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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机关重重的墨家总院

不知道天书的秘密还好,此时的司马青衫对于墨小玉已是志在必得。犹豫片刻,拔出腰间的长剑,展开轻功,凌空跃去。他着实不知道,机关会在何时何地再次发动,反正墨小玉和易恺的立身之处是绝对安全的。

“当!”墨小玉迎面一剑挥去,挡住司马青衫凌空刺来的一剑。接着纵身跃起,与他攻防数招,同样的墨家剑法,同样的墨家轻功,一时难分胜负。只见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时近时远,飘忽不定。

墨家总院前,空旷的大门口,墨小玉正与司马青衫战得不可开交。田虎领着仅存的二三十名墨家弟子在一旁摇旗呐喊,以壮声威,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陈尸在地的“地”字堂堂主魏鲲鹏和那三四十名同伴。

易恺仍然站在门口的“墨”字大匾下,全身贯注的关注着墨小玉的动向。这苦命的墨小玉,从小就生长在高压环境中,成天被灌输着兴复墨家的思想,与世隔绝,自力更生。若非如此,也未必会是一个冰冰冷冷的人儿。

墨小玉与司马青衫过招数十次,仍是难分高下。想着如此长久下去,就算与他拼个两败俱伤,还有田虎及众剑士可以轮番攻击,到时候,易恺一人能敌这么多人?为求速战,当即提起一口气,口中默念:“乾为天,天风姤,天山遁,天地否,风地观,山地剥,火地晋,火天大有,剑起!”与此同时,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八卦模样的手势,运用内力催动着软剑,凌空而起……

“不好!”司马青衫之前已吃过大亏,见她又再使出这招,当即防备起来。事后,他曾认真分析过,不是墨小玉这招有多高明,而是当夜交战之际疏于防备。以致他粗心大意的拿着一个活人挡剑,使得剑气贯穿血肉之躯,最终仍难全身而退。如果,将那副血肉之躯换成坚固无比的铁剑呢,结局会不会大不一样?

思虑及此,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了,等着迎接墨小玉的奋力一击。

果然,墨小玉的细薄软剑在内力的催动下,凝成了一道寒光,卷着砂石落叶迸射而出,向着司马青衫袭来。

司马青衫不敢小觑,将浑身力气凝聚于手腕,倾注于剑身,双手合力,迎着剑气而上。霎那间,两股巨力碰撞迸发出强大的冲击波,使得周遭的花草树木都为之一震。出乎意料的是,司马青衫此举,虽是硬生生的扛住了剑气,却被强大的内力所反噬,退出好几步,险些跌倒过去,脑袋也被震得嗡嗡作响。望着田虎等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墨小玉亦是如此,不仅内力消耗过甚,五脏六腑也似受到重创一般,好在倒退之际得到易恺的撑持,才没有当场摔倒过去。只是此时,体内真元耗损,再也坚持不下去,软绵绵的倒在了易恺的怀中。

“哈哈……”田虎眼见两败俱伤,莫名的高兴起来。根本不管司马青衫伤没伤到,当即长剑一挥,领着仅存的人马杀了过来。趁你病,要你命,不就是他此刻的想法吗?

易恺刚刚将墨小玉扶到大门跟前坐下,便见田虎率众杀来,立即起身,挥了挥手中的棍子。只此一个轻微的动作,使得墨家众剑士望而却步,莫敢上前。无论田虎怎么教唆,怎么驱使,尽皆惊得面如蜡色一般。

后队人马基本都是司马青衫的属下,包括田虎在内都吃过这棍子的亏。虽说被电晕了不会伤及性命,但若对方趁此机会痛下杀手,只怕连丝毫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休伤我家小姐!”就在此时,喜儿提着一口短剑,从院内冲了出来,挡在墨小玉身前。但见易恺在前,也顿时分清了敌我立场。

易恺见到这个小姑娘,顿时想起她便是墨小玉曾经提到过丫鬟喜儿。“先扶你家小姐回去,这里我挡着。”

墨小玉知道易恺有担当,但这个场合不宜硬碰。当即强提一口气,勉强站起身来。“不要和他们硬拼,快躲进院里。”接着吩咐喜儿,启动所有机关。

喜儿飞快奔进院内,在墨小玉的床头找到一个形似罗盘的物件,左旋三周,右旋五周,犹似发条般的响起了一阵低鸣声。与此同时,墨小玉拉着易恺迅速的躲进门内,只见那扇饱经沧桑的木门“吱呀”一声,迅速的闭合了。

“一扇木门就能挡住他们?起码也该是铁门呀。”易恺疑惑的问了一句。

墨小玉脸色惨白,体力难支,情不自禁的蹲了下去。许久,才缓缓说道:“总院有九道机关拱护,先前仅仅开启了箭阵和毒刺阵。如今喜儿已经启动了所有机关,能挡十万精兵。只要他们敢强行破门,凭着那些人马,死十次都不够,你就在这安心待着吧。”

“如果敌人围而不攻呢,你这里可有足够的粮食储备?”

墨小玉闻言,轻声质疑道:“我们若能坚持三五天,他们能坚持三五天吗?”

易恺提醒道:“你别忘了,他们在外面,随时可以派人下山采购,我们却是坐吃山空。”

墨小玉恍然大悟,却仍然镇定说道:“万不得已,我们可经秘道入后山,再从后山离开。”如此一说,易恺才露出一种轻松姿态。

田虎等人见墨小玉几人仓皇躲进了院内,忙不迭的就要冲上来砸门。刚刚清醒过来的司马青衫急忙大喝一声:“赶紧站住,难道不怕死吗?”

这一声如当头棒喝,田虎顿时停下脚步,然而那几个跑得快的手下已经奔到了门前,挥动手中的刀剑,噼里啪啦的往着木门上一阵乱砸。砸得正上劲时,只见左右门柱突然一转,各自伸出三根杯口大小的铁管,紧接着喷出一股灼热火焰,封闭了整个门口。

惨烈啊,那些毫无防备的黑衣剑士倾刻便被熊熊大火所吞没,哀嚎声、惨叫声混成一片,那五六个人顿时变成火球,跌跌撞撞的挣扎着冲了出来,纵使田虎等人想去营救,却也为时已晚。那些人被以猛火油为引火物外加高温火焰所焚烧,已烧得面目全非,一砣焦碳。看得包括田虎在内的后队人马无不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好险!”田虎暗自庆幸听了司马青衫的劝告而迟疑了片刻,否则自己的死法将比魏鲲鹏还要惨烈。直到此时方才想起,墨家乃是集百科之所长,机关数术样样皆通。也曾听闻过墨家总院步步陷阱,处处机关,竖着进,横着出。就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些被烧成一团焦碳的手下们,连横着出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现场一片恶臭味,熏得人直是遮口捂鼻。

“大哥,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田虎凑到司马青衫跟前,又气愤又无奈。

“我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机关和暗器,进去送死的可能性很大。为今之计,只有围而不攻,让他们缺水缺粮,不战自降。”司马青衫老道而又冷静的说道。

“这道理我懂,可那墨小玉一旦恢复功力,那形势又与今日何异?”

司马青衫微微一笑,想这田虎平时犯傻,关键时候却很聪明。不像那魏鲲鹏那么一根筋,只知道蛮干。这下好了,稀里糊涂送了命不说,还死得这么惨不忍睹。

略一沉呤,司马青衫缓缓道:“那丫头耗损了大量元气,三五天内很难恢复。我们趁此机会向钜子求援,让他把黄字堂的四妹派来助战。有了她的一盏瑶琴,墨小玉这小丫头就不足为患了。”

“此计甚好!”田虎猛的一拍大腿,喜上眉稍。但随即神色一沉,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四妹去了中山国已有三年,不知是为了什么任务,钜子会轻易把她调出来吗?”

司马青衫想了一想,什么任务恐怕也比不过这墨小玉重要,她可掌握着天书的秘密,这关乎着柏夫氏能不能一统三墨,颠倒天下的大局呢。

墨小玉被易恺和喜儿扶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打座疗养。过了许久,才见气色一点一点的恢复,却完全不如先前那般精神。

“柏夫氏墨派为什么一定要捉到你?”这个萦绕在易恺脑海中许久的问题,终于被他问出了口。由于先前墨小玉需要安静的运功,所以一直不敢打扰。

此时此际的墨小玉终于不再隐瞒,缓缓起身下床,与易恺相对而坐。“你我数次患难,着实也没了隐瞒的必要。那柏夫氏偷了墨子祖师的天书,却破译不了其中的内容,于是挖空心思的寻找墨家后人,希望能从中获到一些信息。”

“什么是天书?”易恺不解的问道。

“听说是一部奇书,里面记载的内容惊世骇俗,能知上下几千年的任何事情。谁能得到它,并成功破译它,便能掌握天下大势,颠倒乾坤。自祖师得到这部书后,苦心钻研数年,才能一知半解。然而,他认为这部书卷能令天下大乱,为祸苍生,所以,他并没对谁透露其中内容,一心要将它带进棺材。不幸的是,二弟子柏夫桦在他死后盗走了它,并且另成一派。我墨家三代为了达成祖师的遗愿,寻了四五十年,才知它被柏夫氏所获,至今也没取回。”墨小玉说着,神色极度冷峻。

“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也并不知道天书的内容。”

墨小玉冷冷道:“我从来就没见过,肯定不知道,但柏夫氏却不这么认为。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不惜代价,想要捉住我而不伤性命的原因。”

易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义愤说道:“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让别人解锁,柏夫氏也真够无耻……”

说话间,喜儿端来两碗热食,分别呈给易、墨二人。墨小玉嘱咐道:“从今开始,每日只食一餐,务必耗到司马青衫等人不战自退。”

喜儿躬身一应,转身出门而去。

于是,两帮人马各自在门内门外消耗着,看谁先沉不住气。不知不觉间,七天过去了,司马青衫等人在外搭起帐篷,每日大吃大喝,更不时的炫耀显摆。而墨小玉三人却只能省吃俭用,徘徊在方寸之间。

其实墨家的内院并不小,六百余间房舍,占地数百亩。外围是按八卦方位的乾、兑、坤、离、巽、震、艮、坎排列八宫,中庭是昔日墨子治学及休憩之用的太极宫。然而年久失修,加上长期只有墨小玉与喜儿两人,所以也只有太极宫才算得上窗明几净,其它地方皆是荒败之象。

“要是后世谁有这么大一处楼盘,那还不得资产过亿?”闲来无事的时候,易恺总是望着墨家的庭院怔怔的发呆。这几日日均一餐,且是素食,早已饿得他眼眶深陷,神色涣散。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司马青衫等人不攻,自己也快撑不住了。想从秘道里走,可墨小玉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祖上基业,宁死不弃。真是个食古不化的丫头,你让我怎么办呢?

由于没有充足的饮食,墨小玉的元气也未得到恢复,成天躲在房内打座静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一尊泥塑菩萨。

“你可以清心寡欲,不食烟火,我可是凡人一枚,需要的是吃好喝好,我一个帮忙的,你总不能饿死我吧。”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推开墨小玉的房门,毫无保留的道出了心中想法。“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祖师爷墨子,也没叫你死守他的基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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