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意为了出兵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花容承担了监督顾随意吃午饭的任务,花容乘着顾随意还未离开晚上纳起了鞋底,
夜已深,花容对着烛火眼睛有些疼,揉了揉眼睛,路秋进来收拾了下花容面前微显凌乱的桌面,略有担心道:“王妃别纳了,你从下午纳鞋纳到现在,加上前些日子纳的加上今儿的都差不多两双了,殿下出征还有好些时日呢。”
花容笑笑,将纳了的鞋底给陆秋看:“你看这样纳够厚吗?也不知太厚了是否舒服,可若薄了又不禁穿,毕竟要去边地,鞋底一定不禁摩的。”
陆秋无奈道:“王妃,您明日再纳吧,别把眼睛熬坏了,离殿下走还早呢。”
花容并没有放下的打算:“我把这针穿完,我也是以防万一,诶,你可莫要给殿下说,我想最后一日再给他。”
陆秋等着花容穿过一针强行收回鞋垫:“可说好了最后一针,可不能再纳了,您想让奴婢告诉殿下,就听奴婢的,晚上不准干这种活儿?
花容见陆秋收回篮子,只好作罢,一旁的丫鬟顺手将水盆递上花容净过手:“好好好,我晚上不干就是了。”
花容被陆秋推着上了床以外的睡的很快。
第二天一早,花容难得看见了顾随意,只是地方不太对,花容光着脚丫站在卧室中间,顾随意看着花容有些无奈,上前抱起花容:“虽是初夏也不能这样乱来,哪有光着脚下地的?”
花容对顾随意的突然动作有些吓着,反射性的揽过顾随意的脖颈:“大清早的,你……你怎么来了?”
“这都快中午了,懒猪,你这几日都这么这么晚起吗?”
“才没有呢!”这几日是睡的晚了,不过平日里陆秋都是按时叫她起来的,但今日却让她睡到太阳当空“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哪有那么快,今有别的事,带你去见我的老师。”
花容有些不知所错,顾随意走到花容鞋边,将她放下,花容穿上鞋问道:“你的老师?怎么这么突然?”
顾随意蹲下身帮花容穿鞋:“今天老师突然派人来,说让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花容见顾随意蹲身帮她穿鞋,连忙收回脚丫阻止了顾随意的动作:“你可莫要折煞我了,我自个儿来就好。去你老师家我要准备什么吗?”
顾随意耸耸肩,作罢起身:“你像平日那样打扮就好,不需要备什么,他老人家不缺的。”
花容有些担心:“不会太随便了吗?”
“不会,你若给他备什么有的没的才奇怪呢。”
花容听此只好作罢,虽说顾随意说往日那般穿着便好,但花容也不好打扮的过于随意,收拾一番才同顾随意出门。
出府后马车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顾随意老师的府邸并不算大,但看得出主人十分用心,内部装饰的高雅清新,别有一番风味。
前门一个小童已经在前等候,见两人过来,抬手行礼道:“两位请,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人跟着小童进门,一位老者正坐在左侧的凳子上,老人的头发梳的十分认真,两边白鬓连着又厚又长的胡子,看上去十分慈祥,他的眼睛深陷,但深邃明亮,仿佛万事都在他眼里,见二人进来老者缓慢起身:“殿下,许久未见了。”
顾随意对老者作揖行礼:“老师。”花容见状赶忙跟着行礼,这位老师对顾随意而言应该很重要吧。
随后花容和顾随意坐上主座,一旁的侍童为二人沏上清茶,顾随意开口问道:“为何不见师母?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她还在厨房忙呢,你难得来一趟,她一早就去厨房准备了,这会儿估摸快好了。”
“爷爷,殿下到了吗?”一个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少女走进来,见主座上坐着的两人,收敛神色上前行礼:“殿下,王妃。”
老者面露责备:“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
少女样子活泼,对老者的责怪也并不在意:“今儿个一早就看见奶奶和母亲在忙活了,听人说殿下要带王妃过来,我也是好奇的紧,所以就急了些。”
顾随意示意少女坐下:“这才两年不见秋夕就已经这么漂亮了,算算日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定是有不少公子上门提亲吧。”
少女听此有些娇羞:“殿下可莫那我打趣,还没影的事儿呢!”
顾随意笑笑:“你不是要见我的王妃吗?”牵过花容的手道:“这是王妃,如何?秋夕可还满意?”
少女佯装惊恐:“我臣女可不敢有什么不满,何况王妃貌若天仙,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又对着顾随意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反正您满意,便怎么就好啦。”
顾随意笑她嘴巴依然那么不饶人,转头又对花容道:“秋夕,老师最小的孙女。”顾随意似又想起什么,又问向张子:“老师,怎么没见其他人。”
张子放下茶杯:“临江他们去授早课了,现在应该块回来了,正好赶上午饭吧。”
张子随后又问了些顾随意最近的事情,不过没聊多久一位老妇人进来,妇人衣着朴素,但气质卓然,随她而来的书淡淡饭菜香,顾随意见妇人进来起身行礼道:“师母。”
原来来人是张子夫人,与张子夫妻五十载,两人相敬如宾,张老夫人连忙上前扶起顾随意:“殿下,可使不得。”有对张子言曰:“你让殿下带王妃来让你看看,自个儿却和殿下聊些有的没的,哪有你这样这样招待客人的。”
老人咳嗽几声略有尴尬:“你懂什么?”
老妇人对张子的语气见怪不怪,向后摆手,一众下人承上美味佳肴,香味冲击着在座人的味蕾:“行行行,我不懂,饿了吧?临江、临砚回来了,我让他们先去换身衣服再过来,我这会饭也做好了,大伙儿过来吃饭吧。”
秋夕听此跳下椅子,欢声道“吃饭了?快些吧,可饿死我了。”
顾随意笑话道:“你这馋嘴儿还没改呢,也不怕长肉?”
秋夕嘟嘴驳道:“我这儿身体还没长好呢!女孩子十六岁前都是长身体的年纪,这话可是殿下您说的。”
“行行行,这话你也就再能说两年了。”
顾随意牵着花容走在前面来了饭堂。
张家人丁不旺,张子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年夭折,如今这一个桌子围过去也不过十来个人,顾随意和张家人的相处很随意,看上去倒像是普通师生一般。
张家三个未出嫁的女儿和花容一般年纪,吃完饭后几个人围着花容问东问西,顾随意倒是乐的花容与家师的子嗣亲近,小女儿家的问题总是千奇百怪,顾随意不想在她们之间掺和,趁着顾随意无事张子将他叫到了书房。
书房装饰的规整淡雅,“教书育人”的字表在书桌的上方。
“过来尝尝我新得的茶”张子坐在茶几的一侧一边倒水一边招呼顾随意过来。
顾随意坐上前去,整理了下衣摆:“老师是想问我王妃的事?”
“前几日我听闻你将她到了李家的寿宴上。”
顾随意笑着挠挠头:“毕竟是陛下钦点的王妃,表面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张子冷笑一声:“你这话只能骗骗别人,休想骗我。”茶沏好了,张子将茶杯递给顾随意:“殿下若钟意那位王妃,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望殿下万事都留个心眼莫要被美色冲昏了头。”
“我以为老师会劝我收心呢。”
张子撇了顾随意一眼:“我倒是想让你收心,你会吗?”
顾随意放下茶杯,笑容温婉:“不会。”
张子叹气道:“你大了,从小你就比其他孩子有主见,我本也是管不住你的,现在更管不住了。”张子给顾随意又续上一杯茶,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不禁有些感慨:“你今年有二十了,古人云‘二十而立’是该成家立业了,既然王妃不错,你们俩人就好好过日子……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小小年纪,一脸欠抽样。”
“老师,往事莫要提啊,我的形象全被您毁了。”
张子不以为然:“殿下还能在这里呆多少天?”
顾随意放下茶杯思索道:“十来天吧,先把粮草送过去。”
“这么急?”
顾随意摇头曰:“没办法,上面派下来的刺史烦人的很,玉凉周遭的坐镇的几个将领都上了书说不敢调,我只好亲自前去了。”
张子有些担心:“看样子是没法给你过生辰了,殿下此行凶险,一定要万事小心。”
顾随意笑曰:“军营里过是一样的,老师莫要担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去打仗了,再如何也比四年前要好吧。”顾随意咳嗽几声,缓声言曰:“老师,我能请您和师母帮我多多照看王妃吗?”
张子放下茶,手藏于袖中,直直地看着顾随意,顾随意依然端着他人畜无害的笑容,等着张子的回答,良久过去,张子微调坐姿:“殿下是想为王妃在泗州立足?”
“是。”
张子见此挑眉道:“本是我找殿下问话,最后到成了殿下同我套了个承诺。”
“老师说笑了,学生不敢。”
张子摇头道:“看来殿下是真疼王妃了,虽说是陛下点的,但只要日子能过好便好,王妃的事情我张家一定照看,但……殿下万事有度,我能帮她在泗州立足,殿下可能保证王妃进而不贪?”
“老师,王妃她……挺好的,这事儿也是被迫卷了进来,和怨不得她。”
张子言:“天下纷争,无可奈何之人多了去了。”
“老师。”顾随意无奈。
张子叹气:“好吧,这事又要如何说起?”
“王妃的弟弟如今在大兴做皇子侍读。”
“王妃与你说的。”
“算是吧,我查了,的确如此。”
张子沉默良久道:“是个聪明女子,也不怪殿下另眼相看。”
顾随意又请教了张子一些朝堂政策之事,让张子为他解惑,两人聊的有些忘了时间。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顾随意起身开门,见到来人,退开半步:“师母。”
“你倒是和老头子聊的开心,王妃正被那几个小混蛋灌酒呢,我劝不住,你去看看吧。”
后面的张子听此有些生气:“这几个孩子真是愈加放肆。”
顾随意安抚道:“王妃平日里本就和气,看样子几个人是熟悉了,便玩开了,不碍事的,我去看看就好。”说罢便赶忙跑去几人玩闹的屋子。
等顾随意干到,花容已经倒在桌上昏昏欲睡了,幸好花容酒品不错,喝醉了倒是没有瞎闹,顾随意拿着纸扇对着几个姑娘挨个数落:“我这才离开片刻,你们几个倒好,背着我灌王妃的酒。”
几个女孩儿不敢作答,其实几人没有灌花容几杯,但花容的酒量并不算好,算得上沾酒就醉,上次的过年给府里的丫鬟玩酒令也多亏得肚子里的墨水多,下肚的酒不过三杯。
张家的三个姑娘古灵精怪尤其秋夕最为闹腾,配上花容的不安分,四人开始规规矩矩互相试探,到了后头聊开玩闹,忘了性子,顾随意看着花容红润的脸有些无奈,双手揉了揉脸上的软肉——滚烫。
顾随意干脆抱起花容,三个姑娘有些担心,顾随意道:“这会子知道怕了?刚才喝酒的时候干甚去了?你们这喝的什么酒?”
“红颜酒,养颜嘛。”
“……”
顾随意对身后赶来的师母道:“师母,平兮醉成这样我只好先回去了,等我凯旋回来师母再请我喝庆功酒把。”
师母看了看花容的样子,责备的看着身后的几人:“这次是这几个孩子的不是,我回头说说她们,你且带王妃回去吧,待殿下回来我定备上好酒好菜为您接风洗尘。”
顾随意怀里的佳人不合时宜的动了动身子,顾随意连忙抱紧:“师母莫怪,平兮是看着温婉,却是个孩子脾气,跟着秋夕这个闹腾的臭味相投,估摸着也玩的忘了规矩,在王府成天抱怨无事可做,若能与这三丫头亲近也算我少一份担心了。”
师母笑的和蔼:“也难得你有上心的人儿,只要王妃不嫌弃随时都能来。”
“那等她醒了我告诉她一声。”转头又对几个不敢开腔的张家小姐们道:“只是下次你们可别再让她吃酒了。”
三个女孩儿互相看了看,确定顾随意是肯放过她们:“下次带王妃去玩儿好玩儿的,不会再让她吃酒了。”
“那我走了师母,还请你麻烦和老师说一声。”
“去吧,老头子那我会派人去的。”
顾随意急匆匆带着花容回府了,路上倒是睡的安分,一到自己寝宫却来了精神,觉醒了,脑子缺没醒,嚷嚷着要吃糖葫芦,顾随意哄着花容洗脸换衣服,花容嘴上依然年年不忘她的糖葫芦,顾随意只好让时迁去街上买一串。
王府小门外面不远处就有卖糖葫芦的,时迁回来的很快。花容刚看见时迁手上的糖葫芦,扑上去要拿,吓的时迁连忙后退,顾随意接过糖葫芦,将糖葫芦举过头顶,花容够不着,有些生气,嘴巴努的老高,顾随意手痒去捏花容的翘起红唇,花容拍开顾随意的。
顾随意看花容从未有过的可爱样子可惜着这个时代没有录像设备,心里突然又来了兴致,弯腰逗弄小孩子的语气道:“乖~你叫我声意哥哥我就给你。”
“意哥哥!”
“……”还真是……意外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