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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杨长城没办法,最后只能把身上穿的这一件绸缎长衫,和脚下的官靴脱下来当了,就这两件东西,新买的时候可是花了二百两纹银,现在只当了一百两银子,杨长城又花五十文钱买了一双好布鞋,这样回来才把店钱付了,付了店钱,从客栈出来,奔着大路往西面走,大宽转走到了阜平,刚到城门口,就看见边上的墙壁上贴着通缉令,上面正画着他的画像,上面还写着他的年甲籍贯等,杨长城吓了一跳,扭头就往外走,不敢进城,绕着城墙边的小路忙忙的走,当天晚上在城外一村酒馆中宿了,第二日吃过了早饭,继续赶路,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家中父母会被连累,心里整天提心吊胆,这天中午走到日中时候,不见一个村镇去处,肚中又饥渴难耐,遥遥望见前边有一片梨子园,心里高兴,正好去摘几个梨子解渴呢,随即快步往前走,进这梨树下,青黄的大梨子一个个足有拳头大小,摘下两个,在衣服上查查,然后就吃,这梨子水多,吃着最是解渴,吃完了梨子将那核随手就丢在了沟边,接着把第二个梨子拿着啃,刚吃了一口就听见路上下来两个汉子,这两个汉子光着膀子,下边只穿了一条短裤,系着一根麻绳,肩膀上还挑着一担蔑箩,前面的汉子长的身长七尺,三粗五大,四方大脸,鼻直口方,紫微微一张大脸,后边跟着的汉子穿着打扮都和前面这汉子一般模样,只是年纪稍小些,看样子是哥两。走在头里的这大汉喝道:“我们正来摘梨,你却倒抢了先!”

杨长城吓了一跳,知道是这梨园的主人来了,赶忙施礼道:“过路客人,走的饥渴了,吃两个梨解解渴,请见谅!”

书中暗表,这两个汉子是哥两,前面这个是哥哥,名叫方红利,后边这个是弟弟,名叫方红胜,哥两说话间就到了梨园里,将肩膀上的担子往地上一放,方红利道:“你吃梨,问过价钱吗,怎么说吃就吃啊?”

杨长城听了这话,脸上就笑不出来:“却才没看见人,我上哪里问去,这样吧,我照价还你钱便是。”

方红胜道:“你要赔钱,那就一个梨子一吊钱!”

“啊,你这也太贵了吧,怎么要一吊钱,按照市价,一斤梨子不过才三文钱,我吃你二个梨子,最多给你一斤梨子的钱,还有多。”

这哥两涨红了脸,方红利道:“我看着小子就是个贼,先把他捆了去见官!”这哥两说话间就走了过来,把杨长城围住了,杨长城一听说要去见官,先自泄了气:“行,我陪你们一吊钱!”这一吊钱就是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两银子,杨长城从腰里摸出一两碎银子递过去,哥两见他腰里银子多,两只眼睛就放出光来,方红利接过那一两银子,嘴角微微笑了笑,然后从后边抄起扁担对着杨长城道:“今日你别怪我们心狠!”

“你要干什么?”杨长城惊疑的问道。

“我要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参见佛祖!”方红利举起扁担就要打下去,旁边的弟弟方红胜一把抓住扁担道:“哥哥你这是干嘛?”

杨长城明白这方红利的意思,把腰里的银子全都拿出来,丢在地上道:“我身上就这么些银子,你要就拿去,别杀我。”

方红利一下见了这么多银子,眼里放出火来,但是他不先去捡银子,而是上前,在杨长城身上来搜,把他怀里的两张银票也搜了去:“今日我却是留你性命不得,若是你跑去报官,我们都得被抓。”方红利,说着话又抄起扁担,杨长城哀告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报官的,你就饶了我性命吧。”

旁边方红胜也劝道:“哥哥劫了财就罢了,何必非要取他性命,若是哥哥不放心,就用条绳子把他捆了丢在后边的树林里,若是他命中该死,必然会有虎豹狼虫取了性命!”

方红利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那就听天由命吧!”方红利心里寻思道,若是用绳子将其捆了丢在后边的树林中,这树林里向来多有毒蛇,即便没有毒蛇取他性命,饿也把他饿死了。方红利和弟弟方红胜,哥两从筐子上拆下一根绳子,把杨长城捆住手脚,然后抬着丢在后边的树林里,又从他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把杨长城的嘴巴给堵上,这哥两回头看了看,然后才出了树林,方红利得了这么多银子,也无心摘梨,和兄弟就回家去了。

话说杨长城在树林里从中午直躺到下午申牌时候,估摸着这哥两也走远了,听了半天没有动静,看见前边有个石头,艰难的坐起身来,挪动身体将手去那石头上磨擦,手是反剪绑着的,所以从背后这么磨擦,很是费劲,磨了半个时辰,方才将绳子磨断了,双手得以活动,先把嘴里的布拿了出来:“啊,呸!呸!。这两个王八蛋!”杨长城一边将嘴巴里的唾沫吐了几口,一面把脚上的绳子解开,现在身上以是身无分文。

杨长城站起身,走出树林望见岗子下边有一个村子,自己可是一介文弱书生,刚才来哥俩个估摸着就是这村里的人,若是自己走去那村子里被他哥两发现,必然被他们灭了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逃命要紧,想到这里,脚下就跟装了弹簧一般,运腿如飞,奔着小路就跑,一口气足走出去了十多里地,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这才放慢脚步往前徐徐前行,有行了约有五七里地,太阳也下山了,时以是八月末的天气了,晚风吹来便有些秋凉,路边都是稻田,金黄的稻子正是收割的季节,有些田里已经被收割了,只剩下一寸多高的稻梗茬,看那田里却有水,估摸是水田,既然是水田或许就有鳅鳝,正愁没地方吃晚饭,不如去这田里摸几条泥鳅黄鳝,拿去市镇上卖了换几文钱也是好的。思量至此,杨长城挽起裤脚,便往田里去,下到田里,就看见有那小孔,顺着扣掉泥巴,果然就有泥鳅,不一时就捉到了十几条,每条都有指头粗细:“嘿嘿,今晚这饭算是有着落了。”杨长城一边捉泥鳅一面自言自语,看看天色有些麻黑了,思量先寻个住处,将脚洗干净了泥,然后在把布鞋穿好,将泥鳅串提在手里,从稻田里过来,径直奔着大路走,又行了五七里地天色却黑尽了,一轮明月却有升上了树梢,杨长城正有些心慌,远远看见不远处有火光跳动,走进前一看,却是一座山神庙,庙门开着,供桌上的油灯,正点着的,杨长城迈步进庙里来,这庙宇不大,就一间屋子,正中供着一尊山神像,两边立着石头雕塑的判官,面貌十分狰狞可怖。

“哎!没想到我杨长城今日落到夜宿山神庙啊,古有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今有我杨长城山神庙里烤泥鳅吃,哈哈哈,也算是苦中作乐了。”杨长城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就在门外找了些干草和几根枯枝,然后拿进庙里来,就上边的油灯上借了火,烧起一堆篝火来,门外的夜风吹来寒气逼人,杨长城身上衣服又单薄,便起身将那两扇木门来关闭了,然后将门闩栓好,这才将泥鳅弄干净用一根树枝穿了,在火上烤熟。

杨长城吃着烤熟的泥鳅:“没想到,就这么烤着吃,味道也还不错嘛!”杨长城一面吃一面哼着小曲,哼着哼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心里不禁悲痛万分,哭了一会儿,把泥鳅也吃完了,就将身体倒在地上熏熏睡去,自从出京城就没好好睡上一觉,此时的他实在是太困了。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辰牌时分了,将门来开了,阳光已经火辣辣的照射在大地上,远处几个农民正在田里收割稻谷。

杨长城迈步从山神庙出来,肚子有饥饿的不行,思量道:“都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看这话得改改,叫做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一边走一边叹气,走到中午见前面一个市镇,却是有百十来户人家,中间一条大道,两边还有不少商户,进了镇子,时值中午,家家都在吃饭,油盐酱醋混合着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勾得杨长城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个不停,可是身上并无半文钱,这时候就看见街边有个饭馆,饭馆里坐满了客人,这些个客人正喝酒吃肉,一个个喝得面红脖子粗,高谈阔论。

杨长城肚中实在饿的难受,去要饭吧,又觉得有辱斯文,把心一横: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强,思量至此,迈步就往店里走,店小二正忙着端菜,招呼客人,杨长城进来在门边的一张空桌子边坐了。店小二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招呼道:“客官你要吃点什么?”

杨长城此时已然是抱着吃一顿后就去送死的决心了,便道:“有好酒好菜都上来,不要来问。”

店小二陪着笑道:“好呢,客官您稍等,我这就给你上菜。”

不多一会儿,店小二将了一大桌子酒菜来摆上,杨长城是真饿了,甩开腮帮子就吃,一通风卷残云,把桌子上的菜吃了个精光,撑得动弹不了,躺坐在椅子上,这时候已经是未牌时分,将近申时了,店里吃饭的客人也都散尽了,店小二见杨长城已经吃不动了,便上来问道:“客官,是不是把账来结了?”

杨长城打了两个饱嗝,然后在放了一个屁,这才慢慢的说道:“我没钱!”

店小二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钱,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们将我押进县衙可以得到赏钱!”

店小二听了,一把无名火升起三千丈高,怒骂道:“你说,看你长相斯文,却怎么是个臭要饭的呢,你要是早点说你没钱,我就赏你两大碗面条也就是了,怎么还点这一桌子好酒好菜,真正是气煞人!”

店掌柜在柜台里算账,听见店小二在吵嚷,抬头来看:“小三子,你在吵什么。”

店小二名叫小三子,这小三子听叫掌柜的问他,便走过来将杨长城没钱付账的话说了一遍。这店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长者,他听了店小二这话,抬头把杨长城打量了一番,然后道:“看样子这人长相斯文,估摸着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流落此间,不要为难他了,这顿饭算我请他吃的。”

杨长城听见老板的说话,站起身抱了抱拳施礼道:“小生因在前边村里被人抢劫,身上的钱物都被抢去了,如今回乡不得,老仗虽然免了我这一餐的饭钱,可是从此回乡依然有三千多里地,如何回得去,还不如死休!所以你还是把我绑去官府请赏吧!”

这店老板姓高名叫高政,为人最是仗义疏财,一向遇到有困难的人都肯帮助,他见杨长城如此说,索性从柜台的钱柜里拿出十贯钱来:“客人如此说,却是不对,人生在世,谁又能总是一帆风顺,遇到点小灾小难,总有出头的时候,休要说着丧气话,我看公子相貌堂堂,仪表斯文,总会有走好运的时节,虽然目今是落了难,我这里有十贯钱,你先拿去做路费,想来也够你挨着到家了。”

杨长城喜出望外,上前将这十贯钱收了:“老仗此恩如同在造,异日不死,定当厚报!”杨长城躬身抱拳。

高老板笑道:“些微几个小钱,不值得什么,公子不必记挂在心。”

“正是穷人站在闹市用十把钢钩勾不住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使大棍打不散无义宾朋,从来只有锦上添花人,今日得掌柜的大恩,雪中送炭,此情此义我杨某人终身铭感五内!”

“公子不必如此,你此去路途遥远自己一路上多多保重,常言说的好金银不可现白,多多保重。”高政抱拳回礼,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杨长城本想吃他一顿霸王餐,然后就准备去官府领死,没想到却遇到了好人,不但不责怪自己,反而还送了自己十贯钱。

杨长城可谓是感慨万千,从客栈里出来,大踏步直往西边走,走到黄昏时候看见前边一个村子,杨长城迈步就往村子里来,这村子里却并无酒馆客栈,往村子里穿行,时不时的有狗叫声,吓得杨长城从路边捡了一个石头拿在手里,又往前行了没多几步见一所大宅子,一排的三间大瓦房,周围四下都是一排一排的房子,有些像是四合院的样子,杨长城迈步往里走,走到门口这里从里边出来一个老头,这老头手里拄着一根藤仗,面上布满了皱纹,身穿短卦,脚下穿着一双草鞋:“你找谁?”

杨长城道明来意,说是想在这里借宿一夜。老仗道:“借宿一夜不妨,我家里房子宽得很,你住就是了。只是我那两个儿子有些不学好,你吃过了晚饭就进屋里歇着,别随便出来乱走,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杨长城听了这话有些心里打鼓,有心就走吧,又想到出去也没个宿处,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老仗迈步进了院子,从大门进来,里边却是一个四合院,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屋子,大门正对着的北面正中是堂屋,东西两边排着三间房,在中间的院子里喂着几只鸡,还有两只鸭,杨长城跟着老仗穿过中间的院子往堂屋里来,刚走到堂屋的屋檐下,东边第二间屋子的门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两个中年妇女,这两个妇女就是这老仗的儿媳妇,书中暗表,这老仗姓涂,人都称他涂老头,老伴早年过世了,大儿子叫涂中木,二儿子叫做涂中林,这两兄弟专一干的是坑蒙拐骗的勾当,只要见了有利可图的事,便要做去,什么拐卖人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涂中木的媳妇和兄弟涂中林的媳妇是两姐妹,都姓汪,涂中木的儿子叫涂小毛,涂中林的儿子叫涂大毛,为这个事情哥两没少吵嘴,这时候两个儿媳妇从屋里出来,看见公公带了一个陌生的公子从外面进来,大儿媳妇道:“这公子是谁啊?”

涂老头没说话,将杨长城引着到了堂屋里坐了:“你先坐坐,我去给你煮碗面条,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公子将就些。”

杨长城赶紧抱拳施礼道:“真是麻烦老仗了。”

老头站起身来去前面厨房煮了一碗面条端进来,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客人请吧,有些味道淡,您多担待。”

杨长城叫了一声多谢,上前抄起筷子就吃,这面条除了盐味,还真就没有一点别的味道,此时只讲求把肚子填饱,那管这些,几下把一碗面条吃了,涂老头将杨长城带到堂屋隔壁的侧屋里,指着床道:“客人就将就早些安歇吧,老汉我就在堂屋里打地铺睡。”

杨长城深不过意:“这如何是好,老人家你还是给我打地铺吧,您上了年纪床还是该让给您睡才是!”

老头坳不过,只得让杨长城在外边地铺上睡了,天色刚刚查黑,就听见外边大门有脚步声进来,不多时又听见两个汉子说话的声音,在过一会儿脚步声径往堂屋这边来了。杨长城睡着地上,桌子上点着桐油灯,只见两个汉子身着青布短卦,身成八尺,长得虎头虎脑,两人都是一脸络腮胡子,这两个汉子正是涂老头的儿子,涂中木,涂中林,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地上睡着的杨长城,涂中木道:“我家这老头也真不懂事,既然有客人来,就该招呼到我们屋里,那东厢房里还空着嘛,怎么叫客人睡地上,真是!”

杨长城假装睡着了没听见,任他唠叨。这时候涂老头在隔壁听见儿子说话,从床上起来,开了侧门进来,对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整日里不学好,在外边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别以为我不晓得,咱们是农民就该老老实实的种地,不义之财是取不得的。”

涂中木很不高兴的道:“你知道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涂中木说着话和兄弟涂中林径从堂屋大门出去了。

涂老头见两个儿子出去了,摇着头也回房去躺下了,杨长城睡到半夜三更天时分,就觉得有些闹肚子,估计是这涂老头做的面条有些不干净,肚子里边疼的不行,他只得从地铺上起来,开了堂屋的门,也不好去叫隔壁的涂老头问,只得自己寻茅房,出了堂屋门,举头一看,一轮明月正照在院子里,就好像白日里一般,杨长城从堂屋的屋檐下往东边厢房这边走,没看见茅房,又顺着屋檐往南边大门口转,刚走到大门边的一间屋子门口,却隐隐听见里边有呜呜咽咽的哭啼声,声音不大就像是蚊子在叫一般,杨长城顿时好奇心起,这半夜里怎么会有人在里边哭啼,杨长城借着院子里的月光折射,勉强看见这门上却有一把铁锁锁着,心里越发奇怪了,先前就听说这涂家兄弟两不干好事,这里边哭啼的好像是个女子,莫不是这哥两在哪里拐骗了女子来,锁在这屋子里,我岂能见死不救呢,但是门上又落了锁,杨长城仔细看了看着门上的锁,不很大,古时候的锁锁芯很多都是单簧的,只要拿个铁丝或者针往里随便一捅就开了,杨长城在四下寻了一遍,寻到大门边,寻着一根细铁丝,他将铁丝拿来,用手捋直了,然后照着锁眼里捅了几下,咔嚓一声,锁就开了,杨长城兴奋的将锁打开,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那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杨长城小声说道:“屋里的人,我是来救你的,你在哪里。”

好一会儿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杨长城只觉得背脊发麻,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正想扭回身出去,就听见里边的墙角处传来一个女子轻轻的呜咽声,杨长城顺着声音摸过去,不多几步就摸到墙角,然后将女子嘴里塞着布扯了出来。

女子道:“快帮我把绳子解开啊。”杨长城道:“这里这么黑,怎么看的清解绳子!我去屋里拿个灯来。”

女子急止住道:“不要去拿灯,你要是把灯拿来,就会被发现的。你把我扶着到外面月光下!”

杨长城上前架着这女子,来到外边月光下,杨长城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杨长城慌忙帮她把绳子解开了。两人开了中间大门,然后把门拽过来,用一根木棍将门从外边插上。

杨长城问道:“你家在那里我送你回去。”

少女道:“我只知道我家那地方叫做西沿村!,却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长城道:“我先前来的时候问过村里的人,这村子叫做黑堡乡。”

“哦,我知道,这黑堡乡却在我们村东面,咱们顺着西面的大路一直走就可以回去了。”两人一边向着西门走,一面聊天,原来这少女叫做西门雪,今年十七岁,父亲叫做西门昭,有一个哥哥,叫做西门光,昨日他出村子里来玩,就被这涂家兄弟两给捉了,用绳子捆着,然后堵住嘴巴用麻袋装着给扛到了这里。

杨长城道:“这涂家兄弟可真是够可恶的,居然敢白日你抢人。简直无天无法的了。”

两人一路往西边走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杨长城肚子实在是疼得不行,要解手:“我们两个去那边树林里吧,我闹肚子的厉害。”

西门雪点了点头,也跟着杨长城往树林里走,夜里虽然不十分明亮还好有月光。两人进了树林,杨长城让西门雪在旁边坐着等一下,自己走去林中的一块石头下,解手。刚拉得痛快了,从石头后边起来,然后走过来,准备从林中出去,就看见前面两个大汉正从东边的路上追了出来。原来杨长城和西门雪刚出了涂家不久,这涂中木看见老婆孩子都睡熟了,便心里打起了歪主意,独自一人起来,然后摸黑就往大门边的柴房里来,走到门口却发现锁被打开丢在地上,门也开了,慌忙去掌了灯来一照却见屋子里空空的,不见了西门雪,又看见院子里解开的绳子正是捆西门雪用的绳子,随即来堂屋里看,见堂屋里睡着的公子也不见了,便寻思多半就是那投宿的公子将人劫走了,随即把兄弟叫起来,兄弟涂中林道:“如今也不知道他二人去了哪里。却是上何处去找寻。”

涂中木道:“想来那投宿的客人去还不远,这女子是西沿村的,必然是回村子里去了,咱们赶紧往西沿村的方向追!”

就这么着兄弟两使劲把门推开,将别门的棍子给弄断了,奔着西边的大路就追了过来,幸亏杨长城因为闹肚子进旁边的树林里解手才错过了,杨长城看见他兄弟二人奔着大路就追了下来,他赶紧将西门雪拉着蹲下,两人就蹲在树林里的草丛中,涂家两兄弟都没看见,只顾着往西沿村一路追了下去。

等涂家兄弟走得远了,杨长城问道:“从此回西沿村还有别的路没有?”

西门雪道:“大路就只有这么一条,不过穿过这林子,走河边的小路也能到西沿村。”杨长城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从这林子后边的小路走吧,大路上要是碰见涂家兄弟两,咱们就死定了。”

杨长城和西门雪穿过树林,远远就望见了南面有一条小河,沿河两岸都是麻柳树林,此时节麻柳树正在掉叶子,两人就这么穿行在乱草败叶之中,来到河边,沿着小路奔西沿村走,又走了一个时辰,此时天上的一轮明月已经西沉,东方一片鱼肚白,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杨长城在前面一边走,一面张望,他心里暗自寻思,既然西门雪知道这条小路,涂家兄弟未必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小路,他们两个在大路上寻不见,必定从西沿村方向从小路倒着寻找回来,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杨长城这么想着,所以也提着这个小心,正走间,就看见前面麻柳林里果然有动静,远远看见一个汉子往这边来了。杨长城赶紧回身蹲下,拉着西门雪就往旁边的草丛里钻,两人藏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喘,就听见脚步声往这边来了,不一会儿脚步声往东边去得远了,杨长城方才探出头来看,见四周没有动静,方才起身和西门雪继续往前走。原来这刚才过去的正是涂中木,涂家兄弟两先从大路直寻到西沿村,没寻着,涂中木就让兄弟原路返回,他从河边小路寻着回去。

杨长城带着西门雪又行了一个多时辰,走到了辰牌时分方才到了西沿村,刚一进村子,村民王老二扛着锄头下地,一眼就看见了西门雪:“西门小姐,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你家里人都快寻疯了。”

西门雪没答应,王老二只把眼睛来看杨长城,接着村子里的人都一边议论一边指指点点的,都以为昨天晚上西门雪是和杨长城私奔去了。或者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西门雪也不理人,带着杨长城往家里走,刚走到家门口,母亲正披散着头发在门口发呆,一眼就望见女儿回来了上前抱住哭喊起来:“你这死丫头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可把娘担心死了。”这时候从屋里走出西门昭,后边跟着出来了西门光,都把目光看了看西门雪又看看杨长城,杨长城上前抱拳施礼,西门光怒目横眉,冲上来就是两个耳光,打得杨长城两眼冒金星,差点跌倒在地,西门雪见状慌忙上前一把推开哥哥西门光,用身体挡在杨长城面前:“哥哥你疯了,干嘛打人!”

西门光怒吼道:“你说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你一个大姑娘,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今天一大早又带着一个年轻公子回来,这下咱们西门家的人还怎么在村里做人,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你知道吗,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西门昭也上前问道:“说,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西门雪很是委屈,就把怎么被涂家兄弟装进麻袋,杨长城怎么救了自己的话说了一遍,西门光听了咬碎口中牙,怒目道:“老子早就听说那黑堡乡涂氏兄弟,不干好事,没想道竟然到我西沿村来做出事情来,今日这仇不能不报!”西门昭也怒不可抑:“马上召集村里的人,跟我去把涂氏兄弟捉了!”接着又道:“杨公子请在屋里稍坐,待我去报了仇便来。”

这西门昭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早前行走江湖精通刀法,只是近些年才没怎么在江湖中走动,西门昭吩咐儿子进屋拿了自己金丝大环刀,西门光也拿着一把柳叶泼风刀,父子两提着刀就往村子里去了,一路走一路招呼人,不一时这西门父子两就把村里的年轻人召集起来,足有一百多号人,西门父子为头带着众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就赶奔黑堡乡来,一进庄子,问着涂家就来了,这村子里的人都恨这涂家两兄弟,基本上满村子的人家都受过他们欺负。眼见得有人来找这涂家兄弟算账,整个村子的人都把门关了。

涂家兄弟因为走了这西门雪,两个人正坐在堂屋里埋怨父亲涂老头不该招留过路的人。这时候就听见正面砰的一声,西门父子各提着刀就冲了进来,后边跟着众多西沿村的青年人,这些青年人都是这西门昭的徒弟,众人提着刀枪奔着里边就来了,西门昭吩咐道:“把这院子围住,不要走了涂家兄弟。”

涂中木,和涂中林,见这阵势吓了一跳,赶忙从屋里出来站在堂屋的屋檐下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白日里闯入抢劫!”

西门昭那里听他胡说,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正踢在涂中木身上,涂中木顿时就疼得蹲在了地上,旁边涂中林见状扭身就像往屋子里走,被西门光从后赶上柳叶刀斜砍,歘!顿时就身首异处了。西门昭一看,儿子杀了人,心中也是一惊,虽然在江湖中打斗杀个把人不算什么,可是今日在这里可是自己家乡地面,万一被官府知道,可就在这里住不得了。但是人已经杀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上前一脚踏住途中木的胸口道:“你小子好大的胆,竟敢连我女儿也动,今日被我拿住有何理说。”

涂中木此时看见兄弟被砍死在一边,吓得战战兢兢的道:“好汉饶命,我真不知道那女子是您的女儿,您就饶了我吧。”

西门光道:“还跟着畜生说什么,一刀剁了干净。”西门光歘的一刀就把涂中木也结果了。涂老头从堂屋里出来,被冲上来的这些青年一顿拳脚打死了。途中木兄弟两死了,媳妇汪氏吓得躲在屋里抱着儿子不敢出来。

西门昭对儿子西门光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然后说完迈步就从涂家出来了,站在门前的路上。

西门光会意,不一时涂家的屋子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村子里的人都关着门,假装不知道。

西门昭父子一直等着涂家的屋子烧成白地,火熄灭以后才带着众人回了西沿村。

西门父子回来的时候,杨长城正在吃午饭,西门雪在边坐着,西门昭迈步进门:“杨公子!”西门昭一面将刀交给儿子。一面抱拳施礼。

杨长城回礼不迭,两人重新分宾主落了坐,老妈子将菜端来摆在桌子上:“杨公子请!”

杨长城就在左侧坐了,刚才西门父子还没回来的时候杨长城已经吃了一碗面条,这会西门昭吩咐厨房做了几个菜,又吩咐将出一坛老酒。西门光在下首坐着相陪,不住的把酒来劝,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西门昭问道:“听口音杨公子是西川人氏吧,怎么走到此间来了?”

杨长城此时已经有八分酒意,心里也没戒备西门昭,便将怎么得罪了东厂,怎么逃出京城,如何在涂家投宿,的这一系列经过说了一遍。西门父子是练武的人,本来性格就比较粗旷,西门光大声说道:“哈哈哈,原来杨兄有案子在身上,这却不妨,只要在我们庄子上,保你无事。”

西门昭却是在江湖中走动过的,东厂的势力有多大,他十分清楚,只要惹到了东厂,没有不被搞的家破人亡的,西门昭沉吟良久乃对西门光道:“杨公子也喝醉了,你把扶进客房中歇了。”

杨长城兀自醉得不轻,嘴里还叫道:“我没醉,把酒来,我还用喝。”

西门光将杨长城扶着往侧门进去,一直扶着到了东厢房中一间客房里躺下了。将被子给他草草的盖上。

西门光出来,复坐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提起筷子去夹了一块回锅肉来吃,西门昭道:“我进城里去一趟,你在家下心在意,我这一去,多则两日便回,少则一日便可回转。你把杨公子留在庄上,不要叫他走了。”

西门光看了看父亲,有些不解,思索片刻道:“父亲你进城里去干什么?”

西门昭道:“别问!记住,不要叫杨公子走了。”

西门昭嘱咐完,吩咐儿子把刀给他拿出来,西门光进里边把刀拿出来递给父亲,西门昭接过刀在背上垮了,然后走去马厩里将毛驴牵出来,骑着毛驴就往县城里去了。

话说西门昭下午骑着毛驴奔着县城里来,直走到黄昏时候方才进了县城,走到城门口这里果然就看见墙上贴着的通缉告示,上面的画像正是杨长城,西门昭骑着毛驴就奔县衙来,到了县衙门口,西门昭下了毛驴,上前问道:“知县大人可在堂上?”

门子道:“此时在后堂里吧,你有什么事情要找知县老爷?”

西门昭明白,要想见知县,不给门子点好处,他是不会进去给自己通禀的。西门昭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门子道:“这点茶钱还望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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