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人家的庭院里面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能够随意放置的东西,只在墙角规规矩矩地摆放了一口缸。
张让闻着从缸那边传过来的腥气,问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首领见眼前的少年面色镇定,停住脚步,眼睛里面露出一点兴趣,问道:“我多年前就感知到有人在暗中观察,没想到今日真就遇见了,着实让我意外。不过你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不清楚你问的是这座庭院的故事还是多年前的故事。”
张让默然良久,知道在这种人面前,那些淳朴的村民不可能活下来。半晌后才问道:“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借助阵法来到我面前的吧。不过这种阵法我比较熟悉,虽然现在里面还有些细节需要琢磨,但仍然产生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利用的错觉,才会多多留意。”首领背过双手,问道,“你又是为什么来到不该来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张让捡起了门口的一根挡门用的木棒,不长不短,十分趁手。
“不如放弃挣扎,告诉我你的秘密,让你痛快地死去。”首领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怜悯。
“总要试过才知道。”张让双手握住,像以前持枪那样坚定,往前一步。
首领不再多说,他腰间的剑都没有抽出,只是远远地打出轻飘飘的一掌。另一边已经开始冲刺的张让感受到强烈的危险,改变姿势,朝左面滚开。
“轰!”
一声巨响,干净的庭院里面升起巨大的烟尘,原来门口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是一片废墟,木门周围的墙壁也都是破裂一片。张让现在整个右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只留下针扎状的疼痛感,右手僵硬地只会握住剩下半根的破损木棒却抬不起来。
“看来你似乎只是个普通人。”首领仍然没有抽剑,只是再度伸出一掌向张让拍来。
张让大吼一声,总让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拼命使出全身的力量,双手齐上,将木棒摆端朝向敌人。这一瞬间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大,自身的所有感官都变得无比集中,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拍出的那一掌引动周围的一丝丝灵气,勾勒出玄奥复杂的线条。
这不是对等的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
下一息,张让手中的木棒全部化为木屑,一根根土黄色的细小木屑就像铁钉一样,全部准确无误地钉入张让的手掌,胳膊,小腹,顿时他全身血流如注,一身青衣瞬间变成血红的袍子。无法言喻的剧痛传遍全身,张让倒在地上,想翻身却没有一丝力气,连两只眼皮也沉重无比,只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糊涂,一时间分不清方向。
“没叫出声,倒是不错。”首领呵呵一笑,走到废墟里面捡起另外半根木棒,看见两端整齐,眼中有些不满,于是从中间折断,断面上全是参差不齐的木刺,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张让身边,将他的左手从肚子下面扯出来,手背向上,放到头前方,笑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张让这会儿意识模糊,没法回应首领的话,但是本能地往后慢慢地抽回几乎不属于自己的手。
首领见状,摇了摇头,不再多言,掂了下手中的木棒,让粗糙的断面朝下,往张让的手背上扎去。
这样一来虽然说是一只手废了,但是人也会清醒过来,大概就能知道阵法的相关消息了。首领眼中闪过几丝笑意,脑海中止不住的回放自己阵法大成的画面。
“咻!”
空气中响起急速的声音,那根木棒突然受到撞击,首领虎口一疼,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他面色一变,双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奇,抬头看向原先门口的位置。
不知何时,对面远处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的半边衣袖已经从小臂肘位齐齐断开,右手中提着一把干净明亮的剑,只是缺了剑鞘。
“清气境吗?”首领收回迟疑的目光,抽出腰间的利剑,笑道,“看来要来很多人了,那就只能速战速决了。”言罢,提剑运气,消失在原地。
白衣女子缓缓抬头,看向前方,她的双目之中尽是墨色,看不见一丁点的白,其中死寂的味道仿佛要毁灭所有的生命,而后化作一道漆黑的闪电,带着凌冽寂灭的气势,刺向前方。
“轰隆隆!”
惊雷声响过,漆黑的闪电留下一道道残影,出现在张让身旁,白衣少女眼中的漆黑之色褪去,脸上冷漠呆滞的表情逐渐被疑惑、惊喜和担忧取代。
首领身形摇晃,也出现在远处。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提着半截断剑,茫然失措,想要仔细朝那边看去,身体却如散架一般,力竭气息,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