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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真相如此

先鼓动这两个没脑子的深宫妇人互相残杀,搅得李念歌心力交瘁,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到时候李念歌就算是有铁一般的意志也挺不住。

“嫂嫂想让臣妹怎么帮你?”蒲颖试探的问。

“绝不能让何丝丝生下孩子,本宫没了孩子,她的肚子倒是鼓了起来,最好弄个一尸两命才痛快。”

“嫂嫂,这件事没必要大费周章。等何丝丝月份大一些,偷偷给她下药,或者制造点意外。历朝历代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蒲颖侃侃而谈,她一直在观察裴兰新的表情。

“可本宫一向不善权谋,万一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何丝丝的孩子没有除掉,本宫自己都性命难保。”裴兰新如实说道,她是个直性子,肚子里成不了二两油,当然何丝丝也是。但凡她们俩有蒲颖十分之一的心机城府,王后之位也用不着空缺数年。长平的事情也是蒲颖制造了令人信服的证据,才让裴兰新对苏轻轻毒杀她女儿的事情信以为真。不然天生没有表演细胞的她,怎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自然。

“嫂嫂,你就如此信得过臣妹?”

“信!是妹妹帮我扳倒了苏轻轻,为我平儿报了仇,虽然没有要了那个贱人的命,但能她从大王身边赶走,嫂嫂已经满足,妹妹大恩,嫂嫂没齿难忘!”裴兰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深情地望着蒲颖,情真意切地说道。蒲颖听到她这么一段感人肺腑的话,心里萌生出一股寒意,她才是杀害平儿的真正凶手,双手沾满血污的毒妇。其实蒲颖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可爱的侄女,每次看见她都会追在她身后,用讨喜的声音叫她小姑姑。但因为耶律胜的事,她已经恨毒了李念歌,只能怪李长平不会投胎,偏偏是李念歌的女儿。

她走了过去,拉起裴兰新的手,真切地说:“既然嫂嫂如此信任臣妹,臣妹一定为嫂嫂出谋划策,助嫂嫂登上王后之位。”

裴兰新欣慰地握了握蒲颖的手,便离开了。这个时候常黎走了进来,看样子他已经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他给蒲颖沏了一杯花茶,吹凉了之后才递到她手里,然后他绕到她身后,给她揉着疲惫的肩膀。

“恭喜公主招安了贵妃娘娘!”常黎笑道。

“明思都听见了?”蒲颖抿了一口茶,闭上眼睛道,“你知道吗?李念歌又要当父亲了,明思,你甘心吗?是时候在西夏后宫添一把柴了。既然裴兰新自动送上门,咱们就将计就计,先拿何丝丝开刀,再是李念歌,反正我不会放过与李念歌相关的任何一个人!”

“蒲颖,为夫定助你一臂之力!等把李念歌拉下王位,你就是全天下第一位西夏女王!”

蒲颖满意地点点头,常黎算是说出了她多年的心声。当年长孙恒把持朝政,她一定也有这个野心,奈何长孙庭在位,她只能暗中操控朝政。而她的情况不同,大哥早亡,李牧也被下了大狱,等李念歌一死,西夏再无正统的皇室血脉,而她是大臣们唯一的选择。

不对,她触着眉头,想起了一件大事。父王有四个孩子,四皇子李岩曾在南晋做卧底,后来便杳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万一在关键时刻他又来捣乱,那可如何是好。

她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常黎说:“明思,帮我办件事,派人去南晋寻一个叫李岩的男子,他现在可能不叫李岩,画像我以后再给你,这个人约莫三十岁,肤色黝黑。”

“为何突然寻他?”常黎问。

“缘由我日后再告诉你!”蒲颖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他也没有多问,毕竟绊倒李念歌才是重中之重,苏轻轻已经走了,鞭长莫及,唯有将她的挚爱李念歌置于死地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经过数日的行程,苏轻轻终于回到她阔别了十年的家乡,安平县。这是她向子湛要求的,在回宫之前让她先了却数年的心愿。回到养育她的故土,给父亲扫扫墓地。十年,安平县几乎没有变,未央湖的湖水还是那样清澈见底,让人心旷神怡。

她下了马车,径直走到湖边,低下头望着湖里的倒影,十年,自己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长为心思缜密的内司大人,如果可以她愿意回到当年那个纯真的时代。承欢在父母亲膝下,和姐姐们一起在院子里嬉戏打闹,有空还帮着母亲干一点家务。她抬起头,望见离湖边不远的苏家别院,感觉十分亲切,便一边跑,一边指着苏家别院朝跟在身后的子湛阿勋喊道:“你们看,那里就是我与陛下初次相见的地方。”

他们三人相跟着一起来到苏家别院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令人神往的画面。一位青年穿着朴素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在翻动摊在地上的稻谷,还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拨浪鼓。

“鑫儿!”苏轻轻轻唤一声,苏鑫怅然若失地抬起头朝门外望去,看到来人正是他牵肠挂肚的姐姐,手里的扫把便滑落在了地上,他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苏轻轻。

“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苏鑫抚摸着姐姐光滑油亮的秀发,心中激荡,他还以为姐姐会留在南燕,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姐姐。

“傻弟弟,这是我的家乡,我当然得回来。只是我还担任着南晋内司这个职位,不日就要离开。”

苏鑫松开了怀抱,将正在玩耍的小女孩引到她身边,说:“姐姐,这是三姐的女儿。”他又蹲下去对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说,“小丫头,这是你小姨,快叫姨娘!”

“姨娘!”小丫头轻唤了一声,好像很怕生的样子,忽然又躲到苏鑫身后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苏轻轻。苏轻轻再得知她是三姐和陶鹏的女儿后,心里不禁燃起一股邪火,若不是她父亲欠下巨额赌债,也不会连累父亲惨死。算了,她父母的过错本就与她无关,再怎么说她也是三姐的亲骨肉,父亲的亲外孙女。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苏轻轻问。

苏鑫俯下身子看看这个丫头,道:“母亲不愿意让她姓陶,因此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她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身子对她说:“以后你就叫苏脉可好?取自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也意味着你是苏家的血脉,与那个窝囊废毫不相干!”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成色还不错的玉佩,挂在了苏脉的脖子里,“姨娘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块玉佩代表了姨娘小小的心意。”

苏脉拿着玉佩把玩了起来,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苏鑫引着苏轻轻进入了屋子里,直到看见里头新供奉着母亲的牌位,她不禁张大了嘴巴。苏鑫告诉她,就在一年前母亲也因病去世了,临终前悔恨万分,当年她不该欺骗母后,说轻轻已经夭折。

她跪在父母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哭诉道:“母亲,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虽然不是我们的生母,但是轻轻依然记得,小时候轻轻生病,衣不解带照顾轻轻的,是母亲!”

“姐姐节哀,明日,弟弟带你去祭拜父亲母亲!”

那晚,姐弟俩就着月光秉烛夜谈,聊了许多。当年鑫儿在南燕养好伤之后,就被慕容琦送回了安平县。从南燕高贵的皇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介布衣,刚开始落差还是很大的。他从小到大过得都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足日子。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变成孤家寡人了,虽然慕容琦给了他许多银子,但那些钱财只能在南燕流通,这可是南晋的势力范围。他就只好自给自足,加之还要照顾外甥女,日子就更加不易。

“鑫儿,你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是以前的生活?”苏轻轻端起一杯茶随意的问道。

“现在的日子!”苏鑫脱口而出,“鑫儿以前的生活的确很富足,但危机四伏,每日都周旋在权衡之间,真心好累,现在虽然身体劳累,但心里却无比轻松畅快。”

“好!鑫儿,你可有心上人?”

提起婚姻大事,苏鑫只能连连叹气,他还是南燕大皇子的时候,父皇母后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帝都世家之女,长得漂亮不说,还特别温柔懂礼。他很是中意。身份曝光之后,这门亲事自然就作废了。去年,他看上了安平县大户的女儿,那女子对他本人倒是很满意的。可得知他还要抚养姐姐的女儿,就退避三舍。

情路坎坷的鑫儿不准备把糟心事告诉姐姐,姐姐已经够不容易了,她不日就要启程回帝都,绝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忧心。

“姐姐,鑫儿还没有心上人。”

“那你觉得姐姐身边的阿勋如何?”

听见姐姐这么说,苏鑫眼前一亮,眉头上扬,手里的茶杯都要洒出来。轻轻心里暗喜,看来鑫儿对阿勋有那个意思。

“姐姐,阿勋长得漂亮,武功又好!”

“我把她嫁给你可好?”

“什么?”苏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面颊渐渐泛起红晕,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紧紧攥着姐姐的手,激动地说,“鑫儿自然是高兴的,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阿勋也老大不小了,轻轻为她的婚事一个头两个大。阿勋是一根筋,生性单纯,做事情十分冲动,嫁一个冷不丁的陌生人将来肯定会受欺负的。但鑫儿不同,他是父亲的儿子,性格温和,知书知礼,阿勋嫁过去一定不会受欺负的。

“这点你放心,阿勋的情窦从未开过,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把她托付给你,姐姐就放心了!”

第二日,安平县的天气格外的灿烂,苏轻轻和苏鑫身着白色的孝衣来到了父亲母亲坟墓前。距离墓碑二十米处,苏轻轻停下了脚步,她远远望见墓碑上赫然刻着“苏注之墓”四个大字,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四周的东西正排山倒海向她袭来,她似乎不能呼吸了。她此时此刻才浓烈的感受到父亲母亲真的不在了,已经与她分隔在两个世界!

她跪了下来,向前移动着,跪行了二十多米,等到墓碑跟前,她的膝盖已经红肿出血,鲜血已经染透白色的孝衣。

苏鑫跑上前几步,与她并排跪下,看见姐姐那鲜血淋漓的膝盖,心疼地说:“姐姐,您何苦为难自己呢?父亲母亲也会心疼的。”

“鑫儿,你不明白。”苏轻轻伸手摸着父亲的墓碑,感受到刺骨的冰凉,“父亲疼爱了我一辈子,他去世之时,我都没在他身边,你尚且都能为父亲修缮墓碑,而我呢!有时候我非常后悔,我不该去帝都,我要是留在安平县,说不定父亲也不会死!”说着她低下了头,眼泪如雨水般一泻而下,与黄土交融在一起。

“姐姐勿要自责,父亲走的时候很欣慰,你永远是父亲的骄傲!”苏鑫看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姐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用袖子拭干了泪水,从食盒里拿出一坛酒和四个酒杯,一一斟满酒,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她,道:“来,咱们姐弟俩敬父亲母亲一杯。”

苏轻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端起父亲那杯浇入了身前黄土之中。

接下来几日,苏轻轻带着苏鑫和厚礼到隔壁县走访了大姐和二姐,把当年的秘史告诉了她们,她们这才知晓惊天秘密,原来轻轻不是她们的妹妹,这位俊俏的公子才是她们的胞弟,父亲的独子。苏轻轻还请了族中长老来见证,这样一来,苏鑫的名字正式写入苏家族谱。

弟弟的事情尘埃落定,她一个人矗立在未央湖边,领略着未央湖演奏的动人心弦的乐曲。她从怀中掏出那根黑底镶金锦带,不由自主地思念起了念歌。此时此刻,念歌在干什么呢?伏案于华裳宫,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或者和后妃们缠绵。

说来她与念歌的缘分就始于未央湖边,十年前,就是在湖边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了阿炎的黑底镶金锦带。至此她与西夏的缘分便分隔不开了、

苏家别院的书房,苏鑫手把手教阿勋写字,开始阿勋很不耐烦。她的性子动如脱兔,一刻也闲不下来,让她安安静静伏案写字,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但苏鑫拿出了十足的耐心来教导他这位未婚妻,阿勋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他的真诚,竟然一口气写了半个时辰。苏鑫温柔地望着面前这个将要和他携手一生的女子,虽然才与她相识数日,但已经被她与生俱来的活泼和乐观深深吸引。与此同时,他还要谢谢他生命中的贵人,一辈子最尊敬的姐姐。姐姐不仅从慕容离手里救出了他,还给了他一段美好姻缘。

回到屋内的苏轻轻,看见弟弟和阿勋这么温暖的一幕,露出了一抹久违了的灿烂微笑。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轻轻不过才走了二十多日,李念歌就消瘦了一圈。要不是朝政支撑着他,他肯定会一蹶不振。这些日子,国师荀曲一直称病告假,一直在府里休养。李念歌不免心中生疑,想起当日的对峙,国师说是蒲颖给平儿下毒。因为当时他被轻轻气昏了头,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现在想来,国师与蒲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有必要无端攀咬。

还有蒲颖为何会毒杀平儿,寡人对她不薄啊!他想到了一个重要证人,呼延氏,当日呼延氏也指证蒲颖参与谋反。李念歌在心里暗喜,还好自己留了呼延氏一命,解开这个谜团,大可以问她。

“邱墨,你去安排,明日将呼延氏秘密带来华裳宫,寡人有事要问她。”

“诺!”邱墨躬身行了一礼。

李念歌从座位上站起身,径直走出殿外,朝着苏轻轻曾经住的寝殿方向走去,邱墨一直低着头跟在身后。自苏轻轻走后,他便吩咐下人们一日三次打扫她的寝殿,就是期盼着她有朝一日能够回来。他在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吩咐邱墨晚上宣荀曲与夫人到华裳宫一聚。

晚上,荀曲和阿沁十指相扣进了皇宫,却被邱墨引到了大王的书房。房门被开启的那一刹那,正在灌酒的大王,看国师夫妇手牵着手走了进来,他的双眼几乎要被闪瞎了,便伸手揉了一下眼睛。

“臣荀曲携妻方氏拜见大王!”他夫妇二人双双拜倒在地。

“阿曲,你忘了书房的规矩了?这里没有大王和国师,只有好兄弟!快与夫人坐下!”他指了指下方的两个座位,荀曲扶着阿沁恭恭敬敬地坐在念歌对面。李念歌拿起酒坛,旁若无人地灌起了酒。

荀曲和方沁无奈地对视一眼,劝阻道:“大王,饮酒伤身,请大王多多保重圣体......”

“你们说,她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吧!”他没有搭理荀曲,自顾自地来了这么一句,“她终于如愿以偿回到他身边了,一定很欢喜吧!夫人,你说呢!”

“大王,臣妾惶恐!”阿沁双手叠加在胸前,用颤抖的语气道。

“寡人就是随口问问,夫人不必紧张。”李念歌笑道,他越是这样,阿沁越是害怕。

自大人走后,阿沁最怕见到大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王。荀曲见夫人如此恐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站起身对大王说:“念歌,有些人和事,能忘就忘了吧!那个人,一开始就不属于西夏,对你来说,或许就是个过客。”

“阿曲说的容易。”念歌不由得苦笑一声,斜倒在案边,又灌了一口酒,“能忘吗?忘记一个深爱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阿曲,这点你比我清楚。哪怕那个人曾经欺骗背叛过你。”

“大人从未背叛欺骗过大王!”方沁申诉道,大王让夫君想起伤心事也就罢了,她忍了,但他无故诬陷大人,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大人与常黎,与陛下是清白的,大王怎就不信呢!

“大王,您不能这么误解大人,若是大人知道,她会伤心的!今晚,就让臣妾把一切都告诉大王!”阿沁朝夫君使了个眼色,荀曲坚定地点点头,把一切真相告诉大王的时候到了。他们夫妇二人双双跪倒在念歌跟前,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李念歌坐直身子,直直地看着他们。荀曲缓慢地抬起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哽咽道:“回大王,当时蒲颖公主以阿沁作为要挟,让我毒杀平儿,我想如果我死了,平儿和阿沁都能保全。于是我给平儿下的是不致命的迷魂散,打算自己吃下那剧毒的糕点。可谁曾想,蒲颖竟然调换了毒药,臣害死了平儿,这件事与苏大人毫不相干啊!”荀曲说完便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终于把真相告诉了大王,隐瞒了大半年的事情,终于一泄而尽,心里轻松了很多。

李念歌惊闻真相恍然大悟,不禁涨红了脸,愤怒地拿起酒坛掷到了地上。这样一切都能解释通了,阿曲为何无故杀害平儿,轻轻为何替阿曲承担罪责,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他还沉浸在愤怒之中,阿沁又开口道。

“大王。那晚在海棠林,大人其实是想和驸马同归于尽!驸马因为得不到大人,因爱生恨,想报复大王。大人不忍大王受到伤害,才会出此下策,想跟驸马做一个了断!大王,您想想,倘若大人与驸马旧情难舍,大可以一走了之。”

同归于尽,听到这四个字的李念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惊恐之余,更多的是后怕。倘若那日他们没有及时赶去“捉奸”,现在他与轻轻已经阴阳永隔。

阿沁把一切都告诉了李念歌,当初隐瞒长公主的死因,是为了不让大王伤心,为了维护大王与国师的关系。还有大人这次为何一定要离开西夏,舍大王而去,也是为了让常黎不再伤害大王。

李念歌呆呆地坐在案边,用手托着脑袋,真是悔不该当初,不该掉进蒲颖所设的陷阱里,那样误会轻轻。现在回想起来,当日是怎么对轻轻的,他便恨死自己了,他居然还动手打了她。可笑,那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出手打女人,竟然打了最心爱的女人。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出了声,荀曲夫妇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大王。

“蒲颖为何会如此恨寡人?寡人扪心自问待她不薄啊!”他无奈地倒了一杯酒,刚刚准备入口,忽然道,“难道呼延氏说得属实,蒲颖也参与了谋反?”他快速吩咐邱墨将呼延氏立即提来,可是终究晚了一步,不知何故就在今天下午吃完饭,呼延氏便不能言语了。经过太医诊断,她被下了足量的哑药,更可怕的是她的双手竟然不能弯曲。李念歌知晓后感觉汗毛惊秫,这宫里居然会有内奸!他本来向问问隔壁牢房的李牧,可李牧本来就抑郁寡欢,又亲眼目睹母亲被人下毒,不停地用头撞击牢门,显然已经疯癫了。要不是李念歌让狱卒及时拦着他,他早就命丧黄泉。

据狱卒回忆,他们给呼延氏送饭之前,他忽然肚子疼,想上茅厕。碰巧遇到一个黄衣宫女,让她帮忙掂一会儿。那位黄衣宫女被李念歌视为第一犯罪嫌疑人,他吩咐斛律大人,哪怕把夏州翻个底朝天,也得把她给揪出来!

三日后,黄衣宫女的尸体在夏州北边的一口枯井中发现。经过斛律大人亲自检验,那位宫女是被人活活勒死之后再抛尸于井中。斛律大人发现那宫女僵硬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白里透青的玉佩,成色极佳。上面除了浮雕之外,还刻了一个汉字,思!

斛律大人将宫女的遗体抬入了华裳宫,大王一看那宫女的容貌不禁心下一惊。竟然是雪妍,就是他派去监视轻轻的宫女。后来经过狱卒辨认,正是这位宫女帮他提着饭盒片刻。

可在她周身并没有搜到毒药,或者包装毒药的器物。想来人都被灭口了,凶手定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斛律大人从怀中掏出那块青色的玉佩,递给大王,道:“回大人,臣将她打捞上来时,此物就在她手中攥着。”

大王拿起玉佩仔细地打量,这块玉佩价格不菲,绝不是雪妍之物。难道这是凶手的?他将玉佩翻个面儿,“思”字赫然出现在他视野里。这一定是雪妍留下的死前讯息,玉佩的主人必定是杀害雪妍,毒哑呼延氏的母后黑手。

他吩咐邱墨,去冰窖取些冰块,将雪妍的遗体冰冻起来。还吩咐在场所有人,不许将这件事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公主府

常黎几乎翻遍了寝殿里的首饰盒都没有找到公主送给她的玉佩。那块玉价值连城不说,它是公主赠予他的新婚礼物,这要是被公主知道,可大事不妙!他坐在梳妆台前,脑子在飞速旋转可能将那块玉佩丢在何处。忽然闪过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点,城北枯井!

没错,杀害雪妍的就是他!西夏驸马-常黎。当蒲颖得知李念歌居然派雪妍监视苏轻轻的一举一动,于是将计就计,用重金收买了雪妍,让她在华裳宫留意李念歌的动向。李念歌再怎么也不会怀疑雪妍已经倒戈相向。

蒲颖得知李念歌要提审呼延氏,她派雪妍抢先一步将呼延氏毒哑。事成之后再让常黎杀掉雪妍灭口,还再三交代亲自动手,不可假手他人。

令常黎没有料到的是,那块玉佩竟然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块玉佩还在枯井旁边,没有被有心人捡到。他从首饰盒中找到了一块与青色玉佩大小相似的白玉佩塞到怀里滥竽充数。等过几日,他一定得去城北找找,那处人烟稀少,说不定能失而复得。

华裳宫书房

李念歌单独召荀曲密谈,将雪妍和玉佩之事告知于他。荀曲接过那个物证,像个老学究的样子,仔细地端详,忽然看到背面刻着“思”字,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陷入了沉思。

“阿曲,可想的些什么?”李念歌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大王,臣曾经听阿沁提起过,驸马字明思。”

“常黎常明思?”李念歌惊呼出声,“果然是蒲颖,寡人早该想到的。勾结李牧与呼延氏谋反,杀害耶律将军,毒杀平儿,误导阿兰,挑拨寡人与轻轻之间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干的。”

“大王英明,可是现在单凭一块玉佩,远远定不了他们的罪!”荀曲说道。玉佩上那个字说明不了什么,万一常黎不承认,谁能证明这块玉佩属于常黎。天下之大,名字中含“思”这个字的人数不胜数,要想判定公主之罪,必须人赃俱获才行。

李念歌便派暗卫日夜把守在城北枯井,看那只兔子会不会自动送上门。他这个办法,荀曲则不敢苟同,常黎是个极度聪慧之人,他绝对不会往火坑里跳。李念歌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越是聪明之人越会做出常人想象不到的事情。这块玉佩,成色质地在西夏皇宫也是凤毛麟角,这一定是蒲颖所赠的定情物,倘若蒲颖知道他们的定情物丢了,定然会找常黎兴师问罪,常黎被逼无奈,也会冒着暴露的危险来城北枯井搜寻的。

果不其然,才三日而已,常黎就出现在了城北枯井附近,被暗卫戴个正着。暗卫把常黎击晕,将他秘密送入了李念歌的书房。

常黎被绑在了书房的柱子上,他身着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纱,李念歌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面纱。面纱下的脸格外清秀,额下的胡须更是刮的干干净净。荀曲递给大王一个硕大的瓦罐,瓦罐里盛满了冷水,大王接过瓦罐无情地向他泼去。常黎被冷水激得浑身颤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他一扭头,颈部好像快要断了。他试着扭动一下身子,这才发现他被人五花大绑,继而抬头才看见大王和国师。

他看见这二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完蛋了,荀曲出使过南晋,又娶了方沁,他定然知道玉佩上的“思”字指的是他。他现在非常后悔,丢失玉佩顶多被公主狠狠鞭策一顿,而现在......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驸马,说,是谁指使雪妍给呼延氏下毒,又是谁指使你杀雪妍灭口!”荀曲一边走向他,一边掏出袖子里的匕首,原本狰狞的面容,配上阴森的语气,更加使人不寒而栗。

“国师此话何意?臣怎么知道是谁毒哑呼延氏?雪妍又是何人?”常黎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得不放下恐惧与荀曲周璇,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不能放弃。“国师,臣犯了何罪?为何把我绑来?”

“何罪?驸马的罪行,怕是罄竹难书。”荀曲抽出匕首,轻轻地在他嫩滑的面颊上比划了几下。当日蒲颖刮花了阿沁的脸,也刺伤了他的心,今日他就要为爱妻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身子向前一倾,贴上常黎的脸颊,愤愤道,“驸马,快如实交代吧!难道您也想尝尝匕首划破肌肤的滋味吗?”

“国师要屈打成招吗?”常黎被吓得浑身打颤,真的是风水轮流转,想想他和蒲颖曾经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他就感觉他的俊俏容貌算是保不住了。就算毁了容他也不能供出蒲颖,蒲颖一倒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对付李念歌了。于是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眼睛一闭,张大了嘴巴看样子像是要咬舌自尽,荀曲迅速地捏着他的嘴巴,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塞了进去,怒道:“混账,想死,没那么容易!”

“阿曲,你且先退下,寡人要单独跟他谈谈。”李念歌吩咐道,待荀曲走后,他又吩咐人将常黎松绑,恭恭敬敬地坐到案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客气道:“常公子,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常黎揉了揉被绳子勒红的手腕,他不知道大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坐到案边,心想,不管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念歌今日就算我死在你手里,他日公主也会为我报仇的。

“寡人听闻常公子在南晋已有妻室,当初轻轻也有意让马大人接你回南晋,为何还要娶蒲颖呢?寡人看得出,你并不钟情于她。”他给常黎斟满一杯茶水。

“臣的私事,就不劳大王费心了。”他并没有端起那杯茶,“大王,有酒吗?”

大王吩咐邱墨拿来一大坛子马奶酒,坛子刚刚放在案上,常黎就一把夺了过去,灌了起来。他几乎灌了一半,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来,他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琼浆玉液。

“你......还爱轻轻吗?”李念歌看着他很难受的样子,开口道。

“爱,我爱她。可她......”他越想越激动,愤然而起道,“李念歌,还不是因为你,轻轻不爱我了!每次我看见轻轻看你的眼神,那么含情脉脉,我便心如刀绞。”

“放肆!竟敢对大王不敬!”邱墨指着他吼道,李念歌挥了挥手示意邱墨没事儿,让他先下去。他站起身,绕到常黎身后,淡然道:“我听阿沁说,当年是你弃了轻轻,而选择了长孙琏的表妹吧!”

“那都是拜长孙琏所赐,他一手毁了我和轻轻的缘分,他对轻轻的爱意,并不比我的少。”他站起身来,面朝着李念歌,哈哈哈痴笑了一阵,用诡异的声音道:“李念歌,你难道不好奇苏轻轻是如何当上南晋内司的?”

“轻轻博学鸿儒,长孙琏是她的伯乐!”李念歌回答道。

“大王,你太天真了!”常黎笑着摇摇头,“苏轻轻还不知道干了什么苟且之事,才讨得长孙琏的欢喜!”

李念歌知道长孙琏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封轻轻为内司,这常黎竟然这般诽谤轻轻,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他怒不可遏地端起一杯茶水泼了常黎一脸,把茶杯狠狠地投掷在地上。吓得邱墨赶紧跪到地上,不敢抬头。

常黎抹了一下湿漉漉的面颊,然后添了一口手指,笑道:“大王听着可还舒服?苏轻轻和长孙琏之间的故事,我与大王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尽!大王可还想听?”

“寡人终于知道,轻轻为何不肯跟你破镜重圆!常黎,你配不上她!”李念歌嘴角微微上扬,自豪地说。相处了数年,他当然知道轻轻是一个纯粹之人,从不干那些摆不到台面上的事情。反观常黎,此人城府极深,对轻轻没有一点信任可言,竟然怀疑轻轻为了所谓的仕途,献媚与长孙琏,更是无稽之谈。李念歌觉得自己以前怀疑轻轻与常黎旧情复燃的臆想愚不可及。

“李念歌,我不信,我不信你对长孙琏毫无一点疑问。是啊!咱们在这里斗得你死我活,人家轻轻早已回到长孙琏身边了!”

“若真是如此,我当恭喜轻轻!”他莞尔一笑,“我了解长孙琏,他是一个有担当的君王,轻轻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常黎敲击了一下香案,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心想,李念歌是疯了吗,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又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几个舍人冲上去又将他绑回柱子上,嘴巴也被塞住了。

那当然是李念歌的真心话,轻轻已经二十六岁了。要是换做别的女子早已儿女绕膝,她这一生经历的太多,这一次能够平安回到南晋,与长孙琏喜结连理,他愿意默默送上祝福。不管她将来嫁给了谁,族谱上写的是谁的夫人,在李念歌心里,苏轻轻就是他一生最爱的女子。

国师府

荀曲将他刚才威逼常黎的事情告诉了妻子,他以为阿沁该高兴的,他为她出了一口气。可谁知竟然劈头盖脸地挨了夫人一顿训斥。

“夫君,你这般的行为与常黎又有何区别!他不仁,咱们不能不义。要以德报怨才是,我真担心我的夫君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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