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升芷坐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抹了一把眼泪,我们几个也围了过去,她对我们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我妈一直盼着能生个儿子,开始一直以为我是男孩,我奶奶对我妈一直不好,怀着我的时候,我奶奶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跟对自己亲闺女似的。结果把我一生出来,女孩!完蛋!对她的态度还不如没怀孕之前呢。我妈就把一堆怨气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两年的时间,怨气越积越深。她有一个习惯,从小的习惯。不论刮风下雨,不论生病还是来那事,每到周五必须洗澡。以前家里没有热水器,她就在院里的小棚子里用水冲着洗。那天下着大雪,冷的要命。我奶奶因为一点小事骂了她,我爹还抽了她一个嘴巴。正巧赶上那天是周五,她该洗澡了。于是抱着我就来到外边的棚子前,我当时老哭,她一生气,就把我扔在了院里的长凳上。自己进去洗澡了。我当时不老实,一下翻身从长凳上摔了下去,因为太冷了,骨头脆,一下就把腿摔折了,又加上在雪地里冻了半个小时,我哭呀,根本没人管我。后来这条腿就落下了残疾。我恨我爸和我奶奶,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了?家里又没什么皇位继承,穷的就剩那一间房子半间炕,生什么男孩呀?可我更恨我妈,她不该把怨气撒在我的头上。每个母亲都应该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她却把我当成出气筒。把我当成改变命运的工具。我真的很恨他!”
我们听完魏升芷这番真情表白,都很同情她,黎易楠拉着魏升芷的手说道:“姐,对不起。我们没了解情况就冤枉你,真对不起啊。”
魏升芷没有说话,拍着黎易楠的手背泪流满面。黎易楠也陪着她哭了起来。
我们回到宿舍,黎易楠说道:“咱们做事太片面了。只听了一面之词。”
我说:“咱们不仅太片面了,而且还太主观了。觉得她打自己的亲妈就是她的不对,所以先入为主,没有调查清楚。就跟现在好多人犯的错误一样。盲目的同情弱者而忽略事实的真像。就好像俩人打架。穷人和富人打,肯定是骂富人。当官的和老百姓打,肯定是骂当官的。明星和普通人打,肯定是骂明星。其实富人,当官的,明星也都是人,他们也都有脾气。分清一件事谁占理不应该看这个人的社会地位,而是应该就事论事。”
向天歌说道:“这种人大部分都是仇富或是仇势。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咱们是老人和年轻人打架,盲目的相信老人了。”
我说:“有不一样的地方,但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我们都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太相信自己的推测了。这和那些说闲话的长舌妇有什么区别呀?没搞清楚就乱说话。我真是太糊涂了!”
殷花说道:“根源还是那个老太太。咱们得替魏升芷出口气。也得替咱们自己出口气!”
向天歌说道:“我有个主意,不过需要殷树和殷花出手了。”
魏升金他妈一直怕狗,怕的要命。所以她们家里从没养过狗,只好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安了护栏,门都安了防盗门。这在农村确实很罕见。她家的院子并不大,院里除了养了一些家禽牲畜种了些蔬菜以外,还盖了一个小棚子,是专门洗澡用的。头些年没有热水器没有自来水,就都用盆洗。现在什么都有了,就方便了许多。
这天周五,魏升金和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了,几个姐姐也都嫁出去了。家里只剩下魏升金他妈一个人。殷树和殷花二人穿着黑衣,来到了魏升金家的门外,翻身上墙。躲在屋顶上。
不一会,魏升金他妈拿着换洗衣服出来洗澡。因为棚子太小,所以她把干净衣服挂在了门外,在里面脱完衣服以后,伸出一只手把脏衣服也挂在了外边。
行动开始。
殷花用石头往鸡窝里一扔,鸡窝里的鸡吱吱的叫了起来。魏升金他妈探出脑袋看个究竟,听见猪圈里的猪也叫了起来,当然这也是殷花搞的鬼。魏升金他妈光着跑了出来查看情况。殷树用最快的速度溜下墙头,把魏升金******衣服拿走,赶紧翻墙逃走,但故意发出一点声音。
魏升金他妈听见身后有声,看见一个黑影上了墙头,赶紧说道:“抓贼呀!”转身又往洗澡窝棚的方向跑回来。这时殷树早就逃走了。
殷花趁着魏升金他妈去追殷树的时候,纵身跳了下来,把防盗门都锁上了。魏升金他妈听见屋那边也有声音,又转回头喊道:“谁呀?”说着再次跑了过来,殷花则赶忙翻身上墙逃走。而在此时,殷树把衣服仍在了院外,再次返回,看见魏升金他妈去追殷花,又跳到了院里,用我们事先准备的一把锁,把洗澡的窝棚也锁上了。
魏升金他妈听见身后有声,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殷树已经逃走,而殷花又跳回了院里,把一张纸条贴在了门口。
魏升金他妈听见身后有声音,这次殷花没有着急走,而是在魏升金******注视下,慢慢的翻墙走了。
魏升金他妈光着身子也不好追出院去,来到屋门前使劲摇着防盗门,但无济于事,门都已经被殷花锁上了。突然发现门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这个狠心的妈,把自己亲闺女的腿弄瘸,如今虽然天气没有那天寒冷,但也让你尝试一下这难熬的滋味。”
魏升金他妈看完纸条后嚎啕大哭。其实殷花和殷树并没有走,还想看看热闹,所以躲在了房顶上。
魏升金他妈边哭边说:“我这糊涂的闺女呀!你的亲妈怎么能害你呢!我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呀!真是作孽呀!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们长大,现在你不知从哪听来的胡言乱语,就这么害你的亲妈!我真是作孽呀!”
殷树和殷花听魏升金他妈说的很真诚,心立马就软了。把钥匙和衣服扔在了院子里,跳墙离开。
我们在村口等着他俩的凯旋,他们回来后和我们说了来龙去脉。我们都很气愤,觉得魏升芷把我们几个人骗了。
二日一早我们来到村子找到了魏升芷。
殷花揪着她的脖领子说道:“你敢骗老娘,你是不是想那条腿也变瘸了?”
魏升芷恐慌的说道:“我怎么骗你们了?”
黎易楠在一旁说道:“你妈亲口说的,根本没害你的腿变瘸!还发了毒誓。你怎么解释?”
魏升芷说道:“是老二魏升绵说的,她说她当时亲眼看见的。你们说能有假吗?”
殷花被气乐了。松开手说道:“你智商真是有问题啊。”
魏升芷说道:“我怎么有问题了?”
殷花说:“那会你才两岁,你是她姐姐。就算那时已经有她了,她也才是个小婴儿。你都不记得的事,她能记得?你傻不傻呀?”
魏升芷转着眼珠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也对呀。”然后转头问道,“她平白无故为什么挑拨离间呀?”
殷花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为了房子?”
我们把魏升芷放走了,回学校的路上,殷花说道:“其实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爱说是非的魏升绵!咱们其实一直都整错人了,最该整的应该是她。”
我说:“没错,咱们让她说不出话来!让她说闲话!”
魏升绵经常去小饭馆吃馄饨,以前我们曾经见过几次。她和老板都认识,她也和老板说过,最爱吃他家的馄饨了。我们在饭馆门口等了几天,这天终于看见魏升绵来了。
除了向天歌之外,我们走进那家小饭馆,坐在她旁边的一张桌子,也要了几碗馄饨。
馄饨上来后,向天歌从外边走了进来,走到魏升绵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一下把她的钱包撞在了地上,零钱钢镚撒了一地。
魏升绵喊道:“你没长眼呀。”还没说完,向天歌就跑出了饭馆。
魏升绵唠叨道:“妈的,什么玩意呀。”说完哈腰在地上捡着零钱。”
之前,我们把自己碗里的一个馄饨中的肉丸抠了出来,往里填了满满的芥末,趁着魏升绵哈腰捡钱的工夫,偷偷把那个馄饨放到了她的碗里。
魏升绵捡完钱后,又骂了几句,气呼呼的一口就把我们放在她碗里的馄饨吃到了嘴里。
突然听魏升绵大叫一声,翻着白眼,挺着身子站了起来,梗着脖子直跺脚。一边跺脚,一边张着嘴巴发出低沉的吼叫:“哦,哦,哦!”
老板和食客都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魏升绵,然后说道:“怎么了这是?鬼上身了?”
殷花在一旁赶紧把一个可乐纸杯递到了魏升绵的面前。魏升绵此刻也顾不上是谁给她的,给她的是什么。用嘴叼住吸管,狠命的嘬了一口。
我之所以说是可乐纸杯,而不说纸杯可乐。原因就是我们只是用了纸杯可乐的纸杯,而里面装得却是一杯浓浓的辣椒水。用吸管喝水,尤其是用吸管大口喝水,水往往会不经过口腔直接被嘬到嗓子眼部位。这一口辣椒水下肚魏升绵立马老实了。芥末的辣是往上窜,直窜到脑瓜皮。而辣椒的辣是往下沉。魏升绵喝完之后,一下摊在了桌子上,脸憋的通红,闷不吭声。
老板走到殷花面前作了一个揖说道:“您是修道的吧?这杯子里的水是不是符水呀?真管用,喝完就消停了。”
殷花还礼道:“过奖过奖!”
半天魏升绵才缓过劲来,对我们说道:“你们是谁?干嘛这么整我?”
殷花说道:“你挑拨你大姐和你妈的关系,我们就让你这个长舌妇闭嘴!”
魏升绵咳嗽了一会,喝了口水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呀?老大把老三家的玻璃给砸了。硬说是我砸的?害的老三到我家闹了好几回!我就想,整整这个说闲话的老大。可这家里能镇得住老大的也就我妈了,所以我就挑拨了一下,没想到我妈也镇不住她。那个混蛋,犯起混来不管不顾呀!”
听魏升绵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事出有因。没有回学校,直接找到正在村里树底下和一堆老娘们聊天的魏升芷。
殷花气愤的说:“魏升芷,看你傻不拉叽的,还挺能耍我们的。我们找魏升绵了,她说是你先在老三面前造她的谣。所以她才报复的。是不是?”
魏升芷赶紧说道:“我根本没造谣。那天我去老二魏升绵家聊天,吃饭的时候她说老三特别不是东西,我妈这个月在她家过,结果她天天给我妈吃素,她家里人顿顿就没缺过肉。我一听就急了,想找老三理论,结果忘了手里还端着饭碗呢,一碗面都撒身上了。老二就把她的衣服给我换上了。换完后我来到老三家就把她家玻璃给砸了。砸人家玻璃我不可能等着让人家抓现行吧。砸完后我转身就跑,她追出来的时候可能只看见了我的背影。我们姐四个身材都差不多,我又穿着老二的衣服,我估计她是看错了。可我一句话都没说过!那是她自己误会的!”
殷花口气也软了下来说道:“那你也应该解释一下呀。”
魏升芷说道:“我怎么解释呀?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误会老二了。”
我们蔫头耷脑的走回学校,觉得近期的几件事太窝火了。每次整人即使都成功了,但每次都整错人,闹误会。
气愤之余,我们决定把气撒在不孝女老三魏升尖身上!
既然你不让老太太吃上肉,那我们就让你一辈子见到肉就恶心。
晚饭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魏升尖家的院外,闻见里面有肉香味,估计已经开始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