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想试着研究些养生茶送给容夫人,也不想太累,所以就每天只稳定的看二十个人,没想到,这也成了某些人的商机,又让某些人求医无路。
“我……叫何弦。”何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卿卿总会知道的。
“姐姐……”卿卿更加难过了,“如果我能再早一点认识姐姐就好了。”
容安在旁边听着,默不作声。
“对不起。”何弦低声说。
卿卿虽然刚刚失去了祖母,但很懂事:“不是姐姐的错,姐姐不用道歉的。我能遇见你们,很幸运的了。”
卿卿与何弦上了马车之后,小厮正准备扬鞭催马走的时候。
“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容安说。
何弦听了这话,心里虽然依然自责,但已经有了些许安慰。
我本来不是天生热心善良的人,但我想和你一样温暖有光。如果有你支持我,我会更加坚定,这条路也不会那么孤单和寂静。
翌日一早,容安去了长安医馆,看着里三层外三层挤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心里直呼:我的天呐!我的天呐!然后默默转身去了何弦的小宅子前等着她回去。
何弦带着卿卿踩着晚霞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一身素衣如雪,身上镀着温暖的光,身后是她的小宅子。她想把他留在这里,可惜,她不能。
“何姑娘,卿卿,你们回来了。”容安上前主动见礼。
“容安公子。”何弦回礼,“要不进去喝杯茶吧?”她的养生茶已经很好喝了。
“不用了,谢谢何姑娘,在这里说就好。”容安拒绝了,何弦是未嫁之女,非亲非故,他不合适登堂。
“我想了一夜,既然找你看病一定要有人去管谁有机会,谁排第几,那由你自己决定给谁看病,先给谁看或者后给谁看,就可以避免那种情况了。”
何弦听他说完,没有应声。
容安以为是何弦觉得太麻烦,才没有应下来。“我知道这样会增加很多麻烦。可以让卿卿替你选,我也可以再给你雇个帮手。”容安顿了顿,又说,“如果有人实在付不起诊金,你先治着,过后我会把那些诊金付给你。”
“现在能进我医馆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排号这个事儿不好改的。不如每天再多加三个名额吧,专门留给那些看不起病的人,让卿卿选就行。”
在青绵城的这几年,先是寄人篱下,后是独自一个人生活,开医馆的时候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何弦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容安的主意,妨碍了太多人的利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人来人往的,总会有人知道是容安想出来的。而再多加三个名额,不会影响到那些人,也不会让他花太多钱。
她知道容家日子已经并不太好了,从季半香那里。
“好。”容安温温和和的一笑。
何弦想,一定是有星星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端午节前,本来应该是喜庆热闹的。大约是人之初性本恶,青绵城里有很多人并不是很欢喜的,比如,除了长安医馆以外的医馆,再比如,那些靠排号费发家致富的人,还比如,那些出高价排号费的有钱病人。
本来长安医馆因为有个女神医,而且这女神医又清冷话少,不用担心她会泄露了病情什么的,所以长安医馆颇受各个年龄段女子的青睐和信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长安医馆秀于青绵城,没有其他医馆摧,也总有排挤。幸好一直有李承修照顾着,才没那么明目张胆的使坏,但也让何弦活的越来越通透了。
现在长安医馆推出了无偿医治名额,博得了一片叫好声。可那些赚排号费的人觉得,明明又增加了三个名额,却不能拿去卖!太可恶了!一个名额就能赚很多钱了,三个名额摆在眼前却只能看着不能吃。大部分病人觉得,我花大价钱排号费,你们却不用,甚至还能够无偿诊看,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只哭哭穷就可以了,实在不公平!
不过这些不欢喜大部分都是不太光彩的,所以铺天盖地的,是赞誉之声。
然后,正如何弦所预料的那样,还是牵扯出了容安。一如长安医馆,铺天盖地的是赞誉。
他们说,容安公子温柔善良,是个举世无双的好人。
甚至还有被治好了病的人捧了瓜果蔬菜送到长安医馆和容家。
容安不在意这些,但云雪出去听到了这些说公子的好话,回来之后总要跟季半香讲一讲。季半香一开始还是有顾虑的,但每天听别人夸自己儿子的好,这顾虑渐渐的也就消了。
端午的那天,季半香心疼何弦一个女孩子家没人顾念,于是就叫人喊她和卿卿来容家过节,何弦就像往常任何一个节日一样没来。季半香也习惯了,年年请节节请,都没来过。
容安早就跟云雪她们学会包粽子了,他在每个粽子里足足包了两个蜜枣,因为李宜允喜欢吃甜甜的东西。让厨房煮好了之后,赶紧捞出来和咸鸭蛋一起装在了盒子里,又密封好。他怕他不够快,怕送到李府了之后,允妹妹吃的时候会凉掉。
其实,容安每年送去的粽子李宜允都没有吃到。
容安会赶在午饭前送到,不耽误了李府的午膳。一般下人们收了就会直接送到林月瑶面前,林月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赏给身边的丫鬟吃。后来丫鬟还抱怨说,容安公子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吃这样腻人的甜食呀!
季半香也会让丫鬟们多包些送给何弦,何弦每次都视若珍宝一般,可纠结了,吃吧,吃完了今年就没了,不吃吧,会坏掉的。
至于舒瑾,今年的端午过的可凄惨啦。正如容安所料的那样,是在异地他乡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陪着他的只有出府时带的一个赶马的小厮和尔舟。舒瑾一边往嘴里塞糯米粽,一边碎碎念不重样的从头发丝到脚底板的问候容安。导致远在青绵的容安不停的打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