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皇帝正低头批着奏折,皇帝年方二十,却十分有王者风范,又勤勉,眼见着已经晌午,身边的太监福来才毕恭毕敬的轻轻提醒着:“皇上,已经中午了,虞妃娘娘已经打发人来了三次了,请皇上去用午膳,您看?”
皇上这才放下朱笔,揉了揉太阳穴:“嗯,时候是不早了,虞妃怀着身孕,的确不宜等太久。”说完便起身。
不一刻,皇帝的轿辇已经出了乾清宫,朝虞妃的永寿宫行去,途中,忽然随风飘来一阵清香,皇帝挥了挥手,福来立刻命人停下,皇帝又仔细闻了闻:“似乎是荷花的味道。”福来答道:“皇上您的鼻子可真灵,的确是望月池的荷花香气。”“走,去望月池。”
皇上一声令下,一行人便改向望月池去,到了池边,皇帝望着这一池荷花,眼中满是柔情:“这几月朕忙着国事,竟差点错过了花期,还好在这花期将过的时候,朕还能再多看几眼。”
见皇上醉心看着这荷花,福来只好苦笑硬着头皮提醒着:“皇上,虞妃身边的小禄子已经回去通报了,怕是虞妃娘娘此刻正等着您呢。”听了这话,皇上这才回过身来:“是朕的不是,贪恋这荷塘美景,竟看的痴了。”说完转身又上了轿辇,福来喊道:“摆驾永寿宫。”
永寿宫里,虞妃已经叫人又去把菜热了一遍,好不容易外面奴才通报:“皇上驾到。”虞妃赶紧起身相迎,正要行礼,皇上便扶起她来,关心地责备着:“说了不用行礼,怎么还特意起来。”
虞妃见皇上来了自是笑容嫣然:“臣妾见了皇上高兴,但是再高兴这礼仪之事也马虎不得,如果臣妾见了皇上不行礼,这叫外人知道了,可又要说臣妾恃宠而骄了。”
皇上扶虞妃坐下:“是朕特许你不必行礼,谁敢胡言乱语,朕定重重责罚。”虞妃听见这话真是美到心坎里,她嗔怪着:“好了,皇上何必和那些人置气,快来尝尝这道金鱼鸭掌,这可是臣妾亲手做的呢。”皇上听了又心疼道:“又亲自下厨,朕定要下一道旨,再不许你踏进厨房一步。”
虞妃见皇上这般心疼自己,心中百般甜蜜:“皇上,臣妾喜欢伺候皇上,只要皇上爱吃,就是这道菜的福气了。”说完她又试探着问:“皇上今晚可要与臣妾共用晚膳?”皇上略略迟疑了下:“朕还有奏折要批阅,怕是不得空。”虞妃一阵失望,但也不能说什么。
离开永寿宫,皇帝就吩咐福来:“去告诉长春宫,朕晚上去陪皇后用晚膳。”福来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去长春宫,这一个月,他眼见皇上对皇后不闻不问,还以为外界传言是真,没想皇上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出,这倒叫他摸不着头脑,但是皇上吩咐,他不敢怠慢,赶紧奔往长春宫。
福来来到长春宫,宫里竟连个传话太监都没有,他只好自己在门口张望了一回,这长春宫冷冷清清,张望许久也不见有人走动,福来深深地摇头叹息:这一宫之主竟过的如此寥落。正叹息着,恰赶上碧衫去御药房取药回来,碧衫一见福来赶紧行礼:“许久不见福来公公,公公最近可好?”
福来回了礼:“谢姑娘挂怀,一切都好。”福来见碧衫手中提着药,便问:“可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
碧衫回道:“今日从太**中回来就有些不大痛快,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娘娘体虚,最近又郁结难疏,所以得调养些日子,不知公公今日来所谓何事?”
福来道:“哦,皇上传了口谕,晚上来陪娘娘用晚膳,还请姑娘通传一声,叫娘娘准备着,只是不知道娘娘的病....”
听皇上要来碧衫高兴坏了,不等福来说完就回说:“娘娘的病正是因为许久不见皇上,相思成疾,如今只要皇上来了,便一切都好了。”
见碧衫这高兴样子,福来也禁不住笑起来:“若是这样,那我这就回禀皇上去。”
碧衫赶紧行了个礼:“多谢公公了。”见福来离去,碧衫沉稳不住,一路跑着回到皇后寝宫,才到门口就喊着:“娘娘,娘娘,皇上要来啦!”蝶依正病恹恹的躺在榻上,听她这样喊,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也懒的睁眼,直到碧衫又在眼前唤了两声,她才惊觉,这是真的。
蝶依的眼中又是期盼又是怀疑:“碧衫?你说皇上要来,可是真的?”
碧衫精神振奋,连连点头:“真的,福来刚刚来告诉了,叫咱们准备着呢。”蝶依听完立刻站起:“快,快去厨房,我要去做些皇上爱吃的。”话未说完,却一下子晕倒在榻上。
模糊中,蝶依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蝶依。”
蝶依梦中回答着:“王爷,荷花开了,切勿辜负了这美景。”朦胧中,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孔出现在眼前,蝶依微笑着:“王爷,你来了。”说着,缓缓地伸手去轻抚那俊朗的脸颊,直到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蝶依才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是真的皇上。
她一惊连忙就想收回手来,皇上却一把抓住,眼中全是怜爱:“蝶依,你醒了?”蝶依连忙坐起,挣扎着就要下床,边挣扎口中边自责:“皇上恕罪,臣妾贪睡,竟误了给皇上准备晚膳,臣妾罪该万死。”
看她这样皇上一阵鼻酸,他紧紧抱住蝶依:“蝶依,是朕的错,是朕疏忽了你。”这个怀抱对蝶依来说真的是久违了,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这些天的委屈,不安,齐齐化作眼泪,无声的在脸上肆意流淌。
看到这些,碧衫也忍不住悄悄流起泪来,福来也是感慨万千,他轻轻示意碧衫出去伺候,把这时间完全交给这一对璧人。
皇上捧起蝶依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怎么竟清瘦了这么多,今天听福来说你身子不大好,朕担心坏了,宫里的这些太医实在不像话,竟连皇后的身子都照顾不好。”
能再次依偎在皇上怀中,蝶依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值得了,她摇摇头替太医们开脱着:“是臣妾不好,总是由着自己不吃不睡的,这才弄坏了身子,与太医无关。”
见她这样,皇上更是自责,再环顾这宫中,这配置竟连嫔妃都不如,他大怒:“福来!你进来!”福来本是侯在外面,被这一喊,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进来,皇上怒道:“这皇**中是怎么回事!内务府怎么办事的,皇**中的大太监是哪个,玩乎懈怠!竟连皇后的差事也敢怠慢,立刻发配到慎刑司,伺候皇后的宫女不能尽职尽责,全部杖责二十!”
蝶依听了赶紧拉住皇上:“皇上息怒,是臣妾叫他们不必来伺候的,臣妾一向不喜欢宫中人事杂乱,这样反倒清静,至于这宫中配置,太好的臣妾也实在用不上,过份奢靡反倒不好,求皇上不要责罚宫人。”
皇上见蝶依这样处处为下人着想,实在感动:“但是宫中这样也实在不像话,明天叫福来再给你挑几个好的太监宫女来。”
蝶依微笑着拉起皇上的手:“好啦,皇上不要生气了,今晚月色正好,皇上可有兴致陪臣妾一同赏荷?”
皇上脸上也恢复了笑容:“朕正是来邀皇后同去望月池。”
月光下,皇上与皇后十指紧扣,两个长长的影子叠在一起,蝶依真希望和皇上能这样永远地走下去。
两人走到望月池边,皇上扶蝶依坐下,月下,两人看着池中荷花美景,谈着彼此的相思之情,皇上握着蝶依的双手,深深地看着她:“还记得初见你时,你淡妆素裹静静地站在荷花池边,朕有一刻竟觉得是荷花仙子走了出来,从那时候起,朕便再也忘不了你了。”
蝶依听着,回想起当初的幸福时光,眼泪不禁又流了出来:“臣妾以为....”皇上知道蝶依要说什么,立刻接口道:“是朕让你父亲联络众大臣齐力推举立你为后。”蝶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皇上肯定地点点头:“朕心中最爱的始终是你,只是你无所出,而虞妃却先行有孕,又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她的父亲戈尔泰抓住这一点对朕步步紧逼,戈尔泰握有兵权,若朕强行反对必叫他心生怨恨,所以只好假借你父亲,叫他联合众大臣一致反对立虞妃为后,这才稳住了虞妃和戈尔泰。
朕登基后,为避免你成为众矢之的,故意冷落你,想给你留下喘息空间,因此多去虞妃宫中。一来虞妃有孕,朕也关心。更主要的是,若朕立刻专宠于你,戈尔泰便会怀疑立后之事是朕在操纵,朕登基不过月余,实力尚不足与戈尔泰这样的老臣相抗衡。看来还是朕想的简单了,无意中竟叫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听完皇上的解释,蝶依觉得豁然开朗,得知皇上还是深爱自己,她更是自责,皇上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竟怀疑与皇上的感情,真是不该。
皇上与皇后夜半赏荷的事不出一夜便传遍**,皇**中一下子热闹起来,嫔妃们一大早便齐齐来请安。
见人人都对皇后毕恭毕敬,诚嫔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哎哟,众姐妹可真是多日不见了啊,原以为在这皇**中再见不到了,不想今日竟聚齐了,这可真是难得啊。”
听了这话嫔妃们一阵赧然,白贵人连忙笑道:“诚嫔姐姐就是会玩笑,大家都是姐妹,怎么就见不着了。”这话令嫔妃们都对她报以感谢的微笑。
皇后也微笑着:“就是,各位妹妹不必行此大礼了,快快坐下。”
**中是最藏不住消息的,小小的风吹草动,各宫娘娘都会即刻知道,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孕中的虞妃听到皇上与皇后重修旧好早已是气的牙齿也要咬碎几颗,偏偏所有嫔妃又都闻风而动,皇后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扶摇直上,这简直叫虞妃比死还要难受:“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忘记本宫平日是怎么对她们好的,如今那富察氏稍微得势些,她们竟都跑去皇后那边,简直是一群喂不熟的狗!”
红袖自是知道虞妃秉性,即便是合宫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虞妃也是不会去的,在虞妃身边只有阿谀奉承才能有活路,于是她一边给虞妃扇着风,一面不满地念着:“可不是嘛,但是依奴婢看来,皇后也是兔子尾巴,皇上不过是看在皇后这个名分的面子,才去看她一回,她就蹬鼻子上脸了,再怎么着,她也不能跟您的比尊贵呀,您可是怀着皇子呢。”
听红袖这样说,虞妃又得意起来:“是呢,本宫也糊涂起来,怎么说她也是个皇后,虽然皇上喜欢本宫,却也不能时刻守着本宫,总要顾全点她的面子,一时半刻的得意算不得什么,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皇**中,嫔妃们给皇后问了安,又坐着闲聊了会,蝶依见左右无事,不如及早散了去,人刚散尽,她就命碧衫去拿点心,给太后请安,是她日日不能忘的。
碧衫领命刚要出去,就见已经有宫女把准备好的点心端了进来,碧衫忍不住揶揄着:“哟,这不是明苓姑姑吗,今儿个倒是勤快了。”那个名叫明苓的宫女名叫面有愧色:“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往日是奴婢怠慢了,以后定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至死不改。”碧衫冷笑一声:“但愿这话能有几分真心。”
这话说的明苓更加愧悔,蝶依见此便命碧衫去拿过点心:“你能忠心对我那就最好,以前的事本宫也不会追究,你去吩咐厨房做些豌豆黄来,留着给我夜宵。”明苓听完即刻下去操办去了。
待支走宫女,蝶依有些责备碧衫:“她们也有她们的难处,你何必还叫她难堪。”碧衫气不过:“她们也太见风使舵了,皇上没来之前喊她们倒个茶她们都推三阻四的,如今又这般谄媚!”
蝶依叹了口气:“行了,就理解她们的苦处吧,以后不要这样厉害。”碧衫只得悻悻地答应了声。
主仆二人刚要起身出发,就听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通报声,蝶依纳闷:“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碧衫也慌了:“娘娘咱们赶紧迎接去吧。”说话间,皇上已经来到二人面前,蝶依带着碧衫刚要跪下却一把被皇上拦住:“不必行礼了,朕知道你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去太**中请安,所以一下朝就立刻来了,今日朕陪你同去。”听皇上这样说蝶依又觉一阵幸福,她微笑颔首,任凭皇上牵了她的手一同向外走去。
太后闻听皇上皇后要一同过来,早已备好了茶点,见这一对璧人双手紧握走进来,太后也笑的合不拢嘴:“这样才对,皇上皇后恩爱和睦,这才会让整个宫中充满祥和之气。”皇上与皇后连连称是。
太后又打量了下皇后,然后点头称许:“皇后如今春风得意,却仍然打扮朴素,身边也不曾多加人伺候,可见其心态平和,这样很好。”蝶依回到:“臣妾时刻谨记皇后责任,不敢张扬。”
太后见蝶依既得恩宠又不骄狂,很是喜欢:“是了,这才是一宫之主的风范,得宠便娇纵会叫人觉得浅薄了,放眼看这历代皇后,有几个是无知轻狂的。”蝶依微笑听教:“皇额娘说的是,臣妾自当谨记。”
太后端起茶来呷了一口:“这是范忠平从川蜀带回来的罗汉沉香,哀家近年来潜心礼佛,喝这茶倒觉得有些滋味。”
皇上也品了两口:“果然是上等好茶,樟香浓郁,范忠平的确是用了心思,中秋将至,朕打算昭他在宫中多留几日,他与朕年纪相仿,又最爱喝酒舞剑,诗词歌赋亦通,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臣,也多亏都图慧眼识英,向朕引荐了他,都图功不可没啊。”皇后在一边听着甚觉窝心。
太后放下茶又问道:“说到中秋,皇上皇后可有何打算?
皇上回道:“中秋亦是团圆,不如就举办个合宫夜宴吧,朕继承皇位与其他皇子间总是有些隔阂,趁此机会也好叫他们知道他们与朕都是一家人,大家在一起赏月品诗也不失一番情趣。”太后点头:“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大节庆,新皇登基宫中难免有些不安之气,合宫夜宴恰能好好调和下这气氛,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皇上可有其他举措?”
“多谢皇额娘提点,朕已下旨允许所有宫人接见家人,宫中定制每三年才许宫人与家人相见一次,朕想着这样未免太苦了些,所以破例叫开恩一回,那些路途太远家人不能前来的太监宫女,朕会补贴他们些银两,以慰藉他们思念之情。”
太后赞许:“这样甚好,就是要让全宫上下同沐皇上恩泽,奴才也好,嫔妃也好才会感念皇上真心跟随皇上,至于夜宴的事,便交由皇后负责吧,虞妃虽然能干,但毕竟怀着龙胎不方便,不宜劳累。”
皇上与皇后共同点头称是,二人一直在太**中用完午膳才离开,这消息又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飞遍整个皇宫。
若皇上与皇后夜半赏荷是皇上偶尔兴致所致,令众人在皇后与虞妃间还摇摆不定,那这次皇后主办中秋夜宴之事则是给众人吃下定心丸,宫中谁人不知这次夜宴非比寻常,可见这**是皇后做主无疑,因此以前投奔虞妃的嫔妃,很多见风转舵,转投皇后这边,虞妃身边剩下的除了几个誓死跟随她的嫔妃,其余的便是畏惧虞妃手段不敢妄动。
永寿宫中,虞妃刚午睡起来,红袖给她端来一碗燕窝红枣汤,伺候虞妃喝下:“娘娘,这燕窝红枣是最能补血养气的,太医说,喝了这个,您在生育后也会肤质细腻,脸色红润。”
虞妃喝完,看了看宫中:“哼,往日那些嫔妃这个时候早就侯在门外等本宫召见了,如今见皇后得了势,竟全都一头扎在长春宫,真是愈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皇上的恩泽可真是立竿见影啊。!”
红袖回道:“可不是,但是娘娘,奴婢觉得皇后得势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皇上就是再喜欢来咱们这也架不住太后拦着,恕奴婢多嘴,上次您实在不该拂太后面子,虽说如今**已然是以您为尊了,但是和太后娘娘面子上还得过得去不是?这样我们在皇上面前也好说话呀。”
虞妃眯了眯凤眼,然后懒懒地问了句:“上次父亲托人给本宫送进来的九凤金簪还在吧,你去给本宫拿来。”
红袖知道虞妃的意思:“这九凤金簪是大将军为贺您荣封妃位,在宫外找了九个金匠,用时半年才制成,制作工艺繁杂精湛是古今都没有的。”
虞妃也是心有不甘:“怎么说那位也是太后,一般的物件也未必能入她的眼,送的不好还不如不送,行了,你去拿来吧。”
红袖应声退下,不一会便把那金簪拿了过来,可见虞妃平日是多么珍惜这支簪子,单看外面的锦盒就已经是华贵无比,红袖刚把盒子打开,两人的脸上就映满了金簪的光芒。
虞妃伸出手想再摸一摸这惊世杰作,但在手即将碰到簪子的一刻,她猛然把锦盒的盖子重重扣上:“既已不是我的东西,本宫就连看也都不会再看一眼!”
看着虞妃决断的样子,红袖又多了几分敬服,别人都是畏惧虞妃才依附于她,而红袖自小便和虞妃一起,是真心被虞妃的气场折服,她没办法成为这样强大的人,能替这样的人办事也是她的荣耀。
红袖劝道:“娘娘,太后潜心念佛,不如再带几本佛经过去,也好叫她知道咱们的心意,奴婢已经命人抄好了,到了太**中您只说是您亲手抄写的就好。”
虞妃冷笑一声:“潜心念佛的人还会贪恋权势?她这样在背后操纵无非是怕我独揽大权让她无立足之地,所以才扶持那没用的皇后,不过她既然要做个慈心的样子给人看,我们也便成全她吧,倒是难为你想的周到。”
被虞妃夸奖令红袖觉得很是骄傲:“娘娘,太后这时候也应该午睡醒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虞妃不情愿的:“还要顶着烈日劳动一回。”
慈宁宫中,太后正吩咐着清月去拿些水果来,就见小太监进来通报了,太后忙说:“有身子的人怎么顶着这大日头来了,快去叫她进来。”小太监领命忙不迭的跑出去了,外面虞妃见小太监跑的气喘吁吁,心中暗想:“太后到底是心疼我,心疼这个孙儿,以前也是我不该,太狂傲,平白叫那皇后捡了个便宜。”
红袖搀扶着虞妃给太后行完礼,太后责备着:“说了你怀有身孕不宜行这么大的礼,你还是不管不顾的,清月,赶紧拿凳子来给虞妃坐下。”
虞妃笑着谢过太后,便拿出金簪与佛经来:“前几日太**中来人叫臣妾来慈宁宫,那日臣妾实在是身子不爽,打发人回来后,臣妾很是不安,今天身子稍好些就赶紧来向太后请罪了。”说完便把礼物奉上。
太后示意清月接过来,清月结果后一一打开给太后看过,太后拿起金簪:“这东西果真做工不凡,这样好的簪子,本宫残貌用着岂不可惜,你年华正好,用这个才相得益彰。”
虞妃赶紧摇头:“太后您说笑了,您的容貌是连我们这些后辈嫔妃也比不上的,听闻当年先帝爷自从见到您,对其他六宫粉黛是看也不看一眼的了,这金簪固然华贵,只是臣妾怕是没这气场,遍寻这宫中,怕也只有您能戴得起它了。”
太后笑着:“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那这金簪哀家就收下了,中秋夜宴的时候再戴出去,也显示了你的孝心。”
虞妃看太后收下这才放了心:“那佛经是臣妾连夜抄录的,也不知太后能否看上眼。”
太后又责备着:“怀孕的人,熬夜写字是最伤眼睛的了,你抄的,怎会不好,只是害你费这神,哀家这佛念的倒是罪过了。”
虞妃道:“只要太后娘娘不嫌弃,臣妾就是再累也高兴。”两个人又这样客套了一会,太后才说:“虞妃有孕,不宜劳累太久,赶紧回宫休息去吧,红袖,好好搀扶着你家主子起来。”
虞妃巴不得赶紧离开,因此也不再多耽搁,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看着虞妃的背影,清月撇撇嘴:“真是沉不住气,一见皇后得势就立刻慌了,原来您宣她也不来,如今竟自己上门了,还带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奴婢看这佛经抄的,是用了心的。”
太后讲了许久的话,现在正闭目养神:“放起来吧,用不用心的,也不必去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