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漩涡,过了三灾天劫,赵之贵终于又回到了天庭,虽然他在魔界历经数月,但于天上而言只是短短半日时间。
赵之贵畅快地呼吸了一把神界的仙气后,小朵也嗅到了这熟悉的气味,它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出来溜溜了,在魔界的日子里每次都只敢出现一小会儿,如今终于自由自在了。
赵之贵刚踏上岸,就听见了那同七十年代的广播一样的激情高昂的呼声,“应天帝诏命,敕令瘟君速速前往真宝大殿,再通知一遍... ...”
这刚虎口脱险,如今还没歇息一二呢,竟又要觐见,想来这急诏急命的还是没有之前那种不上朝的日子过得清闲,不过也罢,反正这次自己是完美完成了任务,想着那千石饷钱,赵之贵身上的疲乏顿时消散了。
来到真宝大殿后,赵之贵还是同往常一样,先行了个大礼,然后再将那兵器和玉佩奉上。
天帝见着玉佩后,表情略显呆滞,他令天官收回了玉佩,然后十分惋惜地叹息道:“这样的人才,为何就不能为我所用了,要是他甘心的话,他要的朕都能满足,唉~也罢,往事如云烟耳,既然各自为政,我也不必强求。”,这时天帝才注意到赵之贵手中还有一把兵器,于是天帝问道:“你这是何物啊?竟生的如此怪异!”
“启禀天帝,此乃辟焰刀。”赵之贵答道。
天帝勃然大怒,掀开了隔脸的珠帘,吼道:“大胆,天庭之上岂由你妄言!来人!将他拖去斩仙台!”
此话一出,赵之贵的两腿就自然软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可怜巴巴地乞求道:“天帝爷爷,咱们可得讲良心啊,这就是辟焰刀,小神就是有太阳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
天帝更加愤怒了,大拍玉桌,喝道:“还敢撒谎!你当朕没见过辟焰刀吗!就你这奇形怪状的东西,你管它叫辟焰刀!怎么还不来人!赶紧拖走他!”
赵之贵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真宝大殿里的诸路神仙听后都惊叹不已,确实这一魔一仙如此完美的融合,在此之前绝无仅有,天帝甚是觉得稀奇,竟然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龙椅,探身兵器之前。
“这稀奇古怪的纹路,还有这不匀称的剑身,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试问天下能人巧匠何其多,又有谁能有这胆量造出这等奇葩!剑融于刀,刀藏于剑,妙哉妙哉。”,天帝仅仅只是扫了一眼这东西的体就频频感慨,他已按捺不住对于这兵器的求知欲,他想试试这神魔一体的兵器到底又有如何神功。
可是但天帝刚碰着刀把的时候,就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拉住了他的手,并且他的法力也源源不断地被兵器抽去,天帝立马拔开了手,然而松手之后,他的手心出现了像是被火烧过的灼痕,但顷刻间那伤痕就消失了,显然这些对于天帝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这兵器的奇异表现吸引了天帝。
天帝再一次尝试着将兵器拿起,不过他这次是用法力将兵器拿起,虽然东西是拿起来了,但是天帝的脸上写满了吃力二字,而且兵器还飘飘乎乎的十分不平稳。
只是片刻,天帝便将兵器放下了,他万万想不到这吸人法力的情况没想到多年后又重现世间。
天帝打量了下赵之贵,然后再三思虑后问道:“你能拿起这东西?”
赵之贵在天帝面前自然是不敢有半点隐瞒,他点头应道:“可以。”
天帝又问道:“在魔界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把兵器或者拿起过它?”
赵之贵的头稍稍向右抬了抬,皱眉思索了一番,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只有谷雨河和五大魔王知道这兵器的事,而拿起这东西的自始自终都只有他一人。
赵之贵向天帝交代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当然其中难免诉说了些自己的“英勇无畏”和为天庭慷慨就义的牺牲精神。
“难不成这东西只有这小子能拿得动?可是这小子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小神仙,莫非他有什么不同?”天帝越想越想不明白,于是开了昊天元阳眼想要一探个究竟。
元阳眼一开,赵之贵的身体被窥探得一览无遗,就像被拍了X光一样,连骨架都照了出来,结果很明显,那就是赵之贵根本就是与普通神无异而且还有一点轻微的腰间盘突出,并且神格也十分低下,几乎已经低到了凡人。
这就奇怪了,一个身份如此低微的小神仙竟能拿得起连天帝都拿不起的兵器,这真的是矬人自有矬人福啊,赵之贵这倒霉蛋也走了回好运。
天帝对此也无可奈何,既然只有他赵之贵拿得动,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兵器算作此次出差的奖赏赠予赵之贵,本来这天干剑和辟焰刀就算不得什么好神兵,两者除了能够躲避三灾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甚至锋利不过天厨手里的金刀,拿出手顶多也就只能算个仙魔结合的艺术品。
赏赐完这东西后,赵之贵一个劲儿地向天帝使眼色,并且拇指和食指还在不断地摩擦着。
“天帝您还没给这个呢……”'赵之贵说的很小声,但是暗示已经到了疯狂的明示。
然而天帝好似故意岔开这话题似的,也没有理会赵之贵,仍是与其他天神议论着春风秋雨的事。
赵之贵见天帝根本不理会自己,于是咳了下嗓子,拉高了声调,就跟公鸡打鸣儿似的,正当话要出口的时候被天帝给截胡了。
“那个瘟君啊,朕还有件事儿忘了,这事可是相当重要啊!”,天帝回到了龙椅上,又将帘子拉上了。
赵之贵一猜,这肯定是要谈自己的饷钱,于是端端正正地等候天帝的赏赐,想想那几千香火可要怎么花呢,肯定得先买个四轮驱动的马车,还得置办点像样的家具,神宫的墙也该刷刷了,都掉漆了……
天帝抽离了赵之贵身上的小朵,然后对赵之贵说道:“神仙指南进了魔界需要消下毒,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这半天错过了许多的布降瘟疫之事,青乌君已经代劳了,回头你记得付些香火与他,好了,现在已经没你的事了,你可以退朝了。”
天帝这席话真是天雷滚滚,赵之贵的六魄都差点散了,难不成是天帝忘了?
赵之贵心中仍怀着希望,他问道:“天帝,您是不是忘了允诺小神的香火?”
天帝忽然怒道:“你还敢提这个!你将天干剑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要钱!今日我将此仙魔神器赐予你,没找你的茬儿已是万幸,你这人好生不识趣!想要奖赏是吧!那就先受了罚,再谈赏之事!”
天帝这几连嘴炮非常成功,赵之贵果真被吓怕了,连连磕头后,什么也不要了,仓惶逃出了真宝大殿。
这招釜底抽薪屡试不爽,天帝不知道对多少愣头神仙玩过,简单几句威胁的话就能将邀功的神仙吓得不敢再讨任何封赏,这也不是天帝扣,这乃是维持中央集权的好方法。
灰溜溜逃走的赵之贵,失落地回到了瘟神宫,好说歹说同青乌君谈好价钱,打完折后,终于赊账,像孙子一样送走青乌君后他呆坐在翻新椅上,仔细回想了魔界的美,早知道自己还不如不回来呢,那边自己地位又高,还有个美娇娘妻子,要是不走的话,现在自己正洞房花烛呢,哪里到这里受这窝囊气。
在魔界累死累活几个月,回来啥赏赐也没有,唯一的赏赐竟然还是自己拿回来的东西,赵之贵越想越气,自己好端端的,干嘛要回来呢!真是猪脑子!
随着赵之贵怨念的加重,瘟神宫外的黑红之气竟然逐渐与赵之贵身上散发的气融为一体,可是这一切赵之贵没有任何察觉,而且小朵也被天帝拿走了就更没有人替他警报了。
就在这时突然空中突然多了一捆香,看这直径应该有个百来炷香,见着这迷人的东西赵之贵的怨念顷刻消散了,而瘟神宫与他身上的连气也就断了。
这么大一捆香,肯定又是凡间哪个地方有求于自己了,正好,这时空中出现了任务通知:巳时,北海东半岛疠气疫病,级数中偏上,范围方圆三十里。
果不其然,这又是来活儿了,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这就又要走了,不过也没办法,为了香火拼了!
没有小朵的指引,赵之贵确实走错了路,不过还好,一路走一路问,终于让他找到了北海。
北海这地方常年被冰雪所覆盖,气温之低足以瞬间将烧的通红的铁球变为冰坨子,但奇怪的是这海水竟然没被这严酷的环境所影响,海面上没有一点冰碴子,这也给北海百姓留了一条不错的活路。
由于天气寒冷,北海几乎无法种植任何粮食,所以他们只能靠入海打渔为生,老天爷也是很慷慨,就算这北海一万五千户人家同时出海打渔,家家都能有丰厚的收获,个个都是肥鱼满仓,同时他们也能拿这些鱼同内陆的商贾换取粮食。
然而人性是贪婪的,他们总是不满足,一味地向自然索取,而不懂得珍惜,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出海打渔,而且每天都是满载而归,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多换取些粮食,然而这种供大于求的贸易方式严重压低了鱼的价值。
后来鱼肉泛滥成灾,一斤鱼连三两米都换不到,而且内陆人也吃腻了鱼,鱼的市场一跌,渔民们就只有更加疯狂的打渔,后来终于引发了天怒。
而这天怒便是赵之贵在此散布疠气瘟疫,就是要让这些愚昧的“刁民”明白敬畏自然。
赵之贵一来到这个地方便闻到一股强烈的鱼腥味,沿岸走去,几乎每家每户外都有一艘小船,并且他们屋外的竹竿上都晒着密如蜂巢的鱼干。
既然来了总得参观参观自己的神庙吧,巡视一圈后,赵之贵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神庙,和津门的破庙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香樟楠木的香案桌,还有上面摆放的相当整齐的果盘、香炉,雕像虽然是泥塑的但好歹也是用金粉装饰过的,而且单就庙的排场就比隔壁的土地庙大上好几倍,赵之贵这回终于在同行面前能直起腰杆了,他十分满意地走进了自己的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