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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场评剧(上)

第7章一场评剧(上)

张风海朝方晓说,这段时间宣传队的活动很是冷清,很是松散。一是演出少了,总那几个节目,唱歌,三句半,对口词演多了,演重复了社员们不爱看了。其他村请咱们村宣传队演出的了了无几。二是队员们演出排练的精神头儿也不那么大了,个别队员不言声就不参加活动了。三是宣传队的导演兼乐队伴奏尤凤柱当了队派教师。去宣传队参加活动的积极性小多了,有时候还不去。张凤海当然不知道,尤凤柱和陈书霞在恋爱上出现了障碍。尤凤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他家的父母。

听到这儿,方晓觉得奇怪,自己不是宣传队员,这个团支书兼宣传队队长,向自己说这些所为何来?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张凤海。

沉默了一会儿,王树森又慢调斯理地朝方晓说:“宣传队现在的这个情况,前几天,身为队长的张风海朝我说起,我心里也是琢磨来琢磨去。这个宣传队,究竟以后怎么办?是这样顺着这个趋势,虎头蛇尾最后没落下去,还是想些办法,把这个宣传队再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搞起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宣传队要最后无声无息地散掉灭亡,简直太可惜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宣传队在宣传******思想这方面,,在进行文化大革命方面,在进行阶级斗争方面,在活跃广大贫下中农社员的思想文化生活方面,都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现在宣传队中这种松松散散,没有一点战斗力,没有一点朝气的状态,如果不改变一下,终究不能长久下去。要改变改变什么呢?叫队员提高思想认识,狠斗头脑中的私字资字,这是必须的。但是,只单独地提高队员们的思想认识恐怕很不够,改变宣传队的宣传形式和宣传内容也是事在必行的。”

张凤海接着说:“就是要增加一些新的宣传内容,添一些什么新内容好呢?我跟王树森想了好长时间,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咱们村刚解放那会儿的,那个评剧团。那时,咱知子营的评剧团,在这十里八村也是出了名的。趁这帮人还在,让他们手把手,口递口地教教带带。让宣传队里这些年轻人唱评剧,并不是不可行的事。关键是让他们唱什么?总不能再唱,解放初期那会儿的小女婿,刘巧儿吧?根据现在国家的革命形势,不行,我们就自编一些阶级斗争方面的,忆苦思甜的。让谁来编呢?”

说到这儿,张凤海欣赏般地望着方晓,有些意味深长地朝方晓说:“我想,这个艰巨而困难的工作,只有你方晓能承担。”

听到这话,方晓摇着头,谦虚地笑着说:“这么重要的事,让我干恐怕不行。写些没用的东西,我倒能划了几笔。”

张凤海听方晓说这话笑了,鼓励他说:“方晓,你还别自己看不起自己,我不是当面夸你,你写文章的水平,甭说在咱村里,就是在周围这些村里,也是出类拔翠的。”

“我听我闺女说,你上中学时就写诗。”

“那可不,那会儿,不少人喊他作家作家的。”

在张凤海和王树森的鼓动下,方晓心中也慢慢燃起了创作之火。他也想为知子营村的父老乡亲,办一件从未有人办过的事。

当他向他们询问根据哪些创作原型作为素材,进行艺术加工时,他们说,前任老书记王金顺,解放前,由于家庭生活贫困,无法生活,离乡背井,逃荒来到咱们村。以这个为线索进行创作写。至于这个评剧的名称叫什么?他们说,反正就是不忘阶级苦,控诉万恶的旧社会这方面的,具体叫什么好,你自己瞧着办吧。

张凤海说:“这个剧本关系到咱们村宣传队的前途命运问题,所以你要抓紧时间,纹尽脑汁,高速度,高质量地完成这件事,或者说完成这个任务。”

听到这话,方晓心里打了个冷战,苦笑着有些为难地说:“我心倒是有这个心,恐怕到头来没有那个力呀?”

“我们相信你,根据你的写作能力,这个剧本你一定能写好的。”

“但愿如此。”方晓真诚地向他们拱着手。

金秋十月,是个收获的季节。庄稼汉,喜笑颜开,忙着秋收,入仓。粒粒饱满的粮食,载着希望,装入农家院落。人们盼着,交完租,多剩点过冬的粮。

一支丧魂落魄的队伍,来到村里。保长敲着锣,嚷破了嗓子高喊:“各家各户交军粮,****打鬼子,没粮吃怎么打仗?”狗腿子拥着保长,后面跟着扛枪的,拿口袋的,金黄黄的米,眼睁睁倒走了两袋,剩下的一袋甭说交租,就是熬过一冬一春也没指望。

年关将近,收租的老财从不远的村头叫嚷。顺儿娘看着半袋玉米,眼泪汪汪。交上租眼看这年关就要到,没细的,吃粗的也难过。不交租,这老财的狗们哪肯容让。

寒星隐没,风声大作。一家三口裹着棉絮,抱着沉粮慌逃他乡。

风声小,寒雪落四野,白茫茫。身凉抖,脚底寒,腹内空的慌。不辨东不辨西,浑不知这是天狱与天荒。

迷懵懵,偶见不远处有一白状物,如见宝藏,喜奔前方。

走近前,只见一个方形大口,朝他们张开。原来是个屋,赶忙放下,雪包着的行李。瞪惶眼,在屋里四下恐望。泥泥的,花花的,善善的土地爷无忧无虑,坐在这里,倒是不错之想。

老母亲叹息着坐在粮袋上,喜滋滋庆幸地想,这样一来,咱村的那个****盆老鬼,再也追咱不着。不见人影,他租子谁还给他交上?有这点粮,咱娘三个,将就凑活能到来年春上。王家屯那两间破草房,放在那里多少年也没人占上。咱到城镇里,我伺侯人,你打工,你也在住处缝补做饭。过上两三年,挣点钱,给你娶个媳妇,咱日子就有了希望。

那咱那两亩地就不要了。谁说不要了?哪还有两亩?现在还有一亩半,咱就烧高香。我早托负给你三舅,让他帮个忙。****盆这个老豺狼,要租子给租子,总不至于赔本赚吆喝。你舅舅一听,乐的屁颠屁颠的,脑袋似鸡啄碎米,脸放红光。

咱马不停蹄跑到这儿。我心里反倒有些欢畅。粮食是咱自己的,慢慢吃。日子慢慢过,只要安心劳作,苦日子总会有头。甜日子不久远了。

门外风声骤起,刮的雪花,好似无数张白棉被在空中翻滚,整个土地庙,好像也要随着风雪中飘荡。

一声马的嘶叫,门被撞响,急匆匆跃进,三个雪一样的人。

夜的黑,屋里的人,只能看到刚进来的人。三个人中,有两瘦一胖。胖的穿长袍,瘦的两个都穿短衣裳。

矮瘦子首先进门一通山嚷:“老天爷饿不死瞎眼巧儿,有福之人不在忙,漫天大雪找不到北,偏偏又把这小庙遇上。郭老爷,我给您掸掸雪,瞧您这长棉袍积的雪,简直就象一层厚城墙。”

郭老爷站着不动,仰起胖脸,让他掸个干净。

“这庙里黑古隆洞,连个坐的地方都摸找不到,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龙落沙滩遭了殃。那知刚才在城里,要是少喝几杯酒,早向回赶,雪薄天又亮,省得夜深了,雪厚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矮瘦子摸出了火柴点上了烟袋,扳着老爷的膀子借着烟亮,把烟袋嘴儿送到了老爷嘴里,“老爷,您慢慢抽,甭着急,甭上火,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咱们来到这小庙里,咱就要把这小庙里弄得,暖暖和和,亮亮堂堂!”

矮瘦子两手掐腰,朝着老爷身边的瘦高个儿嚷:“长嘴驴,你在那儿象木桩子一样,戳在那儿,犯什么呆,装什么傻,赶快到外面扒开厚雪,在雪底下找找,有没有烂草烂棍,干柴禾。找出点儿起紧回来,咱们在这屋里,点上火不是又暖和又亮堂。”

长嘴驴是个蔫性子,、最听矮瘦子的话,答应了一声“是”,赶忙跑出门外,撅起屁股,用手扒开雪,象找宝藏一样一根一根,一撮一撮捡起了干柴。

不到半袋烟的时间,矮瘦子在屋里嚷:“怎么样,弄多少了,甭管弄多少,赶快拿屋里,咱们赶快给老爷点上。”

长嘴驴拼命刨了一阵,赶忙抱着一小掐柴禾,讨好似地送给矮瘦子,矮瘦子掏出火柴点着了柴禾,小庙里一下亮晃晃。

矮瘦子四下望了望,要给老爷找个座。

突然间,象发现了鬼似地惊嚷:“你们是谁?怎么黑灯瞎火,漫天雪地里,也朝这儿藏?”

顺子娘见已暴露,索性放宽了心肠:“你细看看,我们是谁?咱们是一个村的老乡。”

“老乡?”矮瘦子站了起来,手搭凉棚,眯起小眼儿,抻着脖子,朝这边细望:“听声音,看身板,我猜出来了,你是街东头儿,王家顺儿他娘。”

“是街东头王家顺儿他娘。”郭老财,这个叫****盆的老鬼,说着向前迈了一步,朝这边打量:“噢,是顺他娘,你叫我们找的好苦呀。买东西要交钱,种地要交粮,这是天经地义,您不是不知道,也不会遗忘吧?”

顺儿他娘,听他提起这话,一下打了个冷战。赶忙陪起了笑脸:“论顺儿他爹那辈儿,顺儿应该叫您,老爷啦,他老爷您说这话,不是抽我们嘴巴吗?种您的地,应给您粮,我们老王家,那年也没亏空过您,就是今年刚打下粮食时,我还算计着,如数交给您,谁想到后来,村里进了国民党兵,抱着嚷着收走了,那么多粮食。剩下这点儿,再交给您,我们这冬天,就得喝西北风去。为了能活命,我们只好带着这粮食,躲进城里,在城里,我给人缝补浆洗伺候人,顺子今年十七岁了,学个手艺修个鞋,拉个车什么的,挣点钱,等过年春天,把租子钱交给您,这不是挺好吗?”

****盆“嘿嘿”冷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顺儿他娘,妇道人家还挺会算计,可话又说回来了,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有眼,今天在这荒天野地的小庙里,遇上了你们,假如碰不到你们,你们不就欠着我的粮食,远走高飞了吗?”

“我们不会那么没良心,我们的根在村里,我们一定回来,一定把租子交给你们,欠谁的钱不还,我们也不安心。”

“这话我爱听,甭看你是妇道人家,说出的话,比有的男人还强。”

矮瘦子把火烧的更旺了。

****盆慢慢向前走了两步,用眼打量着他们娘三个。

“这是你儿子,叫顺子十几啦?”

“十七啦。”

“长得挺虎势,比他爸爸壮。”

****盆倒背着手向左跨一步,来到顺子妹妹英子面前,左一眼右一眼:“这是你女儿,长得还挺标致,叫什么?多大了?”

顺儿的娘一下跨到这个老家伙面前,把女儿挡在了后面。“她叫英子,今年十五了。”

“英子,十五,好岁数呀。”

这老家伙向左转着身子,仰起脸向前走着,慢悠悠地说:“现在我给你们两条道,一条,把你们现在手里的粮食全部拿出来,把租子交上。第二条,今年的租子我可以不要,不过从明天起,你们的女儿,要去我家做零活儿。明年做一年,不但今年的租子免了,就是明年的租子也不用交了,这叫一样买两好。这两条道,今天晚上,你们一家人,好好酌磨酌磨,明天早上,听你们的话。”

顺儿娘一家人听了老家伙这番话,都很惊惶地互相望着,顺儿娘脸色煞白,强按着怒火,把英子慢慢拦向后边。

顺子气势汹汹地望着老家伙,象是要冲上去,和老家伙讲理,可被娘一手拉住了。

娘三个向后退到了墙角。

长嘴驴从外面又找了些柴草,铺在了墙旮旯,招呼着站在那里不动,一直看着,英了她们三个人退到了墙角的老爷。“老爷,今晚您就凑合着,坐在这儿,靠墙睡,顶床被。嘿嘿,上面再盖上您那小羊羔的皮袄,您准暖和。”

老家伙答应着朝这边移着步子,站在那堆乱柴草前,用手按了按赞叹说:“要说老二还真行,这么厚的雪地里,愣找出这么多柴草。好吧,将就凑和着吧。”说着,慢慢靠墙坐下。

长嘴驴,把小羊羔皮袄盖在老家伙胸前,老家伙慢慢合上了眼。

长嘴驴坐在了老财主身边,把脑袋靠在墙上,大腿故意伸的老长,简直要用身子把老财围起来。

矮瘦子在屋里转悠转悠,终于在门后边,找到一块长木板。他把木板放在门的东边,自己慢慢坐要在木板上,身子蜷缩成一团,脑袋朝门上一歪,装模作样睡着了。

屋里的火,慢慢变成几个灯头一样的火点儿,一缕青烟冒起,终于熄灭。屋里一下漆黑一团。

故事的以后,方晓制造了三个情景:情景一:在死一般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顺子娘捅了一下,紧挨在她身旁的顺子,声音极细微地说:“刚才那老家伙不是给咱们两条道吗?我想,我们只能走第一条,宁可把粮食全给他,我们娘三个就是沿街讨饭,也不要让你妹妹,到他家干零活儿。说是让到他家去干活儿,谁知他安的什么心,有钱的没有好东西,一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坚决不能让我这黄花闺女,进他们家的老虎洞。”

听母亲越说越气愤,声音也大了许多,顺子扯了母亲一下:“妈,小声点儿。”

母亲不说了,死望着窗外。

窗外白茫茫,冷煞煞。她一遍又一遍地想。明天真的把粮食全让他们拿走了。我们一家三口吃什么?说是去要饭。现在这年头,哪个穷人家有吃喝,他们自己都填不饱肚皮,还哪有剩余,给要饭的。朝富人家要,富人家的人,哪个人心地善良,对穷人各个比狼比狗还要凶狠,恐怕你连人家的大门口都进不去,仗着人势的狗,就把你追出老远。

母亲扯了下顺子:“你把身子挪开挡着我,我把口袋打开。”

顺子弓着腰,面朝自己,用手抓面,朝母亲棉袄里的兜里掖。

母亲又叫顺子和英子解开袄扣,朝兜里掖满了面。把她们各自棉袄上的面,用手绢擦净后,静等天明。

天色慢慢变白,郭老财他们各个醒来起身。

他们得知她们想把全部粮食交租后,老财叫长嘴驴,把半袋米和一个有半袋玉米面的口袋掂了过来。

正待她们要走开时,矮瘦子眨巴着小眼儿,奸笑着,拦住了他们,压着嗓门阴阳怪气地说:“顺儿他娘,我们老爷刚才说的是,你们要把全部粮食,拿出来交租子。全部就是一点儿不剩。顺子,你把棉袄扣解开。”

顺子脑袋朝旁边一扬,装作没听见,不理他。

郭老财见状,也起了疑心,慢慢走到顺子身边扯了一下他的棉袄:“怎么,装作没听见,想瞒天过海,把棉袄扣解开。”

顺子无奈,扣子解开,矮子冲向前,朝顺子怀里的兜中一抓,黄沙沙的棒子面撒了出来。

“好大胆子,欺骗老子。你们把身上的兜都翻过来。”郭老财嚷着,矮瘦子一步跨上前,要把顺子娘的棉袄扯开。

顺子娘一手把他拦住。自己把扣子解开,又催促地嚷着女儿,把扣子解开,把满兜的玉米面都倒了出来。

矮瘦子和长嘴驴把所有的面和粮食全搬上了马车。吆喝着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

顺子,顺子娘和英子一家三口,喊天不应,叫天不灵,讥肠碌碌,冒着刺骨寒风在旷野中颤票,不知投向何方。

情景之二:夜深人静,顺子娘烦燥得禁不住微颤票。象是自语,又象是在朝儿女们喃喃地说:“把粮食全给他们,咱们一家三口,在这寒冬腊月可怎么活呀?人是铁,饭是钢,甭管掺多少皮子把子,干菜叶什么的,吃个半饱也能活呀。可是不把粮食给他们,叫英子你,到他们家去,到那以后,有个好歹的,娘的心里可怎么受呀?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呀?他活着的时候,最待见,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模样乖,嘴儿甜的宝贝闺女呀。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把你留在我们身边,我们可叫你吃什么,咱们一家人可吃什么呀。要你去他们家,虽然危险,我们不放心,可总比全家人在一块挨饿强些吧。等我和你哥多挣些钱,咱们再全家人在一起过好日子。”

母亲把女儿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滴在了女儿稚嫩的脸上。

“你到了他家,要多长心眼儿,注意保护自己,别让他们家人欺负你。干活不怕脏不怕累,多长些眼利鉴儿。”

女儿哭泣着默默点着头。

这一晚,母女俩始终抱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矮瘦子把英子拽上了车。

母亲哭着嚷着向前扑去。被老财拦住。

顺子喊着妹妹,要把妹妹拉回来。长嘴驴猛力地拽着他。

顺子拼命挣脱着嚷着:“英子,你不要去了,我们挨饿也要在一起!”

可是,飞快的马车越跑越远,慢慢的,连英子的哭嚷声也听不到了。

情景之三:漆黑的夜里,娘三个挤在一起。

母亲唉声叹气,不住地埋怨自己命不好。

本来想的好好的,算计一条活路,这样一来可什么都完了。

顺儿虽还未成熟的心里,但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和主意。他不愿听母亲这怨天忧人的唠叨,他在想如何度过这一难关,走向活路的法子。

在这黑暗的小庙里,顺儿那双烁烁有神的眼睛,扫来扫去。他看到了睡在墙角的老财和那个和牲口差不多的长嘴驴,他又看到了歪在门后,象个看门狗似的矮瘦子。

猛然间,心头一亮有了想法。他抬眼朝香案上望去,喜的他真想跳起来。

他扯着母亲胳膊,在母亲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母亲开始摇着头一个劲说:“不行,不行,太危险。”

他又趴在母亲耳边耐心地朝母亲说着什么,母亲才慢慢点着头,并小声不断地嘱咐他:“要小心,要稳,要准,要狠,要快。”顺子保证似地朝她点着头。

天刚似亮非亮,勉强看清那三个坏家伙的身体。

顺子轻轻站起,拿住香案上的的瓷香炉,飞快向老财身边跑去,看准老财的胖身体,朝大腿上狠的一下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响,老财疼的“哎呦”嚷着坐起身。

顺子赶忙躲到暗处。

长嘴驴惊醒,变了声地嚷起:“刚才是什么声音?”

老财一手抱着腿,一手捶长嘴驴的脑袋,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睡觉跟死狗似的,一块大石头砸着我,你都不知道!哎呦!哎呦!”

听到嚷声,矮瘦子一下爬起,蹦到老财身旁。抱着老财的腿,朝腿上看,望见老财腿旁摔碎了的炉片。“老爷,您看,这哪是什么石头,这是香炉上的碎片儿,这香炉怎么会掉到您身上呢?”

矮瘦子疑惑地四下望。忽然间,他发现屋西南角,顺子娘三个人不见了。

转脸望门外,只见那三人正站在门外,顺子正急不可待地解着马的缰绳。

矮瘦子愤骂着,向门口冲去。

这时,那三人已都上了车,扬手挥鞭重重地朝马身上揍了一鞭,马儿象被人扎了一刀,疯了似地向北奔去。

矮瘦子和刚刚背着老财奔出屋的长嘴驴,呆呆地望着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白茫茫原野上的飞车,禁不住一下瘫在地上。

第十个夜晚,方晓终于停住了笔。

他翻到第一页,望着第一行空格,想着至今还没有写出的题目。“不忘阶级苦”。太俗,引不起社员们的关注。茅盾有个长篇小说叫“子夜”,这个剧本的主要故事也发生在夜晚,而且是大雪纷飞的夜晚,叫“雪夜”,“雪山飞狐”很浪漫离奇,没苦难味儿。叫“寒夜’冰天雪地,寒冷彻骨的夜晚。穷苦人饥寒难熬,悲苦不堪,对,就叫“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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