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让你死罢了。
不远处的白莜干脆利落地使出了控梦之术,作用者便是姜源。
控梦术还有个连带作用,那就是催眠。
一般来说,除非施术者的法力绝对凌驾于被施术者,否则很难将在清醒状态下的对方强制带入梦境。
白莜自认自己的法力并没有达到绝对凌驾姜源的地步。她之所以还是用了这个术,只是想让姜源被迷晕一下,产生一点幻觉稍稍拖延下时间,好方便司年下手。
姜源定力之差还是有点出乎白莜的意料,他虽用力抵抗,但还是被控梦术的梦灵制造的简单梦境迷幻了好一会儿。
待他终于摆脱了之后,发现自己手中仅剩的筹码已经没了。
司年的声音响在姜源耳畔:“人最可悲的,当属自作聪明。这句话,你现在懂了吗?”
姜源低头一看,发现一把刀刃正横在他的喉间,反射着泠泠寒光。
他刚刚对苓羽用了什么,司年现在就还治到了他身上。
“凭什么?你为什么要插手?明明……明明花溪山马上就要是我的了!只差一点。”姜源的声音含着显而易见的不甘心,他挣扎着,“只要你放了我,不再插手这件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行吗?”
“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司年轻轻地道,话语里带着几分赏玩的意味。
姜源彻底绝望了。
一旁的苓羽慢慢走近他,冷淡道:“师兄,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司年他能进来?好,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早年曾在药神谷布了一个法阵,和花溪山相通,两边可以自由出入。而且我给它设定,它只能识别我跟白莜两个人。很幸运,白莜他们找到了这个法阵,所以就可以被传过来。因为禁零术的原因,我出不去,但是不妨碍外面的人通过这个特殊的法阵进来。”
“师兄啊,其实你本来是可以赢的,要怪,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你看,连上天都不想看到你赢呢。”
姜源盯着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你为何闲来无事要布这么一个法阵?你不知道这种识别性法阵是会消耗你很多法力的吗?”
苓羽挑了挑嘴角,眼里露出的是姜源从未见过的傲慢,她道:“单看这句话,好像显得你很关心我似的。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完全看清我。不要以为你已经把你的那份心思隐藏得很好了,其实我呢,早就看出了你对这花溪山、对师父的不满,甚至是厌恶。也预料到了有朝一日你可能会对花溪山构成威胁,所以就留了这一手后路,看来我留对了。不过,我没想到那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可为什么……”姜源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接着问已经没有意义了。
姜源认为,自己这个小师妹永远都是表面这一副天真无邪、丝毫不懂得何为算计的样子。对她,他是最放心的。
原来她早就看清了一切,并且早就安排好了后手。虽然这个后手不一定能绝对起到作用。
是他姜源低估了这个看似最没有威胁的人。
苓羽微微一笑,轻声道:“想明白了?可惜啊,有点晚了。”
姜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苓羽补充道:“布设这么个法阵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当然也包括你。于是当时我就在想,究竟要设在哪里才能既不被你发现,又可以让别人相对容易些找到。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后来我想到了药神谷,那里不仅仅是个跟我大有关联的地方,而且还不容易被你察觉到,所以我就布设在了那里。”
“花溪山这番死了那么多的人,师父也死了。而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可别指望我可以放过你。”
苓羽看着四周混乱的人群,抬高声音,道:“你们想不想报仇?”
人群对苓羽显然比对姜源来得信任得多。他们犹豫了一下,齐声道:“想!”
“那好,”苓羽看向姜源,飞快地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他的一些穴位,随后,她道,“我就把他交给你们,随便你们如何处置。如何?”
“好——!”这一声响破云霄。
司年很配合地一掌拍向姜源,将他拍飞到人群中央,只见他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心好了,他现在动不了。”苓羽为了打消人们的顾虑,解释了一句。最后还看着姜源,微微笑了一笑。
人群立刻疯了一样,全部朝姜源扑了过去,很快,姜源的身影淹没在了人群中。
一片混乱中,也许姜源是惨叫了的,但这惨叫也无法透过层层人群,传到他们的耳中。
“走吧。”苓羽疲惫道。
司年“嗯”了一声,没有朝那边看。他向白莜所处的地方走去。
苓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脑中浮现的是姜源被人群淹没的最后一刻,看着她的眼神。
“我输给的不是别人,而是你。”
……
这件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之后,白莜回了梦灵族一趟。
梦灵仙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白莜站在霜寒宫门口的时候,莫名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段时间,事情一件件地纷至沓来,她过的不可谓不精彩。
本来已经没什么事了,但白莜还是想问问白晰关于苓羽这次的事。
她当初之所以去药神谷走一遭,是因为白晰的话。如果白晰对药神谷闭口不谈,那么花溪山这回就没有那么容易反转了,所以白晰定是知道些什么。
毕竟苓羽的那个法阵是设在药神谷里的。
“月儿,帮我打探一下母亲她现在在不在宫里。”白莜对身边的一个小侍婢说道。
小侍婢点点头,去了。
不久,她就回来了。
“启禀仙姝,霜月灵主现在确实在宫里,并且她还邀您去她那儿坐一趟。”
这么碰巧?
白莜隐隐感受到,这件事或许不简单,甚至可能会有点复杂。
白晰难得邀她,她当然得去。
思即此,白莜立马动身去了白晰的霜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