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出来了。”姜源对此并没有感到特别吃惊,而是拍了拍手,嘲讽道:“就算出来了又能怎样?以前我看你挺聪明,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蠢啊,我若是你,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整座山都被你们布下了禁零术,你以为我还能出的去?藏在山里头迟早会被你找到,不如来和你拼一把。”苓羽换了个舒服点的站姿,毫不避讳地直面向姜源。
如果只有苓羽一个人,她绝对不会这么不要命的出来。她承认,自己打不过姜源。
姜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苓羽,道:“我们好歹同门了那么多年,我不想杀你,但若你再这么挑战我的底线的话,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苓羽道:“今儿我既然站在这里,就没想着给自己留后路了。我们好歹都拜在同一个师父门下,是时候切磋一下了吧?”
姜源冷冷道:“行啊,你师兄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苓羽很无邪地笑了一下,等着姜源先动手。
姜源从身边随便抄起了一把剑扔给苓羽,随即不加犹豫,径直持剑朝她冲了过去。
苓羽很冷静地见招拆招,他们就这么斗了一柱香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白莜和司年此时正蹲在一个丘陵上远远的看着,保守起见还施了隐身术。一般人若没有刻意去看,是看不出这里还隐着两个人的。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白莜眼尖的看出苓羽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姜源的剑法和白莜有点相似,凌厉狠决,丝毫不拖泥带水,力求在速度上将对方压制。
但苓羽就更偏向于稳扎稳打,靠的是逐渐压制。这样的打法在姜源面前占不到任何优势。
何况,她还负了伤。白莜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苓羽的伤势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在不受伤势影响的情况下,苓羽的剑术在药仙里面可能算高点的,但放在姜源这种专修剑道的人里面,也就显的小巫见大巫了。
这么打了片刻,姜源有点不耐烦了,狠命一剑扫去,直接将苓羽手中的那把剑径直斩断。
剑头飞向了一旁畏缩跪着的人群,只听见不知是谁的一声惨叫,随即人群立刻慌乱了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白莜定睛一看,只见一人两眼翻白地倒在了地上,脖颈处血如泉涌,在他旁边正好有半截残剑卧于地面打着转,剑头滴血。
司年嗤了一声:“姜源完全有能力控制残剑的走向,但他却故意让剑染血。真搞不懂今鉴长老这种级别的上神为何一直察觉不到此人戾气之深重,居然还收他为徒。”
“人老糊涂,只能有这一种解释了。”白莜淡淡道。
不远处的苓羽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剑柄,以及剩下的半截剑。
姜源也不急着立刻杀她,而是晲向那群瑟瑟发抖的人群,道:“老子告诉你们,日后谁敢冒犯老子,那你们的下场便和他一样!”说着,他以剑指向躺地上的那个人。
人群立刻闭嘴。但不难看出他们眼中掩藏不住的憎恨。
花溪山日后若由此人来执掌,必将毁于一旦。
白莜沉声问:“司年,你觉得你和姜源之间,哪个法力更强?”
司年直直地看着白莜的眼睛,勾了勾嘴角,道:“若打起来,胜者当然是本上仙了。你信吗?”
白莜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他的眼里看出了隐隐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信啊。”白莜答道。
司年在天界也算是一代翘楚,打败姜源应该不成问题。
但姜源在花溪山里肯定有忠属于自己的一批人,那些人实力如何他们还没一个底。所以说,如果直接硬拼,差不多是最蠢的做法了。
就算往蠢里做,最合适的做法也应该是是速战速决,在那批人支援之前将他彻底打败。
届时群龙无主,不击自溃。
“姜源!”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白衣男子站了起来,愤恨道,“你犯下种种罪行,我宁死也不当你这种人的走狗!如此有违仙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又有几个人也站了起来,附和他的抗议。
“我们就是拼了一条命,也不能负了今鉴长老枉死的冤魂!”
“对!”
姜源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狠戾一笑,道:“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想活,那好,成全你们。”
说着,他举剑挥向那几人。
不得不承认,在天界之中,能单枪匹马打过姜源的人根本不多。
那几人看上去都是执药的神仙,本就不擅长斗法,就算这几人同时上也不是姜源一个人的对手。
不过他们这样做良心无愧了,对得起任何人,也对得起自己。
那些个勇士也举起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在两剑相交的瞬间,一片电光火石亮起,纵然亮堂如白昼,也显得暗淡了。
在这片刺眼的光中,谁也没看清到底是谁闯了进来,只模糊看到来者硬生生接下了姜源一剑,看上去还游刃有余。
待光渐渐褪去,众人才看清闯进来的人居然是司年。
“居然是云泽上仙!”
“这这这,他是怎么进来的?花溪山不是有禁零术吗?他是怎么破的?”
“也许……也许高人自有高人计吧,云泽上仙此番或许是特地来救我们的。”
“……”
众人顿时没刚刚那么怕了。云泽上仙毕竟也是仙界的翘楚之一,若真有心帮他们,也是帮得上的。
姜源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料是哪个高人呢,谁成想居然是司年上仙,当真是空闲啊,都管到花溪山上来了。”
司年眼里尽是嘲讽,他道:“是啊,本仙昨日夜观星象,观测到花溪山恐会有异变,而这异变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孽障身上。我今日来没别的事,就是单纯来看看这个所谓‘孽障’到底为何人,这一看,还真有点出乎意料啊。”
孽障……
居然会有人拿这个来称呼他……
姜源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想必是气得极了,他胸口压抑不住地起伏了好几轮,最后这些怨气通通化为了冷笑:“呵呵,司年上仙不远千里英雄救美,还扯出这么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大可不必。不如这样,如何?”
“哪样?”司年皱了皱眉。
不等众人反应,姜源一个箭步闪到苓羽身后,反手一柄利刃横在了她脖子处。
苓羽自从刚刚姜源转移注意力后就一直呆愣在原地,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挟持她作为人质。
挟持……这是下下策。
看来姜源在见到司年后就已经料想到自己已经没绝对把握赢了,所以被逼急了才这样做。
“云泽上仙啊,大家都是男人,你什么心思难不成我猜不出来?何必找那些借口,你敢否认你此行跟你眼前这个叫苓羽的人无关?”姜源将剑刃移近了半寸,已经能看到最外沿的刀锋已经贴着苓羽的脖颈了。
司年笑了一下,这种笑仿佛就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表演时才露出来的笑。
“姜源仙,你这么煞费苦心,何必呢……”司年淡然从容地看向姜源,身上透着一股不动自威的气质:“你大概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出现除花溪山以外的人,换做是我我也会不甘心,但毕竟你不是我。从看到我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你赢不了。”
“花溪山又不是你的地界,少管闲事!”姜源竭力让自己看上去镇静,但他双手微微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
司年的实力他清楚,若他对这件事上心了,他的胜算就低了,甚至绝无可能捞到便宜。
“同行几天下来,我跟凤羽仙姝也算是半个朋友,朋友遇难,我等岂有坐观之理?”司年淡淡地扫了一眼苓羽,接着道,“你若一直这么挟持着她,就没有优势可言了。”
“闭嘴!”
苓羽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是木讷地低声问道:“师兄,我刚刚听到有个人好像说……师父他死了,是不是真的?”
姜源狠狠瞪了她一眼:“到现在你才知道,真的够蠢的!”接着他语气一转,道,“不过他老人家的死跟我可没多大关系,要怪,就怪天麟和田仁吧,他们真是把趁人之危展现得淋漓至尽。你是不知道,师父死前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爱徒居然有朝一日会弑师!哈哈哈哈哈哈……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苓羽睁大了眼睛,还沉浸在茫然震惊之中,“师父他,他怎么可能会被你们……”
“才这点事,你就承受不住了?废物。”姜源没有在苓羽身上多做停留,而是把目光重新转到司年身上,“云泽上仙,我这位师妹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了。你若对此事袖手旁观不参与其中,我自当不伤她分毫。”
“那在下就请君失望一回吧。”司年摊摊手,反问道,“你真以为你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姜源道:“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只是……”司年的声音渐渐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