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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啼笑情缘(下)

第6章啼笑情缘(下)

下午,天空瓦蓝高阔亮晃晃。方晓极有兴致来到学校。

办公室里,林小梅正忙着给刚刚到来的外校老师们倒水。绿衣着身的林小梅,娇艳露溢,盈盈笑脸,仿如绿叶含花,亮颊如雪,雪含明珠,烁烁神飞,飞落人心,欢声笑语。方晓沉醉神迷般注视着楚楚动人的林小梅。

“方老师,”一声呼叫把他刺痛惊醒。他满脸愧色腼腆地朝小梅笑着。林小梅满脸绯红朝他笑着说:“方老师,你在这儿替我招待招待这些老师,我赶快去大队找王树森、张凤海他们去!”“怎么,他们也要听你的课?”“我一劲跟他们说,你们别来了,没什么新鲜的,没什么好看的。他们说,全公社的老师都来了,我们本村人给你站站脚助助威。你说他们可笑不可笑?”

林小梅边说边快步向外走去,临到校门时,正碰上公社文教组组长,推着自行车,仰着胖脸,慢悠悠走了进来。林小梅忙和他打着招呼,说几句欢迎之类的客气话后,又忙着向外走去。

方晓见到文教组组长,赶忙端着茶壶迎了出来。其他老师也都站起来和文教组长打着招呼。尤凤柱从方晓手里拿过茶壶,讨好般地给文教组长斟了满满一杯水,端起来笑嘻嘻走到文教组长面前喊着:“刘大组长,请您用茶!”文教组长刘玉章,深知尤凤柱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因此,也不介意尤凤柱对他说的玩笑话。只见他默默地抽着烟,笑眯眯望着尤凤柱,过了好一会儿,才朝尤凤柱问道:“尤老师,这些日子,勾子又把你勾去几回?”

尤凤柱不好意思地傻笑着,嘟囔着说:“您别净说勾勾的,多不文雅呀,总觉得不怎么光明正大一样。”老师们听他说的别别扭扭,有些害羞,都禁不住互相望着大笑起来。

有的知道尤凤柱底细的老师,便趁机向老师们说起了尤凤柱和那个“勾子”的故事。

尤凤柱当了两年兵。前年复员回村,正赶上年軽人风风火火要成立“******思想宣传队。”人们听说他在部队虽不是正式文艺兵,可也学会了吹笙这一技之长。尤凤柱不断向人家炫耀:“别看我当了两年兵,枪杆子没扛一个月,捧着笙却吹遍了大江南北。”听他这话,不少青年向团支部反映,请尤凤柱加入“******思想宣传队”。确实,知子営这个宣传队说的、唱的、跳的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会玩乐器的。这村有个评剧团,拉胡琴的、打锣打鼓的倒有几个,可这些人差不多都有五十多岁了。况且,他们会的那两下子,要是唱起歌来,跳起舞来也不怎么用得上。吹笛子的有两个,可他们都是自学成才,连乐谱见都没见过。所以,这个宣传队极缺一个精通乐曲的人才。

团支部得知尤凤柱的情况后,便立即找到尤凤柱,尤凤柱也没推辞,当晚就抱着心爱的笙吹到了大队部,来到了宣传队中。从此,尤凤柱就是宣传队一个栋梁人才。宣传队有了他,便热气腾腾火了起来。演习不到一个月,就对本村的贫下中农进行了首次演出。乡亲们对自己熟悉的人唱的跳的特别喜欢。尤其是尤凤柱摇头晃脑鼓着腮帮子用笙吹出来的,震动天地的,悠扬响亮的声音,引出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贫下中农对宣传队大为赞赏,宣传队员们心花怒放。邻近的几个村也闻讯特来邀请宣传队去他们村演出。

那些日子,隔不了两三天,就要演出一次,而每次演出的节目都要有所更新,所以演出前的更新排练是比较辛苦、比较困难的。尤其这些年轻人白天要在地里“大战”,收了工,吃了饭,有的连饭来不及在家吃,拿着饽饽就朝宣传队赶来。每天排练时,尤凤柱既是笙乐伴奏者又是导演。

一晚上下来,尤凤柱吹笙吹得腮帮子生疼,指导排练嚷的急的口干舌燥,简直把这个一直以懒散成性著称的浪荡兵折腾得不亦乐乎。他端起暖壶朝脏兮兮玻璃杯里倒水,只有带水碱的几滴水淌了下来。弯腰拿起铝壶掂了掂,看了看,里面干巴巴的,不知有多少日子没灌过水。屋外的自来水甭拧,为了不让各家各户晚上用自来水浇房前屋后那几畦菜,早中晚只供三个小时的水。吃完饭就来了,没怎么喝水。此时嗓子眼儿干的要冒火,连半点口水都咽不出来。

他急燥燥走出大队部院里,站在门前掐着腰向四处巡视。东边几家住家户离这儿远,只看见黑糊糊的几处房子,看不见一丝灯光。朝南看一条大马路空荡荡的没一人走动。大队部西边十几排高挺挺的白杨树,每棵杨树尖端齐刷刷插入蓝莹莹的天空。平眼望去,在不怎么密匝的杨树叶中,远处几丝红亮的灯光依稀可见。

尤凤柱想起那是老党员陈福元的家。现在快10点了,他家还亮着灯,家里一定还有人没睡。

想到这儿,尤凤柱便抬腿朝西迈步子。来不及绕道,径直朝杨树林走去。因为这里不怎没有人走过,所以杂草丛生,迈下去的脚有时被野草蔓子缠住一时拔不出来。尤凤柱在黑暗中抱住一棵又一棵又粗又滑的杨树,艰难的向前开拓而行。还好,这片杨树林不怎么宽,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摸索到杨树林边。顺着一条弯曲曲的小道,徐徐向坡上的灯光处走去。还好小栅栏门没关。

他走进小院里,在屋前灯光的斜射下,左边黄瓜,右边豆角,远处还有茄子西红柿一下影现在他眼前。嗅着清脆黄瓜散出来的清香,口中的唾液慢慢滋生了出来。他真想弯下腰,不言不语摘根黄瓜咬在嘴里解馋又解渴。

他停住脚步向屋檐下探望。窗下静悄悄,好像没有人。可是尤凤柱心里怕那个老党员陈福元,那个老头子刀子脸老虎眼,嚷起来象打雷,而且说起人来嘴特损。不但比他岁数小的人不敢惹他,就是和他岁数差不多的人也不敢惹他。说不定他这会儿正在那个角落里,或是在屋里玻璃前看着呢。

因为,现在各家各户种瓜中菜的少了。每天起早贪黑在地里干活,谁还有精力侍弄这些瓜菜呀。再者说,各连都有菜地,卖剩下的菜分给社员吃就行了。当然,在分的菜里,鲜灵的黄瓜是没有的。所以,黄瓜架上的黄瓜就成了孩子们的稀罕物。

尤凤柱此时当然特想吃那鲜嫩香脆的带花黄瓜,可他也不敢偷偷摸摸搞条黄瓜吃。他只得站直了身子,停住了脚步,朝里边轻声喊:“里边有人吗?”因为房檐下没有看到人,他只注意房门是否有响动。喊了一声,不见动静,他便又喊了一声。

这时,只听到一个雅气的女人声:“谁呀?”随着这声音,一个女人从正房与两厢房的风叉里走了过来。“是谁呀?”只见这个身段苗条的姑娘,仰首朝外望着。

这是陈福元的小女儿陈书霞。陈福元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陈书芹三年前已经出嫁。家里留下小女儿陈书霞,准备招个插门女婿。

要在平时,书霞在地里干活忙活一天了,这时候早就睡下了。可这几天,大队部里的宣传队敲锣打鼓很是热闹。她毕竟是个年轻人见到热闹,听到响动心里就痒痒,敲锣打鼓书霞她听的到,却不怎么觉得新鲜,就是那笙吹出来响亮荡漾的声音,书霞听起来有些动心。脑袋里听这个声音,震得仿佛是一股温泉在里面缓缓流过,顿时觉得温磬舒畅。因此,这两天,她又把为姐姐小女儿,做了两个月还没做完的,小花兜肚找了出来,坐在避风避眼的风叉里,一边听着远处传来的彷如长风流水般的笙声,一边细细绣着小外甥女兜肚上的牡丹花。

见到走过来的是一位大姑娘,尤凤柱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院里亮着灯,我以为大叔还没睡呢。”“我爸每天早睡早起,这两天叫大队部里的宣传队吵的睡不好,总是等到那边没了动静了,我才睡。”

“原来你怕吵。”

“不是我怕吵,是那边的响声使我睡不好。”

尤凤柱笑了:“说了半天,不还是你怕吵吗?”

陈书霞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人都笑了起来。

突然,陈书霞止住了笑声,朝屋里一指,撇着嘴小声儿说:“别大声笑了,把我老爸吵醒了,他准没头没脸地骂你。”

凤柱也戛然而止了笑声。向前走了一步,轻声朝陈书霞问道:“你家还有凉开水吗?”

陈书霞一时没听清愣住了。

尤凤柱有些着急地给她用手比划着。一字一字地朝她说:“有白开水吗?我渴极了。”

陈书霞见到尤凤柱这着急的样子,又听清了他在要白开水,不好意思地笑了,赶忙转身走近窗台前,抄起白瓷壶,朝桌上的白瓷碗里,撅的老高倒了半天,也只是有几滴水落在碗里。“真对不起,凉白开没有了。”陈书霞歉意地看着尤凤柱。

尤凤柱很不在乎地朝她表示:“没关系,没关系。这时候实在太晚了。”尤凤柱一边说着,两眼一个劲地朝身后瞧,笑着用手指着远处的黄瓜架。

陈书霞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朝他不住地点头。小声嘱咐他说:“快摘去吧,小心点儿,别扯坏了黄瓜秧。”

见主人点了头,尤凤柱高兴地忙转身一弯腰,谨慎地钻进了满是花灯影的黄瓜架。瞪着眼睛、摸准了一条黄瓜,用力一拧摘了下来。一根解不过渴来,用眼睛瞄准了又摘下了一根。攥着两条黄瓜弓着腰原路退回。

站在小道上,朝候在那里的陈书霞笑着假装让了让,陈书霞默默朝他摆着手。尤凤柱便不客气地,把那根漾着清甜,脆生生的黄瓜送进嘴嚼了起来。一边大口大口地咬着嚼着,一边用感激的目光,瞧着站在眼前的陈书霞,在远处灯光的照射下,陈书霞俊俏的瓜籽脸上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放出了喜笑美丽的神采。看着看着,尤凤柱心里漾出了从未有过的陶醉。

第二天,刚刚排练不一会儿,这种陶醉之感又在尤凤柱的脑中心中诱惑着他,尽管他口中没有一点昨天那样的干渴,可他还是象有一根线牵着他似的,穿过杨树林,走进栅栏门,象幽灵一样,降在陈书霞眼前。

见尤凤柱来在自己眼前,陈书霞并不感到意外,更没有一丝惊讶,她胸有成竹般笑着看着他。“喝水还是吃黄瓜?”她笑着问他。他只是笑没有回答,他坐在桌边的板凳上。陈书霞给他倒了一碗水,他端起碗放在嘴边慢慢吸着,两眼望着在那个在花兜肚上飞针走线的陈书霞。

他天真好奇地问,她含羞有条不紊地答。她说,那天晚上宣传队给村里人演节目时,人太多太挤,她没有朝前去,只觉得那笙吹得好听。她爱听,却没看清,也不知道是谁吹的,那笙吹的那样好听。她真还想听。昨天在地里干活时,朝人打听,原来是你吹的笙,吹的那样好听。你真够棒的,那么年轻轻的,就会吹,那么不好吹的笙。

他眨巴着眼睛,装作傻傻地笑着,轻描淡写,却很是骄傲地朝她说:“那玩艺说好学也好学,说不好学也不好学。刚当兵那年,团里要组建宣传队,中学时,我学会吹笛子,就报了名,结果选上了。可宣传队里,需要吹笛伴奏的不那么多,可实际却有三四个。队长怎么看上我了,非要让我改吹笙。我知道不听指挥不行,索性爽快答应了,并向首长表示,一定要学好吹笙。首长当着宣传队全体战士的面,夸我是雷锋式的好战士,象个螺丝钉,那里需要去那里。接着,宣传队队长请当地吹鼓手里一个会吹笙的教我,结果我就白天“一公了车公了、一公一公车一公了’地练开了。那老头不识谱,后来我就慢慢摸索,照着谱吹。前后不到一个月,我就能上台伴奏演出了。每到一个地方演出,我的这把笙,就像是挑起的竹竿,打头的兵,特显眼、特受人欢迎。去年,要不是家里总去信,催我复员回家,说不定我还能到战友文工团去吹呢。”

陈书霞满脸含笑,羡慕地望着他,听到最后,她也显得很惋惜地说:“你妈疼你,想你,是好事,也是坏事。要不然,真到了战友文工团,那可太棒了!简直是一步登了天!”

陈书霞还告诉他说:“每天晚上,我坐在这儿不想睡觉,就是想要真真切切地,,清清楚楚地,听那吹笙的声音,不知怎的,我觉得吹笙的声音比敲什么,打什么,拉什么都好听。”

当下,尤凤柱就下了决心,明天晚上一定把笙带过来,让她听个够。

第二天晚上,还是那个时候,尤凤柱把队员们安排好,偷偷把笙揣进汗衫里,悄悄走出了大队部。

当他来到陈书霞面前时,解开汗衫,取出笙,象献宝似地,把笙朝陈书霞眼前一举,陈书霞惊喜地要跳起来,拽着尤凤柱举笙的那只手,大声嚷道:“哎呀,尤凤柱,你可太棒了,太伟大了,我可怎么谢谢你呀?”

“怎么谢。那好说”他调皮的眼睛望着陈书霞,右手朝自己的唇边一抿,“嗞”的发出一声奇响。“怎么样?”他调逗般地望着陈书霞。

陈书霞小脸儿涨得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抬起头来,听大哥给你吹一段沂蒙山小调。“说完,尤凤柱双手抱着笙,鼓起腮帮子,摇头晃脑地吹起来。悠扬婉转的笙声响彻小院,在小院的上空飘荡。静静的夜空,哪怕是一声狗叫,也能从村这头传到村那头。何况是这响亮悠扬的笙声,不可避免地自然地传到了与这个小院仅有一百多米远的大队部院里。

宣传队的队员们听到这悠扬的笙声之后,都惊讶了,莫名其妙地支愣起耳朵,瞪着眼睛相互问:“谁在吹笙?吹的这么响,这么溜!”相互惊疑地猜测着:“我还以为,咱这一带除了尤凤柱,谁都不会吹,原来这家伙吹起来也不差气!”

“哎,尤凤柱呢?”不少人寻找着尤凤柱。

“刚才还给我们说五道六的,眼不见没影了。”

“说不准这声音就是尤凤柱吹的呢?”“咱问问张凤海去。”几个小伙子钻进屋里,找到到团支部书记,兼宣传队队长张凤海。

张凤海听说尤凤柱不见了,显得很着急,马上叫两个队员去找尤凤柱。这两个队员听到派遣,赶忙朝外跑去,后面还有一个小不点儿的队员,也跑着跟了过去。

他们寻着声音跑过杨树林,一直来在陈书霞家的栅栏门前。这时,尤凤柱正在吹着“信天游”,逍遥自在,悠悠荡荡的曲调把这三个年轻人吸引住了,他们真不想冒然闯进去,中断了这支令人陶醉的曲子。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门前平心静气地听着。

听了好一会儿,后面那个小不点儿捅着前面那个高个头。“嘉庆,进去把尤凤柱叫出来吧?”那个高个头张嘉庆,转过脸朝他们低声说:“待会儿,咱们三人一块进去,就说张凤海,让尤凤柱赶紧回去,有事商量。”那两个人听了笑着点着头。张嘉庆在前,那两个人在后,向院里走去。

这时,尤凤柱站在灯下吹的正欢,陈书霞坐在他身旁,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吹,俊俏的脸儿绽放着花一样的神采。

“尤凤柱!够卖力气的。咱队长叫你快回去。有事和你商量。公事公办,说完事再来给陈书霞吹。”小不点儿坏眼儿巴巴地望着尤凤柱,朝尤凤柱身边走来,扬起手要去拽尤凤柱的胳膊“尤头儿、行了、够意思了、快别吹了,走吧。”

尤凤柱无奈地把笙放了下来,用手抹着嘴笑呵呵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哎呀,你真傻还是装傻。这笙一吹,就是瞎子傻子也会听着声音找你这儿来。”小不点儿瞪着小眼睛用手指戳着他,尤凤柱恍然大悟般地傻笑着。

当他们四人刚刚走进大队部院里,小不点儿抢先跑在前面,指着尤凤柱朝大伙嚷了起来:“你们猜,这家伙跑哪儿,给谁吹笙去了?原来他去给西边离着不远的,陈书霞吹去了。我们几人都亲眼看见了,吹的那有劲儿、旁边坐着漂亮姐陈书霞。看着他那美。”

队员们听小不点儿这么一说,都“嘿嘿”笑着瞧着尤凤柱。一个小胖子指戳着尤凤柱朝他说:“要不这两天,我们有时候看不见你,原来你偷偷摸摸地泡老党员的小闺女去啦。”

听到这话,尤凤柱有点不爱听了,他有些要急的样子,朝那个胖子嚷道:“什么叫泡呀?泡是男的找女的,女的不情愿叫泡。”

“那你这是,那个陈书霞情愿勾你去的吗?”

“差不多。”尤凤柱有些自豪地说。

这时,站在一旁的二狗,一听尤凤柱说这话来了情绪。他追着向里走的尤凤柱央求他说:“尤老哥,究竟那个陈书霞,她是怎么勾搭你来?你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乐呵乐呵。”

“对呀,说说她是怎么勾搭你来的?”

“别不好意思,尤头儿。”人们七嘴八舌和尤凤柱逗起来。尤凤柱看着这帮淘气包儿,急不得恼不得,但不急不恼,却又想不出和他们怎么说好。

正在手足无措,百般无奈之时,张凤海从屋里走出来,朝大伙一扬手说:“咱们先别问他这些,我跟他先说点正事,然后你们再细细盘问他。走!尤凤柱,到屋里来。”

尤凤柱听到这话,好像找到了避风港一样,赶忙向屋里钻去。张凤海和尤凤柱走进屋后,张凤海有些严肃地朝尤凤柱说:“尤凤柱,开诚布公地朝你说,你来宣传队以后,功劳是大大的,起到作用是宣传队里任何一个人不能跟你比的,但这几天的表现,你应该欠思考。你晚上一离开宣传队,宣传队会是一个什么状态?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宣传队里,你的身份,导演兼伴奏。你想象一下,没有导演的一个文艺队还怎么样活动?没有一个伴奏的文艺队伍里,还能演什么节目还能排练什么节目?”

听到张凤海这个宣传队长发自肺腑的批评,尤凤柱低下了头。他真诚的说:“我以前确实没有想那么多,我以后一定从整个宣传队的利益着想,不能私自离开宣传队。保证宣传队的活动正常进行。”这一点,尤凤柱还真是说的到,做的到。一连两天,尤凤柱忍着性子,没有离开宣传队到陈书霞那儿去。在第三天晚上,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不声不响匆匆跑到陈书霞面前。就这样,在宣传队,连训练带演出的两个多月里,尤凤柱有时隔一天,有时隔两天,就要到陈书霞那里去。有人看见了,张凤海知道了,也没对他说什么。

后来,尤凤柱来到学校代课,白天整天见不到陈书霞,尽管隔一、两天晚上去她家,见她一面,可尤凤柱心里也总不踏实,仿佛悬在空中。他找到村妇女主任,要妇女主任去陈书霞家提亲。

妇女主任到陈家后,刚一提出尤凤柱提亲这件事,陈福元满口答应。当妇女主任继续向下说时,陈福元拉下了脸。,磕着烟袋朝妇女主任说:“主任,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我两个女儿,大女儿聘出去了,现在家里就是小女儿书霞了。尤凤柱这年轻人不错,中常人,有能耐,他愿意和书霞结婚我不反对。可有一点我得说明,他尤凤柱得到我们陈家,做插门女婿。我不能老了老了没人管了。”

第二天,妇女主任,就把陈福元要尤凤柱做插门女婿,这个条件跟尤凤柱说了。尤凤柱听了,挠起了脑袋,显得很是为难。觉得这个条件不怎么好答应。要只是尤凤柱他一个人,倒没问题,关键家里有60多岁的,老爹和老妈,还有一个正在在小学念书的弟弟。自己如果结了婚去了陈家,老爹老妈谁来照顾,吃喝怎么办?老兄弟上学怎么解决?难道做了人家的插门女婿,住在人家,吃喝在人家,挣的工分,还能记在他尤凤柱家的账上?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每天不知转了多少遍,自己却始终,没有下决心一定怎么办?如果不答应陈家的这个条件,那陈书霞的父亲,肯定不答应他与陈书霞结婚。就这样,他向前不忍心,向后舍不得。

尤凤柱有一个多月没去见陈书霞。他向人们说,陈书霞勾他去的狂话,早已成了人们的笑柄。现在再有人问他,陈书霞这些日子勾没勾他去时,他只是搂着胸口说些不贴边的话。今天,当刘玉章问起尤凤柱,陈书霞又勾他几回时,人们见他,不象以前,兴致高昂的说笑了。见此情景,大家也就没什么兴趣和他逗贫了。

林小梅的公开课正式开始了。由于听课的人比较多,上课的形式也比较独特,所以,这节课放在了校院中。

北侧正中坐着公社文教组组长刘玉章,管学代表王树森,学校负责人张春来。村团支部书记张凤海,也被张春来叫到了前边,挨着他坐了下来。全校五个班,林小梅一年级除外,那四个班前边两个班,东西两侧各一个班。全公社各村小学来的老师,分坐在东西两边学生的后面。

上课铃声响了,林小梅身穿绿色军装,迈着矫健步伐,走到会场北侧正中,郑重喊出:“上课。”声音刚落,场外立刻响起“齐步走!”的口令。接着三人一伍的绿色小队伍,唱着“红旗飘飘军号响”的嘹亮歌声,身着绿装,背插大刀,雄赳赳气昂昂走入会场。

见到这些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小战士一样的一年级小学生,会场上顿时响起了热烈鼓掌声。队伍站定,只听的一个小战士响亮地高声嚷道:”前面就是日本鬼子。战士们,我们怎么办!?”战士们齐声唱道:“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在这高昂歌声的伴唱中,战士们挥舞着手中木制的大刀片儿,做出了有力的整齐一致的舞蹈动作。

看到这支个头差不多,每排12人的三排小队伍,方晓仿佛察觉的了什么:如果在这个差不多一般齐的小队伍中,无论在前,还是在后,或是在中间,加上林小梅那次给他们班的那两个同学,站上那个高个女生,仿佛是羊群中出了骆驼,站那个又矮又胖的女生,这个队伍也显得累赘不整齐。再看,三排队伍,每排12人,如果那两个女生,站在哪排后边,整个队伍也不会齐整。

什么“别耽误这两名大个同学的学习,为了她们好,让她们跳班到你们班学习去吧”现在想起来,林小梅当时对方晓说的话,纯粹是哄骗人的鬼话。

“为人民服务,一九四四年九月八日。”

方晓正在胡思乱想中,清脆响亮,满带稚气的朗读声,一下斩断了他的思绪。

林小梅在朗读课文呢?不对,林小梅明明站在会场的东北角,微风吹动着她白皙面庞两侧的秀发。她精神饱满情态自然,两眼含蓄着慧光。

寻声望去,场上队伍的中间,一个留有自然卷发的白脸女孩正在领诵:“张思德同志是****中央警卫团的战士,一九三二年参加革命,经过长征,负过伤,是一个忠实为人民利益服务的共产党员。一九四四年九月五日在陕北安塞县山中烧炭,因炭窑崩塌而牺牲。”

这个女孩是去年城里安家落户来的,叫夏清华。她不但声音雅气动人象林小梅,就连她的脸型眉眼也酷象林小梅。再看她站着的姿势简直就是林小梅的幼小化身,当她读到:“张思德同志是****中央警卫团的战士,一九三二年参加革命,经过长征负过伤”时。六名男战士走出列,大幅度做着爬雪山,过草地的动作。全体战士高唱毛主席诗词“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当夏清华朗诵到:“一九四四年九月五日,在陕北安塞县山中烧炭,因炭窑崩塌而牺牲”时,全体战士齐声哀呼:“啊!”男生齐诵:“张思德叔叔,我们学习您!”女生齐诵:“张思德叔叔,我们敬仰您!”

全体战士齐诵:“我们要象您那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

全场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当这节老师们从未见过的,奇特而新鲜的,公开课结束后,全体教师进行了这节课的课评。文教组组长首先让林小梅,简要说出自己对这节课的想法。在过多的谢意之词和谦虚之词中林小梅还提到了方晓,她说:“在这节毛主席著作为人民服务的多种形式教学中,改变了以前一贯的单一的教学方法,受到了方晓老师,愚公移山教学中,加以情景教学模式的启示,在为人民服务的教学过程中,添加了情景模拟,诗歌演唱,题外加词朗诵等形式,从而加深了对毛主席著作的认识和理解。加深了对张思德同志的学习与敬仰之情。听到林晓梅这些话,不少老师默默点着头,方晓也受到了不小的感动和启发。当林小梅提到他的名字时,他的心里顿时觉得热乎乎的。

在这次课评中,全体老师对林小梅的这节突破性的公开课,发表了很多赞美之词。文教组组长刘玉章,对林小梅的这节课进行了高度评价和热烈赞扬。他说:“要把这节课作为当今语文教学课堂的样板,每一位教师都要以这节课为样板,在此基础上进行教育教学革命。”

课评结束后,各村小的老师和本校的老师纷纷离开学校。团支书张凤海和管学代表王树森最后把方晓留了下来,向他交待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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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倾城意

    他的倾城意

    新文慕你多时,打滚求收藏~(爱与救赎,1v1双处)郑轻轻失恋的第一天,遇见了陆医生。陆医生说:“轻轻,如果你还有勇气,那就不要哭,原地站好,我来娶你。”郑轻轻失恋的第二天,嫁给了s市精神心理科特聘医生陆郗城。陆郗城永远都是温润雅致,幽幽如兰的君子。可后来,郑轻轻在无意中撞见了他的另一面,狠戾的、淡漠的。他笑对她,语调却是寒凉:“轻轻,过来。”她才知道他的背景,s市陆家家主,多少名媛趋之若鹜。她亦是笑,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笑颜平静:“陆郗城,原地站着,等我过来。”——小剧场——郑小姐无意中看见,陆先生坐在书房里,手上拿着照片,神色专注。郑小姐未曾见过那些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她自己,一岁的、十岁的自己。从小到大,每一张都赫然在目。她被吓到,终究没有克制住,自喉间溢出一丝丝声音。陆先生走向她时,自嘲地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刚刚的行为就像个变态?”可是郑小姐却对他笑,语气温柔地说:“陆郗城,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努力喜欢你,好不好?”陆先生红着眼睛想,原来上天待他,还不至于那么的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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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商穿越卷:娃的宠妃】为嘛穿越第一站是奴隶社会,为嘛,为嘛?迎接我的是猛男,绊倒我的是美男,娶了我的是娃娃男,OMG,我咋这么霉?好想偷了文物赶紧回,可是,突然出现了个头戴王冠的壮男非要对我乱来,一咬牙,我猛地拔出防狼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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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入修真界,真是意外之喜。只是我拿你当师父,你居然拿我当媳妇儿!!!修真界都是这么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