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回墨灵栩后,上官灵便即刻说道:“飞鸽传书给夏羽,让他三日之内务必赶来七都墨灵栩总舵。”
温墨疑道:“灵儿有何想法?”
上官灵道:“夏羽武功虽差,却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多,在九江境内被称为“江湖百晓生。”
林萧栩忙道:“灵儿的意思是想让夏羽前来探查此毒。”
上官灵摆了摆手,朗声说道:“非也。夏羽并非精通药理,想来对此毒了解不深。此次召他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找到那个解毒之人。”
温墨笑道:“甚好!以夏羽之手段,我相信十日之内必定替咱们找到可解此毒之人。”
上官灵突然皱眉道:“不过若此毒真如那老者所言,使毒背后之人目的想来并不单纯,只怕到时江湖上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温墨道:“此人用计颇深,且行事如此隐秘,想来定在江湖上颇有势力。那日林中见那二人穿着打扮甚是斯文,其中一人竟会使长江派的禁功。”
“咱们要不要当面质问长江派?”林萧栩建议道。
上官灵忙道:“不可!无凭无据随意指责名门正派,只怕会引起江湖非议。此事还需暗地调查。”
上官灵随手斟了一杯茶,忽见林萧栩手中还抱着那猫,便说道:“此猫你打算如何安置?”
林萧栩道:“我看还是放在我家吧。”
“也好,只是一切行事须得谨慎。”
林萧栩返回林府后,赶忙找来一堆干草,将那猫悄悄藏于自己房内。便在这时,屋外忽得传来一阵敲门声。林萧栩当即喝道:“何人?”只听得那人道:“少爷,属下有要事禀告。”林萧栩听话声是林府暗卫,于是朗声说道:“在亭中等我。”
只见林萧栩缓步走入亭内,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问道:“如何?有何发现?”
那人走到林萧栩跟前,躬身行礼,低声说道:“按少爷吩咐,这几日我们的人一直潜伏在七都周边地区探查情况,直到方才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只见那人支支吾吾,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林萧栩急道:“说是什么?你快说!”
那人上前一步,在林萧栩耳边轻声说道:“岐山凌虚剑院已被灭门。”
林萧栩一愕,他这一句话倒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直渗下来。
隔了良久,林萧栩才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虽不知何人所为,但院内众人死法甚是蹊跷。”
林萧栩大口吞了一杯茶,惊道:“此话何意?”
那人道:“死者脸色发紫,嘴唇发白,似是中毒之状。可又不知杀人之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毒下在院内众人体内。”
林萧栩神色凝重,心想:“莫非此事与竺风引之事是同一拨人所为?”又斟了一杯茶,问道:“死者有何外伤?”
那人即道:“脖子上均有剑痕,只是那剑痕干净利落,想是被人一刀毙命。”
林萧栩缓缓起身,在亭中踱来踱去,寻思着:“若是中毒而亡,为何又会死于剑下?究竟是何人?手段如此残忍!竟敢加害于凌虚剑院。”
那人见林萧栩半晌不语,便悄声问道:“此事要不要禀明老爷?”
林萧栩当即抓住那人右臂,喝道:“万万不可!父亲向来不掺合江湖是非,如若被他知晓我身处其中,必然免不了一顿责罚。此事就不必向他透露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完,林萧栩伸出左手放到嘴边,示意那人此事切不可声张。紧接着又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躬身喝道:“是,少爷!”
那人走后,林萧栩疾步走出林府,径直奔向墨灵栩。
林萧栩还未踏进西兴楼,余光便瞥见楼内靠窗边坐有一男一女,进门细看,才知原来是上官灵与温墨两人。随即大步上前,在两人旁边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
上官灵在杯里斟了茶,放在林萧栩面前,笑道:“此茶乃是西兴楼新上的湘波绿,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林萧栩嘴角边似笑非笑,哪还有心情在此处品茶,也不说话,四下来来回回张望了一番,方才开口:“出大事了。”
上官灵见他神色有异,正要张嘴问“何事”,只见那店小二笑眯眯的端着一只托盘走来,放在桌上,盘中两碗牛肉汤面,一只酒杯,另有一壶上好的鱼儿酒。上官灵只觉香气浓郁扑鼻,口吞馋涎,神情猴急,当即便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只觉满嘴甚是鲜美,嫩滑爽口。
林萧栩坐立不安,等那店小二走了以后,这才对他二人低声说道:“据我派出去的林府暗卫来报,岐山凌虚剑院满门被灭。”
此言一出,上官灵登时放下碗筷,面色一凛,一言不发。温墨正欲斟一杯好酒尝尝,听到此话,诧异万分,忙问:“此消息可否属实?”
林萧栩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上官灵紧握拳头,低声问道:“何人所为?”
只见林萧栩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回”字,上官灵和温墨当即便明白林萧栩的意思。三人匆匆留下酒饭钱后,四下瞥了一番,未察觉到楼内有任何可疑之人,这才疾步走进了酒楼的内堂。
此时已过申时,上官灵和温墨坐于墨灵栩前厅内,神情凝重。林萧栩则一面在厅内踱着步一面将自己今日所得之事一字不漏的说与他二人听。
上官灵呼了口气,闭目缓道:“果然这么快便出手了。”
温墨忙道:“灵儿,你是怀疑此事与竺风引之事是同一拨人所为?”
上官灵轻轻点了点头,但并未说话。
林萧栩怔忡不安,说道:“我也有此怀疑。”
三人细细商议之后,决定等天黑后去岐山凌虚剑院亲自探个究竟。当下各自闭目养神,等到初更时分,三人身穿夜行衣飞出墨灵栩后林,向北行去。向北皆是崎岖山路,三人施展轻功,行走迅速,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到了岐山附近。
那凌虚剑院坐落于岐山山脚之下,是一座一连七进的大庄院,院子周围小河围绕,正门面向金翠溪,门前垂柳千丝万缕,与那苍松翠柏刚劲挺拔之势迥然不同,尽显一股江南秀丽之气。凌虚剑院虽谈不上是武林大派,但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创派已有五十余年。
三人越过岐山后,远远便即望见凌虚剑院。三人再度施展轻功,片刻间便已到了院前,只见院门外小溪口停着一艘小船。三人慢慢走近细看,可惜那船上并无半个人影。
只见紫漆铜环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黑沉沉的静夜中一片死寂,四下里寂无人影,只隐约听得远处的蛐蛐声。
上官灵缓步走在最前方,伸手推开大门,温墨和林萧栩紧跟其后。只见院内黑漆一片,无半点亮光。上官灵当下从胸前摸出火折晃亮,只见那光所照之处,皆是血迹。林萧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深吸了口气。
三人继续向内缓缓而行,来到正厅。上官灵鼓起勇气提声大问:“有...有人吗?”登时整个院内透出一股阴森空旷之气,只听得隐约有回声传来,除此之外,并无一点鲜活之气。上官灵见面前几案上放着一个烛台,便点亮蜡烛,和他二人走向后院。上官灵右手高举烛台,三人仔仔细细地四下察看,只见满地是血,尸横遍地,几十具尸体僵卧不动,双颊深陷,眼睛紧闭。
“啊!”只听得林萧栩忽得一声惊呼,连连后退。
此时此刻,上官灵也禁不住了,内心怦怦直跳,颤声道:“这么大一个凌虚剑院,竟被杀的一个不留。”
温墨心中亦是大惊,皱眉说道:“下手之人竟如此残忍!咱们三人行走江湖已三年有余,大大小小的事亦见过不少,此等惨无人道的灭门之事,还真当是头一回见。”
上官灵叫林萧栩举着烛台在旁照着,自己和温墨则前前后后的仔细检查着这些尸体。上官灵轻声道:“死者嘴唇发白,脸上则呈青紫浮肿之状,肌肉僵硬,可见早已死去多时。除了脖颈上的一道致命剑伤以外,其余并无半点伤痕。”
时不时便见那烛光摇晃,二人抬起头来才知是林萧栩的手臂在抖。便在这时,温墨眉头微蹙,惊道:“灵儿,萧栩,我方才轻点了这些尸体的任督两脉处,发现他们并无一点内力,似是不习武之人。”
林萧栩问道:“凌虚剑院怎得都是不习武之人?”
上官灵沉思半晌,摇了摇头,说道:“细细想来,必是他们中毒在前,被杀再后。”
温墨忙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先使这些人中毒,他们因此毒而内力全失,而后又趁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时,一剑毙命。”
上官灵点点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杀人之人与咱们先前碰到的乃是同一拨人。我想,凌虚剑院众人所中之毒也应是竺风引。只是凌虚剑院在江湖中一向低调行事,并未听过与其他门派有何纠纷,怎会一朝之间被灭了满门?究竟得罪了何人?”
温墨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行离开。”
三人当即飞出大院,向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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