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过?
我问:“什么时候?在哪里闻到过?”
凌莫不说话,我说:“那也不奇怪,凭气味来说,这种药物是很少见,不过或许你以前做实验的时候遇到过,只不过你忘记了,现在闻到,才会觉得事有蹊跷。”
凌莫摇了摇头,“不,我记得很清楚,我曾经闻到过这种味道,就在实验楼那个偏僻的小储藏室里!”
储藏室?我一愣,就想到上次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去调查实验楼的事情来,说:“这不对啊,我们都曾在那里呆过,我怎么没闻到过这种气味?”
不过也是,我知道凌莫特别细心,感官能力特别厉害,比如上次在学校小树林里,有木棍袭击我的时候,他就能够用通过木棍上细微的温度来确定,用木棍袭击我的不是人,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我打了个冷颤,心说现在不要想那些诡异的东西,还是先想想有根据有线索的眼前的这些事情吧。
凌莫又不说话了,对我的提问恍若未闻。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我心说这是想到什么关键点了?我想着这些凌乱的事情,味道,蹊跷,实验楼小屋,小屋……
实验楼小屋?!我心头一紧,大脑突然无比的清明,一把拉住凌莫的衣服,“那个,那个……”
想到那个可能性,我说话都结巴了。凌莫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缓了一下情绪,说:“王维景,就是那位破面男,他在讲述他的调查经历的时候,曾经就提到过实验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那里是邓平教授用来做秘密实验的地方。我在想,这个不起眼的小屋,会不会就是我们上次进去过的那个!”
天哪,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竟然才想到这点。现在回想起来,那间小储藏室里到处都是或布满灰尘或破碎的实验器材,看来以前真的是作为实验室用的。
凌莫想了想,说:“很有可能,不过,就算真的确定了,也不可能从里面找出凶手了。”
我一听,心说还真对,上次我们已经在那里把该查的都查了,没有放过丝毫可疑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那里对找到凶手,换句话说,那里对确定周老师是不是凶手,没有任何的帮助。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说:“这么大的一个线索,总有再次调查的价值吧?”
谁知凌莫斩钉截铁道:“现在时间很紧,没有必要再次调查。”
我不知道凌莫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我一听就有点泄气,定定地站在那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凌莫说:“按照王维景的话说,邓平就是最初的凶手,是‘楼梯惨案’的始作俑者,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名邓平教授现在还活着的话,他的年纪有多大了?”
凌莫说:“应该是八九十岁了。”
没错,教授的评选要按照资历,何况据王维景的话说,邓平还是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那么他当时做那个人体试验的时候至少应该五十多对,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年龄的确应该八九十岁。
我说:“好,我们之所以没有去把邓平这个已经确定的凶手揪出来,就是因为考虑到他的年龄,就算他长寿还活着,也没可能拖着那样苍老的身体在学校兴风作浪。但是学校近几年确实有学生不断死亡,所以我们推测有其他的人承接了邓平的‘事业’,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周老师,时间紧迫,所以我们才首先去调查周老师,对不对?”
凌莫点头,我继续说:“但是,我总觉得奇怪,之前我们的推论是周老师还有其他同伴,这个同伴是谁我们根本不清楚,关于他的一切都还是个迷。所以我想,我们调查的方向是不是错了,我们为什么不先从确定的事情出发,开枝散叶确定周老师的身份和他的同伴呢?像我们这样首先就从大方向出发,未免有点急功近利。”
凌莫看着我,“不,我觉得这样更加的直接,时间紧迫,我们不能从头找起。”
我一听就觉得奇怪,心说这小子从来都很谨慎细微,这样的急切显然不是他的性格。时间的确是紧迫,但还没有紧迫到那种地步,这听起来完全像是一个借口。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急什么,不过我也没有细想,因为凌莫本来就是一个话少的人,做事也很有魄力,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一路走来的经历,让我从心底相信他的缘故吧。
但是凌莫有他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理由,我同样是个固执的人。我说:“但是我们不能放弃邓平这个切入点。不然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继续调查周老师及他的同伴,我去搜集查找邓平的事情,这样就更有效率了。”
凌莫看着我,在他那漆黑的眼睛里面,我发现那种时刻保持的淡然竟然在消失。
这是什么节奏啊,你这样突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心里很发毛的好不好?
我不由得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凌莫说:“你一定要这样吗?”
“啊?”
“这么固执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我……”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什么叫这么固执啊,学校发生这一系列事情,不固执能调查下去吗?眼看同伴那样子死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
我道:“这么长时间,我们每一个‘下一步’的举动都是讨论后才进行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调查方向,你不要这么急着推翻好不好?”
“……”
尴尬的气氛最受不了了,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僵,我笑着推了他一把,“喂,我们不是盟友嘛。”
没想到凌莫顺势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一愣,下意识就想挣脱,但是这家伙的手劲很大,我一用力,竟然没有挣脱开来。
我莫名其妙,就听凌莫说:“不是的,不是这样。”
“嗯?”
凌莫看着我,然后把手一松,放开了我。我揉着发疼的手腕,就看到凌莫转身往外走。
这是要回去了?不调查了吗?我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来气,说道:“你站住,什么不是这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不是盟友?不是搭档?”
凌莫果然停下脚步,他说:“不需要。”
我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气结。我还是比较感性的,我本来以为一路走来我们已经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说出这种话。
气氛还是僵住了,只听凌莫淡淡地说:“如果你非要这么固执,那么我去调查邓平好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点,你继续调查周老师。”
“为什么?”我心下奇怪,心说邓平是你的梦中**还是怎的,这么不想让我接触。
凌莫转头看着我,那双淡然的眼睛里竟然有了点微微的怒气,然后我就看到他朝我直直地走过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节奏,我我我,我有没对不起你,你要干什么……
我从来没看到过凌莫愤怒,吓了一跳,几乎想要本能地往后退。
但是我同样也很愤怒,一股气直从心底涌上来,执拗地站在那里,说:“那也是你继续调查你的周老师,为什么要对换呢?”
没想到凌莫欺压过来,气愤地说:“感冒就感冒,忍着算了,大半夜到这里来找药,折腾什么?”
啊?谁能告诉我他在说什么玩意?我的大脑跟不上他的思路,看着一反常态的凌莫,简直莫名其妙。
我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话没说完,就看他冲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定定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儿出现在门口那里。
我看到那个人是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