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殇牵着水涟漪来到厢房中,厢房中早有烧好的火炉,君离殇注视着水涟漪,“皇后每年除夕都包饺子?”
“嗯。包惯了。”水涟漪望向远方,神情淡漠。
“今日戴的耳环好看。”君离殇看到水涟漪戴的暖玉首饰,心神微动。
“皇上送的,臣妾觉着暖玉对臣妾是极好的便戴了。”
“倒是挺配你。”
“皇上谬赞了。”水涟漪起身,“臣妾去看晚膳准备得可妥当。”
“嗯。”
水涟漪离开厢房走到园中,迎着凛冽的寒风,只有这寒风能让她清醒些吧。如今,无论是银针一事还是暗箭一事,甚至是田尚书一事,她都知道一清二楚,本不想与君离殇有过多的交集,但上天似乎和她过不去一般,总让她与君离殇牵连到一起。
君离殇待她是很好,好得令她不好拒绝,可是她却不能对他好更不能喜欢他,人心都是肉做的,她真怕她会喜欢上君离殇,若真如此她该怎么面对阿姐?唉,世事为何这般弄人。
君离殇看着水涟漪远去的身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想面对他,还是她心中还有君离墨。她与君离墨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问,他想等到她自己开口说的那一天,只是如今来看‘那一天’恐怕还要等很久。
是夜,水涟漪与君离殇在亭中用膳,小亭四周都放了好几个火炉倒也也还算暖和。
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许是君离殇知道水涟漪不能喝酒便命人将席中的酒换成清茶。
巧玉捧着清茶上来,君离殇打量着巧玉,“你便是那日买来的女子。”
“回皇上正是奴婢。”
水涟漪打量着巧玉,今日巧玉一身淡红色宫女装,梳着宫髻,脸上抹着些脂粉,身子虽瘦弱但也算窈窕有致,整体看倒也赏心悦目。
“下去吧。”君离殇语气微冷。
“是。”
待巧玉退下后,君离殇夹了个饺子,往嘴里送,“她可安分?”
“到不见有何过分之举,知画说她做事麻利头脑也聪明。”
“蛇未出洞,留着吧。”君离殇又夹了个饺子。
“嗯。”水涟漪轻应一声。
“饺子很好吃。”
“皇上谬赞了。”
膳后,水涟漪觉得身子有些燥热,眼皮沉沉地令人睁不开眼,水涟漪和君离殇说了一声便会厢房歇息了。君离殇以为水涟漪只是乏了便不作他想。
良久,君离殇命李公公唤来知画看水涟漪是不是身子不适了,李公公听命去寻知画,可是宫人们却说知画身子不适正在歇息,李公公去看了躺在床上的知画,心中不禁觉得奇怪,下午还好好的人如今怎么说病便病了。
李公公回来复命后,君离殇派了个太医去看知画,便立马赶去厢房。
君离殇到了厢房后,只见水涟漪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水涟漪只穿着一件单衣,淡蓝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君离殇压下心中的燥热走近水涟漪,摸了摸她的头,只见一片炙热。
“皇后,可是身子不适。”君离殇推了推水涟漪,“皇后。”
水涟漪不动,君离殇着急了,便想着命人去请太医,起身刚想要走,这时躺着的水涟漪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他。
君离殇有些惊讶,试着推开水涟漪滚烫的身子,可是她抱得紧他又不敢太大力,便推不动。
水涟漪趴在君离殇的肩膀上,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君离殇的衣裳,水涟漪先是小声抽泣,随后大哭,“知画,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我?父亲母亲和阿姐都不在了,可是我还活!为何不让我随阿姐去,为什么?阿姐待我这么好,可是她却要受尽欺辱,为什么令阿姐受尽屈辱的人还是他,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君离殇,为什么?因为阿姐我不能喜欢他,可是为何他要待我这么好?”水涟漪停下,扯了扯君离殇的衣服。
君离殇有些惊讶,虽说抓捕水府之人是父皇下令的,但他不知为何水涟漪要说他令她阿姐受尽欺辱。
“知画,我好恨,真的好恨,皇家为何要如此!先皇害死了我亲人,可是却令我成为了‘皇家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令我这么痛苦!”
君离殇轻轻拍着水涟漪的背,心中百感交集,怪不得太医说她长期忧思恐惧,原来是心中这么苦,原来成为皇后竟让她如此痛苦。
待水涟漪重新睡下后,君离殇唤来太医。
太医为水涟漪把过脉后,说道:“皇上,娘娘这像是喝了欢宜酒。”
“欢宜酒?”君离殇神情冰冷,“可是媚酒?”
“是,此酒人饮下后会醉,还会······”太医低下头。
“朕知道了,可有药?”
“有。”太医提笔写下一张药方,“熬成药给娘娘喝下即可。”
“嗯,下去吧。”君离殇将药方交给李公公,李公公便安排人下去熬药了。
君离殇静静沉思,今晚知画病了而水涟漪又饮下欢宜酒,方才是巧玉换的清茶,那这做手脚之人便只能是巧玉了,欢宜酒无酒味还有些清茶的味道,难怪水涟漪认不出。而他却能将欢宜酒认出,难怪巧玉不敢在他的茶中做手脚。只是这巧玉为的是什么?
君离殇看向躺在床上的水涟漪,心中有些愧疚,罢了,无论巧玉的目的如何,今日终究是害了水涟漪,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这等隐患定是留不得了。
“暗二。”君离殇向黑暗的角落唤道。
“主子。”暗二从角落中出来。
“派人监视巧玉,还有查御林军追捕水府之人时发生何事。”
“是。”随即暗二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