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就这样相处,亦师亦友,互不耽误。
“不看了,入了宫我们见面应该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你要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只要是力所能及我定不会拒绝,毕竟当初就是一笔交易。”
说完洛凝脚尖轻点,飞身越过那堵墙进了公主府,没有丝毫留恋。只留下冥焰一人站在墙外,久久没有挪动步伐。
她还是这样冷漠淡然,仿佛一切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和情感波动,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为所动,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隔岸观火般看着。
其实他偶尔还挺羡慕叶玄阳的,总是能轻易见到她真实的样子,不过没关系,还有五天,她就只能是他的皇后了,不论那天会多么混乱,他也定会保证立后大典圆满结束,让她成为这南越唯一的后。
反正他与她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机会慢慢来,他有信心让自己走进她的心里。
拿一个暗夜楼换来心上人常伴身侧,值了。
过了半晌,他才转过身去朝皇宫的方向去了,其实他一直都不大理解,同是母后的儿子,为什么他那个同胞弟弟从小受尽恩宠,母后为什么永远学不会一碗水端平。
湛王?当初留他性命现在却想取他这个哥哥的首级,既然逼他至此,那便留不得了。
这一路的腥风血雨一直都是他一人面对,他也从来不觉得害怕或者恐惧,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以前顾念亲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又怎能再让自己身边有潜在的危险。
十日之内,他定要处理好南越内乱,给她一个太平盛世和她想要的安宁,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安心待在她身边,享受一个女子该有的美好和幸福。
只是此刻的他不知道后来的变故却是两个人都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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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婚前夕,苏可儿刚刚安排好宫外部署,正欲躺下小憩,明日将会有一场恶战,成败在即,她不允许自己以不好的状态去迎接,因为失败的代价他们谁都承担不起。
刚刚摘掉自己脸上一贯带着的黑色面纱,昏黄的铜镜里突然显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脸,那男子笑得一脸温和,那双似标志般的桃花眼朝自己眨了眨。
苏可儿迅速的取下簪子正准备转身,却不想另一只簪子已经通过身后的男子抵在她颈间,她认得,那是她的。
是她大意了,让对方先机占尽。
“可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即使是这般情况,苏可儿也依旧笑意不减,万分淡定。
“世子这是何意?深夜闯小女闺房竟不是来春风一度的?”
她默默收起手中的簪子,时刻等待时机,想办法脱逃。
“这出戏咱们唱的够久了,本世子累了,姑娘也别演了,湛王殿下怕是此刻已经在京都门外了吧,太后娘娘当年救了你,却把你培养成她手里最尖锐的刀,真是当不起姑娘这般报答,你猜,皇上此刻在做些什么?”
宇文昱说的胸有成竹,云淡风轻,一副了然于胸的自信模样,不难看出已经胜券在握。
苏可儿突然笑了,笑得猖狂:“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看来太后的算盘要落空了,今夜的部署怕是也白费了,反正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世子不妨告诉我,皇上他也几成把握。”
“姑娘这话问的好笑,既然已提前得知,自然是十成把握,你认为湛王那些兵力皇上会放在眼里?若事前不知道,你们还有一线希望,可如今......”
苏可儿闭着眼睛搜索者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半天也想不出个答案,大概谁也没想到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名唤陆鸢,长的妖娆美艳的宠妾身上。
罢了,她早就想到了,以皇上的手段太后和湛王上位的可能性本就不大,对方连她十年前被太后所救都查得出来,更何况其他,终究是太后她老人家执念太深了,本该安度晚年的年纪。
能做的,该做的,她都做了,只是明日的皇城怕是又要多一些无辜的冤魂了。
“你们既然都查清楚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确是太后的人,这条命早在十年前就该绝了,苟活至今,是我赚到了。成王败寇,今日是我输了,别犹豫了,动手吧。”
苏可儿闭着眼睛,一副决绝的模样,看来这一战也本就报了必死的心态。这个女子,对自己真狠,宇文昱心里如是想道。
他放下银簪,拉过她握着簪子的那只手,把她牵到桌边坐下,给了她几张纸示意她看看。
那正是林相的罪状,苏大人留下的唯一遗物。
苏可儿不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给她看这个做什么?光造反这一条罪过就足以判得林相满门抄斩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宇文昱耐心的解释:“你再认真看看。”
苏可儿听话的照做,上上下下又浏览了一遍,大体意思就是林相买卖官职,并无其他啊,并且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林相还并不是如今的林相。
等等,下面那个印鉴?她瞬间一怔,无数的猜想闪过脑海,那是苏府的印鉴,这份罪状难道是他爹爹留下的?
她猛地看向宇文昱,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就如你心里所想,你爹爹,当年是被冤枉的。”
听到确定的答案,苏可儿瞬间潸然泪下,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哭的像灭门那晚一样无助,原来真的是这样,她的脑海里满是那夜血流成河的场景,是爹娘死不瞑目的眼睛,是苏府所有人的亡魂,他们在像她呼救,求她报仇。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相和太后所为,救下她是假,利用她才是真。她是得有多傻,数十年来听话的待在杀父贼人身边做他们最趁手的武器,还心心念念觉得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难怪她数十年都未曾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她看到的都只不过是太后和林相想让她看到的,而这一切比死亡更让她难以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要去杀了他们,为爹娘报仇。”
眼角的泪水和猩红的眼眶无一不让宇文昱心疼,他赶紧拦住冲动的要跑出去的苏可儿,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任她拼命的挣扎踢打,她明白她此刻的绝望和无边的恨意,可他要保证她的安全。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让我出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可儿,可儿,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不能这么出去。”
此刻的苏可儿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就一直大声的喊着,喊得喉咙嘶哑,她拼命地挣扎想要逃脱禁锢,除了报仇她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她无比的自责自己认贼为主这么多年,宇文昱的话她又哪里还听的下去。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一手刀劈了下去把她抱去床上,微微的叹了口气又点了她的睡穴。
随手唤来一个影卫,吩咐道:“你留在这守着她,在明日皇城恢复宁静之前不要让她醒过来,桌子上的安神香要一直燃着,明白了吗?”
“是。”
交代完了之后,宇文昱便又一个转身破窗而出,这个院子里都是他的人,他很放心。
接下来,他就要赶紧找个女影卫给她做一副苏可儿的伪面之术了,这场戏可不能到这儿就结束了,明日才是主场,他和孤夜寒一样万分期待,前两天北齐来信,待南越内乱结束,他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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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大婚,今天公主府内自然也是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每扇窗户每个门前,处处挂着红色的帷幔更是锦上添花,布置的好一副喜庆的模样。
叶玄阳却是被这些东西刺痛了双眼,明日他心爱的女子就要出嫁了,可是与她喜结连理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难道终是可遇不可求,可遇不可留,可遇不可有吗?这份情深缘浅从始至终痛苦的只有他一人罢了。
他始终记得他来南越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她,是为了带走她,是为了让她全身而退过的平安喜乐。
可后来发生的桩桩件件都由不得他掌控,局势他一向能分析的透彻,可却始终看不透她的心,最近她总是日日晚出,他是察觉到了的,只是她不愿意告诉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又有什么计划,他又能怎么办呢?
自他发现这件事的第一晚,他便跟了她一回,是担心,是关怀,却不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只是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学习暗杀的技能。
那个陌生男人究竟是谁他不知道,但那眼神同为男子他却熟悉无比,是喜欢,是爱意。他一向是知道他的小丫头很有魅力,可这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丫头将来会离他越来越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