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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为什么死人要杀死活人?是仇恨吗?

他们是否试图玷污生者,将他们拖入同样无休止的生活折磨?他们羡慕那些还能喘口气的人吗?或者这是一个更大的谜?亡灵只是想让其他人加入他们,增加他们无穷无尽的数量吗?

也许——也许——死者只是憎恨活着的人。也许他们记得过去,这伤害了他们。或者他们能够理解活着的人,希望减轻他们的痛苦。

也许他们只是知道自己有多丑,不想让别人看到。

当一个几乎完全腐烂的狼人靠近时,伊布尖叫起来。他没有脸。她不会用那个词的。只是----腐烂。可怕的,黑色的内脏仍然抽搐着,并且在他向她蹒跚而行的时候湿漉漉地啪啪作响。

一只手抓住了那个僵尸的头部残骸。奈特完全忽略了拳头周围的肉体和其他东西,紧紧地抓着什么东西,直到僵尸猛地一动,静止下来。工蚁把尸体扔到地上,然后把尸体踢开。他站在旅馆门口,护着伊布。

在山的周围,死者与生者在挣扎。但是没有尖叫声。至少,巨蚁族没有尖叫。死者做到了。他们嚎叫着,或者发出可怕的吸吮声,或者有时发出呻吟声,但是尖叫声才是伊布害怕的东西。她觉得他们不应该这么做。死者应该保持沉默。

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工蚁更像无声的收割者。他们步调一致,战斗,阻挡,形成一条生命线,他们对抗亡灵。有时候他们会说话,但是他们自己的语气却是可怕的平静。

“去死吧。”

“忍受。”

“灭亡。”

两只巨蚁族抓住一只僵尸的胳膊,把他撕成碎片。另一个人用两只手抓住一具骷髅,用另外两只手扯断了它的肋骨。

他们像机器一样战斗。毫不关心的机器像拆乐高积木的小孩一样拆开不死族。有时候是干净的解剖。其他时候,他们打碎尸体,使他们分开。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像孩子一样。没有一只工蚁知道如何战斗。他们非常强壮,但是笨拙。不死生物可能已经腐烂了,但他们都是杀手。

一只工蚁踉踉跄跄地往后退,手臂像骷髅一样向前滑动,用狼牙棒猛击巨蚁族的头部。它灵活地躲开工蚁,努力抓住一只瘦骨嶙峋的胳膊,并举起狼牙棒,要把巨蚁族的头骨碾碎。

“不!”

骷髅抬起头,一只飞舞的平底锅砸在它的脸上。它眼中的黄色火焰变得暗淡,巨蚁族抓住机会抓住了它。

伊布看着工蚁开始拆除骷髅,盯着自己的手。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平底锅扔了出去。但是更多的亡灵正向山上的旅馆冲去。

“请跟在我后面。”

骑士把伊布推回去,因为更多的不死生物冲进了巨蚁族,这次是从后面。巨蚁族在挣扎着把死人扶回来的时候摇摆不定。伊布看到一只工蚁滑倒了,一个食尸鬼扑倒了它。不死族开始撕咬他。

他有名字。他告诉了伊布。马格努斯。马格努斯是马格努斯·陶洛斯森的意思,这个名字取自国际象棋世界冠军。他摔倒了,伊布看见了他的血。它是绿色的。

“不!”

她试图向前跑,但奈特抓住伊布的腰,把她抱起来。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

曼克奈斯捂着脸倒了下去。伊布使劲拉,但奈特不肯松手。

“他快死了!”

“是的。敌人包围着我们。我们处于不利地位。这必须得到纠正。”

奈特把伊布拉回来,举起手,平静地说。

“[防御编队]。”

马格努斯把那个食尸鬼往后一推,举起了他的手,对溅落在他周围土地上的绿色鲜血视而不见。

“[攻击编队]。”

当一个食尸鬼撕开他的外骷髅时,他静静地倒下了。这个不死的龙人从马格纳斯身上拿出了什么东西,张开嘴想吃掉它。

一声愤怒的尖叫仅仅过了一秒钟就传到了一罐酸液之前。食尸鬼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酸液把他的肉融化了,他用爪子抓脸。他向后倒下,另一个巨蚁族平静地用拖把打他,把他打倒在地。

伊布感到两个技能的影响击中了她,她提出了另一个罐子的酸和投掷。她感到轻松多了——轻松多了!她的后脑勺似乎突然长出了一双眼睛。她意识到周围的不死生物,就像她意识到其他巨蚁族是如何移动的一样。

他们守住了阵线。就在不死生物向山上跑去的时候,工蚁遇到了它们,它们三三两两地平静地联合起来对付不死生物。巨蚁族没有公平竞争的意识,不死族被迫面对三对四手同时刺伤的情况,保护自己。

一个食尸鬼冲过两个巨蚁族,向奈特跑去。巨蚁族举起了他的剑,但是一具骷髅从他身边跳过,用刀刺穿了食尸鬼的胸膛。博阿滕和食尸鬼摔倒了,他们互相用刀捅、互相咬。

伊布转身。她举起一个罐子,把它掷了出去。一个僵尸向后退去。她有很多从厨房里没收的锅碗瓢盆,但是她快用完了。她把它们扔到人群中,相信自己的[无懈可击的投掷]技术。

现在不死族正在撤退。伊布盯着僵尸开始转身,向后跑去。是假动作吗?是不是有更多的僵尸来了?她疯狂地环顾四周,寻找黑暗中的动静。

不。那一刻,不死的生物再也不会来了——他们都死了。博阿滕挣脱了那个食尸鬼,伸出一只胳膊,食尸鬼猛拉了一下,然后静静地躺了下来。

这里死了多少恐怖分子?一百?200?感觉像是一千个。

“三十四个。”

奈特平静地说,一具骷髅掉了下来,头骨从伊布的一只煎锅上裂开了。她凝视着工蚁,寂静降临,最后一具尸体停止了抽搐。

“什么?”

“我们已经杀死了34个亡灵。其余的已经撤退。我相信,他们会以更大的数量回来。”

伊布凝视着骑士,巨蚁族冷静地清理着他剑上的血迹。在她周围,工蚁们互相帮助站起来,把尸体搬下来,然后……挖洞?

是的,没有受伤的工蚁正在地上挖掘。他们在旅馆周围挖了一条又长又宽的壕沟,泥土飞向空中。他们正在修筑护城河。护城河。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伊布盯着死人,工蚁和骑士。她感到头晕。恶心。不仅仅是大屠杀。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等潘朵拉,现在那里有有名字的工蚁和活死人。

还有气味。伊布嘴里吐了一点,但是她的胃不愿再吐出任何东西。

奈特再次向伊布低头。他就像兵一样,只是不同罢了。从外表上来说,他们是一样的,但是即使他们有着相同的声音,相同的身体,并且都以棋子的名字来命名自己,他还是不同的。伊布不能解释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就是知道。

“耶雷弗市及其周边地区正遭受攻击,伊布·格里芬。大约一小时前,一群亡灵从废墟中出现,围攻了这座城市。”

伊布惊恐地看着奈特,她努力使自己的嘴能动起来。

“废墟?不死族?你是说他们是从那里来的?是什么东西让他们……”

她的心怦怦直跳,肚子直打哆嗦。

“哦,不。铁锤之角。他们进去了。他们……?”

奈特摇了摇头。

“有几个冒险家活着到达了这座城市。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伊布抓住奈特的肩膀,不顾他身上沾满的液体。

“有牛头怪吗?有尖耳朵的吗?一个精灵?我是说半精灵。”

他又摇了摇头。

“没有看到这样的冒险家。唯一幸存下来的是人类。其中一个队的队长。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女人。还有其他一些人类。没有其他人了。”

伊布瞪大眼睛盯着奈特。她的思想混合在一起,然后停止了。奈特冲她点了点头。

“对不起。”

她确实吐了。伊布弯下腰,把午饭和晚饭都吐了出来。她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使她平静下来,当她喘息哭泣时,奈特扶她起来。

伊布花了好几分钟才恢复了……自我控制。她哭着,语无伦次地说着,死死地抓住奈特的手,博阿滕给她拿来了水。她喝了,吐了,吐了,又喝了,最后停了下来。

她没有停止恐慌。她并没有停止内心的痛苦和可怕的损失。但是她把它放在身体里一段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现在。伊布看着奈特,巨蚁族正在研究她旅馆周围越来越深的沟渠。

“发生什么事了?城里有多少僵尸?”

他停顿了一下,另一只工蚁卡拉布里安主动提供了细节。

“我们离开时,战斗愈演愈烈。超过四百只不死生物袭击了耶雷弗,守卫队在街上与他们战斗。”

四百。伊布试图回忆起她在城门口看到过多少警卫,或者在城市里巡逻过多少次。他们有这么多人,但是有四百人吗?还有别的吗?

她转向奈特。

“我们是否应该——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帮助他们吗?情况有多糟糕?”

他摇摇头,指了指她的旅馆。

“出去不是明智之举。亡灵占据了草原,它们会攻击任何生物。他们已经来到这里,很快就会再次发动进攻。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但你必须留在这里。”

伊布惊恐地盯着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嘶哑。

“我?但是——我只是一个人。为什么是我?”

他严肃地回望她的目光,一双黑色的多面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脸。

“你还活着,这就是他们需要的全部理由。”

“他们就在外面?重新部署?”

“是的,你能看见他们吗?”

他指了指,伊布向外望去。四周几乎没有光亮——星星和月亮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但是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夜晚。她看了一眼,这景象使她的胃因害怕而紧张起来。

黑影在月光下移动。他们缓慢地移动着,填满了平原,一簇簇的形状围绕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它正在接近旅馆。

“哦,天哪,有成千上万只呢。”

“几百人,他们朝我们走来。”

奈特的话使伊布感到一阵寒意。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然后僵住了。

“等等,远处那是什么东西?”

伊布眯起眼睛。这是不死生物包围的白色物质。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群人在一起搬家,但其实不然。它很远,但是越来越近了?

“这是……一只大鼻涕虫吗?”

……

耶雷弗的城市守卫队后退,战斗中,向亡灵群众射出了箭,施放了咒语。战斗,撤退。

死亡。

他们寡不敌众,在越来越广的地区开战。大门像病毒一样让不死族进来了。只要他们被控制在最初的几条街道上,战斗就已经开始了,也许甚至对防守者有利。

但是随着吞噬者的到来,他们的队伍被打乱,死者不断涌入,街道已经被占领了。越来越多的死者涌向小巷,迫使雅典娜把她的战士们撤得越来越远,或者被包围。随着他们的行动,战斗的范围不断扩大,直到数十条街道陷入绝望的战斗,人数越来越少。

战斗进行得如何的标志在于平民。他们被疏散到城市的南部,孩子和那些无法战斗的人,就是这样。其他人都在打架。那些有职业升级的人,甚至没有职业升级的人。

他们战斗,人龙和狼人和少数人类,治疗自己的魔药,使敌人付出的每一步血液。但是死者没有流血。然后他们就一直过来。

雅典娜和二十个卫兵在一条主要街道上搏斗,试图阻止死亡的蔓延。对于这么宽的通道来说,这些还不够。但是翻倒的马车挡住了街道的一部分,形成了一个杀伤区。

问题是死者从屋顶上爬下来,爬上墙,穿过小巷。雅典娜让弓箭手尽可能多地击落敌人,但如果没有前线的人类和龙人的战斗,守军还是会很快被击溃。

佩特指了指,另一个食尸鬼猛地一扭。在他腐烂的皮肤下面,他的脊椎扭曲折断,亡灵们无声无息地崩溃了。亡灵法师转过身来,更多的不死生物倒下了,好像他们的绳子被切断了。他已经解释了一半以上的倒在街上成堆的尸体。另一半是卡洛斯的功劳。

这个龙人站在不死族混混的中心,长矛在他周围快速旋转,以至于无法跟上。他用长矛的矛杆刺穿僵尸的头部,旋转着枪托打碎了一具骷髅的下巴,闪避着另一具骷髅,用力打断了一个食尸鬼的肋骨,然后用长矛尖端邪恶的切口将一具僵尸斩首。

雅典娜砍下一具骷髅,倒在地上时,它的一只胳膊被它割得很浅,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用刀刺向它,直到它眼睛里的光暗下来,看到巨大的生物从后面接近卡洛斯。

“卡洛斯!”

高级卫兵转过身来,用力掷出长矛。地穴领主摇摇晃晃地往后退去,矛深深地插进了它的胸膛。卡洛斯向前跑去,抓住了长矛的矛杆。随着一声吼叫,他把它拉了回来,像他这样把这个巨大的不死生物向后踢去。地穴领主倒在它的背上,卡洛斯向下刺去,用长矛模糊了它,直到它肿胀成一片静止。

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退,在亡灵试图包围他的时候向街垒跑去。卫兵们给他开了一个小缝让他挤过去,然后当他们把死人推回去的时候,他就在雅典娜身边。

“该死。”

当雅典娜和卡洛斯一起回来的时候,卡洛斯咳嗽起来,咒骂起来。他的鳞片上全是黑胆汁,她立刻从一个箱子里抓出一瓶药水递给他。

卡洛斯喝了一小口药水,吐出黑色的液体,然后把剩下的喝完。他把空酒瓶扔过街垒,向雅典娜点了点头。

“谢谢,我嘴里有些毒药。”

她皱起了眉头,但是说不出话来。

“小心,如果我们失去你,我们的防线就会崩溃。”

卡洛斯疲倦地冲她咧嘴笑了笑。

“嘿,别担心,z上尉,这些东西都刮不到我的鳞片。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话,这就像煎鱼一样简单了。”

“但它们的数量很多,而且不会停止。”

雅典娜愤怒地嘶嘶叫着,指着地面时尾巴猛烈地甩动着。

“这没有道理。它们不是聚集在一个地方,而是攻击四面八方。就像真正的军队一样。他们在大门周围的守卫是——”

“不像他们,我知道。”

卡洛斯眯起眼睛盯着敞开的北门的方向。尽管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他们还是没能夺回这个位置,即使是在卡洛斯的时候。巨大的石门周围的死人不肯移动,大门笨重得可以自己关上。正常情况下,任何进攻部队在穿越开阔平原之前都会被阻止进入,但是吞噬者那令人恐惧的目光让所有的警卫都逃跑了。

“是那个该死的皮肤生物干的。只要它还在,他们就会继续来。如果你让我去追的话。”

雅典娜简单地摇了摇头。

“在他们包围你之前,你连大门都出不去。这件事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他怒视着她。

“那么我们就不管它了?我告诉过你,它在追杀伊布——

“你想让我在这个烂摊子里拯救一个人类吗?”

雅典娜冲着卡洛斯大叫,他眨了眨眼,她继续说。

“不管那东西在做什么,我们都不能派人去追它,更不用说你了。如果我们知道它在做什么,那么也许——”

“等待。”

雅典娜和卡洛斯转过身来。佩特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他的脸色苍白,头发和长袍上沾满了汗水。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一辆装着水壶的大车,贪婪地喝着水。

城市守卫队的队长回头望着战斗。没有了卡洛斯和佩特,这些守卫队员已经开始被逼退。

“我们需要你们继续选角,人类。如果你不能,我们有足够的魔法药水——”

佩特怒视着雅典娜。

“药水治不好疲劳。即使是我的效率也使我感到负担。我必须休息。”

“我去,毒药治好了。”

说完,卡洛斯冲向其中一辆马车,一跃而起。他踢了一脚爬过去的骷髅,然后落在另一边,矛已经模糊了。佩特喝了更多的水,两人都看着卡洛斯继续战斗。

雅典娜瞥了一眼佩特。

“你什么意思?那个怪物在等你?”

他点点头,擦擦嘴。

“很明显,这些死者以某种方式保护着这种皮肤生物。它可以控制死者或施法能力——无论如何,它们是方便的饲料,而它需要生物的皮肤来维持自己。”

“那它为什么要离开?”

“危险。正如我所说,你的高级卫兵构成了实际的威胁。它意识到这一点,于是退出了。它会让不死族继续战斗,直到我们筋疲力尽,它才会回来。记住——对于我们每一个倒下的人来说,它都有另一个奴才来对付我们。”

雅典娜皱起了眉头。

“那么,它不是收割了所有的死人吗?如果它们只是骨头和内脏,它们就无法复活。”

佩特耸耸肩。

“那个生物能带多少肉,一定有一个上限。我猜测剩下的部分会重生或者储存起来以备后用,因此就有了亡灵。地穴领主可能是这种效果的副产品。这么多的死者聚集在一起这么久——”

“为什么是那个女孩?为什么你说的那个叫伊布的人?她重要吗?”

佩特又犹豫了一下,雅典娜怀疑他是不是要撒谎。他说话的时候,显然不情愿。

“……不。她可能根本不重要。这就是那个生物的工作原理。他必除灭这地方的一切居民,用他的军兵围困这城。他毫无疑问地感觉到她的存在,并希望消除任何可能的威胁。”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还有时间。”

佩特张开嘴,看着雅典娜,闭上了嘴。

“是的。也许吧。但是如果有更多的亡灵,我们很快就会被占领。”

这是一个双方都知道是真实的声明。雅典娜摇了摇头。她举起她的剑,胳膊感到筋疲力尽。当她说话的时候,火焰从她的嘴边慢慢地蔓延开来。

“喝你需要的任何药水。如果你必须休息,就休息吧。但是快点回去施法吧,法师。”

她跑回到卫兵身边,他们正在奋力抵挡几个僵尸。皮埃斯盯着她,摇了摇头。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走向一堆死尸,弓箭手从屋顶上射下来的。

这些骷髅、食尸鬼和僵尸在被箭射下栖息地时,不是头骨被打碎就是摔在地上。但是当佩特举起双手时,粉碎的肉体和骷髅重新结合,死者重新向上升起,在他们的眼睛里出现了神秘的光芒。

六个僵尸,三个骷髅,四个食尸鬼站起来,盯着佩特。他指向北方,朝着大门的方向。

“去吧。在到达旅馆之前不要打架。保护那个女孩。杀掉任何想伤害她的人。去吧。”

佩特看着不死族冲向街垒,越过受惊的防御者。他歪歪扭扭地笑了笑,不得不坐下来,因为咒语的效果击中了他。

“我的,我的。我想我对那个女孩太投入了,这是为了我好。”

他笑了,眼睛望着天空。

“好吧。一个象征性的契约。这不会有多大作用。而不是在……”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了。佩特茫然地盯着与城市守卫队交战的亡灵。他是一个死灵法师。他能感觉到城市里和城外死了多少人,这个事实他小心翼翼地忽略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笑,站了起来。他的血在痛苦中燃烧,他感到恶心。筋疲力尽。即使是一瓶药水水也帮不了他,但是不死族仍然倒下了,因为他有条不紊地杀死了他们。

佩特笑着看着死人们倒在他的周围,对死亡的代价漠不关心。他们会死的。所有人。少数活着的卫兵和市民无法阻挡这股潮流,就像伊布无法生存一样。他大笑起来,眼睛再次望向天空,也许是最后一次。

“啊,但是死亡的夜晚是多么美好啊!”

他挥了挥手,一群僵尸瘫倒在地。他指了指,死者就死了。但他们还是来了。来了。

来了。

……

“哦,上帝,那是什么?”

伊布低头看着向他们移动的白色身影。每次它拖着身体向她走来,更多可怕的细节就会浮现出来。起初,它只是一个白色的形状,一个病怏怏的鼻涕虫。然后是一只有胳膊的鼻涕虫,然后是……某种生物。但是后来她发现它的皮不是皮,而是包在一起的死肉。然后她看到那些脸,伸展在皮肤上……

不死族朝着巨蚁族——吞噬者的小军队——跑去。他们掉进了巨蚁族挖的大沟里,骨头都断了,爬出来却被工蚁踢了回来。

没有多少。大约100个,或者更少。奈特也是这么说的。好像这还不足以把他们埋在尸体里。大多数不死族已经向城市方向撤退。但是那个生物又爬了上来,拖着身子穿过玻璃。

它留下了闪闪发光的大块头。死皮的碎片。这比什么都让伊布感到恐惧。

但她不得不反抗。伊布拿起另一罐酸液,向一个地穴领主投掷。这个庞大臃肿的生物尖叫着,用有爪子的手拍打着自己。但是酸性物质腐蚀了它的皮肤,几分钟之内就把这个庞然大物的外表融化了。

这就是她的角色。伊布站在旅馆门口,把一罐罐硫酸、锅碗瓢盆、刀子、任何她能扔的东西扔来扔去。她身边有一只煎锅作为应急武器,而且她已经把大部分椅子都扔下了山。

它起作用了。它起作用了。死者填满了战壕,但他们还没有穿过工蚁。它起作用了——

吞噬者已经到达了旅馆所在的山脚下。他抬起头,抬起头。两只深红色的眼睛向伊布闪过,她突然感到害怕。

恐惧。

“不……不。”

吞噬者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他的目光触碰着伊布,紧紧地抱着她。它抓住了她,使她感到了超出她所能感受到的恐惧。她很无助。

她摇了摇头。伊布被恐惧所吞噬,纯粹的、未经过滤的恐惧使她瘫痪到了内心深处。深红色的凝视是死亡。她的。

她甚至不能动,甚至不能尖叫。

伊布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拉她。奈特抓住她,把她往后拉,拉向她旅馆的门口。他把她推进去,她踉踉跄跄,没有受到吞噬者的注视。

“这个生物投射出某种恐惧。请退后。我们会处理好的。”

伊布盯着奈特,无声地咬着下巴。

“我——”

她想说她会继续战斗下去。但是她做不到。她向外面瞥了一眼,吞噬者盯着她。他咧嘴笑着,没有牙齿,空空的嘴上有一个大洞。她僵住了,奈特用身体堵住了门。

“跟在我后面。”

亡灵们合而为一。当他们试图跳过护城河时,工蚁遇到了他们,但是失败了,把亡灵们撞进了大坑。几个僵尸设法把一只工蚁拖进坑里,工蚁消失在一堆褪色的肢体下。但是这条线还在。

正在坚持。

吞噬者的目光从旅馆移开了一秒钟。他似乎注意到了沟渠,然后回头看了看旅馆。有那么一瞬间,奈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死者的队伍后退,一个更大的生物蹒跚前进。

一个地穴领主站在战壕的另一边。但是他——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并没有试图越界。相反,地穴领主开始吐口水,在工蚁身上洒下大量的黑色血液。

几只工蚁把他们的武器扔过沟渠,但他们反弹了地穴领主厚厚的,褪色的皮肤。工蚁用双手徒劳地挡住了他们的脸。

突然之间,护城河不再是障碍,而是障碍。巨蚁族不能穿过去与地穴领主战斗,只能在他们中毒时撤退。

奈特看着两只工蚁倒下,蜷缩成球状,毒药杀死了它们。他凝视着不死族蜂拥而入的战壕和另一边。他叹了口气。

国际象棋一点也不像战争。有一些相似之处,而[战术家]的职业升级与国际象棋有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它没有考虑到不可预测性。国际象棋是件美妙的事情。但是战斗----——

战争是不确定的。

“啊,唉。”

奈特确保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旅馆周围的百叶窗都关上了,二楼也关上了。不过,任何死去的生物都有可能闯进来。他做了个手势,提高了嗓门。

“紧密团结。”

工蚁后退一步,在旅馆周围形成一道墙。现在只剩下二十人,一些人受伤,很多人没有武器。不过他们已经学会了一些战斗技巧。他们不会轻易死去。

奈特稍稍转过头来,看到伊布仍然盯着外面清理护城河的不死族。她的脸色苍白。他试着微笑,但他所能做的只是轻轻地抬起下颚。这种时候兵会怎么说?什么是正确的说法?

“请留在室内,你在这里会很安全。”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吞噬者的目光使她瘫痪了,她的话语也消失了。奈特关上门,背对着门。

二十名工人。一百只不死生物。吞噬者。他们将竭尽全力坚持下去。能多久就多久。

直到他们不能再移动。直到他们死去。每只工蚁都下定决心要死。这很简单。奈特只希望——他只希望——

他只希望这样就够了。

……

潘朵拉坐在山顶上看着。她不再注视着耶雷弗城。那个地方要么倒塌,要么被烧毁。这对她来说不重要。

相反,她看到的是一座小山,山峰上覆盖着闪烁的光影。拉格的眼睛很好。即使在夜晚,她也能看到工蚁在与亡灵作斗争。她还擅长数数。这就是为什么尽管她的整个部落和她一起坐在山上,她没有命令他们离开。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有的潘朵拉都同意这一点。除了吞噬者,这个可怕的怪物把恐惧带进了她的心脏,不死族的数量太多了,也太致命了。哥布林不善于捕杀已经死亡的动物,而且即使它们加入工蚁的行列,它们的数量也会远远超过死者。这不是一场好战。那么,为什么要战斗呢?

所有的潘朵拉都同意她的选择,即使不是她所在部落的所有人都同意。她身上那受惊吓的、可怜的哥布林部分告诉她快跑。她所学到的冷酷[战术家]的自我告诉她,这场战斗是不可能赢的。潘朵拉知道这一点。但她的另一部分受伤了。

这只是一小部分。这不是一个实用的部分,也不是一个特别有用的部分。它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但这很伤人。当她看着这场战斗的时候,这让她分心了。

心不在焉地,潘朵拉的手举起来,戳了戳她的肉。不。它不会停止伤害。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所以为什么要尝试呢。

一只哥布林在潘朵拉旁边变身。他想去那里。但是她的一个目光,他停止了移动。她是首领。她决定。她决定不干涉。这是合乎逻辑的。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那一部分不要再受伤害。

潘朵拉又一次触动了她的心。她无能为力。除了看,什么都不。她会一直看到最后。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

奈特靠着门口站着,双臂张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后的木头上。他的腿弯曲了。但他拒绝掉下去。

亡灵突破了护城河。他们已经到达了旅馆本身,就是在那里工蚁正在作出他们的最后的立场。

他们做得很好。很好。孤独的地穴领主倒下了,带走了五只工蚁。但是剩下的工蚁一起战斗,保护着旅馆,让它们强壮的身体承受冲击来保护脆弱的木头。

他们已经学会了。短短的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他们用武器战斗,有条不紊,杀戮,守卫。他们正在坚持。

只是那些死去的人是无情的。他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旅馆门口,等着进去。

奈特挡住了他们。他拿起剑和爪子,连挡都不挡一下。反正他的胳膊也动不了。他只需要盖住门。很简单。很简单。但是太难了。

绿色的血液从他的身体两侧流下来。他很冷。他被刺伤了。被刺伤了。一群不死族猛烈地攻击他,刺他,咬他。

一只工蚁把一只僵尸从他身上扔了出去。又有两个人来到他跟前,压碎其余的人,把他们撕碎,如同撕碎一座楼房,或是一具待宰的尸体。

奈特试图移动,但感到自己下沉到地面上。不好。他不得不站起来。他必须成为一个盾牌。一个骑士。他以“l”形身体移动,但他的名字远不止于此。他是一个保护者。无辜者的捍卫者。她告诉过他。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

一只工蚁在骑士面前停了下来。奈特努力记住自己的名字。加里?是的,加里。以史上最伟大的大师之一加里·卡斯帕罗夫命名。一个好名字。

加里站在奈特身边,其他人都在掩护他们,他开口了。

“你快死了。”

奈特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但是他能看见。绿色的血——他的血——染红了大地。

“是的。”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评论。他紧张地问更重要的问题。

“她还安全吗?”

“是的。”

“很好。”

没什么好说的了。奈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是他挣扎着移动,用身体的一部分挡住了门口。这很重要。他粗声粗气地骂加里。

“保护她。”

工蚁点点头。

“当然,直到我们灭亡。”

“很好。”

世界变得越来越黑暗。而且很冷。但奈特不在乎。他只是想再下一盘棋。他确信自己好多了。如果她还活着,也许她会记得。他喜欢和她一起玩耍。每一次,不管他们是多么的少,多么的短。

他希望他能再玩一个游戏。他会以丹麦开幕式开场,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他会尽可能地逼她。只是为了听她高兴地大笑或者赞美他。如果他能在那个温暖的房间里再玩一场游戏,那将是完美的幸福——

奈特没有闭上眼睛。他没有眼皮可以合上。但是他变得僵硬,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其他的工蚁没有注意。他们在战斗,流着血,抵挡住敌人。在死人和活人中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只有一个人在乎。

伊布。

……

他们快死了。伊布坐在她的旅馆里,听到了这一切。她知道。他们快死了。

所有人。

工蚁在外面打架,打得很近,她能听到他们说话。这些短语撕碎了她的心。

“我倒下了。”

“我的胳膊被扯掉了。”

“别管我,继续前进。请保护她。”

没有激情的感染。但不是毫无激情的话语。她听到他们倒下死去,乞求其他人继续战斗。为了保护。保护她。

这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伤人。不仅仅是被刺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但是她动弹不得。她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除了躲起来,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朋友死了,她却躲在旅馆里。

她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他们。但是她认识他们。她和他们每个人都下过棋。教他们。罗诺和兵每人都带了无数次,伊布知道他们在国际象棋中的每一步棋。

他们都快死了,为了她。

她试着移动她的腿。他们颤抖着靠在地板上,拒绝承担她的一点重量。她的手也一样。

他们快死了,她必须做点什么。

伊布一把抓住她的煎锅,然后松开了把手。她用手捂住耳朵,蜷缩起来。她很害怕。

害怕。

恐惧压倒了一切。这甚至不是一个有意识的事情,伊布可以对抗的东西。这就像是一个基本的数学公式,是宇宙不可改变的一部分。如果她反抗,如果她试图反抗,她就会死。她无法克服这一点。

但她还能动。伊布感觉到了。她可以跑。工蚁会保护她。如果她跑了——

伊布内心的某些东西反抗了这个想法。逃跑?在他们为她而死的时候逃跑?

这是唯一明智的选择。但是他们正在死去。为了她。这使得跑步成为一种错误。

即使它救了她?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都被困住了。不死族无处不在。那东西就要来了。跑步只是一种缓慢的死亡。

伊布颤抖着。她听到了奈特的临终遗言。他们砍她,把她的灵魂撕成碎片。她真希望自己能动起来。她希望——

她的脚颤抖着,撞到了桌子上。伊布听到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咔嗒一声,退缩了一下。她低下头。

月光下,有什么东西滚到椅子旁边停了下来。伊布盯着它。

她看见一块躺在地板上。这是一个破损的骑士棋子,一个龙人拿着一把剑和一个盾牌,只有有人把它折断了,所以只剩下腿和底座了。

慢慢地,伊布弯腰捡起它。她把棋子握在手里,摸了摸那些锋利的边缘。

她把棋子放在棋盘上。她凝视着吞噬者眼中的红光,两边是黑白相间的。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惊恐万状,精神崩溃了。但是当她的朋友们死去时,她的灵魂在哭泣。

伊布的手动了。她把白卒推向前方。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一个黑兵向前推了两格。

兵到e4。兵到e5。接下来是毕肖普,到了C4。一个职业性的开放。

慢慢地,伊布开始弹奏起来。这是错误的。当工蚁流血而死的时候,这样做是错误的。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会机械地玩下去,完全是凭直觉在玩这个游戏。

棋子机械地移动着。伊布在玩这个游戏,时间在她周围慢了下来。时间停止了。时间——

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这并不重要,但对其他人来说却很重要。对伊布来说,她下棋的时候,时间总是消失了。这就是为什么她所学到的技巧是如此合适的原因。

多么愚蠢的事。没用的东西。这让我多活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点点好处,但也仅此而已。它只是把一秒变成了永恒。它不能升高山峰,不能赐予她好运,也不能做任何事情。

它只是让一个瞬间不朽。于是伊布就玩了。她扮演的不死族屠杀了她的朋友,吞噬者的目光触动了她的心。她弹了起来。

一个无用的游戏。一个毫无价值的游戏。她失去了自己的一半,她的作品仍然在董事会。但这并不重要。伊布重置了棋盘,再次玩了起来,不顾一切地移动棋子。

这和下棋无关。正是时候。每一秒钟,恐惧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永远存在,永远在那里。这是她的一部分,也是她无休止的游戏的一部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玩耍,总是玩耍,直到恐惧和生活融为一体。

“国王很聪明,也会动脑筋。因为如果他动了,他很快就会死。”

伊布又咕哝了一遍。她想起了自己的梦,以及这个梦的确定性。死去的哥布林首领。血。油的味道。

死亡和暴力。

如果她是一个国王,搬家,打架,只会导致她的痛苦。和死亡。她失去了许多朋友,因为她曾经与病魔抗争。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她会再次失去他们。

“如果他动了,他很快就会死。”

但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死了,即使国王没有死。国王是个自私的混蛋,让人们替他受苦。伊布的手在国王身上移动,慢慢地倾斜过来。

“我不是国王。”

伊布站了起来。她的恐惧仍然存在,仍然在咬,仍然试图把她放下来。但是现在它是她的一部分了。它仍然试图麻痹她的思想,但它现在已经过时了。还有比恐惧更重要的东西。比痛苦和死亡更重要。

“我是女王,这是我的旅馆。”

多少分钟过去了?多少秒?这感觉像是几年,但战斗仍在激烈进行。唯一的区别是伊布能动。她抓起煎锅,犹豫了一下。

慢慢地,伊布走进厨房,拿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瓶回来。这是她用来存放大部分酸性苍蝇酸的大罐子中的一个。她慢慢地推开门,看见奈特躺在门前。

伊布犹豫了一下。她手里拿着一罐酸液。她稳住它,然后环顾四周。

到处都是死人。但是下山的时候,吞噬者在向上看。他在指挥战斗的进行。就像一个将军。像国王一样。

伊布认为这使她成为了另一个国王。这是核对过的。好吧。她正在提升自己为女王。

吞噬者盯着伊布。深红色的凝视盯着她,恐惧的卷须伸进她的身体,挤压她的心脏。但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这是个老把戏了。她拿起一罐酸。

“来啊,你这个混蛋!”

她的声音回荡在山顶,穿透了战斗的雷声。伊布吃了一惊,但还是想起了她的本事。[大嗓门]。

吞噬者没有眨眼。他做不到。但就伊布所知,他似乎很惊讶。他的目光向一边移动,她感觉到不死生物正向她移动。工蚁把它们切断了。

她手里握着一罐泼出来的酸。沉重。如果没有她[力量较小]的技能,她几乎不可能举起它。但是她把它举起来放在一个肩膀上,然后像推铅球一样把它抛向空中。

发光的绿色子弹像箭一样笔直地朝吞噬者的脸飞下山去。他举起手来,动作太慢了。绿色的液体浸湿了这个巨大的怪物。

吞噬者的脸和身体都被酸液浸湿了。他尖叫起来,这种尖锐的声音让伊布的牙齿疼痛不已,巨蚁族人把手拍到耳洞里。但他没有死。他撕开了自己的肉,撕开了一层层的皮。然后他抬头看着伊布,尖叫起来。

死者淹没了山顶,吞噬者愤怒地尖叫着,双手挖着泥土,把自己拉向伊布。

“来吧!”

伊布站在山顶上,举起煎锅,工蚁包围了她。她热血沸腾。她的心很痛。但是她会继续战斗下去。

吞噬者盯着她。伊布回头看了看。两个人都没有眨眼。他是她的目标。她可以一直战斗到他死为止。

她不会停下来,她会继续前进,不管是害怕还是死亡。

直到他停下来的那一刻。直到她最后一口气。直到她的朋友们安全了,或者他们都死了。

直到最后。

僵尸们冲向伊布,她打开了煎锅,狠狠地打中了第一个僵尸,咬断了它的牙齿。黑暗移动了,死者无处不在。

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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