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身边少了两个人,总觉得少了许多东西。
“阿锦啊……”宛歌双手环抱坐在床上,刚用过午膳,声音竟有些疲惫。
“四大宗师之首能出什么事啊我的大小姐。”阿锦一脸鄙夷,不过她也觉得南懿一下子不在确实有点怪怪的。也许是他比武时总是让着,也许是他的念川酒太好喝,也许是经年沉淀彼此的生活已经融合在一起。
从那日见了南懿的书信后,她们都不大去相思居了呢。
“是我不好,要是能早点找到南辰,他就不会去西域了。”
嗯???
宛歌突然跳起来,脚上没穿鞋,却还是激动的跳到了地上:“他怎么可能去西域找南辰,当初带走南辰的人明明是华国的服饰。”若是有什么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
阿锦长舒一口气,感叹道:“你可算想起来这茬了。”
原来阿锦早已暗中派人散了几处去寻南懿,只是一直未果。
宛歌拉长了脸问为什么不告诉她。
阿锦浅笑,调侃她:“本来南懿就是绝世高手出不了什么大事,不过我还是想看看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为情所困是什么模样。”语罢,看着宛歌黑着的脸,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了。
为情所困?
才不可能。
“阿懿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什么为情所困,我看你是太久没被我教训了。”
接着宛歌便已抽出思予,但岚城莫桑刀的速度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阿锦寥寥几招便将思予制下,其实她知道不应该制住思予,如果宛歌弃剑拳脚相搏的话她是抵不住宛歌的内力的,但今日有比打架更重要的事。
宛歌却从来不想与阿锦赤手空拳打,阿锦擅刀,若是内力相较肯定会受伤,她才舍不得伤到阿锦呢。
“不打了不打了,放开我的思予。”宛歌一摆手,躺在床上,扭过脸看着阿锦的白衣裳撅嘴。
“思予思予,你的好兄弟送你的思予。”阿锦把思予入鞘扔去,床上之人伸手便握入手中。
“走。”
宛歌漫不经心的问:“去哪?”
阿锦见她一副无欲无求的相儿,于是双手环抱:“我让王潭去查二皇子,今日要在相思居汇报。”顿了顿,又邪笑着说:“找南懿的几拨人今天也大概都回来了。既然你不想那我就自己去咯。”
臭丫头。宛歌心里默念又不敢讲出来,她是说不过这丫头的。
起身看见阿锦已经备好了鞋袜,宛歌又“嘻嘻嘻”的贴过去。
王潭已在相思居候着多时了,额头是汗珠,眉头紧锁,也许是外边太阳太烈了吧。
宛歌一跨入二楼楼台见他如此模样,甚觉奇怪。
“说说吧,沈云轩到底是为什么如此。”
“回小姐,二皇子离开相思居后去了皇宫。”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开始令宛歌眉头微皱,难道是这几年相思居涉及范围愈广、发展得太好威胁到了深宫或是朝堂?但是她说过不与官家争夺,手下人也是这般做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略微思索后,轻言:“皇后?”
王潭不语,算是默认了。
三年多以前,京城中涉猎最广、江湖最不能得罪的,是当今皇后亦或是宰相府名下曾与御膳房齐名的芳食斋,也曾听闻天子驾临并且对当时还只是大家闺秀的皇后一见钟情的逸事。而自宛歌创相思居以来,由四大宗师之首南懿坐阵,江湖传言无论天下美食还是江湖之事都可前来一询,即便是在皇宫内廷相思居安插的太监宫女甚至禁军也不乏。
其实创立相思居的初衷只是为了寻找南辰,但创下这样富可敌国的基业,林宛歌是一直引以为傲的,但自从知道兄长南征的缘由后,她渐渐觉得相思居的昌隆或许与天子也有关。
“不用再与他们纠缠,但若再来冒犯按相思居的规矩办。”王潭以为是避让一次宰相府,宛歌想的却是反正都快要垮台了还能掀出什么风浪。
然而去寻南懿的几拨人都没有带回有用的消息,唯一一个有点儿用的也只是查到在华师出征时他在远远的望着。
宛歌叹了口气,不语良久,言:“给兄弟们传话,对外继续营业,对内集中全部力量寻找南懿和南辰。”
“是,小姐。”王潭拱手应话。虽然宛歌把自己和阿锦与手下这些人当做兄弟,但她的兄弟们一直记得他们是受了林宛歌的恩才得以存活于世,不愿僭越。
夏日骄阳太盛,这半日宛歌在二楼楼台上要么发呆要么哼哼唧唧的,而阿锦始终警惕的挺立在柱边。终于熬到风清月朗时,宛歌立马带着阿锦奔向司马府。
虽然知道兄弟们会全城寻找,但是相思居中除了她与阿锦谁又知道南懿是司马之后呢?即便寻至此处,若南懿不愿,凭他们的身手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人,说不定连个气气儿都闻不着。
虽然她也没有南懿厉害,但是和南懿相关的事,她总是能碰上好运气。
天子亲自定案之后这几年宛歌从不敢让南懿派人来打扫司马府,害怕当年的幕后之人对南懿下手。
二人轻功皆佳,飞身入司马府,外墙已是斑斑驳驳里边更不必再说了。
当年一场大火烧尽所有,当今天子当年亲自来吊唁时也叹气不已,布满灰尘的白绫还挂在柱上,地上满是落叶和荒草,一副萧条之色,夏日的风吹着,只见祠堂微弱的灯光闪了闪,终是没有灭。
我就知道肯定能碰上的嘛。宛歌心中窃喜。
到了祠堂门口,隔着破烂不堪的帘子,却未见什么人。进了祠堂,尘埃入鼻,阿锦打了好几个喷嚏,宛歌看见供桌旁边的角落里,可怜地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圆圆的蓝球球。
果然。
“阿宛……”南懿嘴里低声呢喃,宛歌听不清楚他哼哼唧唧个什么,反正她这几日来了月事自己倒是疼得哼哼唧唧好几天。
“脸怎么这么红?”阿锦轻声问,然后怂恿宛歌去抚他的额。
是真的又红又烫,宛歌觉得南懿现在可能就像她和阿锦小时候在岚城吃完火锅的样子,面红耳赤,大汗淋漓,只是南懿浑身出的都是冷汗。
南懿那么大的个子,又着了凉,宛歌和阿锦二人用尽今天吃的所有饭的力气,终于把南懿带回了相思居。
阿锦倒无事,宛歌却惨了,每次来月事宛歌都疼得哼哼唧唧,林沐玄是从不舍得她做事的,今日却还为了她心里的好兄弟大费周章,看着她忙前忙后额角冒出的点点汗珠,阿锦越看越心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