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
韩有对轻轻抚摸着马哈尔刚毅俊秀的脸,秀目盈泪,自语道:‘对不起,我知你对我好。可我们大明一向认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个坎对儿过不去。今日一别,愿君保重吧!’
这时,远远的,似乎有一队人向这边走过来。韩有对匆忙离席,欲要逃走。蓦地,她顿住。来人中,有一个身影,怎的恁地眼熟。‘是他!’犹豫半响,双腿像被盯住一样。移动不了分豪。忽听桌上马哈尔叹道:‘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机会了。本王现在舍不得放你走了。’
韩有对一时大惊,转头看向马哈尔。马哈尔缓缓坐直了身子。她忽然明白了。是啊!这点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身经百战的小王子。只不过是她空演了一场独角戏而己。
正想着,来人己至跟前。是一队俊秀的蒙古青年男女。身后跟着一队蒙古兵。与鞑靼兵配饰略有不同,是兀良哈的士兵。那少年拱手作礼道:‘小王子,我与博尔济吉公主前来给您贺喜了。这位想必就是新王妃了吧。’
韩有对闻声一腔怒火正无处可发。蓦地转身,玉手抓着那青年伸脚一顿狂踢。
博尔济吉公主与马哈尔大惊失色。博尔济吉喝道:‘王妃,你这是干什么。’
马哈尔道:‘对儿快放手,你要打要骂冲着本王来,打韩兄作甚。韩?你们都姓韩,本应该是一家啊!’
那少年虽是被踢,却是喜极而泣。笑道:‘小王子,不妨事,这是韩家家规。’韩家的男子就是要被韩家女儿欺负的。妹妹,打够了就歇歇。要是脚踢疼了,小王子可是要心疼的。唉!我们对儿这么快就长大了,都要当王妃了。博尔济吉同马哈尔这才恍然大悟。
韩有对恚怒道:‘不单,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我们。枉费爹爹一直惦记你。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可恶,白白流了这许多眼泪。’
博尔济吉公主忙道:‘王妃误会了。当年我游历中原,无意中救了令兄。可当时令兄跌下山崖,跌得失忆了。前尘往事,出身来历,全都忘了。无奈之下,他才跟随我来到蒙古。只是后来骑马摔了一次。竟然又都想起来了。我也曾陪他回去寻你们,可是并未找到你们。’
韩不单道:‘不错,可能是爹不知又调那儿去了。我们只先回来,再另想法子。’
韩有对道:‘好,这个算你有理。可是爹爹戍边,腿都受伤了,你也不来救他。’
‘什么?’韩不单看向马哈尔。马哈尔忙道:‘误伤误伤。我并不晓得韩将军是令尊啊。放心,本王己打听到韩将军己回南边养伤了,一定会好起来。’心下忖道:‘要知是泰山大人,下手就轻点了。’
韩不单放下点心,道:‘对儿,两国交战各为其主,难免会受伤,你也别全怪小王子。’看看东倒西歪白各部首领,道:‘这是?’
韩有对瞪着眼,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想要逃婚啊!让你给破坏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韩不单看看马哈个入,马哈尔一脸愁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道:‘那好,你跟大哥说说,为什么不肯嫁小王子。放心,有大哥给你做主。只是我听说,小王子待你很好啊!’
韩有对嘟着嘴道:‘对我好的人多了,难道我就都要嫁吗?再说这里气候这么冷,我又不是青娥素女俱耐寒的。蛮夷还不分尊卑。听闻昭君还嫁了祖孙三代。’
韩不单看看马哈尔,使了个眼色。马哈尔忙道:‘本王决不会让你受苦寒。你的毡房一定是最暖和的。被窝本王也会先给你捂热,好不好。至于陋习,你是正室,也是本王的唯一。再嫁跟本不可能。’
韩有对嗔道:‘谁希罕?你又没有三媒六证,如何作数。’
韩不单道:‘长兄如父,这个我可以作主。小王子,聘礼,你可不能少了给我。’
马哈尔走过来,陪笑道:‘那是自然,韩兄弟走时,一并送上。’
韩不单道:‘对儿,还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出来。小王子己经拿出他最大的诚意了。看他有多宠你。’
韩有对白了他一眼,道:‘谁要他宠?有得宠就会有失宠。要当就当宠人的。再说能不忆江南吗?我要是想家乡的莲子,想吃鲈鱼,河豚,虾蟹怎么才好。’
马哈尔忙道:‘这个容易。王妃想要什么,本王让人替你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