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阿峰,我跟你说个事。”
我说:“先别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在眼皮上贴一块纸条?”
她说:“哎呀,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今天左眼皮一直跳,跳一天了。”
我说:“然后呢。”
她说:“语文老师告诉我贴个纸条就可以了啊。”
我说:“啊?”
她说:“这是白纸条啊,白条啊,白跳啊。”
我还清楚的记得她脸上贴条的样子。
她右眼跳,但我还是感觉会有好事儿。
……
“你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个?”
他看都不看我,低头吃着菜,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
我说:“你想要多少钱?”
他耸了耸肩,很不屑的样子,说:“我知道你们得意堂豪横,求我换的人是你,现在你又求我换回来?叫你声爷你还真把自己当爷了?”
桃儿哥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艹!你说什么呢!”
我赶紧拉住他,示意他坐下。
这事儿的确是我欠妥当,理面我是一点不占,不过没办法,只有死人才没有后悔的事儿。
我说:“程先生,我不是求你换回来。”
“那你什么意思?”
“我都要。”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死死地盯着我,好像对我刚说的话充满了质疑,他说:“你这是强迫我呢,还是找我谈呢?”
“当然是谈。”
他用筷子指了指坐在我一旁的桃儿哥,说:“你看他内眼神,我要是不同意是不是连门都出不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那倒不是,你该走就走你的,不行我在想办法。”
桃儿哥其实就是一蹭饭的,狗淳怕我出乱子非吩咐他陪着我,这么一个二傻子在谁旁边谁都会烦,我早就想找理由把他撵走了,程先生这么说话,这倒是一个借口,我拍了拍了他,说:“我和程先生好好聊聊,你出去吧。”
桃儿哥疑惑的看着我,摆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眼睛“布ling布ling”的眨着,要是别人做出这个表情那就是卖萌,可他长了一副猥琐的脸,我怎么看都是耍贱。。
我接着说:“你出去在点一桌行吧,你自己吃去。”
桃儿哥眉毛都快贴到抬头纹上了,问:“随便点?”
我很敷衍的说:“啊,挂账,快滚。”
程先生很无奈,一脸的无语:“这人脑子不太灵光吧?”
我点了点头。
现在包房里只剩我们两个,我觉得还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没指望他今天能答应我,何况这种事情换谁都不会一下子接受,他又说:“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我不是南门的人但我也懂,你也知道,你得意街的六个店铺根本就不值几个钱,我要的是什么?是你得意堂的地位,是你得意堂的人脉,你知道吗?我程家跟你们是不在一个档次,但你真惹毛我,我也能让你闹腾几天。”
我说:“有解决的余地吗?”
“有,当然有。”他说:“这一周下来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当老板的感觉,底下人的好像只听你的,我以为这都没多大事,谁他妈的能想到我给他们涨五成的工资他们还当我是个屁,还跟我说了一句‘钱有什么用?’,钱就是爹!还有几个小子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我现在特好奇,你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好,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他妈是面子问题,我不服,没人这么瞧不起我过,我没你有本事但我也不差,现在我全还给你,你还当你的头儿,给我二把手,你得意堂的东西我也要分一杯羹,干吗?”
我招的人服我?扯淡。
事实上他们都是雷爷一手带大的,他们只听雷爷的,雷爷走之前给他们交代过,不然我也会和现在程先生一样,其实多少还有一点儿原因,他和我表姐好过一段,后来分开了,我铺子里的人多少都听说过,不过程先生还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才不是得意堂的大东家。
我说:“那你怎么不直接开除他们?”
“我感觉他们能直接开除我。”他说:“真的,我都打算把房子挂网上买了。”
他们有他们的办法,走的那几个我也能猜到去哪了,在远也离不开得意,无非就是去别人的盘口了,他们不会走,这儿是他们的家。
我说:“你高看我了,得意堂不是我说了算。”
他说:“那没得商量,有本事找法院去。”
我笑了,刚才说的那两句话我以为他的城府很深,显然我是想多了。
我说:“得意堂是雷爷的,现在堂主是奕晗,就是王冠淳,雷爷下面还有六奕,六个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你以为我多大权利。”
他咦了一声,问:“雷爷?哪个雷爷?”
“还有哪个,不就那一个吗。”
“死人还说什么?”
“谁说他死了。”
他接着问:“那他在哪?”
我回答他:“瞎打听对你没好处,我也不知道,我能管的只有这六家铺子,我同意你的条件,以后你就是南风字号二爷,得意堂的东西没法在分给你,我把只能把铺子的利索分给你。”
他想了一会儿,筷子又拿了起来,他说:“你怎么一下就同意了?我条件开的就那么乐观吗?”
我说:“那我的那份都给你,我只要能回南风字号,OK吗?”
他立马答应,说:“同意。”
桃儿哥这龟儿子挂了我小两千的账,服务员说他只拿走了一瓶五粮液,现在人不知道跑哪去了,铺子能收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我不计较了,这个局面也不是不能接受,我也用不上什么钱,程先生吃完就回家了,以我的理解我以后就只是挂名老板了,可悲。
茶庄还是那么冷清,大海一个人在那玩着扫雷,一看我回来乐开了花,说:“南爷回来了,我这都收拾好了,准备下午奔信爷那。”
我说:“不用走了,通知一声,说我回来了,以后程先生和我一同主事,他是你们二爷。”
看得出来他听的有点迷糊,换作是我我也会懵,我想上楼休息一会儿,躺在二楼的太师椅上迷糊的睡着了。
这些天的确很累,心累。
我没睡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程先生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来了应该有一会儿了。
他看我醒了,说:“可以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楼下内寸头搭理我了。”
“叫他大海就行,你以后就是他们主子,”我起来伸了个懒腰,问:“嘛来了?”
“你都说我是他们主子了,待会不行吗?”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他又说:“有人找不到你,你知道我前一个小时接了多少电话吗,十三个,都是找你的。”
“你怎么不叫醒我。”
“没敢。”
应该是大海告诉他的,十年来我一直有轻微的心理障碍,说真话我每天愣神的时间几乎能和睡觉的时长划等号,能安心睡一会儿真心不容易,上次淳哥叫醒我我直接一拳给他打昏迷了,我对外声称是起床气,其实是我做梦的时候有她,他把我打破了我的梦,自那以后没人敢在我睡觉的时候叫我。
我拿出我的翻盖手机,早就没电了,我想了一下,说:“哎呀,忘了,手机给扔了,走之前特意跟别人说有事找你的。”
我赶快下楼,大海不在,应该在后屋,我用座机给淳哥打了电话。
他说:“我当初就不该给你换新卡,找你这个费劲,铺子不是回来了吗,哥!有货,麻溜儿的,海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