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祖父。”南随没往下说,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南随,你要记住,天恩、功勋都是一时的。”
“他们无能,您把兵权交出去,不怕前朝失了平衡吗?”
“太子和孤王监国,武状元选出来了,已经接管了梅机营。”祖父从容地说出。
“啊。”南随没想到居然没有风声,太子一党的动作可真快,毫无准备。
“随儿,若太子是主考官,你的把握有多少?”
“随儿以为是陛下,这不好说。”南随想了想。
“怎么讲?”太子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太子性情温和,却喜欢热闹,虽长我十一岁,但我们常在东宫玩耍,一起去学堂,白夫人去世后,太子就时常出宫去客府,北楼也是常客,后来他娶妻,我们已八年不曾相见,听说现在炼丹制药,一切都不是熟悉的了。“南随不在的几年,那些少年都可独当一面了。
“谨慎是好的,那么随儿认为谁监国合适啊?”
“冼王?英王?舒恒还小,该不会是南宫景吧,祖父你是知道他的,古往今来,女子监国少之又少,哪有参考,不过,能者为之。”南随撇撇嘴。
“白夫人被追封为皇后,太子毕竟是嫡出,诸皇子中要以太子为首。”南王笑了笑,看着天真的南随,心里不舍她进宫,还是孩子的心性,被人忽悠了怎么办。
“君是君,臣是臣,长公主是前车之鉴,一定要记住了。”
“祖父,她是不是跑不掉被抓了,她干什么了?”不在北渊的六年,南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见过流血漂橹,能用轻松的语调将叛乱掉脑袋的事情说出,知道内情的人又不多,她想从祖父这获取些有利的信息。
“南随,莫忘了你进宫要办的事,多听多看少管,还有切莫与皇家人走的太近,包括合欢殿的。“
“是,我会小心的,随儿十七了,能应对。”一座宫墙阻隔了多少消息,看来只能等自己进宫查了。
这些年二房从中作祟,祖父虽然是一家之主,但二房周氏从不太平,不成器的二爷被她牵着鼻子走,管不了事儿。祖父的生母,她从小偏袒小儿子,哎,往事本不该再提,这些年祖父处处让步,想想别伤了兄弟之情。每每梦到往事心中便堵塞,和祖母说起,也劝他想开一些。一个远在梁溪,一个在京城还有这么多事,宫墙内少得了断的清的麻烦事儿?
南随不想在人前说自家长辈的不是,每每想到也只能心中不平。
隔着帘布,祖父示意我上前,我表明心意。去佛堂与祖母告别。临行前,祖母给了我一个手钏,颜色暗暗的,紫幽幽,暗夜里,像猫头鹰的眼睛,所有躲在暗处的,放松警惕时,影子给予致命的一击。
祖母在我耳边,捋过一绺我的散发:“随儿,你是去考试,不是去拼命,遇事三思,知进退,再者说,你是漪兰郡主,谁敢欺负你,拿出你的气度和能力,进宫看一看,就当是玩一趟。”
南随要知道的是:一探皇帝对南府的态度,二查朝臣是否为我南府马首是瞻,三是为我南府的将来。
“太后是后宫之主,长公主的事和陛下闹僵了,你要避着些。“
“还有一事,二房与你一辈的小子,如今也十岁了,只比喆哥小一岁,这一辈几个人,你要多加留心。”
“祖母,我听闻那小子,千里迢迢,在宫学里读书呢,喆儿不日来京,不如让他同我一起进宫。”
“祖母,让喆儿去宫学好不好?”南随垂肩的频率越来越快,这么一推一捏,南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她不是没想过,两个孩子谁能照顾好?一个都不放心。
“嗯,这外头请师傅比不上宫学,有那些傅者,我再和你祖父商量,我妹妹唯一的外孙,我盼着他能早日成器。”
祖母盼望孩子们早日回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