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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跳舞的火车

在给兔子发过短信之后,接着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一个学姐

“学姐我在火车上了,二十多个小时就到桂林了,还有我很安全”,当我把手机塞进裤子里的时候,恍然大悟我竟然忘了一件非常重要而且是我在地铁上一直特别想做的事情,我急切的寻找我的双肩包,可它消失了,这种心情和我看见长得神似杨幂的女人在我回头的一瞬间突然淹没在人群中一模一样。原来包躲在火车的桌子下面,我拿出红包,摸着蛮厚的,有五张,厚是因为红包太小钱被折了之后塞进去的,如果红包再大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或许我哥会再塞进去一张。但我当时想说“哥你真是太客气了”。

在那个时候我对于钱的概念是,每个月如果我不按时还钱给高中学校外面小吃铺的老板娘我就会没饭吃,然后饿死,腐烂在宿舍里,之后被人烧了埋在永远黑暗的地下,从这以后再也没人记得我。高中并没有我写的那么潇洒,经济问题一直是绑架我的主犯,直到高三最后一天才在兄弟的帮助下得以解脱。在吃饭的时候,老板娘说“赵旭,什么时候还账啊”会让我噎到,而且得买瓶雪碧通下肠子,所以老板娘在我没还帐之前都会频率很稳定对我说“下次把钱带过来,要不给你家打电话”。如果我在她家吃过N次饭,那么她说这个的频率就是N+2次,一次是上学经过她店的时候,另一次是同学捎话给我。在我咽下难吃的饭菜的同时我还得咽下她这句话,那时候我忍辱偷生得以残喘苟活,导致我现在厚颜无耻从来不知害羞。我想她打的注意或许是多卖赵九日一瓶雪碧,所以我尽最大能力还账,因为一瓶雪碧一块五。最惨的时候每个月只剩下一百块钱,我只能选择一直在她们家吃下去,真是太TMD会做生意了。因为我不想在大学里只在一家店里吃三年的东西,或许大学也没有肯挂账的店,如果有我只能说这店主很2啊。这一段经历我带给我的唯一收获是让我下决心在大学里一定省吃减用不欠钱,可是决心下在脚后跟了。

我哥的红包或许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能救我一命也说不定。钱被散落在背包里,我所有的钱都在包里,路费,学费、生活费。很难理解我为什么会把那么多现金放在随时会被我落在火车上的双肩包里,就像我在大学上课之后本能的把书落在教室,在高中上学把作业自觉的放在教室一样。不过结果让大家失望了,我下车的时候是背着双肩包的拉着行李的。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很饿了,踏上去桂林的火车的兴奋感觉已经被瘪的似完全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的胃夺取了控制我大脑中枢的主导权利,如果能选择我希望能一直像SB一样兴奋下去。在这么多人的火车上吃点东西真的是和****一样费劲,比肚子十分想上厕所而本人去拉不出什么东西来一样让人纠结。我一般会选择尊重我肚子的感受,吃汉堡的时候它已经凉了,我真应该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吃掉它,就好像在喜欢一个姑娘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对她说“美女,一个人?”这汉堡和鸡腿的味道实在太重,因为吕云鹏站起来看着我所以我会这么说,也许他也饿了。

“饿了?”我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腿用纸巾擦了擦嘴“我这有一堆现在就能吃的东西”我把双肩包在地上拿起来拉开拉链把钱向里面塞了塞,“苹果、蛋黄派、还是巧克力派??”把蛋黄派拿起来摇了摇,有一包我还没打开。”

“随便吧,真TMD饿了,这么多人也吃不了泡面了”

“恩,肯定没什么机会吃了,一会你把车窗打开直接扔了,多占地方”我扔了一包蛋黄派过去给他,当时我对这种东西真的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我不想吃非常不想,就像不想在某个地铁里突然看见凤姐依着把手在抠鼻屎一样,还有即使她不抠鼻屎我也不想看到她。我觉得现在的蛋黄派和我想象这一幕一样让我感觉到恶心。我本还想问问旁边的刘慧慧要不要吃点我包里的什么东西,但我意识到这样不好,而且我天性内敛不好意思这么做,毕竟那时候阿姨已经拿出什么东西给她吃了。看着不太好吃,真应该问问她要不要吃点我的东西。

“哎,要水不”我又拿了瓶哇哈哈纯净水出来

“我这有”我喝完水的时候火车比才上车的时候安静了许多,外面漆黑黑的一片,车窗像是被均匀的淋了墨汁一样黑呼呼的,远处有零星的几处灯光,有的时候四个,有的时候六个,我希望看见更多,这样我就知道我离下一个城市就更近了。

车轮和轨道接触的很有节奏,轰隆轰隆的十分默契,好像****里男女演员在表演最无聊的剧情的时候一样有节奏,让人很不耐烦。火车随着有节奏的碰撞声左摇右晃,就像有些人在听音乐的时候不自觉的随着拍子左右或者上下的晃着脑袋一样,我很想做个比喻,每当我遇见这样沉溺在音乐的享受中的人都会觉得不爽,因为我本身并没有体会到他正在享受的乐趣,这会给我自己是个局外者的感觉,对与自己必须耐心的看着自己并没有参与的任何活动我都不感兴趣。这火车也是一样,我也没体会到火车左右摇晃的乐趣,真希望轨道的碰撞声突然来个高音,火车飞出轨道,让你再晃。

车内的灯光越发的黄暗下去,连灯都没了精神开始打瞌睡。在过道上的人,有的抱着着小孩坐在地上倚着行李,小孩因为怕生抓着她母亲一个劲的哭,就像有人抢了她的**。她母亲也被孩子的手弄得衣衫不整,满脸倦意,还要扬起嘴角,眯起眼睛,放松眉毛的哄着这不听话的不孝子。估计孩子他爸也没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对她妈如此动手动脚。还有些人两两三三的站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应该是湖南话或者湖北的,为什么我会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地方的语言?不为什么哥猜的。对于那些话的唯一印象是极难听,而我又听不懂他们在白话什么,于是我主观的认为南方话十分难听,不过我现在喜欢听南方同学说话,那种夹杂这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让我感觉很舒服。

极少数人已经歪在地上睡着了,打着呼噜,呼噜声混杂在车轨和人们谈话的嗡嗡声中让我想要睡觉,但那时候我空间的占有率的确不允许我这样。阿姨困得似乎很难受,背靠着椅子神情恍惚,毕竟是上了年龄了,这时候赵慧慧已经枕着阿姨的腿睡着了,身上盖着衣服。我依着桌子看着窗子,我一点都不想看外面是什么景色,但我只能看见自己发亮的头发,无神的眼睛,不动的嘴角,和乌黑色的眼镜。反光的玻璃让外面黑上加黑。我不知道我在注意玻璃还是看着自己,可我对自己的确没有丝毫兴趣,我打了个哈气,换了个动作,半站起来回头看了下后面的人都在干嘛。吕云鹏在这段时间完全消失在我视线里了,我试着去睡觉,但这真的很难,因为脚下面都是行李,桌子上也堆满了。于是我脱了鞋像其他的一些人一样,屁股坐在了椅子的横梁上,手把着行李架子,尽可能的弯腰不让自己的脑袋撞在行李架上。脚蹬着窗子下沿,像个才爬上树终于能看风景的猴子一样左看右看前后张望。这的确让我舒服多了,感觉豁然开朗。

“哎,不困啊?”这时候吕云鹏终于站起来了,我十分想找个人说说话。

“困,但这能睡觉么?那两个在卧铺的是爽了”。他看上去和我一样无精打彩又很有精神。

“呵呵,以后打死也不做硬座了,太累了。”

“你那么坐着不累啊?那面那帮女的打扑克呢吧,乱叫什么呢,帮我跟她们说一声,看着他们高兴鹏哥很不高兴,她们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会出人命的”他抬头手指着我后面

“出,出,该出出你的,别弄死我就成,你也做点好事帮我们减轻点压力,刺激刺激,我也精神精神”我回头看了看“好像是哎,你有扑克不,咱们也玩,凭什么让哥看着啊!”我换了之手,动了动屁股,我切身体会到了面积小受力大的物理论证,如果牛顿没提或许我会替他发表。在我敲下这句话得时候我还突然感觉屁股一阵疼。

“****,就算我有扑克这情况也玩不了啊”

“那还想什么呢,别犹豫,先弄死几个。”我说

赵慧慧动了动身子,用脑袋在阿姨的腿上蹭了蹭,像个小狗,好像是醒了。估计是因为吕宇鹏的这句“****”。

“阿姨让她躺下睡吧,我在这坐着挺舒服的,比下面好多了,上面空气特别好。”我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特绅士,还特SB。

阿姨把手搭在赵慧慧身上抬头笑着看我“你不坐啊,要不一会你累了我再叫她”我看出来阿姨很不好意思,但表情其实希望我一直坐在横梁上。

“恩,我累了再叫她,这么睡觉多累啊”就在一会我想说男人绅士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我所有能挨在窄窄的横梁上的屁股肉都受过两次自身体重带给的压力和换了多次酸的想剁下去的胳膊的时候,我开始非常非常的后悔,和男人第二天后悔前一天拒绝一个姑娘对自己的求爱一样,男人还说着“你还太小不懂爱情”,这是明显的装B行为。

和吕云鹏聊了一会他又坐下去了,我在那根横梁上不停地换着角度,换着受力点,换着手,换着脑袋的方向。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里我几次差点摔了下去因为我太困了,在高中课堂上听英语课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赵慧慧终于终于醒了,手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她妈

“到哪了”说话还迷迷糊糊的,她妈回答她的话我忘了,我只记得那一刻我非常高兴,差点嘴里喊出来终NND于起来了。

我把脚小心翼翼的落在还有温度的椅子上,我怕一站不稳摔倒了,那时我下半身和半身不遂患者唯一的不同是我还能感觉到腿麻了。刘慧慧看了看我,大概以为我才坐在上面没多久,并不知道因为我这个大好人她才舒服的睡了半天。好像她还看了看我的袜子,然后向她妈那边靠了靠,左翻右翻了一会。我坐下后对着窗子弄了弄能拧出油来的头发,火车突然停了,我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

又下去了一批人,过道上只剩下坚持打呼噜的睡得死死的只有在这种火车上才会被认为幸福的人。行李架上也腾出来了很多放行李的地方。我们把桌面上的行李都转移到行李架上,然后我去了次厕所,哥憋了太久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得膀胱炎。在小心翼翼的迈过窜缩在过道上的人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哥真的撑不住了,我已经完全的提不起兴致对这些没钱坐在硬座上奔向远方去赚钱的人做一些联想了,趴在桌子上调整好姿势睡觉。后面的女生还在打扑克,依然吵闹,火车还在随节奏左右摇晃,灯光依然灰暗,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人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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