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影恍然一笑,拉起我的手说:“对对,我差点忘了。”
不理后头站着的夏长天与尉迟,香影接过侍女手中的襁褓,揽在怀里,放到我面前说道:“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唔!”我低头戳戳小娃娃肉包子似的小脸,点头说,“不仅好看还很好吃的样子呢。”
无力的白我一眼,香影抱着儿子显摆道:“已经两个月了,刚生下来的时候特别特别的小,看着就跟小核桃一样,就这一阵子才长开了。”
伸出去的手指被好奇的小娃娃吸吮在口中,我咯咯轻笑着:“他有名字了吗?”
“这……”香影抬头看了我身后的夏长天一眼,复又低下头道,“还没有想好,六爷可有什么好名字了?”
“好名字啊?”我摸着小下巴,狰狞一笑,“那就叫夏桀吧。”
不知落入圈套的香影微微笑问:“夏桀?可有什么意义?”
意义?意义大了去了,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啊,夏长天枉你自成一代明君,我要不在你儿子身上打点主意,我都对不起自己。
心怀叵测的点着小家伙的腮帮子,我笑道:“桀骜不驯,文武天成,多大气啊!”
“听你这么说,倒还真是好名字呢。”香影抱着宝宝,母爱的光辉一波一波的荡漾。
夏长天也凑近了我们身旁,点着小宝宝的小脑袋,轻声叫唤:“夏桀,夏桀。”
似是心有灵犀,小娃娃原本专心致志寻找食物的俩只眼睛,竟然咕噜咕噜的转过来,盯着夏长天咕咕的笑。
夏长天受宠若惊一般的从香影怀里挖出小娃娃,献宝似的对我说:“你看,他听得懂本王说的话呢。”
“嗯,从小就这么聪明,长大了还得了啊。”
我故意说得夸张,却惹得夏长天哈哈大笑。
余光里看见香影幸福的面庞,多少是宽下了心,看了那么多宫斗文,皇宫里很少有温馨的时候,若她能安好,谁又说这不是一段夙缘呢。
话说,导演组这回良心大发啊,一介小宫女能混到外国当贵妃,啧啧,拍续集都有理由呢!
该见的人也见到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扭头看着尉迟还衣装笔挺地站着,肩上扛着我一路搜刮来的特色小吃及当地名产,赶紧回归正题,要求夏长天给我们俩收拾个房间住下来。
一开始夏长天脑子还跟糊了浆糊似的,脱口就说让我跟她住一个房间,后来大概是除了他之外,我们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才尴尬的指了指敬仁宫隔壁的咸安宫,吩咐小喜子带人过去将我们安顿下来。
相对于悦来客栈的豪华商务套房的待遇,一应俱全仆从云集的咸安宫简直可以称为总统套房了。
稍事休息一会儿,前头小太监过来宣旨,说是荣亲王带着昭阳宫过来觐见,夏长天邀请我们一块儿过去御花园品茗。想着也有一两年没见到虢思渺了,既然他乡遇故知,见见也无妨。
整理了一下服装,带着一队甩也甩不掉的咸安宫小尾巴,磨磨蹭蹭的去了御花园。
你别说,就虢思渺那小身板和夏长楠站在一起还真的挺配,很有别扭傲娇受和腹黑妖孽攻的感觉。
看着我们过来,虢思渺那厮还赖在夏长楠身上不肯起来,晃着他的身子不知道在央求什么。
我这人一向找抽惯了,就见不得新鲜事,一多嘴就开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虢思渺扭头狠狠瞪着我,姿态嚣张:“关你屁事。”
所以说,隔了这么多年我们俩的气场还是不合呢,要不是顾忌华生这张冷淡高贵的面孔,跟虢思渺的一仗铁定是避免不了的了。
夏长楠好歹身为虞夏亲王,国家级别的接见礼仪还是懂的,拱手笑了笑,客气的说道:“让两位使节见笑了,此为本亲王的府上人,说话间没有多少顾忌,还请二位大人海涵。”
“这还差不多嘛。”
小声的嘀咕一句,冷眼看着不知廉耻的虢思渺依旧趴在夏长楠身上黏糊:“你就让陛下同意我皇兄去我们那儿住一段时间不就行了吗?干嘛那么小气!”
皇兄?这厮说的该不会是虢明胭吧。
夏长楠宠溺的拍着他的脑袋:“不要胡闹,你皇兄贵为虢国君王,岂能住到荣亲王府里?便是他愿意,我皇兄也不会原意的。”
“不嘛不嘛,我皇兄就是想背着母后来看看我,住在我们那里又碍不着你什么事。”
“怎么碍不着了?万一你半夜溜回去跟他一块儿住了,我怎么办?”
嗯?本剧口味这么重,还有兄弟情节存在吗?我支起耳朵继续偷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放屁,我怎么可能跟我皇兄住在一起?他明明喜欢的是……”
“是什么?”
“哎,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大概是自知失言,虢思渺很快转换了话题说道,“再说了,你要是顾虑我跟我皇兄的话,我们还可以把我皇嫂接过来啊,还有他们的儿子。”
儿子……
儿子……
满脑子的回音响彻头顶,虢明胭,你大爷的,没看出来你还是奥斯卡影帝集训班出身啊,演得多像啊!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肚子疼的,死皮赖脸的在小爷的大营里撒泼耍混,愣是让我一度以为没了我你就活不下去了。结果转眼,你的儿子竟然都出世了!
暗恨在心,虢思渺,这回小爷决了个定,你丫不是想让你皇兄过来吗?今儿晚上我就帮你把这事摆平了,弄了他来咱俩好好算算账。
由于有了这个冲动的念头,我的表现就明显狗腿子多了。赶前赶后的陪着笑脸跟夏长天拉感情,茶凉了倒茶,水没了添水,整个把一个可亲可爱的小书童形象描摹的淋漓尽致。
不怪夏长天哆嗦,换我我也哆嗦。
原本残留在他的脑海里那个花生,压根就没对他这么好过,但凡对他好一点,也是前期策划好,有所阴谋的。
所以面对着这样一个我,夏长天非但没有喜极而泣,反而瞪大了眼惊恐的问我:“你要做什么?”
好吧,小爷承认等得就是这句台词的出现。
喝茶缓缓心情,我在大理石磨面的圆桌上一边画圈圈一边小声说道:“可不可以把虢明胭也接过来?”
“你说什么?”
夏长天登时沉黯着面孔,冷声喝问。
我撇撇嘴,继续挑拨离间:“我说,可不可以把虢明胭一家人也接过来,大家伙开个PARTY啊?”
“趴你个头啊!”听清楚了的虢思渺霎时从夏长楠身边窜蹦过来,在尉迟的阻拦的过程中,见缝插针的戳着我的小胸脯嚷嚷,“谁要你多事啦?谁要你多事啦?你认得我皇兄是谁,你就开口乱说话?”
“死一边去!”
这怂孩子两年不见,越发找抽了。
不耐烦的把他推过去,我拉住夏长天的袖子要多萌就有多萌:“好不好啦,就让他们一家过来住几天嘛,我听说他也有一个儿子呢,真的很想看看,他们家的儿子跟你的儿子谁更好玩一些呢。”
诚然,这个举动猥琐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效果显著啊!
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明知前面有个大坑,夏长天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去,顺带摆着手放弃所有人的救援,笑呵呵的说:“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就赶快拟旨吧。”
哦呵呵,得意的横了虢思渺一眼,我在心里暗笑,怎么样,你的卖萌技术比不过我高明吧?
虢思渺姣好的面容几度青白交错,恨恨的踢了夏长楠一脚,才坐下来继续吃喝玩乐。
转过头咬住吸管喝果汁,尉迟一张大掌搁在我的头上拍了拍,我抬眼瞪他,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吩咐我,无奈只看见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就没了下文。
夏长天果真说到做到,第二天邀请函就发出去了。
得了消息的我,安心带着尉迟在宫里好吃好喝的住着。
或许是水土不服,这几天身上起了不少的小红点子,洗澡的时候自己看着慎得慌,也没敢挠。晚上事儿就来了,冷清寂静的屋子里,就听见我呼哧呼哧的挠痒痒。
尉迟本是安排住在我外面的那个隔间里,他非得说要二十四小时呵护我的安全,就搬了一张长榻,睡我床旁边,听见动静,晃着我的身子把我叫醒说:“起来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也挠的累了,干脆掀起衣服,指着胸前后背的大片殷红,嘟着嘴道:“痒痒!”
尉迟面色微沉,点着灯笼照看了几遍,用嘴吹拂着说道:“是过敏了,最近吃海鲜吃多了。早就劝着你不要贪嘴,你不听,受苦了不是?”
“可是你们不是也吃了吗?怎么就没见反应,难道是我人品不够好吗?”
“又胡说!”尉迟低低的笑骂,轻轻在我后背抚摸道,“这两天忌忌口,明儿我去找些药膏来,抹一抹就好了。”
“哦。”困意浓厚的点着头,我伸手又要去挠。
尉迟极快的攥住,无奈叹口气,从榻上下来躺到我的身边,揽住我说道:“不要挠它,破了会留疤的。快些睡吧,我帮你擦擦。”
“嗯,尉迟你真好。”
说完感谢,我差点没昏死过去,隐隐觉察到凉凉的滑滑的帕子在我胸前背后擦来擦去,好像是舒服许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