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骤逢巨变,庭院中角落里的黑狗发了疯,挣脱了栓在墙角的绳索,朝着前方那些还在屠杀的恶人咬去。
门口的黑衣人目光一转,从身后抽出一剑,剑身明亮,在阳光下明晃晃的,白光闪过,黑狗的身体已经从肚子的位置分开,变成两截。狗两只前腿抽搐挣扎,想起身却无济于事,“扑哧扑哧”的喘气,口鼻之中却只会喷出冒着热气黏稠的鲜血。
他再次摆手,庭园里面的所有黑衣人已经安静下来,他们手中的短剑上面都在滴着血,静静等等首领的下一个命令。
“你还没有死,所以爬起来。”首领走到凉亭上,用脚尖踢了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肥胖男人。
池子里面还有残肢在上面漂浮,里面渗出的血液慢慢散开,一点点变淡。
首领的眼中闪过不耐烦,他手中的长剑挥过,胖子的手臂一只手就离体飞出,原本一动不动的躯体像虫子一样开始扭动,张大嘴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别……别杀我!”胖子一只手捂住伤口,鲜血还是止不住,从他的指缝间喷出。
首领侧开身子,避免滚烫的热血喷到自己的衣服上,他声音冷淡,没有感情,问道:“你为什么会拒绝合作呢?”
胖子惊吓过度,一时间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张大嘴喊道:“我不是!我不是有意拒绝,是村子里面的人不同意!”
“不,你在这个村子里面才是领导,如果你乖乖地将孩子送上山,其他的村民自然会效仿,你是听说了什么吗?诸如我们是邪道的说法?”首领将长剑收回,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胖子这会儿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伏在地上,肥肉一颤一颤,恳求道:“没有这种说法……”他正想请求他们高抬贵手,饶过他一命,忽然看见那双黑色的靴子已经开始离开,于是像发了疯一样不顾鲜血喷洒,像那条黑狗一样嘶吼着冲去。
“苍啷啷。”
宝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又多了两截尸体,而后院内响起几声低不可闻的抽噎声,所有的黑衣人不急不慢地离开。
张让止住了前进的步伐,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化,从开始的色彩斑斓到刚刚的人间炼狱,再到现在的黑白分明,所有的事物都褪去了颜色,只留下自己一人还穿着的青衣,像是古画里的唯一色彩。
他想阻止这场毫无人性的屠杀,不管对方什么实力,但是他却只能在一旁观看,无法亲自动手。
这是一段很早以前发生的情景。他坐下来,看着重新变回荒草萋萋的庭院,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会看见这些故事。
师兄既然能够将他投放到这里,见证过去的历史,自然是想搞清楚一些事。也就是说这场屠杀与师兄有着密切联系,难道那个存活下来的孩子是后来的师兄?或者是这样,师兄是在暗中的调查者,他自身没有参与到这场屠杀当中,也没有旁观者的身份,而是后来才想查清这件事。
一念及此,他将头转向庭院前方,脚步快速挪动,穿越了一层很微弱的阵法格挡,到了外面。而后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声,下一刻,他回头看见了数不清的黑影从池塘里面爬起来,姿态扭曲诡异,不少都站立不稳,手脚并用缓慢爬行,向他走来。
张让叹息一声,他们身前都是普通人,现在全部变成了没有思维的鬼物。他观察两眼,明白这些鬼物不堪一击,但是他也境界跌落,这会儿只能算是曾经有过修炼经验的凡人,庭院外面灵气不少,却没有那么快的方式补充自己。换言之他不是数量庞大的鬼物的对手。
于是他选择了逃跑,双腿急奔,穿梭于村里面的各条小道里面,很快就将那些行动迟缓地鬼物甩在身后,看不见踪影。他喘了口气,抬头看见一家烟囱里面冒着青烟的小户人家,推门而入。
院内只有一身黑衣的首领,他脸上的黑布裹住,看不清表情,但是张让看见了他眼睛里面的残忍。
“原来是你。”首领抽出长剑,向张让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