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非常喜欢北京,追溯其根源要从我妈骗我说起,那时候我上初中,也许是小学,总之那时候我很好骗,谁想骗我的就回那时候骗我就对了,一骗一准。就记得那年所有的护士小姐都一转身变成了白衣天使,所有人都忘了医院是最暴力、最黑暗、最赚钱的扣着救世为人慈悲大帽子的营业******组织。我个人觉得之所以拿工资的护士变成白衣天使,原因不大可能是AV女优经常穿着护士装,或者护士都是漂亮的小姑娘,更可能的原因也许是大多数即将要死的人和还活着的并与要死的人有关系人的痛苦都结束在医院的某一个时刻。
活着的人痛苦是因为短期或长期被医院昂贵的医疗费用被动的强奸着,当然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反抗,他们躲过了一个痛苦却躲不过另一个,不被医疗费强奸就要被社会的伦理道德长期强奸,因为感受不到快感只觉得痛苦,所以当和他们有关的要死的人下了地狱的时候,唉…他们痛苦的连锁反应自然就随着消失了。
然后他们穿上黑色外套,戴上小白花,把死的人装在盒子里埋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他们放着音乐,却着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回来,你丫还欠我五十块钱没还我呢!”然后转身摇头,摇忘了曾出现在他身边用半生陪伴他的人,他们去旧的地方交新的朋友,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并不孤独。每当清明,死去的人们爬出来找到他们的朋友。
问他们“你为什么把我装在盒子里”
还活着的人说“烧了之后就剩下那点灰,装在盒子里足够了”
“可你为什么烧了我,凭什么?”
“现在不流行这个么?”
“那你为什么把我埋在地下?”
“阿弥陀佛,你生于尘土,自当归于尘土”
“你丫才生于尘土,这是虫子和蚯蚓住的地方,大树也伸出须子来准备某个时刻让我成为它的肥料,你是你妈生的,难道你死了还让别人塞回你妈的**里?”
“别TMD废话,死都死了”
“我死那天看见你烧了我的照片,所有的,即使照片上有你的你丫也烧了”
“你是我永远的痛,我看到你总止不住的伤心流泪”
“对,交朋友就交你这样的,本来跟牛头说好今天跟他去奈何桥喝汤,看来得放他鸽子了。”
“别啊,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我留下来陪你”
“啊…………,看来我明年还得来看你!!”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国家正搞着非典的全国性活动,有的人直接参与,有的人被动参与。非典这种危险时期我很难理解我老妈老爸为什么要去北京,奇怪的是我也想去。那是我第一次提建设性的意见,很遗憾被老妈委婉的否决了,估计是怕我再也不敢提意见而对我以后的家庭生活有影响,或者是怕我成家立业以后户口本以及存折这种重要文件被老婆锁在某个柜子里,钥匙只有一把在我老婆手里,而且我还不知道在哪个柜子。我的意见是:出去见见世面。老妈提出的反对理由是:看世界要自己去才好,等十八岁我可以自己去。我相信了,老妈可能以为我记性不好到了十八岁也就忘了,没错我记性的确差得一笔看英语过目就忘,但这件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十八岁提出要去自己去北京的时候,我妈也就是我母亲我亲妈直接告诉我其实那时候逗我玩呢,后面加了一句“你还太小,你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啊”。我活到这么大我妈只这一次对我说话不算话,所以我印象这么深刻,就好像有的人小时候忍不住在自己裤子里解决个人问题一样让人终生难忘,因为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不幸的话是两次。因为这件小事决定了我对北京充满了期待。
在八月末还是九月份的时候终于可以踏上去北京的火车,和处男终于和异性零距离接触了一样的兴奋。桂林是我自己去的,在此之前我从没出过远门,家里亲戚要求我爸妈送我一程。我爸拒绝的理由是“太远,太累”,我妈的支持我爸的观点,我支持我爸妈的观点,我十分非常不想让他们记得去桂林的路。
动车启动那一瞬间,对黑龙江我没一丝的留恋,只想快点离开这白凤河,这和我上高中的时候每天都希望教学楼在半夜突然倒了,最后一间教室都没留下一样的心情。第一眼看见北京准备了八个小时的感动并没派上用场。来接我的是我哥的女朋友(我哥的前任女朋友,现在的嫂子更漂亮,又有文化,还有气质,为什么我哥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呢?)她曾经去过我们家,非常漂亮又很有范那种,买了KFC给我,在地铁上又往我包里塞了个红包,我很不好意思的毫不犹豫的把双肩包的拉链又拉了拉。
然后解释说“你哥这两天出差,没空接你,让你去了学校学学旅游这方面的知识,开开心心的过了这大学三年”她转告我哥的话应该不止这些,但我记不得了,我的全部心思都在刚才给我的红包上,会有多少钱呢?我哥之所以会让我在大学开开心心的过,是因为那一次辍学没成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哥的正确劝导,我哥说“大学不上,终生遗憾”。
在地铁上我不停的接到了网友的电话,是准备一起去桂林的同学,没错也是在新生群里认识的,我当然不止认识兔子一个人,那时候我可没打兔子主意,而且一般我都是广撒网。
吕云鹏不停的打电话过来说同一句话:“我靠,你到哪了,还去不去桂林了,火车都要开了。”
“到了,马上就到了,通知列车长等我一会”我在地铁上是这么说
“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们都在排队了”“我们”是指另外几个一起去桂林上学的东北学生。
到北京西站的时候队伍已经排了很长,我在最后一个,我很担心这么多人能不能顺利上火车,琳琳姐把吃的东西给我后说:“幸好还来得及,放心能赶上火车的。”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表。
我呵呵了一下,但还是很担心火车的客容量,中国火车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座位吧。后来证明我想对了,火车上的确没那么多坐的地方。琳琳姐一直跟着队伍走,因为我也在跟着队伍走,说了些什么话我也忘记了,我哪有心思听她讲话。才下楼梯我就看见了那几个等我的人排在火车门口,吕云鹏一个劲的招手,就这时候我开始觉得自己长得的确很有创意,一次没见过都能在人群里认出我来,有没有这么的鸡立鹤群啊。这个时候我开始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担忧了。
“你TMD怎么才到啊,等你我们行李都没托运,本来给你留了盒饭,不过后来饿了吃了”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好像我们本来就认识一样,吕云鹏长得比我矮、穿蓝色上衣,李宁球鞋,一眼看上去就有属于东北人特有优秀性格——自来熟。
“我们两点就到了,一直在候车室呆着,后来饿了买的盒饭,是给你留一盒的,不过被人吃了”说吃的时候她正看着吕云鹏,周雪回头对我说,我一个劲得“呵呵”对着她俩笑,跟TMD犯了错误似的。周雪蛮高身材不错算漂亮那种。我没想法,我必须强调这一点。
“呵呵,不好意思了,怎么就你们俩啊,不是四个么?”
“那两个是卧铺,都TMD上车了不等你我们也上了”我只能继续“呵呵”。
当我一脚踏上了火车的时候,哥就傻了,全TMD是活生生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高的瘦的挤得慢慢一车厢,我突然联想到德国纳粹运送犹太人的情景,怎一个悲字了得。面对已经摆在茶几上的杯具只对吕云鹏说了一句“不用喝水了,别TMD上厕所了”在我走到自己座位的过程中行李一直在我手上,但不是在一只手上,那个情况我只能举着行李箱一步一个脚印的喊着“大爷让一下,大妈您让一下”,还有在这我好心的劝一下即将长途旅行的同学,行李箱别装那么多东西,举着累。
费了吃奶的劲终于到了座位,期间还有一番波折,我做的第一件事把衣服脱了,第二件事喘了口气,第三件事开始观察紧紧的围绕在我周围都是些什么人。我身旁的是个女生,大家都知道的坐这种长途车旁边有个女生对减轻心理压力是非常有帮助的。女生的旁边是个阿姨,阿姨的旁边是各种站着的人,我对面是个大学生,后来知道是桂林某个学校的大二学生,因为是个男的,我对他除了性别其他完全没有记忆了。
我相信他对我也一样。大学生的旁边是个四五十岁不修边幅的老爷们,在旁边又是个女生,因为长得不太乐观我对她也毫无印象了。请大家别说我以貌取人或者说你是个色狼。我敢打包票的说男人都这样,所以请别鄙视我。吕云鹏坐在老男人的被对面,周雪坐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对于这点我想吕云鹏会表示伤心。他过了好久才站起来回过头对我说话所以我才这么说。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所有站着的人都找到自己脚的时候。
“你是去哪啊?就自己一个人啊?”女生旁边的阿姨深过头来多我说
“去桂林,还有几个朋友一起的,您去哪啊?”说这个的时候我尽量让口气显得特成熟,就好像我曾经出过国一样。但在阿姨的表情里我什么都没读到。
“你也去桂林啊,我们也是,也到桂林,这是我闺女,我送她上学”阿姨看着我旁边的女生,赵慧慧看着我笑了笑,的确叫赵慧慧,到现在我们还是朋友。看着很不成熟,笑起来给人感觉很好,呆呆的,有点黑。
阿姨是赵慧慧的母亲的事件直接导致我在火车完全不能和赵慧慧讨论关于人生理想之类的深刻话题。
“你也是去上学吧??这么斯文一看就是学生,在哪个学校啊?”
“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
“是么,她也是那个学校的”
“她也是”大叔说“我家姑娘也是那个学校”也就是大叔旁边的女生、
“真巧啊,路上有照应了”如果阿姨不在我的台词一定换成“真有缘啊,你学什么的啊?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暗中来往亲上加亲啊,现在怎么样?”
接下去说了什么我忘了……肯定是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在我们这个年纪,如果不聊姑娘笃定是记不住的。才上火车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半,十一点的时候兔子打了个电话过来,我犹豫了下接了“喂,我在火车上了,这么晚还没睡啊?”
“我在外面喝酒呢,有点喝多了,今天高中同学聚餐……”她完全没提我在火车上注意安全之类的客套话,说话疯疯癫癫的,声音异常好听,每当姑娘们说酒话,我都觉得她们换了王菲的嗓子,特动听,更主要姑娘们什么都说,我特喜欢听,尤其是无关于我的八卦。透过听筒我闻到了刺鼻的二锅头的味道和喧闹嘈杂的噪音。并且打这个电话我的确有点紧张,长途加漫游啊大哥。
“你喝多了吧,早点回去睡觉吧,有没有人送你啊,桂林色狼多,防着点,到桂林了打你电话别不接”
“呵呵,没事,都是同学”
由于我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吕云鹏一直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再加上我心虚的觉得还有其他人在看我…为什么心虚我不知道,总之很虚,手脚冰凉。于是又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废话结束了我和兔子的第一次通话。后来又发了几条短信,内容大概是到桂林了再聊之类浪费钱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