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找来门板,正准备把张爱英放到上边,刘秀梅扯着大嗓门儿进了厢房,对着大舅喊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她,(指张爱英)已经是我的婆婆,有我来抚养,你们谁敢动?”
喜乐气笑了:“大嫂,你的婆婆在那儿。”喜乐指了指孙巧英,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
“她没儿子,过继了我们东山,不是我的婆婆是什么?”刘秀梅理直气壮的,环眼睁得溜圆,一副我是主宰的模样。
“过继你们?你说了算吗?”喜乐满脸的嗤笑:算计人算疯了,啥社会了,还拿这一套蒙人。
刘秀梅一愣,她也不是傻子,过继这一招儿站不住理。
“我说了算!”门帘一掀,奶奶周国荣迈着小脚儿进来。
“喜乐,明确地告诉你,我已经把你大哥过继给你妈,她没有儿子继承香火,你大哥是唯一的人选,归他照顾你妈到死,家产房子田产全归你大哥所有,你姐妹上完你们的学,该嫁人嫁人,和我们老常家没什么关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东西归你们也是带到别人家,那岂不冤死我死去的二儿子。”
听了老太太的歪词,喜乐真想几脚踹出这个昧心的奶奶。
喜乐压了压噌噌的小火苗,懂得她们也讹不走自家的地产房屋,干脆升起了气一气奶奶的心,越生气,喜乐越展现得一派云淡风轻,越生气她越爱笑,嘴角翘起,眼睫毛眨了眨,眼睛眯了眯,亲亲地叫了一声:“奶奶!……您也在新社会活了几十年,怎么还没有认识到男女平等,女孩也有继承权,这是国家的法律,您是我爸的妈不假,可是您没有支配我们家产的权力,这些土地房产,现在归我们母女三人所有,没有您的份儿,家早已经分了,每家只担负您的抚养费,当家人已经不是您了。”
周国荣老太太被喜乐一阵和风细雨的话噎得“咯嘚”一声,她是没有权力当儿子的家了,可是儿子死了,还是被命硬的寡儿媳克死的,如果两个丫头都嫁了,儿媳再招一个男人,岂不气死她,正好媳妇完蛋了,随了她的愿,她不喜这个媳妇,两个丫头自然也就讨她嫌,趁此机会,房子地归了孙子,才如她的愿。
被大逆不道的孙女这样奚落,她怎么受得了,顷刻三角眼就立棱起来:“我儿子的财产就是我的,我就当了家,你能把我怎样?”
喜乐发泄了几句,气也出了,她也不是来找老太太晦气的,跟七八十岁的人犯嘴,自己也不愿,一是怕人笑话,二是把她气个好歹,也对不起泉下的父亲,干脆利索地走人,回家研究种田去。
“大舅,我们走。”大舅背手抬在前边,喜乐抬后边,小风赶紧帮忙,二姨和大舅母守在两边。
刘秀梅不乐意了,抢身堵到门口:“过继我们,她已经签字画押,改变不了的,你们放下她,不准你们带走!”
喜乐的二姨张爱珠和大舅母田银凤走到刘秀梅跟前:“让开!”二姨的眼睛瞪起,她的身高超过姐姐不少,体格魁梧。
田银凤大高个,体健威风,往那儿一站,透着一股威严,两眼寒气森森,刘秀梅先矮了半截儿,别看她凶,唬小孩子,唬老实的拿手,站在这两个男子汉个性的女人面前,她就胆怵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还是不怕死地直了直腰板儿:“三万六千五医药费,留下再走。”
喜乐“哼了一声,我们走。
张爱珠、田银凤俩人一人一脚,踩上了刘秀梅的俩脚,待喜乐出了门,二人断后。
刘秀梅疼痛跺脚叫唤之后还想纠缠,被喜乐的一句话惊得停住了脚步。
喜乐说得是:“明天找你算账,大门的钥匙给我!”
刘秀梅吓得往回跑,钥匙在她婆婆手里,二婶的屋子被婆婆翻了,婆婆的收获她也知情,丢了东西可别赖她。
喜乐接了母亲,大门被锁,只有破门而入,一个电话,开锁匠服务上门。
换上了新锁,安置好母亲,挽留二姨大舅,因为离家不远,他们谢绝了。
而后又打电话联系妹妹,喜庆考试完毕,得知母亲病情,晚自习后就找老师请了假。
喜乐和母亲睡在一间房,晚上要照顾母亲,接屎接尿换尿布,半夜起来给母亲擦身子,天气太热,糜烂的皮肤不愿愈合,就得勤擦勤换,防止皮肤感染。
一天的劳累已经消失,被刺激的神经还没有平复,半夜醒来,喜乐就没有了睡意,坐那儿端详了一阵母亲,伤感了一阵,父亲死后母亲是挑大梁的,现在母亲病了,就轮到了自己,有父有母的孩子是幸福快乐的,活在父母的羽翼下,如今要自己撑起一片天,她的肩膀是弱的,她的意志还没有坚强,她还需要锻炼。
想到了空间,招呼了一声:“圆钻,我们进空间。”
她想看看里边的温度那么宜人,是否能把母亲送到空间,得少遭不少罪。
盖一个小屋子,买一个大床,把母亲安置在奇妙的空间里,或许对母亲的病体恢复有好处。
喜乐又激动了,要是母亲能恢复原样多好,再也不会让母亲干活了。
喜乐到仓房收了半升麦子,半升玉米,找了些菜种子,带上镐头,径耙、又进了空间,一个小时以后,喜乐就种完了这些种子。
喜乐期盼着种子快快发芽,一家人就快有吃的了,刚才收种子,发现家里的粮囤都见了底,母亲是个精打细算的性格,一贯坚持家有余粮,现在粮食吨空着,离收秋还有几个月,母亲怎会把粮食卖光。
她自己难道不吃饭了吗?妹妹每到礼拜就回来,家里的情况她准知情,等妹妹回来问个究竟。
喜乐盼着天亮,好给母亲到县城买床。又给喜庆打了电话,叫她在学校等,二人好一起到家具市场。
喜庆让她在家等着,她让同学帮着买床,喜乐高兴妹妹这样能干了,时隔三日刮目相看,两年前喜庆还是个事事都依靠人的娇娇女,如今竟成了有担当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