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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门子收了西门昭的钱,进去通禀了,不一时便出来回话:“老爷有请,跟我来吧!”

西门光不知道父亲下午进城去干嘛,心里一直有些疑惑,虽然心中有那种想法,但是他还始终不愿意把父亲往坏处想,或许只是要去买点什么好的酒菜呢。

杨长城因为酒喝的太多,这喝酒的人,往往心情不好的时候,最是喝得多,且易得醉,喝起酒来不管不顾,杨长城因为想起小霜和春花,心里很是悲伤,嘴上不说,却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个酩酊大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方才勉强起身,兀自头疼的了不得,杨长城从床上起来,双手揉了会儿太阳穴,稍微觉得好些了,便就起身开了房门出来,这时候院子里正有一个长工在劈柴,杨长城看他把竖在面前的一断木头劈开了,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茅厕在哪里!”

这长工汉子用衣袖搽了搽额头的汗水,然后指着北面的小角门道:“你从那小角门出去,旁边就是茅厕!”他说完,又挥起斧子劈柴了。

杨长城抱拳道谢,然后迈步往角门来,推开角门出来,在后边有一个小屋子,里边还喂着三头大肥猪,旁边一个大粪坑,估摸这就是茅厕了,杨长城顾不臭秽。

蹲东完毕,起身从角门进来,在院子里看了会儿劈柴,然后往前边正堂上来,刚走进堂屋,西门雪和哥哥西门光,还有西门雪的母亲,三人正坐在桌子边聊天,三人见杨长城进来,西门光道:“杨公子!”说着话站起身来抱拳施礼。

西门雪道:“你饿不饿,我吩咐周妈给你做点什么点心吃吧。”

杨长城赶忙抱拳还礼,又对西门雪道:“还不饿呢!”杨长城客套了一回,然后说道:“在贵庄多有叨扰,此时天气晴明正好赶路!小生这就告辞了。”

西门光道:“杨公子!我父亲昨日下午进城去了,临走的时候在三叮嘱,若是你要走,一定要等他回来了以后在走,想来今日下午就该回来了。你就再住一日吧。”

杨长城自从做了这些日子的官,现在到不想以往那么呆头呆脑的了,听了西门光的话,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可就打了鼓,这西门昭进城去干什么呢,莫不是报官来抓我,可是凭着西门昭父子的势力要抓我那不是易如反掌吗,直接一索子捆翻了送进县城岂不是痛快,何必要先去县衙,真正是奇怪,杨长城默不作声,思量了一会儿:“小生感谢公子厚意,但是我却是不能在久留,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如今以是八月末了,在不加紧,等到天气寒冷起来,路上就更不好走!”杨长城说完,扭身就往门外走,却被西门光一把扯住:“杨公子,父亲走的时候有交代过的,我却是不能不照办,你要急着走,也得等我父亲回来以后才能行。”

杨长城越发心焦的要走,旁边西门雪看出了杨长城的心思,上前一把脱开哥哥的手道:“既然杨公子要走,就让他走好了,你干嘛这么死死的抓住人家,难道杨公子是你的犯人不成。”

西门光被妹妹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这西门光最是疼爱这个妹妹,一向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的,见妹妹如此,也就不在强留,杨长城得以脱身,迈步刚走出大门,西门雪叫道:“等一等!”

杨长城停住脚步回头看西门雪,西门雪快步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五两碎银子递给他:“一路上多保重!”说完扭回身就进去了。

杨长城将银子往怀里揣了,迈开大步,如逃命一般快步向西而走,行了五六里地,杨长城突然停住脚步不走了,心中暗思:这西门昭在这村里也是有头有面的人,之所以要单独去县城,估计是叫官兵在前路拿我,这样既有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又能拿赏钱。

书中暗表,当日西门昭进了县衙,和县令见了,便和县令设下了一条计策,西门昭当天晚上陪着衙门里的赵都头喝了一夜酒,这赵都头是西门昭的同门师兄,第二天一大早,赵都头和西门昭就带着三十多个兵丁骑着马往西沿村西面的五指山去,这五指山可不是如来佛压孙猴子那个五指山,这个五指山位于河北省石家庄灵寿县地界,从西沿村到五指山也就十来里地,中午的时候赵都头已经在五指山下的官道两边埋伏好了,就等着师弟西门昭和杨长城一起过来了。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因为西门昭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如果直接将杨长城绑着去县衙请赏,村里的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说他恩将仇报,人家救了你的女儿,你却把别人送进县衙去请赏,这西门昭可是要脸的,这种事一但传出去,那自己在江湖上树立的侠义之名可就全毁了。

就在杨长城从西门家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也就是申牌时分,按照今天的话说,杨长城就是中午一点左右走的,西门昭回到家却是下午三点多接近四点的样子,只因为西门昭骑着驴,没有他师兄骑得马走的快,赵都头是马班都头,手下这些衙役都是马兵,从县衙出来,刚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拢了约定的五指山下,赵都头吩咐众人将马都拴到林中去吃草,众人在路边的石头上坐着等。

西门昭回到家对西门光道:“去把杨公子叫出来。”

西门光回道:“杨公子中午的时候就走了,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行了十五六里地了吧。”

“他可是向五指山方向去的。”西门昭问道。

“是啊,杨公子说是要回西川,所以奔着西面大路走了。”西门光回答道。

“我不是叫你把他留下嘛!”西门昭埋怨道。

“我是留他来着,可是杨公子执意要走,毕竟他又不是犯人,我也管不着!”西门光有些不高兴的说。

“行了!”西门昭说完,站起身就要出门去。

“爹,你去县城干什么的,不会是去报官的吧!”西门光疑惑的问道。

“放屁,你爹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这孩子怎么把人尽往坏处想。”西门昭从堂屋出来,骑着毛驴一路小跑着就奔西面大路赶了上去,直赶至五指山下和师兄赵都头见了:“师兄,刚才可曾看见那姓杨的过去?”

赵都头道:“我和众弟兄从中午在这里守着,直守到现在也没看见姓杨的过去啊。你不是说和他一起来嘛,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哎,别提了,刚才我回家的时候听犬子说姓杨的在中午的时候以经出来了,按照他的速度,你们因该能拦住他啊,这些时候可有什么可疑的人从此地路过的。”

赵都头道:“我们从中午一直坐在此地等你带人来,并没看见姓杨的过来,他要是过来我们都认得出,那通缉告示早就烂熟于心了,上面有他的画像啊。”

这时候旁边一个马快上前禀道:“都头,刚才你去树林里解手的时候,从这里过去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看模样估计得五十多岁上下,一脸蜡黄,身上穿着一件灰布裙子,手里提着一个竹篮,此人莫不是姓杨的乔装改扮!”

赵都头埋怨道:“如何不早说,除却此人,还有别的人过去也未?”众衙役都说,这会只有这样一个人过去了。并无别人过去,西门昭道:“眼看就是此女子无疑了!赶快追吧!”

话说杨长城先前想到可能西门昭是去城里报官了,心生一计,远远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家,便走去,时有一个老妈妈在家,杨长城便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一件老妈妈的旧布裙子,然后套在身上,这老妈妈看出杨长城估计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所以才如此,便笑道:“公子虽然如此乔装,必竟面白唇红的,也不像个老媪,若是年轻女子,又断不会白日里一个人独自在外行走,在着年轻女子也不会穿这灰头土脸的布裙子,你这样子完全就是四不像,一出去就要穿帮!”

“啊,老妈妈可有什么办法?”杨长城抱拳施礼问道。

这老妈妈笑了笑,迈步进厨房去了,不多会儿功夫拿出一个生芋头,将那芋头放在一个石头做的臼中,一通捣碎,然后将那捣成浆糊的芋头来在杨长城脸上敷了,连脖子上都敷了,就跟敷面膜一样,一直如此敷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老妈妈才将这些芋头浆糊从他脸上揭下来。在看杨长城从脸上到脖子,整个皮肤就变得乌黑乌黑的,就像个非洲人了。

有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皮肤变成了蜡黄色,和老媪的皮肤差不多,老妈妈又把一个竹篮子递给他拿着,里边还装了一篮子鸡蛋,就让他说是回娘家,当然杨长城又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这老妈妈,所以当杨长城提着一篮子鸡蛋从五指山下路口过的时候,两边坐着的众衙役,没有一个认出他来的。

杨长城心中窃喜,提着篮子就上了山,一路沿着大路走,正走到半山腰,就听见后边有马蹄声起,杨长城心说不好,估计是西门昭回家见我不在,从后带着那些衙役赶上来了。如何是好,慌忙就往路边的树林里钻了进去。藏在草丛内,不敢则声。不一时赵都头带着的马快就冲上来了,众人一直跑到了山垭口处,也没看见杨长城的影子,赵都头道:“一个老妇人走路不可能这么快,眼见得刚才过去的就是姓杨的无疑了!一小队人骑着马继续向前追,二小队的人把这山给我搜一遍,我估计这姓杨的藏在了山林中!”

十个马快,骑着马从山垭口继续向西面山下追了过去,剩余的这二十多人从马上下来,展开拉网式搜索,杨长城藏在半山腰的草丛里,远远看见有衙役从山顶开始往下面搜了过来,如此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把自己找到了,看样子这草丛里是藏身不住,赶紧躬着腰往南面的树林里窜,一径的往林子深处山下行走,正行间,山上一个衙役大喊道:“我看见了,他在那里!”那衙役这么一喊,还用手指着杨长城的位置,众衙役发喊起来:“姓杨的,快快站住,你跑不掉了!快站住!”

杨长城吓得魂飞魄散,将手里的篮子扔了,又把灰布裙子也一边走一边扯了下来,因为那裙子穿着走不快,杨长城现在是逃命,你可想而知,也不顾什么荆棘,也不顾茅针,只管往林中没命的跑,那些衙役在后边虽然追的也不慢,但是毕竟不能骑马,都是步行,在加上杨长城钻的路,尽是些荆棘遍地的深山老林,这些衙役捕快可受不了那野糖梨刺刮破皮肤的痛苦。只能一边追,一面抽出佩刀来砍那些荆棘和野糖梨刺,又往前追了一截,前面却是一片刺槐树林,那刺槐树长得密密麻麻枝叶浓密,众衙役站在林子面前望林兴叹,后边赵都头跟了上来:“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前面这些衙役都道:“这却是没法在追了,你看看,这刺槐树长得如此浓密,咱们要是钻进去,根本就寸步难行!”

赵都头也很为难,你说就不追吧,回去没法跟知县交代:“你们手里的刀是吃素的啊,快砍啊,给我砍出一条路来!”这些个衙役刚才砍那些荆棘早就累的手软了,现在又要砍刺槐树,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当起了伐木工人,一个时辰只行的半里多路。

就在众衙役还在砍树的时候杨长城已经穿过了这一片刺槐林,此时的他,脸上全是被刺槐树刮的血道子,身上也不知道把挂了多少道口子,不过这些刺刮出来的都是皮外伤,虽然很疼,还不致命,杨长城出了刺槐林,看看后边这些衙役还没跟上来,心里稍微放心了点,继续往前走,是一大片松树林,林中没有上杂草,只有些松针落在地上,这要是被衙役在此处赶上可就死定了,所以他见此情景,发足狂奔,往前行了五七里地,出了松树林,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子,杨长城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了,但是自己脸上这么多伤,要是进村子肯定引起怀疑,正看呢,就见林边不远处却有一片红薯地,心下欢喜,上前去在地里刨出两个大红薯,用衣服查了查上面的泥土,然后用牙齿将表皮啃来吐了,把两个红薯吃完,稍微觉得体力有些恢复了,但是浑身被刺刮的伤口却钻心一般的痛了起来。

杨长城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和红红的夕阳,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官兵从后边追来可就没命了。”杨长城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拽开大步,转而往东面的大路走,杨长城之所以要往东面走,正是为了避开官兵的追捕,这些官兵从北面一直往南边追来,若是向南走,最多明天中午也能被官兵追上,如果往西面走,西面早就有赵都头派的兵丁在前面堵着。

所以只有往东面走才是最安全的,杨长城往东面走了半夜,实在走不动了,看见前边道边有个土地庙,便走进庙中然后将庙门来关了,要知道此时已经是九月初,北方的天气,这晚上可是冷得很,在加上他身上又没一件御寒的棉衣,只有夏天的时候穿着的单衣,此时如何抵御得住严寒,在路上行走因为在运动尚还好些,此时停下来,又没吃饭,更是又冷又饿,把庙门来关上以后稍微暖和些,土地庙也不大,就一间屋子,土地公神像面前点着一盏菜油灯,杨长城此时已经饿的不行了,又冷的很,转眼看见旁边有个缺腿的木桌子,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边,他走去将木桌子拆了,思量升一堆篝火,可是又没有引火的干草,只得开了庙门,出来在旁边寻了一把干草,和些枯枝,然后进到庙里,外面的寒风凛冽,吹得杨长城不住的颤抖,嘴里的牙齿咯咯咯不停的厮打,他估摸着应该够了,这才颤抖着进庙来,把干草和枯枝放在地上,转身把庙门来闭了,然后拿起一把干草在油灯上引燃了,将来升起一堆篝火,渐渐的有了火堆的温暖,心情也不像先前那么沮丧了,席地坐着又有些冷,地上太凉了,看见那土地公身上有些红布,杨长城对着土地公神像叩拜了:“土地神,我杨长城今日落难至此,实在没有可以御寒之物,就借你的红布打个地铺,异日若是我有发达的时候,定为你重修庙宇,在塑金身。”杨长城祷告了一番,然后一脚踏在供桌上,将那些红布尽数取了下来,将来铺在地上,又把些红布当铺盖盖在身上,如此一通折腾,身上也觉得暖和些了。渐渐的熏熏睡去,及至醒来的时候显然已经天色亮了,面前的篝火也熄灭了,杨长城只觉得头晕脑胀,而且还有些发冷,估摸这是昨天晚上睡着以后受了风寒,却是如何是好,杨长城勉强支撑着身子,迈步出了土地庙,径直往东面大路走,行了两里多地,翻过一个小山岗,就看见前边有个村子,这时候路边过来一个放牛的孩子,手里牵着一头大水牛,杨长城上前问道:“小孩,这是什么地方。”

小孩看了看杨长城,脸上有些惊疑的回答道:“此地叫做苇店村,你要找谁!”

“我不找谁,谢谢你。”杨长城道了谢,走进村子里来,因为这村子不当道,所以也没有什么酒馆饭店,杨长城进村以后,行了不多几步,看见前面有一所大庄院,门前晒谷场上,几个佃户正在晒谷子,庄院的门却是关着的,杨长城走去大门上叩了叩门,不多时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庄客问道:“你找谁!”这庄客看杨长城的脸上全是血道子,先是吓了一跳。

“我是路过的客人,昨日不小心从山路上摔下,把脸在荆棘丛里刮伤了,想在贵庄上讨些吃的,然后在添置件棉衣御寒,还望大哥照顾照顾。”

这庄客听了,这才表现出一副可怜他的神情道:“即是如此,你先进来,在门房里坐了,我去禀告太公,若是太公应允时自然没有问题。”

话说这庄主太公是谁,这庄主太公却不是别人,正是那西门昭和赵都头的师傅,人称河北金刀杨震天,这里正是杨府,这杨老太公,手使一把金刀,名震河北,收了不少徒弟,大儿子,杨光孝,幽州镇守,被朝廷封为武威将军,二儿子杨光义,在兵部做侍郎。三儿子杨光仁,在家打理些家务,老爷子杨震天刚在后院教徒弟练完刀法拳脚,这时候门子进来报说,有个公子一身衣服单薄,还把脸刮伤了,在门房里要求见老爷。

杨震天,右手一摸胡子:“恩,这谁有不落难的,你去吩咐厨房,给他做点吃得,把他招呼到后堂上,在拿身棉衣给他穿了,该吃吃,该喝喝,不可怠慢了,如果他要在庄里休息几日也无妨,你自安排客房让他住下便是,若是他要走,就让管家给他支十两银子赍发他去。”

杨老爷子,说完,从旁边丫鬟手里接过毛巾查了查汗。

门子出来,把杨长城带去后堂里坐了,不一时厨房就把酒菜端来,杨长城尽力吃了一饱,先前那门子就把杨震天的话说告诉了一遍,杨长城自知自己有案子在身,若是被东厂找到且不是要连累人家,吃过了饭,便要告辞起身,门子去管家处领了棉衣和银子交给杨长城,杨长城将棉衣穿上,又把银子揣了,另外在拿出一百文钱相谢门子,门子坚持不收。

杨长城从杨府出来,折返而向北走。在路非只一日,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这天中午走到五台县地界,杨长城也不敢就进城去,在城外村酒店中吃过了午饭,看那天色,外面塑风起,阴云四合。杨长城站起身准备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屋檐下,却看见天上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来,雪花一片片从天空中落下,不多会儿功夫白皑皑的一片银世界,杨长城站在屋檐下看雪,店小二从门里出来道:“啊,这一场雪可得下几天了,看这云黑压压的。客官还是不要走了吧,就在店里住了,等雪晴了在走,你这脚上的布鞋,要是在这雪地上一踩,不多几步就会全湿透了。如何走得!”

杨长城看着脚上这布鞋,已经开始有些破旧了,却是行不得!,思量买双新鞋子吧,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把盘缠用得也没有多少了,便对店小二道:“那就先给我开个房间,暂时住几日,等雪晴了在走吧。”

一来杨长城也是最近一直东奔西走的,二来身上还有些寒气没有发出来,进到客房里倒头就睡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在大厅里来吃早饭,店小二端着一碗馒头,和一碗稀饭,有些萝卜丝,杨长城就着吃了,站起身来门口看雪,只见那雪却是越发下得大了,地上早就厚厚的积下了一层,大路上清净的很,一个行人都没有,估摸着是这大雪天,把人都阻住了。

正看雪,这时候就打南边官道上过来一辆马车,后边还跟着两匹马,马上的人却是都挎着刀,身着劲装,通常情况下,这些来往的客人很少在这店里宿下,因为这店就在城门边三四里地的地方,来往的人都进城里客栈去了,这马车和两个骑马的人走到客栈门前停下了,两个骑马的人先下了马,走至马车前躬身施礼,然后揭起帘子:“老爷!”

从马车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一脸病容,身上穿着貂裘大衣,头戴貂皮暖帽,看那样子因该是个土财主吧,杨长城避过在一边,继续看雪,这穿貂皮大衣的中年人一下马车,店小二赶紧上前去招呼,然后又将马车和马都拉进后边的马厩里去了。

杨长城站在屋檐下呆呆的看雪,不禁感慨:逃出罗网皇城禁,归心如箭梦魂惊。

偏是天公不作美,降下碎琼步难行。

看了一会儿雪,然后又往店里进来,见这三个人正坐在中央的一张桌子边上喝酒吃饭,杨长城也不多说话,径直就往里边房间里去了,晚上起来早早的吃晚饭,那主仆三人却没出来,杨长城点了一碗汤面在哪里吃,这时候从后边客房里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看上去有三十多岁,正是半老徐娘,旁边那男的却是个年轻公子模样,头上戴着一个深檐暖帽,身上穿着一件青布棉大衣,腰里系着一根皮带,那模样像极了红色警戒游戏里的苏联伞兵。

一男一女在旁边的桌子边坐了,女的没说话,男的叫过店小二点菜:“恩,来个泡椒土豆丝,记住不要泡椒,我们吃不惯辣椒的,在来个辣子鸡丁,不要放辣子!然后来两碗热汤面,这个天啊,吃点热汤面身子才暖和。”

店小二咕隆着答应下去了。不一会儿店小二将了菜和两碗汤面放子桌子上,那男的拿起筷子架起一个根土豆丝尝了尝:“这味不对!”然后又夹起鸡丁来尝:“这味道也不对!店小二,我们可是点的辣子鸡丁和泡椒土豆丝,你自己尝尝,这味道能对吗!”

店小二走过来没好气的道:“你说的泡椒土豆丝不要放泡椒,辣子鸡丁不要放辣子,这味当然不对了,这不是你们吩咐的吗。”

“我看你们这就是店大欺负客人,我不管,就得给我端回去重新做!”那年轻的公子十分不高兴的道。

杨长城在一边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道:“行,这菜呀我来帮你做,都别吵了。”杨长城端起那一盘子没放辣椒的辣子鸡丁,和那没放泡椒的泡椒土豆丝,来至厨房一通忙活,不多一会儿复又将那两盘子菜端出来放在二人面前:“公子,你现在尝尝,是这个味吗?”

那少年公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鸡丁来吃:“恩,对就是这个味!”

店小二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杨长城笑道:“既然这位公子点了辣子鸡丁,说明他想吃辣味的,可是又叫你别放辣椒,既然不能放辣椒,那你还可以放胡椒嘛,这带辣味的调料,又不只有辣椒。哈哈哈。很简单就能理解的事情嘛。”

旁边那女子看了看杨长城:“这公子就是才思敏捷!”

杨长城笑着抱了抱拳,回到自己桌子边开始吃面条,正在吃面条就听见后边客房里有人喊,好像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在喊,店小二听见喊声慌忙进去看,不一会儿店小二从里边出来,走至柜台边对掌柜的说道:“那客人好像快不行了,得赶紧去请郎中来啊。”

店掌柜的一听,这可怎么是好,若是客人死在店里,一来不吉利,二来也易得惹来是非:“那你赶快骑着马去城里把郎中请来!”

店小二答应着骑着马就往城里去了,这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密,店小二骑着马,冒着大雪进了城,过了半个时辰,就带着一个郎中回来了,店小二先下马,然后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郎中进店里来,二人去到后边的客房中。

郎中和店小二进去不多会儿就出来,店掌柜问道:“桂先生!那客人怎么样了。”

这郎中姓桂,和店掌柜的也认识,这位姓桂的医生见店掌柜的问,便说道:“那客人已经死了,你们就赶紧打发走了吧,恕老夫却是无能为力。”

桂医生走出门外,回头看了看店小二,那意思是你既然骑着马来接的我,这么大雪也该骑着马将我送回去吧,可是店小二却只顾收拾碗筷并无要送他的意思。店掌柜见说人没救活,也很不高兴,这桂医生咕隆道:“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只得顶着大雪回城去了,好在不是很远,也不过就三四里地。

这时候店掌柜走到后边客房中来看了看,那两个挎刀的汉子正在里边商量先买口棺材,这时候店老板走进来了:“你们得赶快把他送走啊,我们这客店里,要是被人知道死了人,可是影响生意呢。”

旁边的这个满面胡子的汉子道:“哼,我们主人昨天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日却死在里店里,莫不是你们在饭菜里边下了毒!”

店掌柜气的面上通红:“你这人怎么说话,我要是下毒,岂不是连你二人一起毒死了,不要平白的冤枉好人。”

另一白面皮的劝解道:“都不要胡扯,你看这外面如此大雪,店家且容我们在停留两日,等这雪下得小些了,去城里买口棺材来把我家主人装殓过了,然后自然起身。”

杨长城吃了饭往自己房中来,因为听见众人在这里吵闹,便走来看热闹,迈步进房中来,仔细看那床上躺着的中年人虽然是面如淡金,在耳根子边上还有一些红丝,随即上前去将脉搏来一把,脉象若有若无,在用手在鼻子上一探,气如游丝,不仔细探,却是探不出,将眼皮撑开一看,瞳仁没有散。杨长城笑道:“人还没死呢,还有救,快去准备些艾条来。”

店家道:“窗台上还有些陈艾,可能用!”杨长城道:“就是它了,快。”

两个汉子一听说主人还有救,也赶忙去帮着做艾条,不多会儿用火纸裹了两根长艾条来。杨长城将那艾条点着,在中年男子的百会,涌泉,神阙三个大穴道上用温热炙进行了治疗,过了半个时辰,那中年男子哎呀一声叫了起来。杨长城开了一药方,吩咐店小二快去抓了药来。

那中年男子从床上张开眼睛,看了看,见杨长城坐在一边,两个护卫的家人上前道:“刚才多亏这为公子救得主人性命,不然可真就死了。”

“哈哈,这位老爷刚才不过是假死了,有叫尸撅,主要是因为你这体质阳气虚弱所致。我开了些温阳的药,一会儿在厨房煎了,吃三四剂便能恢复过来了。”

两人互相通了名姓,原来这中年男子姓秦名叫秦观,这次正是带着两个家丁去五台县里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处理,这两个一起的家丁一个叫周超,一个叫张诚。

杨长城没说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说姓杨,要回西川去,因大雪阻路,秦观道:“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你一个人去西川却是路上没个伴,我也正好要收拾去川中做一趟买卖,只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所以没有动身,若是贤弟愿意就去我俯上,休息几日,待我身体好些了,和你一同回川,岂不是好。”

杨长城正愁这冬天,没法行走,一遇到像这样的雪天,就更是寸步难行了。听了这秦观的说话,就满口应承了,但是又想到自己可是东厂要找的人,倘若连累到秦观就不好了。心下又有些踌躇。

在这客栈里又住了数日,外面天气晴明了,秦观自从喝了杨长城开的药,身体也恢复得很快,这天早上,秦观把杨长城和自己的房饭钱一同结了,然后就让杨长城和自己一起坐进了马车里,秦观带着杨长城和家丁周超,张诚,一路进了城,先在城中的秦氏绸缎庄里住了一日,秦观将账本来看了,第二天带着杨长城和两个家丁回到代县的家中,每日和杨长城饮酒做乐,秦观因为感激杨长城的救命之恩,所以对他十分殷勤,就这么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杨长城坚持要行,秦观劝解道:“如今已是十月份末了,在过几天便要过年,这外面冰天雪地的,我这做哥哥的如何能够放心让你走,在说了,我还要和你一同去川中,你这个向导我,岂能就放你走了,等在过几时,在我这里把春节过了,正二月间,天气和暖,那时候却正是出行的好时候。贤弟把心放下,每日只吃酒便是。若是觉得没趣,哥哥我还可以陪你去这附近山林打打猎嘛。”

杨长城看着秦观,可真是热情,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并且表示不愿意连累秦观,秦观听了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愚兄这条命都是贤弟救回来的,岂会怕你连累,贤弟不必忧虑,我有办法,此间有座五台山,我认识此山上的长老主持,只要贤弟愿意,我送贤弟去那山上做个和尚。有了这度牒文书,官府便管你不到了。”

杨长城笑道:“好着是好,但是家中父母也不会同意,岂能就出家做了和尚,万万使不得。”

“即是贤弟不愿意做和尚也无妨,你在我庄上放心住下就是,我虽然武艺不高,可是祖传一门绝技,早年也曾行走江湖,人送我一个绰号,叫做,千面人,只是这些年挣下了这若大的家业,就隐居在此,我想若是贤弟学了我这易容术,何惧官府追踪。”

杨长城听了秦观这话当然满心欢喜,遂即和秦观结拜为兄弟,秦观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先是学了易容术,然后有指点他刀枪拳棒,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奥妙,只是轻功和暗器功夫一时间还没练出来,这两样功夫非得侵润性十年以上方能有所小成,转眼就到了春节,大年三十这天,秦观一大早起来,在正堂上,阖家老幼一个个都来拜年,杨长城坐在侧首相陪。

虽然看着秦观一家人闹热,可是杨长城心里一免不得有些思念家中的父母,秦观看住杨长城脸上虽然笑着,却带了两份忧郁:“贤弟这大好的佳节,可有诗词以对啊。”

“哈哈哈哈,是啊,真是好热闹,我正要做一首诗:欢天喜地闹春宵,家家户户兴致高。

财源广进新年好,恭喜发财春节到。恭喜大哥,新年发大财。哈哈哈哈。”

“贤弟这诗做的可真是喜庆。哈哈哈。来摆宴喝酒。”秦观随即吩咐摆上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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