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了向天歌说的那个十字路口。躲在车里,发现远方有一辆车飞也似的开了过来,不过那个路口正好是红灯,我们遥控了那只“女鬼”,“女鬼”飘向了马路中央,只听一声急刹车,车定住了,“女鬼”被撞飞了。司机的脑袋撞在了前窗的玻璃上。满头是血,我们吓坏了,都躲在车里不敢吭声。一会那个司机下来查看情况,发现只是一个假人,骂骂咧咧的开车走了。我们不敢再这样整人了,万一闹出人命,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把剩下的两个假人拆了,拿着遥控汽车赶紧逃之夭夭!
我们在去歌厅的路上,向天歌笑着说道:“这人干嘛非要等到鬼出来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呢?”
我笑着说道:“其实多数人身边都有一只鬼,只不过一直埋在心里没有出来!”
第二天中午向天歌就回来了,他说工作不干了,他一分钱没挣着,还搭了好多天的饭钱和车钱,累的贼死,最可恶的就是实习报告也没开回来,因为那个地方属于无照经营被查抄了。要不是昨天向天歌和我们一起整那些大吼大叫的人导致今天起晚了,否则也得被抄走。他一早回去上班,发现门口没有了往常找工作的妇女们。屋里也没有了翻着招聘报,打着应聘电话的经理。
向天歌回来后扑在艾干活的怀里带着哭腔说道:“我白忙活了,一个多礼拜,我白忙活了。工资我不要了,找工作那一百块钱我也不要了,哪怕我再给他二百都行。可我的实习报告呀!工商局就不会等他们给我开完实习报告再抄他的老窝呀。”
黎易楠笑着说道:“多亏抄的早,否则你吃亏的日子还得多。”
向天歌问道:“为什么呀?”
黎易楠说道:“你傻呀?他们既然是无照经营,能有公章吗?没有公章的实习报告还不就是废纸一张?”
向天歌恍然大悟,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本想安慰他几句,但都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们要强忍住笑。
我们为了表示慰问,决定中午请向天歌到外边的饭馆大吃一顿。向天歌见有美食抚慰,立马忘记了忧愁。像向天歌这种人也挺好的,能为眼前的事情感到高兴,不为过去或未来的事情而忧心。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痛苦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苦中作乐。
我们来到饭馆吃饭,听见旁边一桌人正在和老板聊天。老板和那桌人认识,都是旁边村子里的人。
饭馆老板:“听说魏升芷把她妈给揍了!”
食客:“可不是吗?我那天可在现场,抽了六七个大嘴巴呢。魏升芷她妈哭的嗷嗷的。真够可怜的。一个老太太拉扯这几个儿女容易吗?到老了还得挨大嘴巴,你说这事,要是我,上吊死了算了!”
艾干活在一旁说道:“魏升芷?这名字怎么听的那么耳熟呀?”
殷花说道:“魏升金他姐姐。她家一共五个孩子,头四个都是闺女,魏升金是老末,家里最后生了他一个儿子也就不再生了。魏升金他爹死的早,老太太把五个孩子拉扯大。其实这几个人年龄差的不远。她大姐才比魏升金大六岁。老大就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个魏升芷,老二叫魏升绵,老三叫魏升尖,老四叫魏升求。”
黎易楠问道:“你怎么对他们家那么清楚呀?”
殷树说道:“她就是个老娘儿们。爱打听这些家长里短呗。”
殷花打了殷树一下说道:“我是上厕所的时候,听岳晶和毕韵俩人一边拉屎一边聊天的时候说的。我可没偷听啊。我那天便秘,拉的时间长点,所以听的就比较完整。”
向天歌说道:“你这便秘的毛病还真帮了咱们不少忙。多少有价值的线索都是因你便秘而来。你还听见什么了?快说说。”
殷花说道:“看见没有,这老娘儿们的性格未必非得娘儿们才有。”
向天歌辩解道:“我倒是不太关心这些事,就是挺为老太太伤心的。”
殷花笑着说道:“你就别装了。告诉你们,我那天听岳晶说,好像魏升金家要拆迁了。四个姐姐都嫁出去了,魏升金的妈想把房子留给这个儿子,但老大魏升芷就不干了,找老太太闹去,老二和老三到没说什么,就是老大闹的厉害。”
黎易楠说道:“这房子是老太太的,她想给谁就给谁,轮得着别人闹腾吗?还打自己亲妈,真是天理难容。”
我说:“她们可不这么想呀,伺候父母的时候就说,农村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没义务照顾,等分财产的时候又说,法律规定男女都有平等的权力。这义务和权力本来就是对等的,让她们一折腾,就只剩权力,没有义务了。”
向天歌说道:“没错,没错。现在好多女的都这样,不光对自己亲妈,对自己老公也这样。该买房子了,说这是男方的事,从古至今也没有女方买房的传统,等男方买了房子,结了婚该干家务的时候,女的又说了,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女的没有义务伺候男的,家务不应该压在女人一个人身上。等上班挣钱养家的时候,女的又说了,这个男主外是历来的传统,你不想吃软饭吧?等生完孩子,该让她带孩子了,她又说,女人也该有自己的事业,躲出去上班了。等上班挣了钱,又说女人的钱不是用来养家的,而是让自己打扮的。等于现在女的一辈子就是生个孩子,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管,还天天拿生孩子说事,说自己多么多么辛苦,在生死线上走上一遭。我不否认女人生孩子很痛苦,但这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奉献的事,还总挂在嘴上,还有些女的让男人去体验一下女人生孩子时的痛苦,那她怎么不体验一下男人上班,买房子,养房子,养孩子,养爸妈外加养着她的痛苦呀?”
黎易楠笑着说道:“你说的这是个别现象啊。没那么极端。大多数的女人还是挺顾家的。只是你说的这个现象在现在可能是多数女人的一个心愿吧。”
我说:“话可说远了啊。咱们想想,替老太太出口气吧,事儿虽帮她解决不了,但出口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殷花说道:“你有办法了?”
我说:“还得求你们家茅柳。让他来帮帮忙。”
殷花说道:“没问题,只要能整整那个不孝女,帮什么忙都没问题。”
我把计划和他们几个人说了。大家都觉得挺好笑,只是帮不了老太太什么实质性的忙。可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一周之后,黎易楠的宝贝丢了。我们在村口都帮她找着,黎易楠都快哭了。看热闹的人围了好多。
村里有人问黎易楠在找什么,黎易楠只是摇着头不说话,这时魏升芷也来看热闹了。
黎易楠突然大声说道:“我的宝贝丢了,这是我爸托人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在国内想买都买不着。急死我了!”
村民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黎易楠说道:“是一张光盘,减肥光盘。因为特别管用,所以在国外非常流行。可国内的人还都不知道这个办法呢。这是我爸的同事托人带回来的。你们不知道,从国外是不允许带这种音像制品的。这回可惨了,烦死我了!”
魏升芷一直很臭美,长得不怎么地而且还很胖,听黎易楠这么一说,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有些村民笑黎易楠吃饱了撑的,刚吃了几天饱饭,又吵着嚷着要减肥。大家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都散了。
黎易楠用余光望去,发现魏升芷还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站着,磕着瓜子好似无所事事,其实总是时不时的往这边瞟上一眼。
黎易楠趁她不备,在假装找东西的时候,把一张光盘塞进了石头缝里。然后对我们说道:“别找了,估计是丢在别的地方了,咱们走吧。”
我们转身离去。然后躲在一堵墙的后边观察着魏升芷的一举一动。魏升芷四下张望一下,见没有人,赶紧从树后走了出来,还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注意力全在脚下,她用脚扒拉着脚下的碎石,这时她发现了黎易楠“丢”的那张光盘,然后看了看周围没人,装作是在系鞋带,顺手把光盘捡起来放进兜里。然后快步离开。
我们松了一口气,鱼已经上钩,就看能不能钓上来了。
三天之后,我们在村口碰见了魏升芷,魏升芷盯了我们几个半天然后拉住殷花说道:“好啊,就是你,就是你骗我。你看我的脸,现在还肿着呢!”
殷花没有急,而是哈哈大笑,说道:“那是你活该,自找的!”
殷花男友茅柳的训犬基地有一台专门为狗拍视频的专业摄像机,还有一支制作视频的队伍。所以殷花找到茅柳,让他帮忙拍摄一段减肥视频。找了他们训犬基地的一个老外假装健身教练。编造了一个瘦脸秘方,就是自抽瘦脸法。老外在视频里用蹩脚的中文讲解着,这是独家秘笈是有专利的,本张光盘零售价500美金。方法就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抽自己的脸,一定要用最大的力气才能有效。并且还要一边抽一边喊:“我很高兴,我很快乐!”一天早中晚要各做100个。殷花在整个视频录完之后,空了一分钟,说了一段话:“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说的这段话,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抽你妈本来是要遭雷劈的,现在让你抽自己几个嘴巴,那是便宜你了!以后打雷下雨的时候小心点!”
魏升芷说道:“你看,我的脸都肿了。要不是今天我看完光盘忘了关机器,还发现不了你说的那段话呢!”
殷花笑着说:“就是的,我可帮你了。以前人家都说你胖,你不高兴。以后你就可以挺直腰杆告诉大家,你这不是胖,你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们都在一旁笑着。
魏升芷说道:“你们几个合起伙来骗我。”
殷花笑着说道:“是你自己傻,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这张光盘要真是国内没有卖的,那个老外怎么会用中文授课呀?”
魏升芷嘟哝道:“我,我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说中文呢。”
哈哈,我们大笑。我对魏升芷说道:“你打自己的妈就是你的不对,我们看不过去,所以要教训你一下,你可以告诉魏升金让他来报复我们。”
魏升芷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呀,你们看我的腿是不是有点瘸?以前老太太一直告诉我说是我两岁的时候不听话给摔的。头一阵我才听说,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们收起笑脸,对魏升芷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