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劲角弓鸣,白袍的北凉军背靠着阳门庄,气氛凝重的看着黑甲盖世军。
此时,北凉军为首的将领皱着眉头,低声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此战不知又会死去多少弟兄。”
话音一转,他对朴皆赞叹道:“这朴皆不愧是公孙恒的孙儿,虽然稚嫩,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起大军的士气,倒是不弱了公孙恒的名声。”
“那有怎样?”这时,他旁边站出来一人,仔细看去竟是之前羞辱过朴皆的那个将领,他面露不屑的说道:“就算他能调动大军士气又如何,一弱冠少年,不识五书,不懂兵法,人数上还是我们占尽了优势。莫说是他,就算是公孙恒来了,也讨不到好。将军,我看我们六百余人迎战实在是大材小用,给我一百人,我这就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莫急。”
那将军挥挥手先让那人冷静,然后他走了出去,直接展开了命阵,一只狂狼出现在他的身后,接着他声如雷霆,响彻九霄:“朴皆,你阻拦我等任务,残杀我军将士,此战因你而起,还不速速投降等候我军发落!莫要因为一时之气,害了那些可怜的将士!”
他说话中气十足,一上来先给朴皆扣了个大帽子。
殊不知他这话在朴皆耳中就是个笑话。
“这人城府是真的深啊,一上来先把自己致力在道德最高点给我扣了个大帽子,接着又假装好模好样想挑起我和盖世军之间的矛盾,打击我们的士气。若我真像他想的那样是个憨憨,说不定还真会被吓住,兵不血刃的能拿下这场小战争。当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打赢这场小战争,还能损了公孙恒的面子,呵···”
朴皆听到这人的话后,面不改色的在心里笑了笑。
可惜这人机关算尽,也想不到我会是个挂壁吧。
朴皆在心里暗道:“虽然我现在不能自杀回档,但是我可以借刀杀人,依靠他们来回档,而只要我回档,这场战争就没有输的可能!此战,能赢!”
朴皆眼中闪烁着精光,顿了一下后他举起了手,大声笑道:“将士们,壮志饥餐白袍肉,笑谈渴饮北凉血,随我···杀!”
咚!咚!咚咚咚咚!
锣鼓喧天齐天响,朴皆先发制人,命令弓箭手先行进攻。
只见五十余黑甲弓箭手立马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了长箭搭在弓弦上,瞄准北凉军便是一顿攒射,一阵咻咻咻声音过后,满天飞羽朝着北凉军飞去,速度之快简直超越了人眼的极限。并且,这五十弓箭手发射完之后,立马又换上五十弓箭手展开了第二次攻击。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弓箭为王,射程之内皆是真理。就看到那些赋予了强大力量的箭矢在弓弦的推动下,像是子弹一样爆射向北凉军,但北凉军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早都让重甲战士树立起了塔盾。
御阵强大的防御力加持在塔盾上,泛起莹莹绿光,当箭矢撞向塔盾时,发出极为惨烈的声音,有些塔盾质量不行直接被射穿,带起蓬蓬血花,有的则是将塔盾撞出了一个深坑,却让人惋惜的没有射穿塔盾。
朴皆看着这两轮攒射后皱起了眉头。
北凉军这个兵种有些不太对劲。
谁去剿匪会带着重甲战士?要知道,每一个重甲战士培养起来都殊为不易,光是他们身上的重甲就造价不菲,自己虽然没有学过如何打仗,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这种重甲战士一般在大型战场才会有,剿匪带着重甲战士,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总感觉,像是奔着自己而来。
朴皆想到这里之后立马心头一沉。
能够如此有针对的派出重甲战士,这一场仗,怕是不好打了。
两轮攒射后,是伤了一些人,但以御阵强大的防御力,这些都只是皮外伤,实际上这两轮攒射效果基本为零。
见着这两轮攻击无效,朴皆立马叫停了弓箭手,转而派出了骑兵。
虽然这里的地形对骑兵很不友好,但尝试一下又不会有损失?
然而,当重甲骑兵骑上马奔向北凉军时,北凉军的阵型突然一阵变换,重甲战士收起了塔盾,给长枪兵让出了一条路,接着,那些长枪兵便开启了命阵,将力量加持在手中的长枪上。
原本只有六尺长的雁翎枪,在力量加持下,呼的猛长,瞬间变成了三四米长的巨枪,他们两手端平长枪,一声大喝下,扎着马步齐齐等候盖世军骑兵。
当盖世军的骑兵靠近后,他们猛地甩动自己手中的巨枪,也不攻击马背上的骑兵,就攻击他们坐下的马匹,就见一杆长枪直接贯穿了马头,那马匹只不过是血肉之躯,哪里承受的住这种攻击,当即便咴儿一声哀嚎后两腿一软摊倒了下来,他这一倒,身后的骑兵来不及躲闪也全都倒了,瞬间便溃不成军。
接着,那些长枪兵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齐齐收回自己长枪,他们身后的短刀将士跳了出来,挨个的补刀。
只是在短短眨眼间,盖世军便损失惨重,一时间整个阳门庄口宛如一个修罗场,像朴皆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酸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强行镇定了心神,面如沉水,黑的跟锅底一样。
没得跑了,重甲战士出来还能用巧合解释,但这种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兵,就不是巧合了。
这,是一场针对自己,针对公孙恒的阴谋!
惨败!
看到骑兵惨被团灭,周航已经知道了结局,他知道自己会输,但是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庄彪和储脩洪二人双眸渗血般瞪着两个铜铃走到周航的身旁,请命道:“公子,我等二人上前冲散他们的阵型,公子趁机快逃吧!”
“逃?”
朴皆看了已经萌生死志的二人嘴角抽了抽一脸的无语。
我这个指挥官都没有认输,你们就先怂了?
天道想以这个玩弄我,还早了十年八年呢!
是,我朴皆承认,在指挥这场战斗的时候我出现了很多的失误,让骑兵损失严重,但是,爷爷是挂逼啊!
你就算杀的了我再多次又如何?
眨个眼睛爷爷还是条好汉!
朴皆眯起眼睛问道:“庄彪,储脩洪,输不可怕,怕的是找不到问题所在。如果是你们指挥这场战斗,你们会怎么做?”
“公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问题?”
庄彪这个莽汉,看着朴皆没有逃走的心思立马焦急如焚,而储脩洪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实说道:“我们最大的问题在于情报不足,北凉军表面上看是来剿匪,但这些兵种完全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先前就知道他们有重甲盾战和长枪兵,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多人。”
顿了顿,储脩洪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得先想办法破了他们的盾战,先要让弓箭手发挥出实力来。不然的话,我们这样实在是太过被动了。”
储脩洪摸着下巴说着自己的考虑,根本没有看到朴皆的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摸出了一把匕首。
这时,朴皆的赞叹声在他耳旁响起,朴皆说道:“不愧是跟着公孙恒行军打仗的,这脑子果然比我灵活。行,这一盘算我输,咳···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噗··”
储脩洪听到朴皆的声音后抬头望去,却惊讶的发现朴皆的脖子上已经插着一把匕首,朴皆正一边吐血一边对他说话,吓得储脩洪连忙跑过去按压住朴皆的脖子,然而,此时的朴皆,眼前已经越来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