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水涟漪觉得有些刺眼便微微转醒。睁开眼,只见君离殇坐在床边趴倒在她的床上,君离殇仍穿着昨夜晚宴穿的衣服,头发也有些凌乱,眼底还有些青黑,他不会在这趴了一夜吧。
水涟漪掀开被子发现她只穿了一件单衣,衣领还有些凌乱,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水涟漪轻声下床,在屏风后换好衣裳,换好后出来发现君离殇已做在茶桌旁。
君离殇睡眠极浅,水涟漪醒后弄出些动静他便醒了,只是觉着有些尴尬才装成未醒。
“皇上。”水涟漪行礼。
“嗯。”君离殇微微颔首,又倒了一杯茶,“昨夜你喝了欢宜酒。”
“额?”水涟漪微惊,曾听父亲提起过欢宜酒,此酒并无酒味反倒有茶味,而且饮下此酒后人会醉还会动情,所以也叫媚酒。
“是巧玉。”
水涟漪想未央宫的宫人皆是知底细的,而且昨日换来清茶的便是巧玉,那动手脚之人只能是巧玉了。
“知画昨夜病了,现今好了。”君离殇饮了一口茶。
“嗯。”水涟漪想昨夜巧玉算计她,那知画的病定然与巧玉脱不了关系,“皇上大算怎么处置巧玉?”
“皇后怎么想。”
“巧玉定是留不得,但臣妾想见她。”
“好。”
早膳后,知画便来到厢房,水涟漪打量着知画,知画倒也是看不出病了的样子便放下心了。
“去看巧玉。”水涟漪吩咐知画。
“是。”
水涟漪与知画来到巧玉住的偏房中,巧玉此时正在拿着笔炼字。
“娘娘来了。”巧玉放下笔向水涟漪行了个礼。
“本宫来了。”水涟漪走进偏房,“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很好。”巧玉用石砚压住纸张,“只是奴婢是那身不由己之人。”
“罢了。”水涟漪顿了一下,“只是你不该害知画。”
“不该······或许吧,可是谁又该无辜被害,奴婢只是一颗棋子,一颗用完便可随意丢弃的棋子,可是却是一颗不能选择生死的棋子,害人,奴婢又怎想害人,奴婢也想快活地活着,可是奴婢不能,娘娘你知道吗?奴婢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不能左右自己的思想,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像娘娘这样的人又怎会明白!”
“或许吧,但本宫明白。”
“娘娘明白?”巧玉走近水涟漪神色激动。
知画见巧玉走近怕巧玉对水涟漪不利便连忙护住水涟漪,水涟漪拍了拍知画的手让她退下。
“明白,所以本宫来找你。”
“娘娘是想要奴婢说些什么吗?”巧玉平静下来。
“是。”
“可是,奴婢不能说。”
“为了生都不能说。”
“不能,奴婢到死都不能说。”
‘啪’突然,巧玉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流出,鲜血留得越来越多,染红了巧玉的半张脸。
“娘娘······她怎么了?”知画退到水涟漪身边。
“服毒了吧。”水涟漪走到桌子旁,推开拿起纸张,水涟漪神色微变,只见纸张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琦’字。
水涟漪将纸张收入袖中,便换知画离开了,回到厢房时,只见君离殇坐在那里读着她的佛经。
水涟漪命知画退下,在君离殇对面坐下,将袖中的纸张递给君离殇,“巧玉写的。”
君离殇接过纸张,打开之后,神色微变,“怎么又是‘琦’字”
“巧玉已服毒,臣妾去的时候她正在写字。”
“只写了这一个字?”
“是。”
“罢了,朕自会着人调查,皇后无需忧心。”
“嗯。”
君离殇离开未央宫后,水涟漪吩咐知画拿来貂裘,水涟漪披着貂裘坐在摇椅上,望着满天的飞雪,思绪万千。马失控之事现出三根银针,马失控之事有显然是针对她和君离殇,而第四根银针的出现却是引着她和君离殇找到右相的玉扳指;她被掳之后找到的是田尚书的通敌证据,田尚书给的纸张又写有‘慕容琦’;如今巧玉临死前写下的字又是‘琦’字。
马失控之事最大的受益会是左相和君离墨,如若马失控之事真是左相所为,那么银针便是左相的,那么掳走她便是左相做的,那除掉田尚书的便会是左相,如若这些事都是左相做的,而又与右相息息相关,那便只能有一个目的——左相想要嫁祸给右相。
如若真是这样也只能解释通一些地方,但为何母亲的骨灰不见,那只右相的玉扳指又有何用,为何又要设计让田尚书死,那通敌的信件又是从何而来?这些皆是解释不通的,仿佛是有一个接着一个坑,等着人去跳,跳出了一个又会接着跳进一个。
御书房中,君离殇坐在主位之上,“可查出什么?”
“回主子,经查明右相的扳指自水府出事后便不见了。”暗二低头答话。
“嗯。可还有?”
“皇后娘娘的姐姐死于被御林军追杀的途中,生前被御林军欺辱。”
“可查出是何人。”
“尚未查出。”
“罢了。”君离殇注视着山边的残阳,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