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达也一边回忆一边道:“不错,无论是此人的神情还是举止都与老李相去甚远,想必混进林府也必然不会只是替人喂马那么简单。”
说着一拉杜砚凝,又招呼牢房里面的钱兴和沈成,道:“走,去此人的家中看看。”
四人快点奔出牢房,却不想在大门口遇到了陈铁风。
陈铁风听说昨天费力抓来的人竟然死了也要帮忙追查。
高平达对他的艺高心细很是佩服,想也没想便带着他一道。
昨天杜砚凝和高平达、陈铁风已经去过此人租住的房子,这次没费吹灰之力便找到,钱兴叫来房东把门打开,高平达又向房东询问关于此人的情况。
房东对这人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此人名叫吴三,是在两个月前来租的房子,房租一次付齐后便没再与房东有过什么交往,只是听说他似乎不务正业,除去喝酒赌钱外便到处游逛,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弄来的银子。
杜砚凝和陈铁风、钱兴、沈成把这人的住处细细搜过还是没什么发现,只有一些正常的衣服和起居用品,值钱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若不是杜砚凝和高平达曾经见过他在桂春楼掏出那一沓银票,根本没人想到他有那么多银子,只会以为他是个一穷二白的单身汉。
搜查之后虽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还是暂时将这所房子封了。
房东听说吴三竟然死在牢中也吓得不轻,看着钱兴和沈成贴封条也没敢多言。
从吴三住处离开后五人分头行动,高平达带着钱兴去林尚书府通知吴三的死讯,顺便找府中接触过吴三的人问话。
而杜砚凝和陈铁风、沈成则逐一找介绍吴三给老李做替班的人,和与吴三赌过钱的所人的查问吴三的底细,甚至连桂春楼也又回去问了问。
又是一整天折腾下来,杜砚凝这一队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发现,这个吴三即无父母也无亲朋好友,平常虽然没什么正经事做,但却也没有谁发现他作奸犯科,而且他来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好像从天上掉来的似的。
到了晚上回衙门时高平达两人也刚回来不久,杜砚凝三人向姚府尹禀报之后和高平达、钱兴聚在班房里议论。
陈铁风问高平达道:“高兄,你可查出吴三进入林府有什么图谋?”
高平达摇头道:“林府所有的家丁都问遍也没有收获,据说他在的那几天只是躲在马厩边上打瞌睡,除去吃饭之外不怎么与人说话,只是马死的那天晚上他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可能是着急把马喂饱,便直接把干豆子倒在槽里,结果就把马胀死了,再之外没什么发现。”
杜砚凝道:“马死的那天晚上便是我们在桂春楼遇到他的那天,那天他究竟做了什么呢,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银票?”
钱兴接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个惯偷?那天晚上在什么地方偷来了大笔银票,然后到桂春楼去胡花。”
他这话有点儿可能性,众人都开始琢磨,陈铁风问道:“高兄,你们去林府可问过是否有财物失窃?”
高平达道:“问过,家丁中倒有人说丢了点小玩意,但都不是银票,况且要是他在林府偷了银票的话,那晚出府后便绝对不会再回去,更不会把马喂死了。”
杜砚凝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林府中有人贪赃之类,让他帮忙往出转移银票呢?”
她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杜砚凝忙道:“我只是猜测一下,你们就当我是在胡说。”
高平达眼睛发亮,道:“不是胡说,很有这个可能,没准贪赃的人是吴三惹不起的,或者背后牵扯了更多的事情,若真被查出来他的下场将会更惨,所以他便一死了之了!”
陈铁风听完轻笑道:“若是林尚书被人贪赃到这种程度,估计家产都被败光了。”
高平达知道他是在怀疑,一拍他肩膀,道:“嗳,这些事谁又能说得准,大概起的这么想一下,明天我们再去林府问过再说。”
陈铁风仍是笑而不语。
高平达也不理会,见散衙时间早过,便道:“走,累了一天,咱们再去喝一杯。”
钱兴、沈成见高平达又要请客,兴奋地欢呼起来,陈铁风也未拒绝,又和几人一起出了衙门。
再次和捕快们坐进酒馆,杜砚凝自然了许多,暗暗感叹着自己似乎真的适应了这种男人式的生活呢……若能真是个男人就好了,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不受那许多规矩的束缚……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各自回家。
杜砚凝回到覃氏的小院后推开虚掩的院门进到里面,只见屋中果然亮着灯光。
不用想,房门上那一道锁是挡不住夏栖岩的。
听到院门声响,夏栖岩推窗看过来,挂上几分幽怨表情,远远道:“看来咱覃大捕快是又去花天酒地了,可怜呢,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啃包子!”
杜砚凝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边回身闩门一边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喝酒了?”
夏栖岩抬臀坐在窗沿上,挑了挑眉,道:“还用说,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杜砚凝闩好门一边向房门走一边嘲讽道:“我只知道某人爱做梁上君子,还真不知道竟然也爱做狗,望风闻味儿这种事情也如此在行!”
夏栖岩被她噎得咽了口唾沫,歪着脖子朝正在开房门的杜砚凝道:“我说我好歹也救过你一命,就算赖在你们家住几天,你也犯不着往死里挤兑我吧?”
说话间杜砚凝已经进到屋内,他又收回头从窗台上下来跟到杜砚凝屋中。
杜砚凝把佩刀解下放在桌上,同时冷着脸道:“少把你救我之事挂在嘴边,被人记在心里的才是人情,自己讨来的人情就不是人情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换了副表情,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前天要杀我的那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