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恨陈诗琪,这个世界为什么有了一个她还要有个陈诗琪?就连谕兴王朝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眼中也独独只看得见她一人,甚至在自己将身心全部交出之际,他心里念的想的全是这个陈诗琪,凭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自己努力了多年才得到的一切?凭什么所有人的眼中都只看见她?
怒气包含着恨意在胸腔翻涌,若水再是努力克制压抑也是徒然,腾地起身,若来众长老好一阵侧目。
“若水波奔一夜,深感不适,先歇息了!”若水再也挤不出她招牌式的温和笑容,面色沉凝地一拱手,猛地一个转身,甩下一杆人等大踏步跨出议事厅。
大长老深沉的目光落在若水背后,若水是他一手教导的,他最了解若水的性子,如今只怕她会看不开而做出过激行为。
“小公主,你的意思如何?”大长老转而看向一直淡然无波的陈诗琪,微笑着询问。
“诗琪乃区区一介女流,不足以成事,还望各位长老慎重考虑。”陈诗琪面上平静,心里却慌得紧,若是她真的被推上巅峰,势必要与纳兰昱瑞对立而行,那是她心中最不愿接受的。想要利用她腹中的胎儿逼纳兰昱瑞就犯,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更何况纳兰翔龙也曾有恩于她,更是他将神医的讯息带给她,这才有机会救了纳兰昱瑞一命,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能做出对不起三太子的事。她心中暗自痛恨这群顽固不化的长老,好好的放着和平日子不过,非要揭竿起义,谁做皇帝她根本就不在乎,对于那个高高在上又孤寂无依的地位,她不屑,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帝皇之路。
“小公主不必过谦,以小公主在民间的好评定能得到众多支持,我们也定会尽心尽力铺佐小公主,绝无二心。”
陈诗琪瞟了一眼不知名的一位长老,这老朽,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查言观色呢?她这是谦虚吗?他哪知眼看出她谦虚了,她这是不想惹祸上身!
可出言的老者是乎并不理解陈诗琪埋怨的眼神,还在心中暗自得意,小公主定是对他的言辞深感安慰而投来一瞥。陈诗琪心中直憋屈,只能暗恨这群义士真是太实心眼了。
若水回到房间,气愤地将桌上的茶具一扫而光,只听得房间咣啷啷直响。
“大公主!”门外的侍卫听得一房中动静,急切地冲入房间,生怕若水会伤到自己。
“大公主?连你们也认同那个才入庄一天的小丫头是小公主不成?”若水愤怒地瞪着眼前自小就跟随她的侍卫,双眸通红,那恨意如刀毫不掩饰。
“公主明查,在属下心中永远只有一位公主,属于绝无二心!”侍卫“咚”地一声跪在若水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小就陪在公主身边,看着公主由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慢慢转变成今日成熟稳重的领袖人物,这种心路历程,不是陈诗琪的身份能取代的。
“好,很好,你还记得我是公主!那我要你做的事,你是否会毫不犹豫执行?”若水双眸微眯,危险阴狠的光芒闪烁不定。
“公主尽管吩咐,属于誓死完成任务!”侍卫坚定地抬眸迎上若水,在他眼中,若水便是他今生唯一的公主,是他的天,他的世界里除了执行公主的命令再无其它,就算要他舍却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能为他心中的女神而死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好!不枉本公主对你的信任!听着,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所是失败,你便不用回来见我了!而且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敢泄露半个字,可别怪我不念旧情!”若水冷冽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扫过侍卫刚毅的脸庞。
“属于谨尊公主诣旨!”
“招集我名下所有影卫与护卫,庄内出了奸细,现在是你们尽忠的时刻了,今晚将逆贼陈诗琪暗中劫致郊外皇陵!”若水冷眸一凝,杀气从她周身散发。
侍卫毫不迟疑领命而去,只要是公主的命令,他绝对不会怀疑。
仍在议事厅被众长老轰得头昏脑胀的陈诗琪突觉阴风阵阵,背脊一片寒意,眼皮直跳,莫名的心慌让她颇为不安,不由得轻蹙烟眉。
陈诗琪轻揉额际,斜眼瞟了大长老一眼。
大长老会意地适时解围道,“各位长老稍安勿燥,起义大事还需从长计议,小公主想必也乏了,不如容后再议。”
众人听闻大长老所言这才收了声,陈诗琪也终于解脱了,趁机逃出了议事厅。
陈诗琪刚出议事厅,众人又是阵阵争论。
“大长老,我看小公主并无起事之意,可如今的形势是非她不可。”
“是呀,若能以小公主的名义起事必定事半功倍,只是这小公主态度不明,我们现在要如何是好?”
“迫不得已,为了重振我碧玉王朝,就算采用些非常手段也未尝不可!”
“大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放到台面上来说!”
“成大事者应不掬小节!切不可妇人之仁!”
“你说谁是妇人之仁!”
大长老只是静静看着众长老争得脸红脖子粗,他也看出陈诗琪并无起事之意,甚至反而极力劝阻起事,可她是公主,光复碧玉王朝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他更有责任与义务帮助她。若是没有寻到小公主倒也罢了,可如今不但寻到了,这小公主在民间的名声甚好,又有了皇家子嗣,这继承皇位一事就定然非她莫属了。
“大长老,老朽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大长老挑眉,望着下坐首位上的老者。
“不如由大公主以小公主的名义起事,等局势稳定后再由小公主继承皇位,这样也一样能得到当朝瑞王爷的鼎力相助,必竟将来他的儿子将会是皇位的继承人。”那老者慎重地道出自己的想法,一面打量着大长老的脸色,想从中探知一二。
“此计好是好,只是委屈了大公主。”立即有人赞成,但又觉得对大公主不公平。
“岂能为了区区一己之私而置复国大业于不顾,我相信大公主是深明大意之人!”
就这一计,一群人又是好一阵争议,最后大长老决定以投票选择,除了极少数的个别人投了反对票,大部份人都是赞成票。
这由大公主以小公主名义起事的主意就算是通过了。
陈诗琪此时在房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她可不想造反,造反啊,失败了要杀头的!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她就是一小女人,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她如今所想地便是如何摆脱这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们。
打开门,似乎大长老早就料到她会想要逃跑一般,门外笔挺挺立着两尊门神,见陈诗琪打开门,忙恭敬地一辑,“小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哈哈哈,没事没事,天挺好的,不错不错,辛苦了,哈哈,辛苦辛苦。”陈诗琪打着哈哈又缩回了房间,唉,别说逃出庄园了,走出这个门都有人跟着。陈诗琪苦着脸坐在床头发愣。
门外两外却是受宠若惊,这小公主好平易近人啊,不像大公主那般高高在上,她竟然会关心小小侍卫,两人心中那个激动,心中暗暗发狠,定要誓死守护小公主。
陈诗琪在房间坐了会儿,不成,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得想辙逃出去。
打定主意,陈诗琪再次打了门,冲两位侍卫招呼道,“两位大哥进来坐会儿吧,外面冷。”
哎?刚才还说天不错,这会儿就变成外面冷了。
两位侍卫面面相觑,看着陈诗琪一脸亲切的笑,竟涨红了脸,一时驻在门外半天反应不过来。
陈诗琪看着别扭的两人,急了,“你们怎么了?我只闷得慌,想找人聊聊天,了解一下庄内的情况。”
两人一听乐了,能受小公主器重那可是天大的荣兴啊。
陈诗琪强行命令两人陪同她坐在桌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庄中的事宜,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两名侍卫也言无不尽的一一作答。
“你们两人站岗要站一天么?不累吗?”陈诗琪话锋一转,故作关心地体贴询问。
“谢小公主关心,能为小公主服务是属下的荣兴,不会觉得累!而且每四个时辰就会换一次班,小公主以后就会习惯了。”两位侍卫咧嘴憨笑。
“哦,原来如此,那今晚替换你们两的是什么样的人?好相处吗?”陈诗琪继续旁敲侧击。
“小公主请放心,属下一定嘱咐两人好好服待小公主,而且今晚换班是子时,公主想必已经睡下了,明日一早属下又有兴为小公主服务了。”
子时,哈哈,搞定!陈诗琪要的就是这个信息。她要趁他们换班的时间逃跑!只是不知道她这一跑会不会连累这两位兄弟啊。
陈诗琪怜悯地偷偷瞟了两人一眼,心中默念着,两位大哥可千万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陈诗琪不是那种愿意连累人的女子,她虽然打算逃跑,但她会留下书信,以免两位大哥应她受罚,最起码也帮他们将伤害减到最低。
吃过晚饭,陈诗琪早早便躺在床上睁着清明的大眼瞪着天花板,坚着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更声及门外的动静,一心期盼着子时快点到。
子夜将致,陈诗琪看了眼桌上的信笺捂,捂着肚子打开门,急切地道,“大哥,我要如厕。”
“小公主,这……”两名侍卫尴尬地对视一眼,这个时候马上就要侍卫交接了,可小公主要如厕也不能不让她去啊。
“哎哟,不行了,我马上要去!”陈诗琪佯装很急,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瞄侍卫两眼。
“属下陪同小公主前往。”其中一名侍卫一咬牙,挺身而出,卒而与另一名侍卫匆匆交待两句便领着陈诗琪往毛厕方向走去。
一见毛厕陈诗琪便钻了进去,半响,陈诗琪闷闷地对守在外面的侍卫道,“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刚才跑得太急,我忘了带草纸,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门外侍卫刷地一下脸涨得通红,陈诗琪进毛厕的时候几乎是用冲的,那模样仿佛真的很急,想来忘了带草纸也是有情可原,他不疑有它,回道,“请小公主稍等,属下马上回来!”
侍卫前脚刚走,陈诗琪便从毛厕钻了出来,此时不逃理待何时。
陈诗琪刚迈出一步,后劲一痛,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觉。
她哪里知道她一出房间便被一名黑衣蒙面人盯上了,一记手刀就将她敲晕,扛了她便往庄园外飞掠,来人正是若水的侍卫。
当陈诗琪醒来的时候,面前摆放的是一男一女两张画像,看那衣着打拌应是皇上皇后,而画像前立的灵位正证实了她的猜测,画像上的男女正是前朝的先皇先后,也是她与若水的双亲。
身体有些不受控,能本地跪在画像前,陈诗琪虔诚地扣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脸上有些湿意,心莫名的抽痛。这便是亲情使然吧。
这里既然安放了先皇先后的灵位,想必应该是前朝皇陵,陈诗琪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她隐约记得自己被人敲晕了掳来这里,人呢?
“你是在找我么?”若水身着明皇的龙袍攸雅地缓步而来,行走间美目流转,风情尽现。
陈诗琪看着本眼前本该唤一声姐姐的若水心生凉意,无奈地低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住口!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同时出生,就因为你体质弱就可以选择平平稳稳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就要背复国仇家恨,成日勤学苦练!是你夺走了我童年的快乐!”若水怒视着陈诗琪,充血的眸子恨不能陈诗琪立马消失。
“因为你,纳兰昱瑞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若不是我慌称有孕,只怕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是你掠夺了我心爱的男人!”
“我恨你!你一出现,我多年来的怒力全都付之东流,凭什么我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凭什么你一来就可以坐享其成?就因为你肚子里怀着纳兰昱瑞的种?”若水阴狠的瞪着陈诗琪的肚子,声声指控她的罪状,肆意发泄心中的恨意。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从来不知道身世,也从来未来过此地。”陈诗琪低叹,她能说些什么?这一切若没有她的出现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对于这个朝代,她是一个闯入者,对于若水与纳兰昱瑞,她也是一个闯入者吧。若当初她没有去蝶满楼找他,他应该会善待若水吧。
“你说得对,你是不该来,你本就是多余的!既然已经有了我,还要你干嘛?今天我就送你一程,你且下去好好孝顺父皇母后吧。”若水说得云淡风轻,仿如谈论今日的天气般。
“你想干什么?”陈诗琪心中一寒,这若水不会是想把她弄死在皇陵里吧?她不要啊,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纳兰昱瑞说,她还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
若水却不再看陈诗琪一眼,云袖一甩转身离去。
两名侍卫现身,缓缓向陈诗琪靠近……
皇陵里传来女声凄厉地叫声,若水紧皱的烟眉终于舒缓开来。
“若水啊,你太令为师失望了!”大长老一个飞身掠入皇陵,若水失神地望着大长老离去的方向,他终究还是看出来了,原来师傅早就料到了。
“救,救救,孩子,我,我的孩子……”陈诗琪紧紧揪住大长老的衣袖,艰难断断续续地出声哀求,凄宛的眸子里满是恳求。
大长老塞了颗药丸给陈诗琪服下,却依然止不住陈诗琪下身汩汩而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