子梦氏怀中抱着满月的婴孩,神色有些紧张,见到张经年的身影后,急急上前,问道:“怎么样?这李翠萍真是不得体,竟上门搅了我们茂行的满月日!真是可恶。”

张经年安抚了杨氏一番,接过怀中的婴孩,道:“无妨,丈着个东灵山的弟子看中她家孩子,自以为高人一等,这种人,不必看在眼里。”

李翠萍被张府轰出来后,好不狼狈,一路上骂骂咧咧,林大友走在她身后,眼里尽是无奈。

李翠萍家的院落坐落在小镇旁边,依山傍水,不少先生说这是个宝地,却养出了李翠萍这样的悍妇。

院落中林虎儿正站立石桌旁,他的跟前是一道袍中年,坐在院落,年纪看似与林大友差不多,正是李翠萍口中大肆宣扬的仙师。

“万钧道长,你可算来了,自从你看中虎儿后,你可不知道,全镇的人都梳离我们家,背地里说虎儿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还说看中虎儿的仙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搞不好是江湖术士......”。

李翠萍说慌的功夫炉火纯青,像是陈述着事实,让人分不清半分真假,脸上悲戚的表情,像是在为万钧打抱不平,林大友站在一旁,也不言语,默认表示附和着李翠萍。

万钧是东灵山的弟子,天赋说不上禀异,所以时常浪荡在凡世中,这次来到望舒镇,是因为传说中的秘密,收林虎儿为徒,纯属心血来潮。

但说过的话是泼出去的水,不可收回,林虎儿也有道根,万钧就顺水推舟,收了这个便宜弟子,他享受着在凡世中别人尊称他为仙师的虔诚模样。

所以在听到李翠萍所说,虎目不怒自威,还蛮有几分气势,道:“没看出来你们望舒镇山明水秀,居然还有此刁民!竟敢侮辱本仙师乃江湖术士,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翠萍见状,黑白颠倒说了张经年的所作所为,镇民们疏远他们家的举动原因是受到张经年的鼓动。

说到这,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万钧,怕他拆穿自己心中的小把戏,可见他没注意到自己,便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张经年善人的形象早在李翠萍的描绘中变得十恶不赦。

万钧并不是嫉恶如仇,他游离于凡世中也没少做个恶事,但听闻李翠萍所说,张经年煽动镇民,败坏他的名声,心里甚怒,但仍表现出一副不喜不悲的模样:“你口中的张经年既然如此之恶,本道便去教化于他,除恶扬善本是修道之人所做,也算是为望舒镇积一份功德。”

李翠萍求之不得,这才是她的打算,借万钧之手,给张经年一个教训。

让林虎儿与林大友待在家中等候后,李翠萍带着万钧前往张府。

张府门口,管家瞧着李翠萍的身影,暗想这泼妇为何去而又返,按照张经年的吩咐,毫不客气道:“你这刁妇,今日老爷麟儿满月,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翠萍臃肿的身子有些僵硬,想来是有些畏惧张经年,但余光瞟到身侧的万钧,底气十足,怒道:“张经年不仁在先,就别怪老娘今日不义。”

万钧向前踏出一步,不问缘由,周边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颇有气势:“有如此看门恶仆,不难想象你家主人也是作恶之辈!速速滚开,今日前来只为教化你家主人向善,在拦路的话,别怪本道连你这凡世蝼蚁一块收拾。”

李翠萍只知万钧乃东灵山座下,却没见他施展过任意法术,可此刻见到他随意一步便有如此威能,不免庆幸林虎儿拜于他门下,见到神色苍白的张府管家,得意忘形,学着万钧的语气,道:“你这恶仆,竟敢拦路仙师,难得仙师不与你这区区凡人计较,还不赶快滚开!”

平日中张经年对府中的家仆极好,十分照顾。如此关头,管家还是咬牙站在张府门前,没有离开之意,向身后的仆人道:“速速通知老爷!”

万钧见状,小小仆人也敢逆他的意,冷哼一声:“本道说了,让你滚开!”从道服中取出一根木藤,向管家挥去,一气呵成,还未看清藤影。

只听见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管家的身影向后飞去,随着落地声看见他胸前衣衫破碎,并留有一道血印。

管家撑着脚底的青石,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万钧虽是东灵山的底层弟子,所用的木藤不是了不起的法宝,但也不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所能承受的,这一藤下去,管家像是被蛮牛撞了一般,体内气血汹涌,咳血不止。

万钧面无表情,凡人的性命安危对于他来说如泣草介,毫不在意,冷冷开口,道:“再过半盏茶,如若张经年还未到此处遵循本道教化,那我就先收了你这恶仆的性命,再去寻他。”

“是吗?我张经年便在此处,我到想看看你怎么教化于我!东灵山的坐下弟子什么时候如此狂妄!”张经年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管家身后,搀扶着管家,右手运气,贴在管家身后。

管家感受到体内淌过一丝暖流,气血平稳下来,除了胸前仍留下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外,并未感到如此不适,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谢老爷治伤之恩,这道士不分青红皂白,闯入张府,小人并未拦住,有愧老爷的嘱咐。”

“无妨,这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你先退到一边。”

张经年看向府门外的万钧,眼神锐利,道:“不过东灵山的底层弟子,筑基而已,竟敢如此目空一切,今日伤我家仆,作为惩罚,就留下一臂吧。”

刹那间,张经年并指为剑,周边的空气在剑指边行成一个若大的气旋,发出嘶鸣之音,顺着剑指的走势,像万钧飞去,如风驱电扫,眨眼之间便来到万钧身前。

万钧哪还有起初那般高人一等的模样,瞳孔惊惧,身子像被万山压住,动弹不得,嘶吼着:“住手,我是东灵山的弟子,你敢如此,东灵山必不会放过你的!”

李翠萍则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语,臃肿的身体颤抖着,好不滑稽。

张经年脸上浮现着不屑,道:“伤了我的家仆,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话音刚落,便见那到充满肃杀的气旋从万钧身旁而过,他首先见到的是几根青发从眼前飘过,而后左臂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不可思议的看向空荡荡的左肩,道袍的衣袖与鲜血淋漓的左臂落在一旁,触目惊心。万钧咬牙封住了流血的胳膊,梦魇道:“张经年,你竟然真的敢伤我......”

李翠萍呆滞的看着狼狈万状的万钧,像是受伤的野狗,浑身透着阴翳的气息,她想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是个自私的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况且,万钧并不敌张经年,更为重要的是,万钧此次前来,是遭受了她的言语蒙蔽,张经年的习性或许不会对她出手,但万钧就说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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