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怀疑并在调查中的危险人物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眼前,夜深人静,冷风徐徐,你可以想象那个时候我有多么的心惊。
周老师会是元凶的可能性非常大,我看着他,几乎想上去掐死他,可是我不能。
周老师倒是一脸的从容,也不知道是真的事不关己还是故作淡定。他微笑说:“我刚听说谁感冒了?”
我的各种思绪盘旋在我的脑海里,众多的线索谜团此刻齐齐地汇聚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但是此时绝不是发愣的时候。我用指甲用力戳了手心,疼痛让我把精力集中在眼下如何应付这个人身上。
我看着周老师说:“是我,老师。”
凌莫这个人平时不但脸冷,连体温都要比常人低一些,说他感冒发烧一试便露马脚。刚才凌莫说我感冒而并非自己也应该是如此。
周老师打量着小屋的门,“所以大半夜就来这里找药?还把锁弄坏?”
“我感冒而且拉肚子,实在受不了了才跑来的,实在不好意思。”
我撒谎都不打草稿,可怜巴巴地望着周老师,装作一副肚子很痛的样子。
不过这个理由还是勉强,刚才姚静过来的时候这样说我都不信,何况是周老师。
周老师打量了我,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心中警铃大作,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到柜子那里,用钥匙打开,在一堆药品中挑选着,大概是要给我开药。
这柜子就是装有怪异注射器的那个,我不知道周老师是不是在找药的同时用余光去看那注射器有什么异样,大概做贼心虚,我心跳不觉加快起来,我真害怕他突然问我注射器的事情,不过同时也有点期待他这么问。
不过周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找到药后重新把柜子锁好。他把药递给我,嘱咐我了一些养病的事情。
虚惊一场,虽然还是觉得这个周老师满身怪异,但我总算松了口气。
周老师拍拍我,“春天是感冒易发季节,你要多多注意。病好之后记得来复查。”
我点头,这时候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说:“周老师,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一愣,心中就“哎呀”一声,心说对啊,只顾着怎么应付周老师,却没去怀疑他这么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周老师从容地:“最近有很多事情烦心,就出来走走,看到这里有亮光就过来了,没想到会是学生。”
我知道有些教务人员是住在校内的,大概周老师就是,但是他这么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看到凌莫注视着他,似乎想从周老师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和周老师大概对彼此都是怀疑的,我看着他们对视的目光几乎要迸出火花来。
我心说凌莫你不能这个样子,你的确机敏非常,但是丝毫不懂得掩饰,这样下去周老师会更加怀疑我们,如果他真的是一切的元凶,那接下来的调查就不好办了。
我就岔开话题可怜巴巴地说:“那个,老师,您不会把我们撬门的事情上报学校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周老师调转目光看我,微微一笑,倒是非常自然亲切,他说:“我看你气色不好,也不像是说谎,不然你们半夜到这里又能来做什么呢。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睡觉吧,不要耽误第二天的课。”
我的气色不好吗?我摸了摸脸,心想大概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也憔悴不少吧。可怜我大好青年被这些事情折磨,真是要命。
千恩万谢地告别了周老师,我和凌莫不得不停止调查返回宿舍。
和周老师的不期而遇真是一场虚惊。如果他是凶手,那么我们算是完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他之前应该没想到被他送进精神病院的我能够回来,可是,我确实是回来了,又半夜进入医疗室,明显是在调查他。
这算是正面对峙了吗?如果是,那我们就应该回避,还是趁势而上呢?
我想应该是前者,因为既然被他发现,那他就会做完全的准备,至少在近期他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
再说该调查的也都差不多了,难道要我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监视一举一动?那不是**跟踪狂嘛,我可没有跟踪男人的癖好。
值得说的是,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转换调查方向。根据破面男的说法,邓平是最早的凶手,虽然我不确定破面男当初调查的准确性有多少,但是他和我说这些的时候,精神状况是稳定的,所以这些话仍旧非常的有价值。
邓平是凶手,即使他现在活着,年龄也已经很大了,绝不可能自己出来走动,更别说潜入地下资料室杀人,所以我和凌莫才把目光聚集到周老师身上。
现在想想,周老师虽然非常非常可疑,但是擒贼先擒王,我们应该先从邓平下手,不管他现在是死是活,都应该首先调查清楚,而不是去调查可能是邓平接班人,或者帮手的周老师。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可是为什么我竟然会混乱呢?
夜凉如水,我看了眼走在身边的凌莫。回想起来,是他决定先来医疗室的,而且当我说出想要去调查邓平的时候,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表示反对。
他是在周老师的身上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吗?这个秘密,值得让他暂时放弃邓平?
月光下他没有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方面,我一定要说,一想到他否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火大,本来说盟友什么的我是开玩笑,但我觉得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么长时间下来,已经形成了一种共同的默契,你用得着亲口否定这些吗?
我知道大男人之间提这些东西,可是……可是我就是很不爽,向来感情用事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缺点。
可能凌莫没有想那么多,但因为调查方向的分歧,我们毕竟还是淡漠了下来。他不跟我说话,我也索性不去理他。
卓耀宇开玩笑说你们这就像夫妻之间冷战,我说你别满嘴跑火车,我闹心着呢你懂嘛你。
中午去食堂打饭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姚静,他也是独自一人拎着盒饭。
我犹豫是不是应该上前去打招呼,想到前些天她说她生病的事,虽然可能是假话,但我还是有点担心她,就迎上去。
姚静看到我显然有点意外,但看得出她很高心,寒暄了几句,她就说:“你也是一个人,不然我们一起再回食堂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