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把青牛山走了个遍，除去在一条山溪边上发现些新旧交替的足迹外一无所获，三人只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城。
第二天姚知府要审几桩小案，众捕快只能在府衙候命不能外出。
杜砚凝守在班房之内仍旧在绞尽脑汁地思索要如何抓到杀害奶妈的凶手，但是数日的奔波和殚精竭虑使她头晕脑胀。
偏偏当晚又是她与高平达当值夜巡，高平达见她状态不佳便让她回去，杜砚凝却坚持不肯，高平达拗不过只能由着她。
两人挎着佩刀大街小巷地转悠着，走到平井老街的时候突然迎面跑来一个神态猥琐的男子，迎着两人就喊：“两位官爷，不好了，桂春楼有人打架，要出人命了，官爷快去看看吧……”
杜砚凝当捕快这么长时间，对于从前没有接触过的许多事情也都有所了解，再加上平井老街这地方便是以妓|院出名，这男子一说桂春楼她便知道是什么场所，本能地产生出厌恶的感觉。
妓|院有人要架是常事，多数捕快即便发现也不会主动去管，但是有人报案却不得不去。
高平达看了杜砚凝一眼，道：“走吧，看看去。”
说着迈开大步当先向那里走去。
杜砚凝见他前往不得不在后面跟着，在报案之人的带领下一起向街内的一个胡同走去。
桂春楼并不是很高档的妓|院，漂亮的姑娘不多，能拿得上台面只有一个名叫艳娇的。
来这里的嫖客多是去不起大楼子的，可是偏偏又想找好看的姑娘，于是这个艳娇就成了香饽饽，为她打架的事情在桂春楼时有发生，但却都没有今天打得热闹。
今天艳娇的一个常客早早的就包了夜，可是没过多久便又来了一个生脸的，不知从谁嘴里打听出艳娇是头牌，便非得让她来陪。
老|鸨原想随便找个姑娘顶了就算了，可是没想到这还是个有钱的主，一个劲地扔银子，指名非艳娇不要。老|鸨见钱眼开，就跑去和那个嫖客商量。
但凡到这种地方的，没有一个是品行端正的，那嫖客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听说火了，跟老|鸨嚷嚷一通后跟去找那个有钱的嫖客理论。一来二去俩人就动起手来。
虽然说这两位打架没下死手，但却把个桂春楼砸得乱糟糟，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老|鸨无奈这才叫人去报案。
杜砚凝和高平达来到之后见高平达迈步便进去，杜砚凝在后面犹豫了一下便也硬着头皮走进敞开的门中。
可是没想到一进门便是一只茶壶向她迎面飞来，亏得走在前面的高平达手疾眼快，挥起带鞘的佩刀将其击落，杜砚凝才免于受伤。
两个打架的嫖客都在大堂内，一个就在高平达侧面不远，另一个在他身后面两张桌子之外。
整个大堂被砸得一片狼藉，断腿儿的椅子翻倒在地，桌子也倒了两张，茶壶茶碗更是碎得遍地，几幅纱帘也被扯了下来。
杜砚凝打量了屋子一眼后便看向打架的两个人，看模样便知那个站在远处的明显占优，因为他只有鼻子出了点血，脸上青了一块，而站在她和高平达近前这位却不然，额角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了满脸不说，还有一条胳膊软软地垂着，不知是脱了臼还是被打断了。
看两人站的位置，估计是这个打不过想逃，却刚好被二人堵在门里。
对于处理打架杜砚凝即没经验也没兴趣，冷眼站在一边看着。
只见高平达打落飞来的茶壶后便虎着脸叫道：“都给我住手！”
一看来了捕快，站在他们近前的那个顿时就蔫了，缩着脖了低头着，胳膊疼也不敢吭声。
而对面那个却不然，歪着脑袋斜着眼，颇有点不将二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高平达喝住二人之后向前走了两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那个伤重的自觉有理，梗了梗脖子，道：“是他惹我的，我包了的姑娘，他凭什么来抢？”
那边的那个眼睛一瞪，道：“放你妈的屁，什么叫老子跟你抢，老子给的钱多，是老|鸨答应把姑娘给我的，奶|奶的有钱就跟爷争，没钱别他|妈出来丢人现眼……”
高平达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再次吼道：“都给我住嘴！”
然后又转头问老|鸨，老|鸨吞吞吐吐把事情说了一遍。
高平达冷眼看着老|鸨，心中暗道活该。可是再怎么既然人家报案他就得处理，于是转眼又看向打人的两人，道：“你等可愿意自行解决？若不愿意的话都跟我回衙门，等明日府尹老爷升堂审理。”
老|鸨仍是吭吭哧哧，眼睛看向打架的两人，毕竟是做生意的，不愿轻易得罪客人。
断了胳膊的那个疼得要命，过了刚刚害怕的劲儿，觉得再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吃了这个亏，于是叫嚷道：“******老子豁出去了，左右老子有理，今天这事儿我就经官了！”
高平达又看向对面打人的那个，问道：“你呢？”
那人咬牙切齿地看着高平达和那人，道：“小捕快，你是好少管这事！”
天子脚下的捕快难做，随便拉出条狗来都可能有后台，可是高平达被人这么当前面威胁还是压不住火，冷着脸道：“这是我的差事，我没有不管的道理，既然你这么嚣张，就去见府尹老爷说话吧，小覃子，押他去府衙，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来给他撑腰！”
杜砚凝当差以来高平达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照顾，可是此时身边没有别人，只能把她当正常捕快支使。
杜砚凝微愣了一下，虽然从未想过自己能做得了抓人这差事，但职责所在还是大步向前，奔着那人而去。可是来到此人身边后抬手刚一抓他的胳膊，就被那人抬手甩了个趔趄。
高平达见状更火了，叫道：“竟然还敢拒捕，真当没有王法吗！”
说着抽刀就要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