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乐手里的纸页被抓的发皱。
等下了课,她拿出手机给田甜打电话,对方却是自动关机。
怎么?难道田甜出事了?
很快宝姐打来电话,嘴皮子很溜的她此时说话有些不利索,“古乐,宋白出事昏迷了,田甜她,自杀了。”
古乐眸光一闪,一直是懒散神情的清秀脸庞,满是冷酷。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古乐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宝姐站在她旁边,叹了口气。
宋白是被从楼上坠下的花盆砸到,头破血流。而田甜则是在知道宋白出事后,割腕自杀。不过两个人现在都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不好受的,恐怕就是古乐。
“进去看看吧。”宝姐看着一脸淡漠的古乐,有些不忍。
“不去了。他们没事就好。”古乐低头,发丝垂落,掩住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神色,“我还有选修课,我回去上课了。”转身离开。
宝姐看着女生渐渐远去的纤瘦背影,张口要叫住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她是在逃避……但是,又怎么让她面对自己的恋人和好友呢。
宋白受伤,还是头部,就算只是单纯的意外,也足够让人担心,更不要说有可能是因为田甜……而田甜恐怕也是这么以为的,她决绝的选择自杀……
被惨烈的伤害的,却是中间的古乐啊……
古乐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一边听课,一边时不时低头做笔记,神色一如既往的懒散,只是,她眸子深处却有微微的凉。
下课了,古乐抱着笔记本,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
她其实从来一个人。
她以前并不是现在的清冷散漫性子,她开朗活泼闹起来比现在的田甜还要厉害。只是,最剔透的年岁,也最容易被摔碎,最干净的人儿,最容易被染黑。
还能有什么呢,最不堪的事,回首时候,也可以说句尽在月明中。
那时候她年少,几乎燃烧了一半的生命般去爱一个人。是呢,他不爱她,但是他还是和她在一起。那个少年也不是坏人,只是他在歹徒面前怯懦了而已。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呢,任成年人见到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也会小腿打战吧。
只是,他比较明智呢,他一把将她推向那群男人,自己飞快的跑开了。
讽刺的是,他想要跑走,却因为慌乱出了车祸,当场身亡。而那群歹人,也因此散去。只留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茫然的躺在冰冷地面上。
她没有被真正侵犯,但她的心却死了。
她之后自杀。
如果真的死了,想必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了。但是她毕竟没死。那么,就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刚才的绝望,是这么熟悉。
如果不爱,就不会有伤害,就不会有畏惧。但是,同样的,如果不爱,就同样不会有守护,就不会有无畏。
禅宗不是有个小故事么,蝎子的本能是蛰人,而人的本能是爱。
古乐看着自己的左手,凝望着那枚骨戒,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走至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她从背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
是的,她随身携带一把水果刀。她后来有去练跆拳道,但是还是冷兵器更给人安全感。可以用来自卫,如果不敌,至少还可以用来自我了断。
左手握刀,古乐面无表情的在右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再将血液抹到左手的戒指上,直到白色戒指变成血红。
古乐没有注意到的是,她脚边生长着一株植物,暗绿色的叶子自狭长叶柄舒展开,笔直的翠茎顶端是簇成圆锥状的洁白花序。
这株草本植物,很像杜若。只是,杜若开的花,一般是赤红色。这时,一滴猩红液体自血红戒指滴落,直直坠向那洁白的小花,而那洁白颜色转瞬变成赤红。
杜若的花语是信赖。
古乐看着变成红色的骨戒,她忽然听见有无数细小轻微然而空灵悦耳的声音,这些声音重复着同一句话,“请相信啊,我们的花……”
无数歌唱般的细小声音轻轻道,“请相信啊,我们的花……”
请相信啊,我们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