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砚凝目瞪口呆,暗想:是啊,峻宁府该有多少人啊,这样漫无目的的找,真是不知要找何年何月!
可是想想又觉不对,怀疑地问道:“可是你当日在安阳府找我的户籍怎么那么快?”
夏栖岩怔了一下,道:“这怎么能比!你的户籍刚刚从邺州调过去,还没与你核对,当然放在上面了!这玉香一家都没个准确住址,我除了一本本翻还能怎么找?”
杜砚凝被他说得无言以对,连忙道:“呃,是啊,那个……你累了吧,快去歇着吧,一会我叫小二把饭送到你房里。”
夏栖岩嘟嘟嚷嚷地报怨道:“嗯,好,等我歇好了晚上再去给你卖。”
杜砚凝悄悄翻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就是嘴硬心软,说归说,但心自己的事情,他都会放在心上去做的。
夏栖岩一觉睡到中午,早饭时杜砚凝见他睡得香便没忍心叫醒她,直到夏栖岩睡到自然醒,两人才一起到大堂吃的午饭。
睡足吃饱,这家伙精力又旺盛起来,他扒着窗子向外看道:“这大白天的也不能去衙门看户籍,做点什么好呢!”
杜砚凝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咱们去陈铁风家看看?玉香家不好找,陈铁风可是步快班头,必定很多人知道他家住哪儿。”
夏栖岩道:“可是那个假陈铁风的书信也在高平达身上,我们要用什么理由去他家?”
杜砚凝道:“到时候再说,他是个有差事的,找个理由还不容易么。”
夏栖岩想想也行,那个假陈铁风打着抓他的旗号去的京城,他也想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两人商量好后直接找了客栈老板询问,客栈是捕快们经常往来之地,一问之下,老板果然知道陈铁风,不过不知道他家确切的的住址,只听说是在城北一带。
杜砚凝和夏栖岩便先奔城北,边走边向路边摊贩打听,最后终于找到了陈铁风家,并且打听出陈铁风家中有妻有子,还有一个老娘。
到了陈铁风家附近后杜砚凝没让夏栖岩过去,她担心万一陈铁风还在家中把夏栖岩认出来,便只一个人走向陈家。
在门外转了两圈儿,见左右邻居都无人在外,眼珠转了一下走进陈家敞着门的院子。
陈这家的小院很小,三两步便到了房门。
杜砚凝站在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门却突地被一个小男孩推开,那孩子愣愕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腾腾跑了出去。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阳儿慢点,别跑太远了,早点回来!”
杜砚凝停顿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敲响虚掩的房门。
刚敲了两下,便有一个三十多岁,长相一般的妇人开门出来。
她见杜砚凝一身男子打扮也惊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低头道:“请问小哥是哪位,来我家何事?”
杜砚凝见她羞怯的样子也不好直接进去,彬彬有礼道:“大嫂受惊了,我想问一下,这可是陈捕头的家?”
那妇人答道:“是的,可是我家相公不在,不知小哥有什么事?”
杜砚凝道:“哦,原来陈捕头不在啊,在下冒失了,在下在集市上开了个书摊,可是两旁的人不准,想来请陈后头帮忙说和一下,没想到却扑空了……呃,不知道陈捕头要何时才能回来?”
陈铁风妻子见杜砚凝斯文的样子不像个坏人,这才少了些戒意,道:“他去安阳府出公差,没个准日子回来,小哥的事他怕是帮不上了,还是别找旁人吧。”
虽然她说得完全没有心虚之态,但是杜砚凝却能感觉到她说得并非真话,看着陈家的小屋不大,想来陈铁风是不可能在家中一躲几个月的,或许真的躲到别的地方来配合假陈铁风了。
她边想边微笑道:“既是如此的话小可便先告辞了,打扰了。”
说完转身出了陈家的小院。
出院之后她便打算去找夏栖岩,可是走了没多远却见刚刚陈家屋中跑出的那个小男孩儿正在街口和几个孩子童玩耍,她知道这便是陈铁风的儿子无疑。
她想了想到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个糖人拿着走到那几个孩子童近前,冲陈铁风的儿子招了招手,道:“阳儿过来,‘叔叔’给你买了糖人。”
几个孩子停了玩耍向她看来,陈铁风的儿子看着她的脸,道:“你是叫我吗?”
杜砚凝点头道:“对啊,我就是在叫你,你不是叫阳儿么。”
那孩子走过来道:“你是谁啊?为什么给我买糖人?”
杜砚凝道:“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他让我给你买的。”
说着把糖人递到阳儿手中。
阳儿接过糖儿放在嘴里舔了一下,道:“我爹爹又让你给我送东西?上次他让二伯给送来的核桃我还没吃完。”
杜砚凝眼睛微亮,顺势问道:“哦,你爹爹什么时候让二伯给你送来的,怎么还没吃完呢?”
阳儿道:“就是前几天,二伯拿太多了,我每天吃也吃不完。”
“二伯家住在哪儿啊?给你拿这么多核桃,他一定累坏了吧?”
阳儿夸张地用手比划道:“二伯家住在头道林,离这里好远好远,二伯赶着马车才把核桃送到我家!”
杜砚凝心中暗想:看来真正的陈铁风应该就躲在阳儿这个二伯家了!
想到这里她起身道:“阳儿乖,去玩吧,叔叔要走了。”
阳儿拿着糖人乐颠颠地跑走了。
杜砚凝这才拐过小巷找到夏栖岩,道:“陈铁风不在家,他妻子说他去安阳了,可是我从他儿子的嘴里探听出来,他似乎躲在某个亲戚家。”
夏栖岩惊疑道:“哦?陈铁风果然不在家!看来京城中那个假的是与他串通好了的,只是不知道峻宁府尹是否知道此事!”
杜砚凝冷笑道:“当然知道了,或许就是他安排的呢,我和高平达出发前陈铁风让我们有事情都去找于大人,说他一定会帮我们解决的,若他仅仅是暗地里假扮,怎么敢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