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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家安静而又优雅的酒吧坐落在城市街道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人会觉得用‘安静’和‘优雅’来形容酒吧不太合适,在人们的印象当中,酒吧是灯光摇曳、音乐震耳,充满暧昧气息,使人放纵的场所。人们通常深夜来访,释放自己一天当中的压抑,极尽地疯狂。

可是这一家酒吧着实有些与众不同。酒吧内服务员穿着整齐统一的制服,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极具绅士和淑女风范,使得被服务的每一位客人都有种贵宾的感觉。整个酒吧格局简单,却又不失典雅。三三两两的客人随意坐在吧台上,喝着调酒师精心调配的鸡尾酒,或听着歌曲;或低声交谈。较为昏暗的灯光,也给独自伤心的人一个隐身的好地方。

台上男生慵懒地坐在高脚椅上面,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吉他的琴弦。低沉的男声从口中倾吐出来,有些沧桑,还夹杂着些许的悲凉。视线落在窗外,空洞的眼神印出点点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街道上已铺满了雪花,茫茫的一片雪白,将整个世界渲染的洁白无瑕。此时大雪已经停了,待在室内的国栋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只是那灯光下折射的雪白,衬得酒吧内更加的昏暗,也刺得国栋的双眼生疼,心情更显得黯淡。自己果然适合藏身于黑暗之中啊!永远无法被光明普照。国栋心中一片苍凉,歌声也被染上了层层悲伤。

“来,兄弟。陪我喝一杯...嗝...哥们我失恋了...”一曲结束,就见一男子跌跌撞撞地走向国栋,手中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稳,不少酒洒了出来。许是刚刚听的歌曲太过伤感,男子眼眶泛红,晶晶液体在里面打转。

国栋默不出声,只是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随后像是燃起一团火,一路横冲直撞到胃中,烧烧的、热热的。

“爽快!嗝...”面前的男子重重地拍了下国栋的肩膀,口齿不清的赞美着。“你说她怎么能这样?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跟别人跑了?...”醉酒男子思维已经有些混乱,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地发问,国栋只能从他只言片语中听出一些情况。

手中的吉他还没有放下,就这样直直地伫立在那里。国栋一向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低着脑袋看着手中的酒杯,又一次陷入了发呆当中。

“对不起啊,他喝多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国栋的沉思,将他拉回了现实当中。还未等看清来人,醉酒的男子就已经被来人架走了。

“至少还有在一起过,而我呢?连开始都没有...”国栋苦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手指的温度在还残留冰块的杯子上印出道道痕迹。

她现在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吧!

当国栋休息过后再次返回台上,眼底的悲伤怎么都掩饰不住。哽咽的声音唱的每个失恋的人都有想哭泣的冲动。

国栋想着,现在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有人能够替代自己照顾着她也好。即使她的笑脸不是对自己绽放,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幸福就好。面对着关于那女孩的一切,国栋选择了退缩。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呢?

在国栋正尽情享受着高中青春生活的时候,父母却因为一次意外车祸,而永远的离开了他。国栋记得那个时候怎么都不相信,谁说也不信。即使事实摆在自己的眼前,也拒绝去相信。整天昏昏噩噩地过着日子,幻想着爸妈就在自己的面前。每天出门都要打招呼,可是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点回应。多少宁静的夜里放声大哭,已经不记得的。有段时间为了逃避事实逃学翘课、喝酒打架、泡吧,总是喝的醉醺醺,满身是伤的回来。没有人管,没有人心疼,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狗,连家也没有了。

还记得那一天将一本书不小心扫落在地,弯腰拿起,赫然发现竟然是爸爸最爱的一本书。书页已经被翻的有些磨损,因为长时间的搁置,上面洒满了灰尘。霎时眼泪夺眶而出,与爸爸之间的约定历历在目。

“爸爸,这个字怎么读呀?”小男孩好奇的声音满是稚嫩。

“这个字读梁,桥梁的梁,也是栋梁的梁,爸爸希望有一天国栋也能成为国家栋梁,好不好?”

“好!可是...栋梁是什么,能吃吗?”小男孩歪着脑袋想着,口水沾湿了手指。

“哈哈!你这个小馋猫,就只知道吃。”爸爸被逗的笑出了眼泪。

“爸爸,我以后要考上你上过的大学!”小学毕业的誓言还清晰的记得。

那时候爸爸满是欣慰的目光,作为老师的爸爸也教了自己很多还没有学到的知识。儿时最大的乐趣就是整天缠着爸爸,问一些让爸爸啼笑皆非的问题,妈妈也在一旁偷笑着,一家人幸福而又快乐的过着日子。

可是幸福之后呢,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找不到一丝影子了呢?

抱着厚厚的书哭了好久,再次抬起头来时,湿润的眸子中充满了坚定。国栋下定决心,要达成和爸爸之间的承诺。

站在学校门口的那一刻,眼泪模糊了双眼。“爸爸,你看到了吗?我做到了。”那一天天气出奇的好,朵朵白云在蓝天中肆意穿梭。天际好像浮现出爸爸妈妈欣喜的笑脸。

因为要负担学费还有其他的开支,国栋不得不早早选择了打工。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各种兼职工作中,直到在现在这家酒吧驻场,才算稳定下来。所以除了上课以外,校园内极少出现国栋的影子。

有一天一个男生来找国栋,说想着要组建一个乐队,希望国栋可以加入。国栋丝毫没有兴趣,直接拒绝了。想着有这种空闲时间,还不如多去打份工呢。随后对方缠着国栋好几天,在使劲浑身解数之下,国栋才勉强进了社团,却总是心不在焉,思绪每次都从窗外飞了出去。若要大伟说起社团一路走来的路程,邀请国栋这件事上可以说上一段了。

国栋无聊地摇转着手中的笔,不住地打着哈欠。连主唱都没有就把自己哄骗进来,这个队长也太不靠谱了。国栋不满地看了看大伟,对方完全没有注意,一门心思放在站在对面唱歌的女生身上。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女孩唱的连自己的一半都没有,不过国栋可没有告诉大伟自己会唱歌的事情,不然又会有很多事情。

一道声音响起,如泉水叮咚般,很是清冽,夹杂了一丝颤抖,像是被吓到的小猫。如此出类拔萃的音质,使得国栋昏昏欲睡的脑袋中注入了一道清泉,双眼变得有神起来。而待看清演唱者时,国栋着实失望了一番。

面前的女生完全不能称之为画过妆,简直就是一堆颜料扑在了脸上,和调色盘似的,而且比自己这个不会画画的人调的还要惨烈。再看看那身装扮,头发、裙子、鞋子,完全不搭调。在心底评论完女生后,国栋又陷入了昏睡当中,之后的其他人也没有再引起他的兴趣。

国栋每次想起第一眼见到琪琪的场景,都止不住要笑出来,琪琪进入社团很久之后,大家也会那琪琪第一次出场当笑柄。只是当时的国栋并不知道,就是这个不会打扮,胆小害怕,只是有付好嗓子的女孩,让自己陷入黑暗中的心,看到了一丝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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