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呢?”
“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废话!把刀亮出来吧!”
谷雨河手中的剑仅仅是动了一下,那剑光就宛如太阳光一般折射在赵之贵的眼眸中,那汹涌的杀气就像猎豹瞄准羚羊一般,吓得赵之贵立马从乾坤袋中放出了那把奇怪的兵刃。
赵之贵捏着刀把,心藏砰砰直跳,面对谷雨河他还是有些害怕,尤其是谷雨河此时的剑气那更是摄人。
“大哥我错了,我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一定改!您就行行好,放过我这个迷途的孩子吧!”,赵之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道。
这时谷雨河才收起了剑,那迫人感瞬间烟消云散,突然谷雨河大笑道:“没想到天帝就派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小神来拿回辟焰刀,看来你是不是惹得他不高兴了?”
赵之贵被谷雨河这话惊着了,难不成是自己来魔界的目的走漏了风声,不可能!这事儿他同谁也不曾说过,那谷雨河又怎会晓得?莫不是天界有魔界的谍子,可是若是天界有谍子,魔王们恐怕早就知晓了自己的目的,又怎会如此善待自己呢,赵之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谷雨河见着他那一脸疑惑的样子,终于开口解释了,谷雨河亮出了个金封边的翠玉牌子,笑道:“见着这块牌子,你该晓得这其中的缘由了吧。”
赵之贵接过牌子,端详了许久,这玉是好玉,质地细腻滋润、浑然天成,并且翠中还泛着白光,可是其上的象形文字弯弯扭扭的也瞧不出是什么玩意儿,赵之贵除了看出这块玉价值不菲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谷雨河这时才明白,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些嘲笑的意味,“瞧我这脑子,忘了你的级别了,这块玉就是天界的总司玉牌,乃是天界御使的身份象征,如今你明白没有。”
赵之贵木讷地望着谷雨河,思索一番后才醒悟,惊讶道:“难不成你是天界的御使?”
谷雨河点了点头。
不过赵之贵也是个谨慎之人,谷雨河的话肯定是不会轻易相信,于是他说道:“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小心进入魔界的,您也别打算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消息,我啥也不知道。”
谷雨河指着玉佩说道:“你也甭不认,我可告诉你,我是答应了天帝这一路上保护你,你现在也要安全出去了,这玉佩你还给天帝,你就跟他说,我欠他的已经还清了,他欠我的也不必再还,从此我谷雨河与你们天界再无瓜葛,如以后再相见那便是仇人。”
赵之贵这就更懵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问号已经堵满了他整个脑袋,不过现在情况危机,后面那成群结队的“追兵”正喊打喊杀地跑来,赵之贵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于是匆忙揣好玉佩后就起身逃跑,可是前方是十叉路,到底该往哪里走呢,见着谷雨河仍未离去,赵之贵嬉皮问道:“那么大人,这离开的路该往哪儿边去呢?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不问还好,一问谷雨河又将剑亮了出来,并且又是那副杀气凌人的样子,“我说过,今后同你们天界便是仇人,所以受死吧!”
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吧,赵之贵还没反应过来,那白白的剑气就迎面刺来,幸好赵之贵一个踉跄摔倒躲了过去,否则如今已经是剑下游魂了,谷雨河可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他倏然挑剑而上,剑走如游龙,赵之贵已是躲不及了,于是他反手拿剑一划,赫然间,那青蓝色的剑气犹如天边彗星划过,只听一声巨响,谷雨河的剑竟然被击落在地,而谷雨河也捂着手,似乎是被刚才那剑气震着了。
赵之贵见此时正是逃跑的绝佳时机,于是扛起兵器就开跑,此时也不管哪条路了,总之甩开谷雨河和后面的追兵就是正确的路。
虽然时间很久了,不过赵之贵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从中间那条道进来的,于是他便撒开脚直往中间跑,进入一个洞后,跑了没多久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这味道他记得,恍然间他站住了,他记起了这条路,可是已经太迟了,他的额头上已经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他缓缓向外挪步,可是这时洞内竟然开始震动,赵之贵立马提速了,直直向外跑去。
当他看到洞口的光亮时,突然后面一张蜘蛛网黏住了他,赵之贵挣扎着,可是也没有什么*用,并且那网上好像有神经毒素,被粘上后赵之贵的手脚就没有半点力气,只由得里面的大家伙把自己往里拽。
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赵之贵只能使出他的绝学了,“救命啊!吃人啦!”,这么大的叫声当然引来了追兵,可是他们都在洞口站住了,并且捧腹大笑着,原来赵之贵被捆的有些让人想入非非,看来大蜘蛛还挺有情趣的。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抓赵之贵之事很重要,那可是魔王点名要抓的,但是这大蜘蛛也不是善茬儿,大蜘蛛见着这些人也很兴奋,这么些年都没吃过饱饭,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个满汉全席,蜘蛛看着这些人那口水哗哗直流啊。
人们一股脑全冲进了蜘蛛洞,而那蜘蛛将尾巴朝向众人,然后尽情地挥洒着它那几百年的寂寞,猝然间,整个洞已被千丝万缕的蛛丝所包裹,然而却没有一个士兵中招,他们不仅没有被蛛丝上的剧毒所毒到,而且还将这蛛丝利用起来,竟将赵之贵从大蜘蛛脚下夺了去。
大蜘蛛这下可发怒了,它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数百年来,从来只有从外边进来的,还没有过从里边出去的,况且还是从它口中夺食,这是对于蜘蛛一族的侮辱,更是对尊严的践踏,大蜘蛛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与这些士兵拼个你死我活。
它以极快的速度攀爬到洞口,然后再吐上好几重蛛丝将洞口给封的严严实实。
砰!
洞开了,并且是用大蜘蛛的身体砸开的,就在刚才,它朝着众人吐丝的功夫,士兵们抓住了它的蛛丝,然后连它的身体一齐在空中抡了好几圈,然后猛然丢手,而大蜘蛛就像掷铁饼一样被甩了出去。
士兵们像获得战利品一样将赵之贵抬了出来,这时突然一只大猩猩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些士兵赶紧跪下喝道:“拜见小玲公主!”
可是那大猩猩根本没在理他们,三下五除二,士兵们就消失得没影了,而那大猩猩也将赵之贵拦腰横抱着带离了蜘蛛洞。
“多谢了小玲,没想到你这丫头平时不怎么样,在这种时候还是你靠的住,也算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可是大猩猩没有回应,仍是继续往前跑着,赵之贵这个人也是非常话多,一路上可没少折磨大猩猩的耳朵。
终于赵之贵又来到了外魔境,大猩猩将他带到了一个树林里。
“你怎么不说话呢,在我这儿还装什么恬静。”,赵之贵仍然喋喋不休地对大猩猩讲着,大猩猩实在受不了了,直接从地上挖了一坨泥巴塞进了赵之贵的嘴里。
正当赵之贵准备发火的时候,一个老妇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赵之贵记得这个人,这就是他刚到魔界的时候遇着的那位帮他的老妇人,而那猩猩见着老妇人来了,又变回了小猴子。
老妇人见着赵之贵嘴中的泥巴后,责备着小猴子:“你怎么这么顽皮,还不赶紧回去抄一百遍讲理讲信三百条!”
小猴子此时委屈巴巴地看着老妇人,希望求得宽松处理,可是老妇人完全没在意,仍旧鼓起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小猴子只好耷拉着头慢慢朝着密林中走去,走时还怒目瞪向赵之贵,因为赵之贵正得意洋洋地向它吐舌头。
小猴子走后,老妇人解开了赵之贵身上的蛛丝,并且摇了下他的下巴,俄而间,赵之贵口中的泥土竟然消失不见了,然后老妇人以长辈的语气说道:“小子顽皮,还请先生不要见怪,先生如今自由了,想去的地方可以随便去了。”
赵之贵听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正当想要问个一二的时候,那老妇人又消失在了林中,谷雨河、小猴子、还有这个老妇人,他们怎么都在帮助自己,难不成他们都是天庭布的线人,可是谷雨河还事出有因,可这老妇人却是无凭无故帮助自己,越想越迷,干脆不去想了。
他抬头一看,这四处长的都一样,都是草和树,也分不清个东南西北,他朝着林中大喊:“老人家,你把我救来,倒是给我带出去啊,这不着南北的,我可怎么回去啊!”,干吼了半天,林子里除了出现过几次小鸟啾啾的声音别的啥也没有。
“哎哟!”
树上突然掉下来了一根树枝,对直砸中了赵之贵的头顶,一颗通红的包拔头皮而起,赵之贵埋头一看,这个树枝竟然是一个箭头的形状,而箭头正指向自己的正前方呢,赵之贵捡起树枝后,揉着头上的大包,埋怨道:“你直接跟我说不好吗?非得用这种方式。”
没想到这树枝还指的还真准,赵之贵顺着那个方向走便走到了那个通向神界的漩涡,然而在漩涡前站着的是穿着大红嫁袍,浓妆艳抹的兰柯,之前没化妆的她已然是仙女一枚,而今可真的是将天宫的粉黛都比得毫无颜色,就连天宫第一美的嫦月仙子,恐怕也只能排第二了。
她见着赵之贵笑了,她从未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同时她的眼中似乎翻涌着泪水,此时她那激丹般丰厚的嘴唇渐渐张开,洁玉般的牙齿在唇间开合着,“你要走了吗?”
赵之贵的表情有些复杂,有些话憋在心里也不知怎么说出口。
兰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倒回去,哽咽着说道:“我喜欢你,能别走吗?虽然这话有些晚了,可是从第一天见你,我的心门便只为你敞开,所以请你别走,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赵之贵望向那黑洞洞的漩涡,又看向那美艳动人的娇娘子,是去还是留,兰柯的话已经将他那颗老男人的心重新跳动起来,记得那样心跳的感觉还是他总角之年出现过一次,虽然很短暂但刻骨铭心。
赵之贵想过一阵后,终于走上了那阶梯,虽然只有五阶,可是每一阶赵之贵都迈地异常沉重,他走到兰柯面前,然后伸出手捧住了兰柯柔软而白皙的面庞,他用拇指轻轻地刮掉了兰柯眼角的泪迹,忽然他一把将兰柯推开了,径直向漩涡走去,他拿出了那把兵器,然后笑道:“情只会让人软弱,我不会有弱点,也不允许弱点产生,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踏入了漩涡,虽然他面带微笑与不屑,可实则他的眼睛早已湿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