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乔老师的话如同响雷般击打着我的心头。她原本憔悴的眼睛,更加绝望的看着我,直直扎到我的心里去……
王护士急忙跑过来为我解围,她拉住了乔老师的肩膀:“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发疯了!白羽小姐,我请她出去了,好不好!等她的情绪稳定了你们再交谈……”
乔老师的焦躁直接感染了我,我不知所措有些紧张,慌不迭的点点头。王护士的力气相当大,拉扯着乔老师的肩膀就向病房门口的方向拖去……乔老师愈加用力的向我这边挣扎:
“白羽……不,不要赶我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她看我的眼神中射出一股极冷的寒意,她猛地转身推开身后的王护士,再一次扑到我的床边,一把扯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是万不得已才来求你的……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知非,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如果可以,我宁愿替换她!白羽……你好是个好姑娘,告诉我知非的下落吧!你不要不承认,那天晚上,你上了她的车以后,你们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呀?……”
她往日的矜持与得体都不见了,她鬓角的头发也纷乱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眸子中有一种近似于疯狂的光束……我被她的模样吓到了,惊恐不安的向床角退缩着,怎奈那只病腿拖累着我无法躲避:“乔老师,请您冷静冷静……我求你冷静一下……”
“砰!”的一声,警察先生跨入了病房:“乔老师,你要冷静……”他大步的跑过来帮我扯开乔老师:“有话好好说,您这般激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乔老师,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的气力变得很大,知非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实在是太重要了。尽管有两个人在向后扯动她,她仍然不肯放过我,死死抓住我的衣服,几乎要将我拖下床来:“白羽……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好不好,你就开口吧……”这样说着,她真的趴下身体向前倾斜着,仿佛就要跪倒在床边……
正在病房中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哐当!”一声,门口有什么东西打翻在地的声音……在我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风就冲了进来……他一把抱住即将跪在地上的乔老师,大声的叫道:“乔老师!师母……”
风,凌厉的声音似乎惊醒了癔症中的乔老师!她愣了一下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风……她趴在风的肩膀上伤心地哭了起来:“风,你来到正好!你帮我劝劝白羽,让她开口吧!你师傅临终前是将乔知非交代给你的,你不能不管呀……”
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哭泣不停的乔老师拥入怀中:“乔知非的事情我一定会管的,这些天我每天都在寻找她,我怎么可能不顾她的安危呢?乔老师,我知道最焦急的人是您!可是你也不能来逼迫白羽呀!您这样闹是没有用的,您要保持冷静呀……”
说到这里……风,关切的看了一眼蜷缩在床头,狼狈不堪、泪水涟涟的我,他幽深的眼底,都是我……
我抽噎着,我注意到那位年长的警察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大概是刚刚风闯进来正热闹的时候吧!病房的门口,稀饭、油条、包子撒落了一地……风,他早早的赶过了,是为了给我送早餐吗?我将头深深的埋在枕头中,伤心地不敢看他们!我是个坏蛋,我是个妖精,都是我的错……
乔老师闭上眼睛,嘴唇咬的紧紧!她重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王护士端来的一杯热茶。她的手在不断地抖动着……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过分,可是…我这是无路可走了!昨天晚上,警察通知我一个消息,高速公路上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年龄、身高、样貌都与乔知非相仿。让我立即赶过去辨别尸体!你们……你们可曾想象,当时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绝望吗……”说到这里,乔老师低头泣不成声……
“警察们,齐刷刷的站在走廊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我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双腿发抖,一点儿一点儿揭开遮盖尸体的白布,那女尸被撞得血肉横飞、面目全非……我差点,瘫痪到太平间的地板上……我、我…幸好不是知非呀!不然,我是活不下去了…我都不知道我是这么走出医院的……我每天都处在一种神情恍惚的状态中,注意力根本就无法集中!我对不起乔知非的爸爸,我没有看管好她的女儿,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他……”
欧翊风递给乔老师一片纸巾,他非常冷静的说道:“师母,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当时应该叫上我陪你一起去的……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该出什么选拔女主演的馊主意,害的知非伤心,离家出走!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把知非找出来的!好不好……你应该相信我们欧家的实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请您不要怪罪白羽,她是最无辜的人!那天晚上,她被知非当众打了一巴掌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我看着她跑出门外,追出去却又不见了……”
风,紧锁着浓眉,忧伤的看着我:“……我一直在找她!白羽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被人当众扇耳光,一定伤心透了!那天晚上的雾气很重,我居然酿成了失误,又把她的腿撞伤了!……”
风,蹲下去拉着乔老师的手:“师母,请你冷静的想一想,你会为了被同学打一下,而去残忍的杀害她吗!你会吗?……白羽来到这个城市,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平常除了学院,那里也不认识。她除了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她也不认识外面社会上的人!她去哪里搬来几箱汽油,把知非的车子焚烧成灰烬呢?她一个小女孩,她有这个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