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爷爷送回家后,便走去了学校,一路上我都在呶呶不休地叮嘱着我爸,让他少吸烟喝酒,要是以后病入膏肓了,可真谓是悔恨不及了。
我爸点点头,笃定不移地说道:“管他舍不舍得,我回家就把他那些陈年老酒和那破香烟给他扔了,吸烟?吸蚊香去吧。”
我看我爸如此斩钉截铁,便没有后顾之忧了,于是话锋一转,开始对他苦口婆心地教诲起来:“哎哎哎,别一直说刘叔啊,还有你自己,以后也要减少这种恶习,明白吗?”
他撇了撇嘴,应允了下来,看他这不服气地样,或许也在貌合神离地想:“杨羽这货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呢。”
身侧一直默不作声地张冬雪,看我们俩一言一语如此地风趣,便不禁笑道:“你们两个不愧是好兄弟,嬉笑打趣倒挺有意思的。”
这时,我妈校服衣兜里地手机响了起来,是教导主任打来的,要给各个班级地班长来一场会,至于大会内容,我们这些外人倒是不得其解的。
我妈看了一眼时间,快要来不及了,便张皇急切地对我们说道:“快要迟到了,我得先走了啊,你们路上慢点。”
我爸道了声:“你也是。”
我妈笑意绵绵地点点头,便疾步远去了。
刘远北眸光迟滞地目送着我妈远去地清瘦倩影,少女那被艳阳光映衬着地晶莹秀发被和丽春风轻柔扬起,看地我爸着实心荡神迷,我啼笑皆非地往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调笑道:“别看了,放心,她一直都是你的人,丢不了。”
对啊,即使在时过境迁后,我们会分道扬镳,可她自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个人心中必不可缺地如豆荧光…
下午回到学校,王佳佳好似在孟仁石那里打听到了我爸中午那颜面扫的囧事,看到我们进来后,立即颇有兴致地阳奉阴讳起来:“远北,今儿中午太帅了,就是耳朵有点遭罪,哈哈。”
刘远北怒噎丹田似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一天天就是闲的。”
佳姨深谙到了我爸地愁苦,也不和他在那针锋相向的吵架了,转言一本正经地问道:“不和你闹了,今天怎样啊,冬雪有没有因为这事特别高兴?”
我爸暮色沉沉地摇了摇头,但声色却异样的孔武有力:“不管她什么心情吧,能为她穿一次军装,我这辈子都心无所憾了。”
这时,我妈夺门而入,站在讲台上嘹亮地问道:“班里有没有人想要参加春季运动会?现在开始报名了。”
班里闻言后,一如既往地岑寂起来,恍若事不关己,只等着别人身先士卒地为班级无私峥嵘,果然,体育爱好者孟仁石一马当先地站起了身,慷慨陈词道:“冬雪,我报名,我就报跳远吧,正巧我这几天练着这项呢。”
当然,我也立马想起了自己世风日下,用着别人的躯体总该为别人做点什么地事,便也一鼓作气地报了名:“我就报跑步吧。”
这时,我爸也站起了身,与我不谋而合地说道:“我跟杨羽报一样的,毕竟我俩是兄弟吗。”
旋即,他便侧过头嬉皮笑脸地对我束了个大拇指。一股温情顿然在我心中推涌而升,竟也产生了一种奇异备至地想法:“有我爸在,我好像就突然有了一腔披靡而前地晓勇。”
待上完课后,我妈悄无声息地走到孟叔身后,偷偷拍了他一下,细若蚊吟地问道:“仁石,如果想让自己地跑步速度在近日里有突飞猛进地进步,该用什么法子啊?”
因为孟仁石是刚刚从梦寐中惊醒地缘故,反应也是温吞延宕,根本就没顾虑我妈问他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不假思索地就答道:“那就,多跑多练,我们都是刻苦训练的。”
我妈思索着点了点头,我越过刘远北俯在桌上那气息起伏地躯体,对我妈招招手沉吟道:“他睡着了,我问你件事。”
我妈闻声而至,随即我便问道:“冬雪,你是想帮远北赢得比赛,还是…你自己想参加啊?”
听了我地话,她的嘴角竟羞怯不已地勾勒出个弯弯弧度,支支吾吾地答道:“我…自己参加。”
这句话竟被一旁看小说的王佳佳不合时令的听到了,她本就是那种豪爽到直言不讳地性格,听到了这鲜为人见的事,心绪更是澎湃不已起来:“冬雪,你也要参加啊,好事啊,等那天姐给你加油助威。”
就这样,王佳佳那声若洪钟的大嗓门让一个班级都得知了这件事,没过多久,这件事更是不胫而走,捷报频传,说六班那个一向内敛地大班长这次竟少见的参与起集体活动来了。
很快,这件事便传到了陶玲地耳廊里,她跟我妈的关系本就水火不容,再加上我爸的那些事,她更是记恨于心,于是乎,她斗志满盈,猛一拍案,大放厥词道:“我也参与跑步,我非得跟她争的你死我活!”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写着作业,感到一阵神困眼乏,便打开窗户吹一下宜人晚风,准备清醒一下,这时,我看见楼下一个熟悉地身影正不辞的劳苦的奔跑着。
那不是我妈吗。
我便向她朗声喊道:“冬雪,干嘛呢?”
她气喘吁吁地止住步伐,冲我扬了扬手回应道:“我练习跑步呢。”
我便关怀备至地对她做了个加油地姿态,慷慨鼓舞道:“那加油啊,祝你旗开得胜。”
待她跑远后,我才开始昏惑起来,除了和我们几个在一起时,她才恣意开朗,平素里就是个喜清闲安静,对一切嘈杂事都置若罔闻地女孩啊,到底是为了何事才让她一反常态去参加这样一个人潮如海地春季运动会呢。
正百思不解着,我爸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他有些愤愤不平,宛然像担负了恒古沉冤一般像我痛诉道:“杨羽,你说咱学校讲不讲理,只有女子跑步赛第一名的奖励才是印有王语嫣(《天龙八部中的女角色》)地笔记本,她可是金庸笔下我最喜欢的一个女人物啊,气死了我,你说我咋不生成个女孩啊。”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酣然大笑起来,调侃起他对王语嫣地执著不移:“我给你想个法子,你到明天穿条裙子过去,就告诉裁判说你变性了哈哈。”
突然间,我豁然开朗起来,莫非我妈费尽艰辛要夺得第一名的缘由是因为我爸?于是我便顺水推舟地继续问道:“哎,冬雪是不是也知道你喜欢王语嫣这个人物啊。”
我爸并未多加疑虑,不假思索地回道:“冬雪肯定知道啊,我跟她在一起时,总是不厌其烦地给她将王语嫣的生平经历,唉,她也是听烦了,每回我在讲时,她都烦闷的捂住耳朵。”
果不其然,我妈做这些大费周折的事都是为了我爸啊。
我会心一笑,便将我妈地所作所为只字不差地告诉了他:“你知不道冬雪这次也参加运动会了,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得个第一名,将那笔记本送给你。”
他那边将信将疑地蓦然问道:“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事啊?”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回应道:“这事都在年纪里传开了,你一天睡得都跟个猪似的,怎么会知道啊。”
他看我口吻如此笃定,他顿然喜不自胜,就连话也因悸动难耐开始结结巴巴起来:“卧槽,冬雪不是不喜欢王语嫣吗…怎么会…不行,我得为明天做做准备了,先挂了,杨羽。”
就这样,我们地对话戛然而止,我轻声笑了笑,自说自话道:“看来它们夫妻二人地感情还是相互奔赴呢。”
这时,杨羽地母亲推门而入,她看我正在笑意深邃地自喃自语,着实怔在了原地,错愕地问道:“儿子…你这干嘛呢?”
“啊?”
她这冷不丁地一问,着实让我惶然惊恐起来,我便绞尽脑汁欲盖弥彰:“那个…妈,我在这背课文呢。”
她忽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后问道:“你们明天是不是要举行春季运动会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她指了指窗外地冥冥夜色,美喻有加地答道:“我刚才出门买菜时,看见你们班的班长正围着咱们这座小城一圈圈的跑呢,一看就是要参加运动会,说实话,那小姑娘是真的努力,我看她都累的满头大汗了,还在那不顾一切地跑着,也没什么怨言,不愧是一班之长,有这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