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奉天宫西殿偏殿。
浴池里散出的云雾在偏殿了翻动,一具洁白的身体,正躺在浴池边。微有些炙热的池水,把她的全身胃烫的发红,她的身上还带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她在池水中泡了一刻钟时间。
“呼~”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又再一次迈进池水中。一拍手,两个婢女从侧房走入,帮她仔细的洗净身体后,为她擦水穿衣。
“退下吧。”少女以慵懒的口吻说。
两个婢女退入两边的侧房。少女踱着步子向外走去,一副悠闲而又得意的样子,一出门便遇见了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
“爸爸。”少女恭敬的向身前的男子说。男子同样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眼神中充满了霸气与孤傲。他的脸庞不似少女那般圆润,仿佛是刀削出的脸庞棱角分明。脸上有着怒气浮现,少女明显发现了这一点,立即摆出了委屈的样子。
“爸爸,不就泡了会温泉吗?我都好久没有泡过了,这四十多天,还是第一次呢。”少女一副要落泪的样子,“爸爸坏死了,都不让女儿休息会,不理你了。”少女将头一转,不再看着男子。
“灵灵呀,爸爸不是反对你泡温泉放松。想泡你随时都能泡,邹家又不是没人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没必要管那么多事。”男子有些无奈,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和她争辩,“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有事,站一会。”
踢皮球是个技术活,转移话题也是。
“好。”心知不会挨骂,少女也放松了下来,轻轻笑了一下,那温暖而阳光的笑容,仿佛有着驱散一切烦恼和忧愁的力量。一时间,连男子的怒气都消了不少。更何况某人……
少女离开后,男子脸上再一次浮现出怒气,右手潮少女离开的方向,一个虚抓,一朵灵魂的火焰被他从虚空中抓出。
“奉天侯大人,晚上好啊!”那朵灵魂之火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向男子传音。
“少来套近乎,我和你不熟。”男子一拳击出,直接将火焰击飞出去,火焰撞在假山上,顿时火光四射。男子又一招手,火焰又被抓了回来。男子两手各捏住一小撮火焰,轻轻一用力就将一缕火焰撕了下来。
……
男子架着二郎腿坐在奉天宫正殿的王座上。一朵白色的火焰殷勤的举着一颗灵果剥皮去子,准备递给男子。
“小野啊!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啊?”男子很是随意的问,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事。
火焰轻轻的颤了颤,“邹叔亲自布置,当然好。看这花瓶的摆放,铭文的设计,器具的搭配。优雅又失豪情。华丽又不显浮奢,精巧又不失大气,即便是皇宫和这比也差远了呢。”
“那我……你刚刚看见的人呢?”男子紧接着问。
“肌肤洁白似雪,虽然还小,但那腿型,那精致的小脸,还有那……”火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再发声,火焰的光芒都变得暗淡,“邹……邹叔,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你要信我呀。”
砰,火焰被一拳打飞了出去,一个血色的圆环在火焰周边出现。“錢茆黙鬧綫……”一个个符文在圆环上浮现。
“这血契,你签不签?”男子直接问。
主死仆亡,仆亡主补,修为传递,主语绝对化……一大堆不平等条约浮现。
“邹奉元,奉天侯啊,怎么说我也是王之子,呵,哪怕我的父亲已经逝去,我也不可能会卑贱到签这种奴隶契约。”白色的灵魂之火讥讽的说,完全没有刚才那种狗腿的样子。
“桓子野,你还当你是王最宠爱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吗?”男子说,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就算你的父亲还在世,你也没资格在我面前放肆。”
“若我父亲还在世,你敢这么对我?”桓子野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男子一挥手将灵魂之火收入了自己的袖中。男子的眼睛依旧眯着,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次日清晨,男子将少女招入中殿。
“父亲,有什么事吗?”少女问道。
“桓子野的肉身是在你那吧?”
“是,父亲。”少女回答,“现在正放在窦笔手上。”
“把他的肉身带回来。”男子对少女说。
“是。”少女弯腰行礼后便退出了大殿,回到西殿的偏殿后。少女动笔写下了将桓子野肉体带到奉天宫的文案,便招人送去。
不一会儿,窦笔便亲自将桓子野的身体送了过来。但并未送入西殿,而是直接送入了中殿。
“奉天侯陛下,桓子野的肉身到了。”中殿里,男子坐在王座上,身边的另一张王座上坐着的白袍男子说。
嘎吱,窦笔推开门,带着桓子野的身体走入中殿,一迈入其中,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男子端坐于王座上,闭着双眼,是在沉思些什么。白袍人一伸手,就将桓子野的身体带到了身前。
十七代医侯,成公浽。窦笔在心中惊呼,窦笔弯腰一拜后,连忙退出了中殿。两位侯的对话,他可不敢听。
“玉露卯时服用效果最好,服用后三个时辰内,少用灵力。”成公浽对着空气说。
“谢医侯陛下指点。”快要退出宫殿的窦笔立即说。窦笔再次行礼后,退出了中殿。而后直奔囡囡处。
一片翠竹之中,一间简陋的木屋置于其中。床榻上,一位美丽的女子正在沉睡。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紧闭着。棕褐色的长发被压在身下。头侧本该有双耳处空无一物,却在发顶,长有一对狐耳!高耸的鼻梁。墨描似的柳眉,凹凸有致的身材,并不白皙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黄色。她的身边盘坐着一位中年人,灰白的头发。像染了霜的双鬓,略有些褶皱的干枯的脸上,带着一种宁静和安详。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玉瓶,其中还有三分之二的空间被透明而晶莹的液体所占据。空了的那三分之一,是他在不久前喝下的。不久前,他看上去还是一个古稀之年老头,而今却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墙角处,一口小鼎放在炉火上煎着。其中有一节一寸长九毫米粗的金色树枝与与一枚小小的金色叶芽。
生死人,肉白骨,逆时光,返昭华,金枝玉露。他,是窦笔,而她是苏囡囡。窦笔睁开双眼,深情地望着苏囡囡的娇艳。无法想象,一位爷爷看孙女的眼神中怎会有如此热烈的爱恋与深情。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爷孙,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