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不易怕时间已来不及,便施展轻功,抄小路赶往磐石寨。
翻过一座山冈,来到了磐石寨前,已是日暮之时。大寨竟是平静如常,完全没有如临大敌的模样。
居不易进了大寨,发现孙洪飞背着双手在练武场上散步。居不易当即上前跪倒在地:“属下斗胆恳求寨主一事,还请寨主务必答应!”
“什么事?”孙洪飞淡淡地问。
居不易复述了常贵临死前的话,道:“金光门遭受金军的打击,目前已无家可归,估计很快就要抵达我寨,还请寨主开门容纳!”
孙洪飞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居不易连连磕头,咚咚作响,额头鲜血直流,大声道:“属下不单是为金光门请命,更为本寨数百弟子请命!金兵已破金光岭,随后就会将矛头指向我磐石寨。大敌当前,我们必须和金光门并肩携手,同心协力,共御强敌!”
孙洪飞还是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注视居不易,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
居不易道:“寨主难道是怕引狼入室而导致鸠占鹊巢的后果?即使有此疑虑,也顾不得了!因为接纳金光门,我磐石寨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必为金兵所破!”
“多谢了!”随着声音,赵连同和成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居不易跟前。赵连同道:“居兄,中午我们逃到寨前时,孙寨主毫不犹豫地下令大开寨门,接纳了我们,并腾出后山让我们歇息。”
居不易如梦方醒,这才深切体会到孙洪飞城府之深,自己虽是他的老部下,却至今也看不透他。
孙洪飞淡淡地道:“居贤弟,我早就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还跪在地上干什么?”
居不易不好意思地爬起身来。
孙洪飞注视赵连同道:“赵门主可有破敌之计?”
赵连同道:“藤甲兵虽然刀枪不入,但多半怕火。”
居不易两眼一亮:“相传三国之时,诸葛亮渡泸水,深入南蛮不毛之地,对蛮王孟获七擒七纵。当地有一种藤,生于山涧之中,长于石壁之上,将这种藤浸泡于油中,然后晒干,即可制造成铠甲,刀枪不入。诸葛亮曾以火攻之计,大破藤甲兵。”
孙洪飞当即道:“前边有个树林,我们可暗藏引火之物于其中。然后,居贤弟带人前去挑战,将其引入树林,纵火攻之,他们岂不要葬身火海?”
众人齐称妙计,当下分头去准备。
第二天,居不易率领磐石寨的大队人马主动迎战身穿藤甲的金兵。双方交战未久,居不易等人便装作惊惶失措之态,丢盔弃甲而逃,进入了树林。
孙洪飞早率领人马埋伏在林中,单等金兵进入树林后,立即纵火攻之。
不料,金兵见前面有树林,就止住了脚步,不再追赶。
孙洪飞见计策不灵,只得悻悻地带领埋伏的人马撤回了磐石寨。
一计不成,孙洪飞又生一计,他对赵连同、成建、居不易等人说:“本寨的后山连着一处峡谷,此谷形似长蛇,故名蛇谷。谷道狭窄,两侧皆是高崖绝壁,并无树木,料想藤甲兵不会起疑心。当他们来攻山寨时,我们假装抵挡不住,退入谷中;却在山谷的进出口预设伏兵,到时以车辆堵塞进出口,车中暗藏火药。金兵一旦进入谷中,我们就引爆火药。”
居不易补充道:“我用火药制造了一种火炮,有惊雷之威,可埋藏于地下,只要点燃地面上的引线,就可爆炸。我给这种火炮起名“地雷”。纵是武林高手,也要被炸得粉身碎骨。我们可在谷中布下一些地雷,等金人入谷后,我们以火箭射入谷中,点燃引线,引爆地雷。”
孙洪飞道:“事不宜迟,应立即布置。埋藏地雷的地方一定要作好标记。”
赵连同问:“孙寨主真的决定放弃磐石寨?”
孙洪飞深沉地道:“金兵有藤甲护身,我们的弓箭不能对他们构成伤害,磐石寨被攻破是早晚的事。与其被攻破,不如主动撤离。”
这时有人来报:“金兵绕过了那片树林,向本寨逼来!”
孙洪飞道:“居贤弟,你们速去准备,我率人守寨。藤甲兵虽然不怕弓箭,但惧怕大石。我寨贮存的石块可阻挡一时。”
金兵开始攻打磐石寨。寨中不断地抛出石块,暂时挡住了金兵。
等居不易等人准备好后,金兵的第二次进攻也开始了。稍作抵抗后,孙洪飞下达了后撤的命令。当下金光门和磐石寨的千余人依次撤往后山,然后小心地通过了峡谷。
但金兵追到谷口时,都止住了脚步,任凭孙洪飞等人百般谩骂和引诱,金兵再也不前进半步。
孙洪飞等人见计策再次落空,不禁面面相觑,一时无不沮丧,束手无策。
居不易提议道:“在此停留,无异如坐以待毙。不如先退往摩天堡再说。”
孙洪飞深以为然,当即道:“居贤弟先行一步,前往摩天堡通知吕大为。”
吕大为闻讯后,亲自前往迎接,在半路与孙洪飞等人相遇,孙洪飞自嘲道:“面临如此险恶的形势,纵然是姜子牙重生,诸葛亮再世,亦无计可施。”
吕大为两眼一亮:“为何不去请教欧阳女侠?”
孙洪飞道:“听说她重病在身,已是垂危之人,只怕不予理会。”
吕大为一笑,道:“但得有一人前去虚心请教,她必然理会。据我所知,她至今仍然深深地爱着一个人。”
孙洪飞问:“是谁?”
“就是你孙寨主!”吕大为一字一顿地说。
孙洪飞惊得呆了。
众人纷纷相劝道:“为了金光门、摩天堡和磐石寨的弟兄,孙寨主就勉为其难吧!”
赵连同深沉地道:“也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诸位试想一下:倘若宋金两军对阵之时,金国用藤甲兵打头阵,宋军猝不及防,必然惊惶失措而阵脚大乱。那时金国再以铁骑突然袭击宋军的两翼,宋军就会顷刻间崩溃,兵败如山倒。”
众人纷纷称是,再次劝说孙洪飞。孙洪飞拗不过,只得答应。
吕大为大喜,道:“此处距欧阳女侠所居住的山庄只有十里路程,咱们这就去吧!”
当下吕大为带路,孙洪飞和赵连同跟随,来到了欧阳倩居住的山庄。
吕大为注视孙洪飞,道:“庄里除了伺候她的侍女,再无别人。孙寨主单独与她相见吧!我和赵门主在此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