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卬又急又怒,暗中念动咒语,对小病秧施了“寒冰冻髓”的禁制之术。
小病秧开始似乎还没有在意,随后才慢慢感觉到,道:“恶魔,你又施了怎样的魔法?”
卬一边观察,一边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小病秧努力忍受着,怪笑道:“我们全年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冰水里沉睡,你这算什么!”
卬见小病秧在这四月天气里全身都起了一层寒霜,慢慢地仿佛就要睡去,却并无什么痛苦表情,便又念动咒语,对它施了“烈火焚心”的禁制之术。
小病秧慢慢地又清醒了过来,看到卬还在身边,骂道:“爬物,你又是做了什么手脚?真是比晒太阳还舒服,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给你说什么的。”说罢,轻轻地摆了摆尾巴。
但是没过多久,小病秧就惊呼起来:“为何越来越热?”话未说完,便翻转身体,翻来覆去一阵后,它便开始哀嚎起来,道:“太阳不大,下面又不是晒热的石板,缘何我感到我的血都要烧干了?”
卬道:“这是我的法术。你要是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撤了这法术。”
小病秧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果然是你这个恶魔施的魔法!”
卬道:“你说,我族族众被你们关在何处?你们的巢穴在何处?数目多少?可有首领?你们捕获他们,又是意欲何为?”
小病秧身体不断地蜷起,但是似乎毫无作用,它张开大口,气喘吁吁地道:“我不会告诉你这个恶魔的。”
卬道:“你不说,不光是你体内的血会被烧干,你身上的鳞片也会全部都烧焦!”
小病秧骂道:“你这个恶毒的魔鬼!”身体不断地板起来,每次都差不多有一丈多高。
卬怕它就此死去,便暗中撤了禁制。
小病秧挣扎了一歇,已经全身无力,差点就要昏迷过去。卬道:“你若说了,我就给你松绑;你若还不说,我再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小病秧有气无力地道:“恶魔!”
卬等它恢复了一点,又开始给它实施禁制。如此折磨了两三番,卬又将“寒冰冻髓”与“烈火焚心”交替使用,最后小病秧道:“好吧!回去了我也只是个死,现在也是生不如死,我就说给你这个魔鬼!”
卬道:“你说!”
小病秧断断续续地道:“你们这些畸形的爬物同类被我们关在平河上游二十里处。我们的洞穴也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我们有个首领,是条大雌鱼,在那洞穴最深处。至于为何要抓你们这些丑八怪,我也不知道。”
卬一一记下了,道:“放心,我们也不会告诉你们同类是你给我们说的。你自己也要说虽然被我们折磨,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说,不然你被它们咬死我可不管。”
小病秧眼里闪现一丝恐惧的神色,道:“你这个恶魔!你诱惑我撒谎?”
卬道:“这不叫撒谎,这是保住你性命的办法。”
说罢,卬叫人将小病秧带回到那些渔人之中,自己则赶去向巴达报告。
看见巴达时,巴达正在和族众一起,而脚下又堆着数十个渔人。卬一问,原来是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渔人部落又来了两趟,因此又抓住了二三十个。
卬寻机向巴达说了刚才从小病秧口中问出的一切。巴达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带上这些渔人,找到它们的巢穴,换回我们被俘的族众。”
卬叫人将之前抓住的十三个渔人带了过来。巴达点了有一两百人,自己在前面亲自带队,将四十几个渔人押在队伍前面,向前走去。
那些渔人双翅被缚,因此不能行走,巴达只得叫两个人抬一个,卬边问小病秧,一边引着众人前进。
巴达看见队伍一直在芦苇丛中行走,便过来问道:“不是说它们的巢穴在河边吗?怎么不沿着河滩向上,反而一直在芦苇当中走,又如何知道方向?不要被这些畜生又带到它们的埋伏圈去了。”
小病秧听了,鄙夷地骂道:“蠢货!你们这么多人,在河滩上走,还没走出两里地就会被我们发现了,到时如何能够到达我们的巢穴!真是枉你长着一副精明模样!”
巴达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一直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队伍才来到了芦苇丛边缘。巴达命令队伍全部偃伏在芦苇丛中,自己同卬等几人还有小病秧凭着那茂密的芦苇掩护去窥视。
小病秧指着对岸的一块稍微隆起的沙岗对着卬道:“我们就是住在那沙岗之下的巢穴里,巢穴口从这里是看不见的。你们那些蠢货同类也是被关在那里的。”
巴达大怒:“你怎么没说是在对岸?!现在如此情况,我们又怎么能够过得河去?”
小病秧讥笑道:“你们如何过河关我什么事!蠢货,自己去做吧!”
巴达正准备要对小病秧发动禁制之术,卬轻声劝阻道:“酋长,现在到了这里,可不要惊动它们啊!”
正在说,旁边一个人提示道:“有东西出来了!”
巴达和卬两个向对岸望去,只见几个渔人从对岸的水面下冒了出来,在河上游弋了一番后,又潜下水去了。
巴达道:“那巢穴肯定不能轻易进去,现在看来又有人时时巡逻把守,看样子只能硬闯了。”
卬道:“酋长,要不让我先过去看看。”
巴达道:“你如何能够过去?”
卬道:“去年还是少帝在断谷的时候,我们和安度等一起游玩,安度曾给我们一些奇花异草,其中有一种‘翳形草’,又叫‘隐身草’,吃了念动咒语,在一日之内,别人都看不见自己身形;又有一种‘掌中芥’,又叫‘蹑空草’,吃了念动咒语,在一日之内,可以足不沾地,空中孤立。这两样草我正好都有带在身上,现在正好可以一试。”
巴达道:“既如此,那你先过去看看。”
卬道:“不过当时安度说那些咒语,都是他听那些上古逸事时所默记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我且先试试,倘若你们真的看不见我了,我再过去。”
说罢,卬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几株已经干枯的花草,直接吞咽了下去,随后口中念念有词。没多久,他道:“我感觉自己现在身体轻了很多,想必可以凭虚而立了。只是你们尚还看得见我么?”
巴达道:“你这般大一个活人,我怎么看不见你?”
卬想了想,道:“可能是我咒语记得不准。”
巴达道:“安度只是听那些老叟说些上古逸事,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有真正咒语在里面。就是现在你说自己感觉身轻如燕,可能也不是真的会凭虚而立。”
话未说完,却突然看见卬从眼前消失。
巴达一惊,低声问道:“卬,你在哪里?”
卬道:“酋长,我就在你眼前啊!”
巴达道:“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回头又问身边的人:“你们能看见吗?”众人都摇头。小病秧睁着凸起的圆眼睛,奇道:“你们这群魔鬼真是会弄玄虚。”
巴达和众人还在四处伸手去抓,只听得卬道:“酋长,我现在先去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再过三个时辰我没有回来,你们便硬闯过去吧!”
巴达道:“那你自己可要当心。”
卬听了,内心感动,道:“酋长,卬记得。”
说罢,脚轻轻在地上一点,直跳了有三四丈高。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跳到空中之后就不会下落的,但是不管怎么用力提气,最后还是落到了地上。他心中略感失望,但是看到自己落地之声很是细微,而且在那沙滩上也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便开始缓缓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