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色渐明,南懿已沉沉睡去。
“你先休息休息啊,这几日本就是不舒服的时候,又彻夜未眠,刚刚时安叔不也开了药说休息几日就好了嘛,我来守着。”阿锦心疼的紧,她是最舍不得宛歌辛苦的。
余时安是相思居的大夫,曾是名震京师的一代侠医,只是后来惹人眼红遭了追杀,幸得司马南懿相救才愿就于相思居。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外行医,行踪不定,刚回京都第一日就看见她二人步履蹒跚的带着南懿回来。
“等阿懿醒了我就去睡,你先休息。”见阿锦毫无行动的准备,宛歌看了看渐明的天色,又道:“今晚宫中有宴,你现在不去养好精神的话,碰见什么事我要是喝醉了吃撑了困了吵不过打不赢别人怎么办?”
阿锦想了想王潭所说的消息,深廷高手如云,皇后若是想对宛歌不利,任莫桑刀削铁如泥也是杀不尽的,只好讪讪的离去,还是要养足精神才行。
宛歌又给南懿换了额头退热的帕子,趴在床边闲暇无事,托腮望着南懿发呆。
嗯?南懿的睫毛怎么这么长?
这还是宛歌第一次发现南懿的睫毛竟然这么长,然后她默默的扯下自己的一根睫毛放在南懿的眼睫边想比比他们俩的谁比较长。
竟然比自己的还长?!
“枉为京城第一美人啊……”宛歌自言自语。
很久没有认真看过南懿的脸,当初的稚嫩孩童如今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了。
突然想起那日将军府中梨花树下和沈云湛的比武,那人也是极好看的,她一直记得他眼中炫目的光,很熟悉,仿佛梦里见过。
宛歌自己都诧异这个时候竟会想起沈云湛,但也许今日太累了,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突跳着,于是趴在床边忍着小腹疼痛渐渐睡去。
等阿锦来唤她时,阳光已不是那么强烈了,但南懿却不在房中了,反而是自己躺在床上,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抱着的暖袋还余有丝丝温热。
问过阿锦才知道原来南懿去了时安叔那吃药,总算还知道乖乖吃药嘛。宛歌略略梳洗一番便同阿锦一块去了时安叔的小药房。
跨入小药房,见着余时安背对二人晒药,宛歌带着阿锦蹑手蹑脚的踮着脚到时安叔后拍他,阿锦心想这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过时安叔确实被吓了一大跳。
“臭丫头,再吓你叔,以后不给你俩治病了啊。”时安叔喜欢这么叫她们,好像她们一直还是几年前的小丫头一样。
兴许是觉得时安叔像外公一样,宛歌也喜欢和他撒娇,不管是弄死了时安叔栽培好久的珍贵药材还是故意煎糊了给自己开的苦药,只要阿锦和宛歌一声带着长长尾音的“叔~”,时安叔就不生气了,就像年幼时甜甜的一声“阿公”外公就能放任自己在马场里纵马奔腾一样。
南懿坐在小凳上煎着药,眼角带笑的看着眼前粘着时安叔的女孩子。
等宛歌说了无数遍“这么久我好想你噢时安叔”之后,阿锦才不得不将宛歌带回简府。
看着两个丫头蹦蹦跳跳的离去直到看不见了,余时安才转过身来问南懿:“你当真不告诉她?”
南懿微愣,抬眸道:“现在这样她很快乐。”
时安叔扶额摇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