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十多丈,来到了河边。只见好一条大河,河水十分清澈,水面也十分平滑,偶有微风掠过,水面波光粼粼。不过这水向前没几步,深夜就差不多接近一丈了。而这河面上、下几十里,看上去差不多都有二十多丈宽,本想找个窄一点的地方,看了也是徒劳。
卬将脚尖在那水面点了点,慢慢地将自身重量压到踩水的那只脚上,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沉下去。他心中大喜,回头向巴达点了点头。不过他却不记得自己已然隐身,自己就是怎么点头示意,巴达及族众也都看不见。
卬将两只脚都踩在水面上,却仿佛站在平地一般。随后他加快速度,向对岸走去。
巴达等人在芦苇丛中只见那水面起了一串波纹,宛若盛开了一路的莲花,直通向对岸。
卬走到对岸,看见那沙岗之下,有一个穴口,一半被水所淹,从水面到穴口上沿,高约三尺。从外面看去,那穴口十分深邃。
卬正在那里窥视,却看见这水下几个渔人向自己游来。他略闪一闪,让到旁边。那几个渔人浮出水面,开始在四处游弋。
几个渔人边游边说:“也不知道为何总要我们出来巡逻,我可想呆在阴凉的‘平阴’里多睡一会儿!”“别说了,我们出来,也正好可以找点吃的。”“我们抓的那些怪物不可以吃吗?”“不可以吃!‘清蠡’是有别的用处的。”“但是我看着就想吃了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味道怎么样。”“他们的味道不好,又酸又臭!”“你吃过吗?”“你儿子当然吃过。”“我才是你儿子!”“你是想我们吃了你吗?”“你们再吵闹我就用柽树枝将你们的双翅都捆起来,再用‘雄常’树皮将你们的鳃都穿起来挂着!”“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般教训我!”“不要闹,我们是来看那些长脚怪来了没有,而不是在这里打闹的。”“‘清蠡’说了,谁要是误了事,就把谁的眼珠子都挖出来送给‘翕合’!”
几个渔人一边咒骂,一边追逐,打闹一番后,从卬的脚下又潜进水里去了。
卬低下身子,从那水面上行走,跟在它们身后。走了约有三四丈远,只见里面却是一个缓坡,是一个渐渐向上的倒洞,几个渔人从水里钻出来,爬上坡之后,便开始向前飞行。
卬直接从水面走到缓坡上,轻轻地向前走。走了一段,那缓坡已经完全变成一块大平地,四面全是洞口。那洞顶及四壁,没隔多远都悬着嵌着一颗熠熠生辉的大珠,因此洞内也是亮如白昼。卬停了一歇,决意向正面一个最大的洞口走去。
一路走去,旁边别有甬道支洞,卬径直向前,又走了四、五十丈,却见一个宽广的大洞穴。那洞穴是个规整的圆形,径约四丈,上方是个穹顶,高约三丈。在那穹顶的最中央,嵌着一颗径约尺半的大珠,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辉;在穹顶与洞壁交接处,又等距分为六段,每段嵌着一颗径尺大珠。卬仔细一看,那穹顶却是用十二块长有三丈的贝壳搭成的,而这洞壁更是平整地铺着整块水晶,因此这洞内金光耀眼。洞穴的正中央,是一块白玉大石,长约两丈,宽约丈半,上面躺着一条两丈来长的大青鱼。
卬蹑手蹑脚地走近,靠着洞口。这时,那大青鱼嘴巴开合几下,没多久,只见三、四个渔人网着一个尼族人飞来。那尼族人全身赤裸,被困在渔人口吐粘液所形成的网中。渔人将尼族人丢在那白玉大石上,收回了网。那大青鱼一个翻滚,伸出巨大的胸鳍和尾鳍,将尼族人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腹前。
大青鱼白花花的腹部十分柔软,尼族人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尼族人极力抗拒,但是却挣扎不脱。过了片刻,大青鱼将胸鳍和尾鳍松开,尼族人翻滚下大青鱼的腹部,却被渔人迅速地网起带走。
大青鱼侧躺着歇息了一会儿,又是口中开合。卬隐隐听得这是一种平常听不见的话语。而没过多久,又是四个渔人带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尼族人到来。
卬一看,这尼族人却正是莫度。莫度也被大青鱼同样施为一番,最后被带走。卬在旁边屏气凝神地看了半个时辰,共有五个尼族人被带了进来。
最后一个尼族人被带走以后,大青鱼又在那白玉大石上侧躺了片刻,这时几个渔人带了两叶长约一丈,宽约半丈的空贝壳来,站在旁边。
不一会儿,大青鱼将它的尾巴稍稍向上摆了一摆,几个渔人赶紧将贝壳接在大青鱼的尾鳍处。只见大青鱼使劲地鼓气,原本就胀鼓鼓的腹部越来越涨,最终从尾部排出了很多拳头般大小的鱼卵。
那些鱼卵用那些大蚌壳接着,平平的差不多有两贝壳。
大青鱼排完卵之后,呼吸了几下,只见她上身的鳞甲慢慢地消失,变成了人形。也像人一般有五官,也像女人一样有饱满的**,而胸鳍则化成了两只短手,只是她的头发则是成缕成片的,不像人那般一根根的毛丝。
大青鱼用短手撑起上身,蠕动着下身,爬下白玉大石,走到那正对着洞门的一张座椅边。那是个特制的座椅,上部有围成大半圈的扶手,而下部则是一个宽大的井坑模样。大青鱼短手在那扶手上一撑,鱼尾一用力,将自己翻了进去,发出入水的声音。
卬颇觉好奇,走过去一看,那“井坑”原是一整块的玉石挖制而成的,下大而上小,不过就是上面小的开口直径也差不多有五尺宽,而下面直径则差不多有一丈左右。大青鱼将自己的鱼尾浸在“井坑”里,上身则直立起来,两只短手扶在两边的扶手上,满脸祥和之情。
这时,她开口道:“来人。”
一个渔人飞了进来,伏在她面前。
她道:“儿子,这次我所产的卵,你们要格外小心,也不要让那些不成器的偷吃了。”
那个渔人满面兴奋,道:“是的,清蠡!”
她道:“只有听话,才是我儿子。我虽然生了近百万个,孵化出来的有近十万个,成人的也有近万个,但是成器的却只有几个。唉!这次看看,他们的种到底如何。”
那个渔人道:“清蠡,还不知道那些卵能不能孵化出来呢!”
清蠡道:“能不能孵化,要看造化。这是天地之道决定的,我也只是暂且试一下。还有,摩云同那些女人交配得怎么样啊?”
那个渔人道:“我们只捕获十来个女人,它同她们都交配了两三遍。但是好像她们都没有什么反应。”
清蠡道:“我听‘翕合’说,那些女人大部分每次都只能生一个,每次生一个也要大半年的时间,因此现在看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那个渔人道:“清蠡,到时候那些孵化出来的,是我们部落的吗?”
清蠡道:“是的,不管是对你们,还是对他们,我都会一视同仁的,——这个你无需担心。你去给摩云说一下吧!叫他不要再同那些女人交配了。”
那个渔人满面欢喜,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