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便死，只一点，别脏了本王的地方。”凤瑾幽面色阴狠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抬脚朝她下颚踢去。
燕九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哪里能承受凤瑾幽暴怒之下的一脚，骨头碎裂的声音盖过了布帛撕裂之声，她颤巍巍趴在地上，捏着那一点衣角不肯松手，张了张嘴，却被胸口钝痛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凤瑾幽离去。
牛小甜并没有走远，她背对凤瑾幽坐在水榭里，手里还捏着一枝随手扯下来的芍药，“我以为王爷被美人绊住了脚，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凤瑾幽看不见她的神色，却又担心贸然上前惹她更生气，只能站在水榭入口处眼巴巴看着，模样好不可怜，如果周围往来的下人没有被牛小甜支开，他这个轩王爷的威严在府中就算是到头了。
满腔委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干巴巴唤道，“凝儿.......”
然后他看见牛小甜双肩抖动，竟然背对着她笑起来，“美人投怀送抱是乐事，王爷不高兴便算了，怎么这么委屈？”
“不知廉耻手段下作，她算什么美人？”提起燕九歌凤瑾幽便满脸不屑，连这三个字都不愿意出口，骂完又紧张地朝牛小甜看去，不自觉放缓了语气，“美人已经在眼前了，凝儿当知我心如何。”
“两个问题。”牛小甜站起来，转身看他，没有拿花的手比出两根手指。
凤瑾幽见她面色平静，似乎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提起来的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乖巧地点了点头，“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心里却紧张得厉害，连朝堂争储也没有这么心惊胆战过。
牛小甜平静地说道，“我昨晚在府外遇到刺杀，九死一生，差点儿就成了刀下亡魂，所以我想要问问王爷你，昨日究竟为何派人传信，让我不要回府？”
“刺杀？”凤瑾幽忽然冲上前来，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扫视了一番，“你可有哪里受伤，可有伤到啊？”
“我命大，连根头发丝都没掉。”牛小甜叹了口气，见他如此担忧，这出戏算是演不下去了，她握住凤瑾幽的手安，轻轻捏了捏，“所以凤瑾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她不再称呼王爷，凤瑾幽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提起刚才的问题，又皱起眉来，“我并未说过这样的话，也并未派人传信。”
牛小甜点了点头，“和我料想的一样，昨晚的杀手水平不怎么样，却明明白白是冲我来的，如此看来那便是有人假借你之名把我拖在府外，又招来杀手想要取我性命。”
“你的安危非同小可，我这便派人去查。”凤瑾幽转身便往外走，却被牛小甜扯住衣袖，转了身迈不开步子，只好老老实实转回来，看着牛小甜似笑非笑的脸，终于想起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凝儿，你的安危为重，待我查清此事，再向你解释今日之事。”
“刚才说了两个问题，现在还有一个没问你就想走，凤瑾幽，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牛小甜捏起他的下巴，眼睛里还晃着不正经的笑意，模样像极了调戏良家男子的女流氓。
凤瑾幽今日被燕九歌算是，先是看见那么个女人躺在自己身边，不清不楚的一幕又被牛小甜撞见，现在又听说刺杀的事，一颗心像是坐了过山车上上下下，哪里还有心情玩笑，只好顺着牛小甜的意轻轻抬起下巴，哄她道，“这个问题先欠着，等晚上咱们再说好不好？”
“不好。”牛小甜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就要知道，燕九歌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还上了你的床，向你要名分。”
“我是清白的，凝儿。”凤瑾幽立即举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我，我连她一根指头都没有碰，那个女人有些麻烦，但是我没有被她占到便宜，真的。”
“我相信你。”牛小甜握住那三根竖起来的手指，轻笑道，“如果她敢碰你，我就剁了她的手。”
凤瑾幽愣了愣，恍然大悟道，“你......你没生气啊？”
牛小甜歪头看着他，“你盼着我生气？”
“你不生气便好，我只是好奇你方才......”
“方才是给你的教训。”牛小甜恨铁不成钢道，“燕九歌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这么一点伎俩就差点儿把你骗上了床，凤瑾幽，你是不是该长点儿脑子了？”
“王妃说的是。”凤瑾幽环住她的腰，却正色起来，“你在府外遇刺，我在府内被燕九歌算计，一箭双雕，此事的确不简单，你可还记得那日给你传信的人是什么模样？”
牛小甜把下巴垫在他肩膀上，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脑袋里最终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穿着王府侍卫的衣裳，我当时正在外面玩儿尽兴，便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鼻子眼睛嘴巴通通没有印象了。”
“无妨。”凤瑾幽道，“我迟早将此人揪出来。”
“我看这事也挺简单，我死了燕九歌是最大的受益者，人家可是对你情深一片，所以无非两种结果，要么她是主谋，要么她是帮凶。”
“本王只对王妃情深一片。”凤瑾幽见她醋意未消，连忙表忠心。
燕九歌对她无计可施，就去勾搭她家老老实实的王爷，牛小甜越想越气，把手里的花往石桌上一放，抬脚就要去找燕九歌算账，凤瑾幽怕她吃亏，连忙跟上。
两人进门的时候燕九歌正在喝茶，大概是为自己即将成为凤瑾幽的女人而高兴，她轻轻吹了吹茶水，只觉得一片阴影兜头笼下来，下一刻手里的茶杯就被掀翻，茶水在衣袖上湿了一片，杯子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赵凝儿你......”看见跟在牛小甜身后走进来的凤瑾幽，燕九歌脸上的怒容顷刻间敛得干干净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不日我们便是姐妹了，姐姐有话可以慢慢说，何必动手伤了和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