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儿，你这是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劲，顾亦轩赶忙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怀里扶着她，不让她在颠簸的马车上摔着。
可如今这状况，就连金玉碗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努力的调整呼吸，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金玉碗终于在到家之前把呼吸调整了过来，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没什么事，只是刚刚那一瞬间特别的难受，应该是幻觉吧。”金玉碗若有所思地看着随风飘动的帘子，她很清楚，那不是幻觉。
可自己究竟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痛苦？似乎是嘉德帝……
“你知不知道顾家祠堂供奉着的是谁的牌位？”金玉碗忽然想起上一次晕厥的时候，就是在顾家的祠堂，开口看着顾亦轩问道。
“当然是顾家祖上的灵牌，不过那牌位我还从未见过，可有什么问题吗？”顾亦轩眼神纯净，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金玉碗也只能作罢，假装没事摆摆手。
看来顾家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就连顾亦轩都不知道的事，她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回了家，金玉碗把若晴叫来，她领了衣服，激动得热泪盈眶，顾亦轩便让她下去试衣服。
“这两套是你大哥大嫂的，我也不太知道尺寸，若是不合身，改日再送去，叫锦绣坊的绣娘改一改。”
“我给娘和大哥，还有李秋也买了一套，手中余钱多，花着不心疼。”
“剩下的三套一会儿你陪我送去梅鹤轩和灵犀阁，大哥大嫂的便留着下次再送吧。”
金玉碗收拾着，嘴里一边盘算，却始终不肯叫爹娘，又让顾亦轩听着心里苦涩，却也无话反驳。
正说着，若晴换好了衣服，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叫道：“二少奶奶，那个人她又来了！”
自打上一次的事儿过后，若晴提起李秋，便用那个人做替代，金玉碗也默许了。
“她又来做什么？”听见李秋过来，金玉碗脸色一沉，放下手里的衣服，拎着裙摆往外冲，“相公你在这儿待着，若晴咱们赶紧去看看！”
这会儿王琴华和顾德源都在家里，若是闹僵起来，可就麻烦了。
刚一走到门口，就见李婶儿面色不豫往回走，金玉碗绕了一圈挡住了李婶儿的去路：“李婶儿，前面这是怎么了？”
见到她，纵然李婶儿知道李秋的行为与金玉碗无关，却也难免多生心思：“二少奶奶，有些话我不该说的，可你娘家大嫂已经过来好几回了，回回都拿了银子走，这不，今儿又过来了。”
“怎么就给她了呢？这银子不能给！”金玉碗听出了她的不悦，心里又气又恼，拦着她的手道。
“因之前罚了你，夫人一直对你心怀愧疚，又抹不开脸，只能把这一份心思补偿在你娘家身上。”李婶儿叹了一口气道，“谁想那李秋是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饱。”
“好了，你不用去拿钱，这事儿由我出面呢。”金玉碗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杀去了花厅。
花厅里，李秋满脸笑容的坐在椅子上，活像是太师椅里卡了个球。
坐在她对面的王琴华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维持着笑容。
“嫂子怎么过来了？”金玉碗突然出现，把李秋吓了一跳。
“我……我过来瞧一瞧你。”李秋心里发怵，不敢直接对上这女人，生怕她再把自己打出去，狼狈不堪。
“有功夫过来瞧我，不如回去好好照顾我大哥。天儿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吃饭，赶忙回去吧。”金玉碗三两句话就想把她打发走，可李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离开的主儿。
见她俩人说了起来，王琴华乐得清净，坐在太师椅上不发一言。
“老丫头，不是我说你，你也知道你大哥受伤了，那家里成日没个进项，我也无能为力才过来打秋风，你怎么就把我往外赶呢？”李秋说着还抹了一把眼泪，仿佛真的有多难似的。
听她这么说，金玉碗不经冷笑：“没有进项？大哥受伤之前，已经有月余没给我送钱来了，那些钱足够你们生活。”
“那才几个钱呐？家里吃喝穿用都要花钱，从手里过了一遍就没影儿了。”李秋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不禁心虚。
“需要我给你好好算一算，到底差了我多少钱吗？若晴，去拿算盘来！”金玉碗沉下脸，冷冰冰的目光落在李秋胖鼓鼓的身上，愣生生把对方吓得打了个激灵。
“是！”若晴站在后面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转身要走，李秋赶忙从太师椅上跳下来，拉着若晴的手拦住她。
“你瞧瞧你们！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见外，不就是些银钱嘛，何必计较的这么清楚？”李秋揪着手，心里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金玉碗碾成泥才好！
都怪那该死的张流，上次被金玉碗打伤了之后，他便把气撒在了自个儿的身上，好不容易稳住了他，他又要钱去还赌债，可金家的家底都被自个儿掏空了，如今只能往顾家打秋风。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金玉碗冷哼一声，吩咐道，“若晴，去把那几套衣服拿过来。”
趁着若晴去拿衣服的空，金玉碗盯着李秋道：“我给娘和大哥还有你买了过冬的新衣服，记得送回去。若是中间出了岔子，你就把那衣服的钱赔给我，分文不许少！”
她恶狠狠的模样吓得李秋心惊胆战，不停地点头答应。
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自个儿哪敢不答应！
“可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想了想还没拿到银子，李秋不免着急。
“你真当我不知道吗？相公派了小厮去帮大哥经营摊子，分文不取，所有钱都送回了金家，可要我算算你差我多少钱，又拿了多少钱？”
金玉碗的话把李秋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金大伟竟然有事情瞒着自个儿，当即气得面色涨红，抱着衣服就回家了。
她一走，金玉碗才松了一口气。
“我都听李婶儿说了，前些日子一共给了她多少钱？”金玉碗随意坐在了另一边的太师椅上，抬头对上王琴华的眼睛。
“没多少钱，这你就不用在意了。”王琴华收起笑容，绷着个脸看着她说道。
正巧李婶儿拿着荷包回来，发现李秋已经走了，便将荷包又收了起来。
“李婶儿，娘一共给了她多少钱？”金玉碗这是不问到结果就不罢休，却没注意王琴华脸色不悦。
李婶儿虽然实诚，但这件事心里还是气鼓鼓的，没管王琴华，随口道：“约摸十五两银子。”
“这儿是二十两银子，是我大哥豆浆摊子赚的，再加上一些体己钱，就当儿媳谢谢娘了。”金玉碗解下身上的荷包递过去，李婶儿和王琴华却都没有动弹。
她断不能把实情说出来，只能随口胡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